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條件反射站起身。
段和鳴手裡拿著她的外套,臉色陰沉,走到她面前,將外套披在她身上,粗魯的動作已經將他此刻的不悅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抓著她的手,幾下將她手裡的雪拍下去,兇巴巴的責備:“你就往死裡作,聽到沒。在醫院躺他媽十天半個月你就開心了。”
明明段和鳴非常的兇,臭著一張臉,氣到恨不得把她掐死。但奇怪的是,晴瑟一點都不害怕,甚至覺得,特別的,溫暖。
“學長,下雪了。”晴瑟笑著說。
段和鳴繼續兇:“怎麼?沒見過雪?稀奇得命都不想要了?”
晴瑟昂頭,目不轉睛的望著他。段和鳴身上隻穿了一件居家毛衣,是黑色的,雪花落在他身上,格外的顯眼。
他的發絲與睫毛,點綴著白色雪花,眸色比這夜色還要深沉,他明明那麼生氣,可眼神之中是濃烈的,呼之欲出的關懷與心疼。
看著面前的段和鳴,她的心在砰砰狂跳。
說不清為什麼,明明身處於冰天雪地,但她卻莫名有了一種灼燒感。血液在沸騰,倒流。
許是因為病未痊愈人還恍惚不清醒,許是因為被他的眼神迷惑了心智,又或許是因為....不久之後的分離讓她眷戀不舍。
所以,她想瘋狂一次。這一次,他們之間沒有謊言,沒有欺騙,沒有目的。
隻有情侶間,最純粹最熱烈的纏綿。
晴瑟踮起腳,勾住了他的脖子,狡黠一笑:“我想把感冒傳染給你。”
下一秒,吻上他的唇。
段和鳴很快反應過來,被她一親,所有火氣都散了,他立馬反客為主,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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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加深這個吻,一邊半抱著她回了房間。
房間裡暖氣十足,在屋外呆久了,回歸溫暖時,晴瑟的身體很不適應,瑟縮了一下。
段和鳴握著她的腰肢,兩人一同倒進了柔軟的床榻。
“這麼壞?還想傳染給我。”他的胳膊撐在她兩側,薄唇在她唇邊似碰非碰,呼出的氣息那般滾燙,裹著笑:“那就傳染吧。”
一向被動的晴瑟,這一回倒莫名大膽了起來,她伸出手,試探般,隔著衣服碰了一下他的腹部。
不愧經常健身,他的肌肉結實緊致,腹肌塊塊分明,哪怕隔著衣料,也能一分不差的感受到那荷爾蒙爆棚的性感肌理。
段和鳴咬住她耳垂,蠱惑一般:“想摸就伸進去,當然,你也可以....摸別的地方....”
段和鳴知道晴瑟臉皮兒薄,向來都不禁逗,他也真的是故意逗她,就想讓她害羞,結果這一回,晴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竟然還真的聽了他的話。
手伸進他的衣擺。
她的手仿佛還殘存著雪的溫度,冰涼一片。
段和鳴理智回歸,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啞聲道:“別鬧。”
室內隻亮了一盞氤氲的臺燈,晴瑟雙眸似乎含滿了春水,湿漉漉的閃著光,她羞紅了臉,但並沒有退縮。也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拂開他的手掌。
有細微的動靜。
是拉鏈下滑的聲音。
段和鳴的手不由緊握成拳,似乎在極力克制著什麼。
他緊扣著她單薄瘦弱的肩膀,瞳孔在劇烈收縮,“你真的不怕?”
晴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緊張。她渾身在微微的顫抖,可她的眼神卻是那般的堅定不移,她看著他,不曾有一絲一毫的閃躲,她點了點頭。
脫下了身上的桎梏,吻上他的唇。
用她的一腔孤勇向他證明。Hela
她不害怕,也不後悔。
第44章 .不分手喜歡我的兮兮
窗外大雪紛飛,窗內卻陷入了一片蒸騰之中,房間裡的每一縷空氣都繾綣而熱烈。
晴瑟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瘋狂的一面,就像是曾經積壓許久的叛逆因子在此刻得到了爆發。
她想隨心所欲,她想墮入深海,她想溺在他懷中。
她的臉埋進松軟的枕頭裡,悶得她快要喘不上氣。她偏了偏臉,張大了嘴巴,像瀕死的魚貪戀空氣。
她的胳膊繞到身後,胡亂擋了一下,不料被他反手扣住。
“段和鳴。”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軟得像水,吃力的呢喃著他的名字。
她向來都叫他學長,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頭一次覺得他的名字這麼好聽,也或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才會如此動聽。
他握緊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扣入懷中,理智跳脫。
晴瑟的聲調一轉,哼了一聲,嬌俏萬分,但一開口,倒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哭腔:“.....段和鳴。”
段和鳴摟住她肩膀,晴瑟順勢翻過身,兩人四目相對。
昏黃的燈光映進瞳孔。
他看清了她眸中瑩潤的水霧,像天上璀璨的星。
明明他慣如往常那般霸道強勢,攻城略地,她宛如階下囚任人宰割。但他卻在她快要落淚之際,喚醒了所有溫柔,輕吻她的眼睛,嗓子暗啞如沙,耐心的哄:“很痛?”
晴瑟的手指穿過他的發絲,她難耐的昂起下巴,搖了搖頭。
淚水卻在眼眶中打轉。
情到深處時,最真實的情緒才最為猛烈。她好想哭,好想告訴他真相,她的愧疚快要將她淹沒。
她無法直視他深沉的雙眼,隻能收緊胳膊,摟住他的脖頸。
“段和鳴。”
“嗯。”
“我....”她如同置身高空,某個瞬間看到了那晚在摩天輪上的絢爛煙花,她情難自抑,呢喃著說:“喜歡你。”
那雙掐住她的手,像暖冬裡燃燒的火爐,灼著她的肌膚。就在這一刻,她的骨頭都要被燙化。
“我知道。”段和鳴沉沉的笑。
晴瑟泛起了淺淺的鼻音,她問:“那你呢,喜歡我嗎?”
段和鳴將她擁得更緊,聲音低沉,比夜色更迷人,一字一頓,格外虔誠:“喜歡。”
段和鳴雖然嘴硬好面子,但他也向來坦坦蕩蕩。
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兮兮。”他在她耳邊低語,像致命的蠱惑,“叫我名字。”
晴瑟很聽話,輕軟呢喃:“段和鳴。”
段和鳴再也無法克制,吻住她的唇,“好聽。”
晴瑟抱著他的肩:“.....段和鳴。”
“嗯。”
段和鳴啞著音,又說了一遍:“喜歡我的兮兮。”
他喜歡晴瑟,比想象中還要喜歡。這個認知,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晰。
-
溫情過後的相擁,才最浪漫。
晴瑟出了一身的汗,反倒整個人都通透了,感冒就這樣得以痊愈。
晴瑟的頭發被汗水打湿,段和鳴伸出手,捋了捋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烏黑如藻,膚如凝脂,兩頰微紅。
段和鳴心弦微動,他俯身擒住她的唇,不似以往兇狠的席卷,而是細水長流一般的輕吻,指尖摩挲著她的手腕,感受著她手腕上那道疤痕。
他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這道疤,是怎麼來的?”
下一秒,他感受到晴瑟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她的身體有些僵硬,似乎他的問題觸碰到了她最敏感的地方,讓她無所適從。
既然這個問題讓她這麼為難,段和鳴也並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正當段和鳴準備告訴她不想說就不說時,晴瑟突然開了口:“我之前不小心摔到江裡過,那時候劃的。”
很簡單的回答。
但卻讓段和鳴的心被扎了一下。
果然他猜得沒錯,她的傷疤是那次跳江留下的。
這一次,她並沒有向他說實話,段和鳴也沒有生氣,反而很難受,很堵很悶。
“為什麼紋這種花。”段和鳴的手指溫柔撫摸著她的傷疤,傷疤上的彼岸花異常紅豔奪目,栩栩如生。
晴瑟垂著眼,看了眼手腕上的彼岸花,沉默了片刻後,她輕輕勾起嘴角,“因為.....重生。”
段和鳴的心仿佛再一次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敲了一下,他情不自禁握緊了她的手。
他張開手指,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他輕吻她的額頭。
他的兮兮,比他想象中還要勇敢。
許是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段和鳴便悄無聲息的轉移了話題,“餓不餓?”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晴瑟的肚子就“咕嚕”響了一聲。
安靜兩秒,晴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餓。”
“我也餓。”段和鳴玩味的笑著,故意揶揄她:“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磨人,累死我了。”
“......”
晴瑟的臉蹭一下紅了個透頂。
誰不累啊。
“陳姨送了飯。”段和鳴捏了捏她的臉,這才起身,“走吧,下樓吃飯。”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無意間掃了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鍾,都快晚上十一點了。
從傍晚六點多折騰到現在,能不餓嗎。
衣服扔了遍地,段和鳴將晴瑟的睡衣撿起來遞給她。
晴瑟接衣服的時候,一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身體,呼吸都停頓了,別開了眼。
要說親密無間的事兒都做遍了,可冷不丁看到還是會特別不好意思,剛才至少蓋著被子看不到啊,結果現在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暴露在她眼前,晴瑟簡直渾身都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