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前,來自母國的加油聲響徹耳邊,藺綏看著他們身上披著的國旗和拿著的戰旗,神色越發沉靜。
在比賽前,張哥特地找了他一趟。
“這些話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打算說,在這個時候提醒你也不是為了你緊張。”
“和別的選手相比你真的很完美,不過你有一個問題。”
“這是一個團隊遊戲,我希望你的眼裡能有別的隊友,多在乎一點他們。”
“你的心裡,從來隻放了一個人。”
藺綏明白了他從前的欲言又止,在這一刻,決定聽從他的建議。
被腳本虐了兩個月的瓜比再也不是從前的瓜比,而是鈕祜祿·比。
他的反應速度快了不是一星半點,讓KINO都很意外,而且他騷操作頻出,在要打不打的邊緣瘋狂試探,甚至在KINO面前做了挑釁動作,讓KINO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借此機會,燕秦瘋狂收割對面的資源,讓KINO沒辦法快速發育起來。
藺綏配合雙人路gank打出優勢,從他們的薄弱點進攻。
其實這一場比賽,押CE輸的人更多。
不過GOD輕敵,既不Ban諾也不Ban白夜,在CE拿下了第一個賽點時仍然如此。
不過KINO還是強勢,強行拉回了兩分,GOD想一鼓作氣把CE送回家,燕秦抓住了他們的破綻,又拿下一個比分。
此時2:2平,決勝局到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這次藺綏沒有拿白夜,而是用了一個定位是輔助法師的英雄“誓”走了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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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英雄和諾才是絕配,不過因為他的弱勢,並不被大家看好。
但藺綏已經練了很久了,甚至CE都練這套陣容練了很久。
出其不意的陣容,拿下了最後的勝利。
“CE是冠軍!”
賽場紅旗飄揚,少年夢想成真。
在主持人詢問奪冠發言時,在全球轉播的現場,CE表現奪目的野王有些緊張羞澀地笑說:“我想和我的中單說……”
他從背後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個戒指,半跪在了地上:“藺綏,你嫁給我吧。”
這句話在賽場被擴音,哪怕是別國的觀眾也忍不住齊齊吹口哨鼓掌,國內直播間更是直接炸了。
藺綏怔然,他看見了那個戒指是瓜比遞給燕秦的,也看見了陶陶和伏安從千燈和張哥那裡接過的捧花。
原來他是在開心這個。
他其實發現了大家的一些異樣,但他不願意深究。
藺綏喉嚨幹澀,無數的歡呼聲將他淹沒,在燕秦誠摯的告白裡,他的大腦有短瞬的空白。
他沒有回答,在瞬間歡喜過後逼迫自己冷靜,腦海裡有些急切地催促系統:【任務完成了吧,帶我走。】
系統難得準備破例,聞言有些意外:【為什麼?】
藺綏厲聲說:【立刻!】
他無法拒絕燕秦。
他沒辦法看見燕秦失望的模樣。
他不能接受,至少現在不能。
他要聽完整的知道所有事情的燕秦說這句話,即使可能永遠聽不到。
大概是欺騙了太多太久,以至於在被真心充斥心靈後,他的眼裡容不下半分僥幸。
燕秦面上的歡悅和期盼定格,整個世界隨著一個靈魂的抽身而封存,就像被按下暫停鍵,如同一場華麗荒誕的戲劇。
燕秦的神色忽地恢復如常,他沒有去看周圍的凝滯,看著手裡的戒指,平靜又遺憾。
眼前早就沒了藺綏的身影,他所寄居的身體隨著他的離去而消失。
燕秦忽得捕捉到了一點耀眼的璀璨,那不是他手裡鑽石折射過後的光。
藺綏在這裡,留下了一滴眼淚。
第180章 鬼郎君x雙生子
一片渾濁的黑暗,鋪著柔軟皮毛的軟榻上的紅衣青年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他長發如瀑,於烏發中露出些白慘慘的肌膚,黑、白、紅,交織出詭豔悽側。
藺綏按著心口喘息,逃離後上湧的劇烈情緒在後知後覺中讓他指尖發麻。
在燕秦說出口的那一刻,在那一瞬藺綏幾乎就要答應了。
藺綏擦掉了額間的冷汗,坐直了身體。
哪怕在黑暗中,他也可以無損的視物,這間屋子……與其說是屋子,不如說是石穴,逼仄的很,除了一間軟榻,什麼都沒有。
他嗅聞到了一股血液髒汙的味道,從他的手掌上穿出,準確的說,是從他的皮肉內裡不斷外溢。
雖然還沒接受記憶,但藺綏料想他應該不是人,畢竟他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
腦海裡響起來系統硬邦邦的聲音:【可以接受劇情了嗎?】
藺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冷淡應聲。
系統在傳輸劇情前,別扭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不答應啊?】
藺綏挑眉反問:【你希望我答應?】
系統:【才不是!但他都向你求婚了啊!】
藺綏覺得系統好生奇怪,他接受就是狐狸精,不接受就是不識好歹,難怪是為氣運之子服務的天道,炮灰的想法在它這兒不值一提。
藺綏懶得和它解釋,他的想法不會說給不懂的東西聽,沒有必要說。
系統左等右等聽不到回答,不高興地傳輸了這次的劇情。
藺綏消化整合完畢後,眉心挑的老高。
這次的燕秦,讓他有些復雜難言,因為他的靈魂碎片在這個世界,又被分割了一次。
這是一個混亂的朝代,皇帝沉迷追求長生,佛道二教盛行,奸宦弄權,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冤魂厲鬼數量多到地府都容納不下,無數鬼怪亂世。
這樣的時代,也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除妖御鬼的能人,其中比較出名的就是拂雲派的道士和禪宗的和尚。
燕秦天生道心,在道觀中長大,是拂雲派不世的天才。他十五歲便修得許多精妙術法,下山扶危濟困。
十七歲時,他的師父了塵道人召他回山,鎖妖塔裡鎮著的大妖暴動,為了救師,燕秦隕落。
這時候他還不叫燕秦,道號若一。
了塵不忍愛徒就此離開人世,更不想拂雲派的未來衰微,強行留住愛徒的魂魄,用秘法將他轉生在八字相宜的婦人體內,讓他重新成為胎兒降世。
但了塵想要徒弟更加專心的修煉,心無雜念,在道術上更進一層,因此將他魂魄中的善惡面分離。
婦人十月懷胎,生下一對雙胞胎。
了塵抱走了善面的孩子,依舊叫他若一。
另一個孩子則是婦人的丈夫起名,名叫燕秦。
按照了塵的吩咐,燕秦從小就被拘在院子裡自生自滅,明明有父有母,卻和孤兒無異,甚至被全家視為不詳之人。
了塵並不打算放縱徒弟的惡面成長,因此在確認分魂之術徹底沒有隱患時,在若一十五歲,也就是燕秦十五歲時,殺了燕秦,打算將他徹底滅於人世間。
身為天才的惡面,燕秦有著和若一同樣的天賦,多年怨氣加上天生惡性,他一死便化為了厲鬼,竟然從了塵的手中逃了出去。
此後善面除妖濟世,惡面卻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王,一正一邪,天壤之別。
了塵命令若一去除了鬼王,但若一卻發現,傷鬼王,自己也會受傷,鬼王同樣也發現了這個異端,他們很快明白了彼此的身份。
惡面惱怒了塵的所作所為,想去殺了他,若一卻要護師,雙方僵持不下。
但他們都不知道,了塵早已叛道,成了邪道之人,他想修習更精妙的術法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他用若一收集的厲鬼來增進自己的道行,最後想直接吞並若一和燕秦,因此他用若一引來燕秦,命令若一和全派一同捕殺燕秦。
若一在最後發現了師父的叛道,他有一顆慈悲心,不願見世間大亂,燕秦不願死去,於是二者融合。
被強行剝離的魂魄融合,同時擁有善惡兩面的燕秦將了塵斬殺,平定拂雲派後入世平亂,直至海清河晏。
藺綏忍不住冷笑,怕是在了塵分離燕秦魂魄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叛道了。
人本有愛恨貪痴嗔,什麼叫讓徒弟更好的修煉,怕是想要他成為更好被操控的木偶吧,一個指哪兒打哪兒的工具。
藺綏非常惡心這個老東西的所作所為,倘若一切天定不可更改就算了,這分明是人為操控燕秦的命運。
把他魂魄分離,讓惡面嘗盡苦楚,讓善面成為佛面無心的瓷人。
藺綏閉了閉眼調整思緒,從上個世界起他就已經決定不再磨練燕秦的魂魄,所以他要換個方式讓燕秦走到頂端。
要達成這個目標他需要完成三點,讓燕秦的善惡面融合、讓了塵死、讓天下清明。
首先他需要提升實力,沒有絕對的力量,做不到這些事。
藺綏將注意力轉到了這次穿越的原主身上,和他判斷的一致,這是一隻鬼,也是一個炮灰。
原主被人拋屍亂葬崗,巨大的怨氣讓他化身為厲鬼,在亂葬崗這個鬼吃鬼的地方,殺出了一條路,他不滿足於此,到附近一座名叫妙山的山裡佔了小山神的廟宇,說是廟宇,也隻不過是一個年久失修的破廟,由於沒有供奉,這個小山神已經近乎消亡,因此被原主得手。
原主住進了山神的雕像裡,享用它偶爾的香火,又用虎妖引來伥鬼,用伥鬼吸引山下的人,用白骨讓這座山的陰氣和鬼氣更重,自封妙山鬼王。
燕秦的惡面從了塵的手中逃脫後,正好撞到了原主的手裡。
厲鬼想要功力大漲,最快的方式就是吃人,比吃人更快的方式,就是吃鬼。
原主毫不猶豫地扣住了惡面,想要吃了他進補,但惡面天資超群,哪怕是新化的厲鬼又身受重傷,也讓原主沒辦法完全吞噬。
於是原主將惡面關押起來,在惡面怨氣增長時就吸收掉。
惡面從小被關了十六年,忽然就被追殺,千辛萬苦逃出來又被關住,徹底變態。
惡面成為鬼王的第一步,就是將原主給生吞了,鬼力大漲,一步一步發展到後來的模樣。
藺綏抬手,眼前出現個少年模樣的鬼。
他的黑發散亂,看不清面龐,渾身上下都是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