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萌羨慕:“一點都不緊張,真厲害,唱的好好,我怕我進去要閉著眼睛唱。”
“祝思姐厲害。”
“唱的好好聽啊!”
“這個評價肯定不低,這樣肯定能過吧。”
大家紛紛開口,視線緊盯屏幕。
三位導師,每人戰隊可以有九人,導師選人,一但變成搶人,學員就可以反選。
和參賽選手們的評價差不多,導師們都給出了不錯的評語。
畢竟這是第一名參賽選手,而且實力發揮的也還不錯。
此時隻聽見一道聲音響起:“技巧有餘,感情不足。”
哪怕是變音後的聲音,都遮掩不住嗓音裡的冷淡。
聲音的主人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樣太潑冷水,於是補了一句:“商業味太重,繼續加油。”
大家竊竊私語,有些人覺得表現這麼好還要被這麼說,導師太嚴厲和毒舌,也有人覺得導師說的沒錯,特別的專業。
不管是哪種聲音,都有一個共識。
杜白:“這也太一針見血了,這種風格,我覺得就是那個男人沒錯了。”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學員們接下來就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點評噩夢。
這道聲音總是能夠特別直接的指出人的問題,但凡得到他一句“不錯”的評語,學員都能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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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導師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習以為常,但凡是歲安說不錯的選手,他們必然要出手相爭。
蒙萌早就比完了,馬上就輪到杜白了。
杜白腿都在打哆嗦:“我以為我不會緊張的,但是為什麼我的腿在抖。”
“別太緊張,反正是試試,如果能夠成功入選最好,就算落選了,能夠得到點評,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也不虧。”
杜白:“……這話真是似曾相識。”
不就是他剛剛安慰蒙萌的話嗎!擱這兒回收利用呢!
不過藺綏這麼說,他倒是平靜了很多。
全部參賽者五十人,藺綏是四十五號。
當排到藺綏時,他走過長廊,邁進了那扇門。
幾位導師都因為進來了青年的臉而露出了欣賞的反應,同時也謹記導演組說過的話。
這個人要留著,哪怕是硬誇也要留著,就算唱的不好,也要在必要時候淘汰。
嘉賓們開始以為是什麼有背景的人來玩,現在想想可能純粹是因為這張臉是吸引收視率的賣點。
燕秦依舊是坐在角落裡,並沒有睜開眼睛,既然是點評歌,那就要用耳朵來決定,所以每一位參賽選手歌唱結束前,他都不會睜開眼睛。
“老師們好,我叫藺綏,接下來演唱的是一首原創歌曲《藍》。”
當略有些熟悉的嗓音響起時,燕秦猛地睜開眼,死死地盯著那張臉。
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你!
第二反應:居然就用我的歌來參加這玩意,殺雞焉用宰牛刀!
第三反應:你幹嘛不看我!
場景的燈光略暗,響起了青年哼唱的聲音,如同海妖的低吟。
那是一種神秘又危險的感覺,如同水手在一個霧蒙蒙的雨天航行,迷失在了亂流中,看見了坐在礁石上身影若隱若現的美麗人魚。
曲調飄渺空靈,隨著小提琴的婉轉,甚至帶上一絲詭異,卻又和青年給人的感覺相宜。
在場的都是專業人士,他們知道這首歌的水平超過了素人表演應該出現的層次。
因為錄制的時長限制,所以選手們唱的都是片段,當藺綏停下來時,三位嘉賓都有些意猶未盡。
他們毫不吝嗇贊美的辭藻,在三位導師中一直比較沉默的雲歡都說了很多。
“這是你原創的嗎?”
“並不是,而是一位好心人寫給我的。”
青年的唇角噙著笑意,眼眸彎彎。
某在場的好心人:……
“那個人的水平很高,雖然隻是片段,但我感覺已經完全達到了出歌的水準,歲安老師,你覺得呢?”
燕秦忽然被cue,他自己寫的歌他能說什麼,隻能點頭。
艾美拉、周骞和雲歡都表達了想要藺綏加入自己隊伍的意思,等待著飛行嘉賓的點評。
飛行嘉賓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為什麼自己隻答應籤一期。
“你唱的很好聽,這首歌很適合你,被你詮釋的很完美,隻可惜沒有聽完。”
這首歌前半部分是以水手的角度寫自己的奇遇,仿佛遇到了一場不真切的夢,後半段則是以人魚的角度,是他誘惑並且吞吃了水手,連他的靈魂都一並收下,贊嘆獵物的美味。
燕秦覺得,藺綏演唱最後幾段,一定更合適。
畢竟他就像這隻人魚一樣無情,忽然出現引誘了他,然後利用完之後就毫不留情的拋棄。
藺綏對上他深邃的雙眼,明白他的意思,隻是笑容幅度大了些,並不說話。
到了學員反選的環節,燕秦面無表情,腸子都悔青了。
他為什麼隻籤一期!
藺綏選擇了雲歡,和她握了握手,從另一個通道退場,把場地留給下一個歌者。
燕秦非常想追出去,強忍住了這種衝動。
等到後幾位學員都錄制完成後,他才離開這裡朝外走,可是走到走廊盡頭時,又有些茫然。
藺綏應該早就離開了,他要去哪裡找?
“歲安老師,你在找我嗎?”
半開的樓道門旁站著身穿墨藍色衣服的青年,給人的感覺安靜又從容。
燕秦走到了樓道裡,關上了樓道的門。
“你在等我?”
“當然,畢竟過了這一輪,接下來的錄制就是比賽了。”
藺綏微微偏頭看著他:“沒想到這麼巧在這遇見,這樣我就不必特地去找你了。”
“歲安老師,請你再為我寫一首歌吧。”
還未出道的尚未有名氣的素人歌手理所當然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訴求有多無理。
青年的手腕被人握住舉過頭頂,被壓制在了冰冷的瓷磚牆面上,被陰影籠罩。
“你當我是什麼,不值錢的曲庫?”
“怎麼會不值錢,”藺綏望著燕秦的眼睛,懶懶作答,“我認為我很有價值,歲安老師不這麼想嗎?”
美麗的青年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如此物化自己有什麼不妥,但這種物化並非是帶有侮辱性質的自我貶低,也並非是傲慢的自我誇耀,是張揚又放肆的引誘。
這是無法用價值來定義的珍寶,千金不換。
“這種等級的比賽,沒有必要用我的歌。”
燕秦看著青年開合的唇,語氣有些生硬。
“可我隻想唱你的歌,”藺綏微微仰頭,直視燕秦的眼睛,語氣戲謔,“我可是個很專情的人。”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也隻好遺憾表示以後隻能去找別人了。”
手腕上的力道忽然加重,青年沉著臉,神色有些陰鸷。
藺綏慢悠悠補充道:“別誤會,我指的是花錢。”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歲安老師你的才能和價值。”
他的口吻像是平淡的敘述,落在人耳中,卻讓人感覺到無上的榮耀。
“松開,”藺綏的手腕轉動,有些抱怨道,“你太用力了。”
燕秦的心髒驟然失頻,在那個夜晚,被壓疼的青年眼裡水光潋滟,也是如此帶著些命令和抱怨的語氣,說著他撞的太用力了。
“我給你寫。”
“別找別人。”
燕秦語氣還是硬梆梆,找補道:“沒必要浪費錢。”
仿佛全然是為了藺綏的錢考慮,而不是其他意圖。
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估計能驚掉下巴,別人排隊都等不到機會,有人卻讓王牌曲作上趕著專供。
藺綏的手腕被攥出紅痕,他輕輕揉動,聞言唇角上揚。
燕秦想起了先前的事:“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沒有回我消息?”
青年理所當然答:“如果我被淘汰了,我們就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你又何必知道我的名字。”
燕秦忍無可忍:“你用我的歌怎麼可能被淘汰,除非他們耳朵都聾了。”
他埋怨道:“那你為什麼沒有再和我發其他的消息?”
“因為你之後也沒有和我說其他的話。”
燕秦頓住,他遲遲沒有得到藺綏的回復,所以也較勁起來,藺綏給他發消息,他就不給藺綏發消息。
他以為是藺綏有求於他,但結果好像並不是這樣,好像不知不覺間,他又落入了下風。
但好像也無所謂,燕秦不想再聽他氣人,忍耐不住地吻上了他的唇,暴躁又急切。
藺綏被放開後有些氣息不穩,在他耳邊喃喃:“容我提醒一句,雖然樓道裡沒有監控,但你如果要在這裡做的話,恐怕隨時都會有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