如果跟段和鳴分了手,可以換來一個解脫,那麼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誘人的條件。
可.....她卻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果斷而堅定的拒絕:“對不起,我不會跟他分手。”
晴瑟拒絕得這麼幹脆利落。
她好像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原本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木偶,好似忽而激烈的反抗掙斷了所有枷鎖,從行屍走肉便成了有靈魂的正常人,棄他而去。
他慌亂,擔憂,不知所措。
一時竟無助到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自習室內一片寂靜。
晴瑟的手機突然乍響,打破了這詭譎怪異的氣氛。
晴瑟條件反射驚了一跳,下意識摸出手機來看了一眼。
不料,看到了段和鳴的來電顯示。
這種時候,她肯定是不敢接的。
她掛斷。
點開微信,迅速編輯著說辭想蒙混過關:【在畫圖,等畫完....】
消息還沒有編輯完,隻見聊天框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的標志。
下一秒,段和鳴的消息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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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簡單單一句話,卻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將晴瑟活生生劈成了兩半。
【我在教學樓門口】
【馬上出來】
第59章 .不分手從一開始我就騙了你
覃文旭故意的挑撥和挑釁,要說絲毫沒有讓段和鳴起疑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覃文旭說晴瑟是為了一個人才來的榮大,那個人對她來說很重要,重要到她可以為對方做任何事。
不得不承認,段和鳴其實一直都很介意覃文旭和晴瑟的關系,他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撲朔迷離的羈絆。
晴瑟說他們是高中校友,也說他們是鄰居。
他不確定這說辭是真是假,但他確定晴瑟和覃文旭的關系,或許沒那麼簡單。
其實隻要段和鳴想知道,他找個人隨便一查,一切真相都能浮出水面。
但段和鳴沒有,他不屑把這一套用在晴瑟身上。
正如他對覃文旭所說。
在遇到晴瑟之前,他算不上什麼好男人,對待感情不上心,放浪形骸。他也談過很多戀愛,交往過不少的女朋友。
所以,就算她真的跟覃文旭曾經有過什麼,她喜歡過覃文旭也好,跟覃文旭有過戀愛史也罷,他都不會介意。畢竟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他這樣說服自己。
但他要的是坦誠,是情侶間透明化的坦誠相待。
他本來打算找晴瑟當面問她,不管她跟覃文旭有過怎樣的故事,他都想聽她親口說。
可一見面,晴瑟說不回去就不回去了。
他真的很想相信她,而他也的確出於本能的相信了她。
他不多問,像一個體貼又懂事的合格好男友。
但他又像是被矛盾體拉扯成了兩半,一半讓他就當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等她主動開口。一半又拼命提醒他,他段和鳴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他選擇相信對方的前提,是對方必須忠誠。
覃文旭前腳剛找他說了些有的沒的,晴瑟後腳就把他晾在一邊不跟他走。
他怎麼可能不懷疑。
他沒有回家,就在學校裡等著。
像個卑劣的偷窺者,盯著手機裡晴瑟的定位。最開始她一直都在宿舍,他還會松一口氣,也會反思自己太過敏感。
但就當他準備離開時,他看到晴瑟的定位移動了。
她一路去了商學院。
他不是個沒腦子的傻子,她出現在商學院,去找誰不言而喻。
所以她是真的在騙他,原來她可以撒起謊來,連眼都不眨。
他的車就停在商學院教學樓門口,他站在車門前,手裡握著手機,屏幕還亮著,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
當晴瑟驚慌失措跑出來時,他握著手機的力度逐漸加大,就連關節都咯咯作響,手機似乎快要粉碎。
晴瑟跑到他面前,呼吸急促,臉色是幾近透明的白。
心虛和驚惶就明晃晃擺在她的臉上。
段和鳴覺得諷刺至極。
這一幕真他媽像極了狗血電視裡的捉奸戲碼。他沒想過他段和鳴居然還能有今天。
他譏笑一聲,輕飄飄的。
“你導員,原來是覃文旭?”
他開口,語調平平。上揚的尾音是冰冷的嘲諷,“嗯?”
晴瑟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目光閃爍。
腦子到現在還沒轉過彎來,簡直就像一團漿糊。
段和鳴的出現,殺了晴瑟一個措手不及。
段和鳴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沉吟須臾,他低聲問:“你為什麼讀榮大?”
這個問題,問得猝不及防,非常突兀。跟此刻的情況格格不入,八竿子打不著。
晴瑟下意識抬起頭,狐疑又茫然的看著他,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問這個問題。
兩人的目光交匯。
他的眼眸深黑一片,幽幽沉沉見不到底。
無形之中,壓迫感散發在空氣中的每一處。
他仿佛替她做出了回答:“為了,覃文旭。”
晴瑟心裡猛一個咯噔,呆滯又錯愕。
怎麼都沒料到段和鳴會知道這件事,她被問得啞口無言,一切一切的仿佛在此刻全然崩塌。
晴瑟這沉默的態度,好像就成了默認。
她如鲠在喉,生怕段和鳴誤會,掙扎了好一番,她急切的解釋:“我來榮大.....的確是因為他,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的事情.....”
“你跟他什麼關系?”
段和鳴顯然不想聽他們之間的故事,在聽到她承認了時,神色晦暗,冷冷的打斷。
“不是....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系.....”
“所以你他媽到底跟他什麼關系!”
他平靜的面孔徹底被撕破,憤怒染遍眉眼,面色陰鸷,忍無可忍的低吼出聲。
口口聲聲說不介意她的過去,可佔有欲卻像逃出牢籠的野獸,將理智全都吞噬。
他生氣得要命,吃醋得要命。
他爆發的怒吼,嚇得晴瑟的身體猛然一抖,她要說的話就那麼哽在了喉嚨裡。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覃文旭走出了教學樓,站在教學樓門口。
門口沒有燈,他身處於一片陰暗之下,直勾勾的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昏黃的路燈似乎隱隱折射到他的鏡框上,模糊了他最真實的表情。
段和鳴的目光投過去,與覃文旭對視幾秒。
怒火登時燒得更旺,卻也洶湧起一片無法遏制的諷刺。
他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驕傲也被人踩在了腳底。
他今天才對覃文旭說他從來不會輸,可覃文旭得意的眼神,卻好像在告訴他。
段和鳴,你輸得徹底。
段和鳴隻譏諷的冷嗤了聲,什麼都沒說。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面前的晴瑟一眼,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啟動車子,猛轟了轟油門,引擎聲如雷貫耳。
似乎發泄著怒火。
他的車子像離弦的箭,迅速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晴瑟從沒像這麼慌過,她莫名有一種感覺。這一次段和鳴,真的走了,會離她越來越遠。
幾乎是出於本能,她追了上去。
她什麼都想不到,隻知道她不能讓段和鳴就這麼走了。
她用盡全身力氣,拼命的狂奔。
“段和鳴!”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狂烈的寒風在耳邊呼嘯,刮在臉上刺得生疼。
她聲嘶力竭喊他的名字,“段和鳴!”
五髒六腑仿佛在翻滾。
可即便她跑得再快,依舊沒能夠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反而她被遠遠的落在了身後。
她追不上,怎麼都追不上。
絕望像藤蔓,一點點往上攀巖。
晴瑟筋疲力竭,腿一軟跌落在地。
她抱著膝蓋,死死的捂著嘴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用力哽咽時,胸口會牽扯出密密麻麻的痛意。
可就在這時,她聽到了熟悉的引擎聲,由遠到近。
車子停在了她面前,有人拉開車門下了車。
晴瑟反應慢半拍,隨後猛的抬起頭。
當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段和鳴時,鼻子更酸,眼淚倏忽往外一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