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也不會?”向東斜眼。
陳仰說:“他們有槍。”
“有槍就有槍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誰沒槍,誰沒啊,老子還有一把巨無霸呢。”
向東嘴裡不屑,眼神犀利的掃向西裝男的腰側,確實鼓出來一塊。
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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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站門口站了不少人,都在事不關己的看熱鬧。
“好大陣仗,黑澀會嗎?”
小黃毛蹦跳著往外面看:“在拍戲?沒有攝影機啊,來真的?”
下一刻他就往裡面跑:“不好了!是老大,老大被包圍了!快快快,鳳梨,叉叉,都快出來啊!”
小黃毛一陣亂喊亂叫完了,跟個火箭炮似的從休息站擠出去,眼尖的瞥到什麼,他半路來了個急剎車,兩手掩面往旁邊撤,裝作隻是路過。
“阿黃!”
鳳梨把他扯住,眯眼瞧了瞧不遠處的情況。
七個西裝男暫時自動屏蔽,剩下三人就是,東哥,牛逼手機的主人,以及……
鳳梨一臉不可思議。
那個拄拐的是吃什麼長大的,那麼一張臉,教科書級別的盛世美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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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扎他們東哥的心窩窩嗎?青城門面的頭銜都被佔了。
氣氛也有點怪,難道東哥不是嫉妒拄拐少年的美貌,是橫插一腳,想要三人行?
鳳梨拖著試圖要溜的肥泥鰍黃毛,帶領另外幾個哥們過去:“東哥。”
向東裝逼的“嗯”了聲,隨意給陳仰指了指:“我弟兄。”
陳仰一眼就看見了小黃毛。
“手機的事我聽說了,他爪子欠抽。”向東踹了小黃毛一腳,“說騷瑞。”
小黃對著陳仰企鵝鞠躬:“騷瑞。”
陳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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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數上的優勢沒了,西裝男們依舊直挺挺的站著,肅殺之氣如排山倒海。
“胸肌都好大塊。”小黃毛挺了挺胸,其他幾個也跟著挺。
其中一個西裝男按了按耳機,不知那頭的老板說了什麼,他刻板著臉看過來。
“這是幹什麼?想打架?”
鳳梨立馬拿出指甲刀,把磨指甲的那一塊掰開,尖銳的一端對著他們:“來啊!”
西裝男們:“……”
向東用手擋風點煙,我這幾個弟兄好他媽傻逼,這要是進了任務世界,還不得是割韭菜。
“陳仰!”向東徒然吼了聲,脫下外套扔向正對著他的保鏢,腿跟著踹了過去。
場面瞬間爆炸。
鳳梨幾人紛紛加入戰局。
別看他們的質量參差不齊,高矮胖瘦醜得各有特點,跟俊美老大不是一個畫風,打起架來卻是一個樣,混,沒有章法,不要命。
都是在東街流著血長大的。
保鏢們全部赤手空拳,沒有哪個拔槍,大庭廣眾之下的,他們有顧忌。
向東那一嗓子是想讓陳仰趁機走人,誰知道他幹趴了一個回頭一看,對方竟然還他媽在原地。
“搞個幾把啊,還不走幹什麼,等一個黃道吉日?”
陳仰的視線跟著朝簡。
向東下意識往他們看的方向望了望,那任務者抽搐著倒在地上,旁邊有個女的在誇張的哭喪。
死了?
完成七個任務的老人,就這麼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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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出事了,保鏢們速度撤離戰場趕了過去。
陳仰隔了點距離打量:“心源性猝死?”
“屁,毒癮發作,從裡頭就開始抽風,撐到現在不行了。”向東的舌尖舔了舔快要咬斷的煙蒂。
陳仰有點驚詫,他以為那個任務者隻是長了張常年吸毒的臉,沒想到竟然真吸。
“什麼裡頭?”鳳梨好奇的問,“老大,你跟那死了的……”
“不熟。”
向東推了推鳳梨的腦袋,讓他帶弟兄們上車。
等他們走了,向東才對陳仰說:“那家伙在任務世界的狀態時好時壞,清醒的時候不算多,大部分時候都渾渾噩噩的。”
“就我注意到的情況來看,他往往是前一秒好好的,下一秒就對著空氣說話,驚嚇,發狠,恐懼等等,各種獨角戲,人嚇人嚇死人系列。”
陳仰說:“幻覺?”
向東聳肩:“差不多。”
“還記得畫家嗎?我跟你說過的,他在現實世界長時間沒睡過了,不敢睡。”
陳仰點了點頭。
“畫家是因為有一次做任務被嚇到了,受到了一定的精神創傷,他跟那家伙一個症狀,隻是相對來說要輕一點。”
向東說:“ 精神創傷,別名 PTSD。”
他指指被圍著做搶救的老任務者:“那家伙的創傷太大,回來了也沒辦法正常生活。”
陳仰抿唇,他每次剛出來的時候會覺得斷層,慢慢就好多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才做完三個任務。
陳仰看向做完五個任務的向東。
“我的修復功能比較強。”向東嘴邊的煙抖了抖,“任務世界是任務世界,現實世界是現實世界,一定要分開,分清楚,一旦混到了一起,那就完了。”
陳仰說:“時間點是無縫連接的,出來了以後,任務世界的負面情緒會有殘留,你每次是怎麼做的?”
向東曖昧的看他:“找人打一炮。”
“……”陳仰拉了拉朝簡,“我們走吧。”
“有需要可以找哥哥啊。”向東痞氣的笑喊了聲,心裡罵娘,打個屁,好久沒打了。
自從在任務裡被死了的妹子親嘴以後,他就在萎掉的邊緣滑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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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把朝簡扶上車,身後來了串迅疾的腳步聲,他把車門關上,轉頭看著不知怎麼跑來的向東。
向東吐掉被唾液濡湿的煙蒂:“燻香。”
“什麼?”
“那家伙找你們要的。”向東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盯著陳仰,他才想起來,那任務者當時在餐廳除了模糊不清的念著 “味道”,還說了兩個字,燻香。
陳仰的情緒在三秒內轉了又轉:“我沒懂。”
“裝。”
陳仰的嘴角輕微一抽,他問向東要了根煙,背脊靠上車門,擋住了車裡少年的目光。
“燻香”這個詞像一條線,串起了任務者的怪異舉動跟向東的問題。
也就是說,朝簡的燻香有利於治療精神創傷。
那香很難聞,形容不出來是什麼味道,朝簡每天晚上都點,點一夜,燻半個月了,陳仰聞久了就習慣了。
房裡的物品都沾上了那味道,的他衣服上面多少也會有一點,就是不知道那個任務者是怎麼透過鴨血粉絲發覺到的。
陳仰垂眼看指間的煙,對方能請那麼多保鏢,穿得也講究,是個有錢人,不至於買不到精神類的藥物。
要麼是用的那些效果很差,要麼是……沒有效果。
那燻香有這麼神奇?
陳仰把煙含住,不輕不重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衝刷著他的味蕾,他使勁捏了幾下手指,回響起了那天在小診所外面的片段。
陳仰記得自己有問朝簡,燻香是不是助眠的。
朝簡說,能讓人做美夢。
那會兒陳仰的反應是充滿懷疑,世上會有那東西嗎?他心想,朝簡在房間裡點香的時候,自己也能聞得到,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做美夢。
半個月下來,陳仰並沒有做過什麼美夢,他都是一覺到天亮。
而朝簡有沒有做美夢陳仰不知道,他隻知道那天之後,自己很少看到對方半夜站在床邊,對方好像也沒再被噩夢嚇哭過。
陳仰的心裡猝不及防的冒出一個猜測,他的呼吸一窒,嗓子被一口煙嗆到了。
朝簡也有精神創傷嗎?
陳仰揮開向東伸過來的手,咳得肺腑悶疼,他倚著車門緩了幾口氣,腦子裡想著小診所抽煙鬥的女人,她是什麼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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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那小子有精神病。”向東說,“燻香是他用的吧。”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你們住在一起。”
向東頭腦清晰,邏輯嚴密:“這就是你們成為搭檔的關鍵原因。”
“兩個任務者住在一起,就能進一個任務,這他媽的,就這麼簡單?”
陳仰夾著煙的手指蜷了一下。
“不是?”向東看著他的眼睛找答案,“那就是還有別的因素,跟身份號有關?”
“靠前的有特殊權限?”
什麼都沒說的陳仰:“……”
這一刻他才見識到向東暴力以外的一面,能過五個任務,不是沒道理。
現在向東的思路已經走上了正軌,全方位展開,陳仰怕他順著這條路再發現什麼,趕緊出聲幹擾。
“越猜越得勁,差不多行了。”
向東不為所動:“我敢斷定,車裡那位病得比休息站那家伙還重,但他從表面看還是個正常人,沒變成厲鬼樣,這都是靠的燻香跟藥物吧。”
陳仰選擇沉默。
“他做幾個任務了啊,八個?九個?”
陳仰無語。
向東說:“他的身份號是幾位數的?五位?四位?”
陳仰仰望藍天白雲,吐了個煙圈。
“你這嘴,看著軟,摸著軟,親起來……”向東避開陳仰踢過來的腿,“說翻臉就翻臉,嚇唬誰啊,這麼著吧,別的我不管了,下個任務帶上我,咱三一道。”
陳仰的身前掉下來一撮煙灰:“你跟我們一起幹什麼?”
向東說:“嘮嗑。”
陳仰:“……”
“我身份號是七位數,他媽的巨長,想必就算找個搭檔同居也沒那權限,隻能跟你們混。”向東無賴的對陳仰笑笑。
“我建議還是不要。”
陳仰豎起拇指,往旁邊的車窗點了點:“他討厭你。”
完了又在向東暴走前來一句:“你也不喜歡他。”
“私人恩怨帶進任務世界,會耽誤找線索的進度,很危險。”陳仰嚴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