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很不走運,在鬼小孩的幫助下還是遲遲無法破解。
眼看時間快到了,瘋了。
馮老見過不少這一類任務者,被絕望壓垮了還不想死,卻又掙扎不起來,就會這樣。
“不論是我找的,還是你們找的,上一批人留下的信息,我們都沒辦法確定對方的精神狀況,也就不能判斷信息的正確度,參考價值不好說,你們自己商量吧。”
馮老嘆了口氣,他這一輪已經過了,接下來就等明天下午的車來。
這個年輕人是最後一班,要到明天晚上九點多,還不知道會面臨什麼,生死不知。
馮老若有似無的看一眼他身旁的少年:“還是要找規則裡的漏洞。”
陳仰沉重的擠不出笑:“我們知道的。”
馮老清楚在任務世界交換聯系方式是不行的,任務者能在現實世界見面,隻能看緣分。
希望他跟這個年輕人之後能再遇。
還有自願參與遊戲的貧苦小職員孫一行,錢財工作之類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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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老要去躺著緩緩心髒。
陳仰把小黃書上撕下來的那頁跟自己的小紙條都拿出來,殘缺的補上,又把馮老給的另外兩張排在它們下面。
【我回不去了。】
【上車,死,不上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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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孩怎麼不出來了,再幫幫我啊,我要死了!!!!】
【出不去了,永遠都出不去了,車站……我知道了!是車站!】
要不是字跡不同,這麼一看,很像是一個人的心聲,順序也沒問題。
字裡行間都是逐漸加重的崩亂。
陳仰隨意的把它們打散,換個排序:“你說上一批任務者的規則都有哪些,會是同樣的嗎?”
朝簡支著頭,眼微微闔著:“應該。”
陳仰又說:“那第一輪也利用“不能給別人看到自己的車票”這個規則來清理掉一波,再用安檢機出物品定規則?不知道寫紙條的人當時是在第幾輪。”
“馮老說得對,紙條的信息參考價值不明確,不能圍著這上面的轉,會困在裡面。”
陳仰想到什麼,手裡的紙條掉下來:“他們也是這四班車?”
說話的時候,人往少年那撲。
朝簡還露著點縫隙的眼睫一下合緊,連同下顎線條:“相同的任務地點,隻會是同一個任務。”
陳仰坐回去,那就都一樣了。
不知道那一批最後活著出去的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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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的制服是文青找出來的。
陳仰摸到了規則的惡趣味,那制服確實又髒又臭,上面還粘著血汙細碎肉絲。
像是剛從腐屍身上扒下來的。
身為一個執勤人員,穿戴一定是整齊的,不會隨便披在外面。
畫家要脫了風衣穿。
畫家要死了。
畫家死了。
陳仰幾人表示同情,沒潔癖的穿上都是一種折磨。
更別說深覺全世界都骯髒的潔癖狂魔。
擺在畫家面前的是兩條路,要命,還是忍住惡心,突破心裡的那道障礙。
畫家在報刊亭外當石雕,一動不動的拖延時間,硬生生拖到了十一點以後。
“零點下班,現在23點10,還有50分鍾。”
文青在一旁匯報時間,這是他晚上第四次報了,他每報一次,畫家那蠟黃的臉就龜裂得更厲害一分。
圍觀別人生不如死,刺激又好玩。
“我建議你現在就穿。”
陳仰發自內心的提醒:“馮老的有陷阱,你也會有。”
“說不定夜班的執勤人員會提前下班。”
畫家眼皮一跳。
孫一行比他還緊張,磕磕絆絆的說:“那……那換上吧,畫家先生,活著最重要,你忍一忍,值班的時候別去想,明早,明早下班就脫,到時候你可以用消毒噴霧多噴噴。”
畫家:“沒有了。”
“噴霧沒了。”他生無可戀。
幾人:“……”
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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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提前半小時換上制服進了報刊亭。
又高又瘦的身形繃到極致。
陳仰喊畫家:“沒這麼簡單,執勤人員不會如臨大敵的繃成你那樣,零點到早上六點這個時間段,火車站裡會比較冷清,也不太需要巡邏,基本就坐在亭子裡,他們會很放松,甚至闲散,打瞌睡。”
畫家又死了。
零點以後,其他人沒靠近報刊亭,都在一樓靠牆坐著,輪流守夜。
陳仰拿出所有的紙條,誠意十足的看其他人。
“你們找的呢?”
明亮的燈下,大家眼裡的變化都無處遁形。
要開誠布公了。
馮老把幾個口袋拎拎:“老人家我沒,看你們的。”
文青的舌尖掃掃下唇:“非要這樣?團隊精神是要發作嗎?沒勁。”
陳仰的目光裡有探究:“你沒發現?”
文青做出一副誇張的欲言又止,欲蓋彌彰樣:“沒有。”
陳仰抽抽臉。
這家伙是玩家心態,跟他們都不同,恨不得難度再大點,越大越好。
做事全看心情。
現在擺明了就是不會把自己找到的線索分享出來。
還要告訴他們,我有發現,可我就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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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得,既然攤開了就攤開,你這逼還玩,怎麼沒他媽把你玩死!”
向東罵罵咧咧的丟出了個東西。
是治安亭的登記本。
執勤表就是那上面掉下來的。
文青一臉魔幻的表情:“畫家拿出執勤表的時候,你還藏著呢?”
“那時候沒找到!”
向東的語氣惡劣,登記本裡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沒線索,找它純屬浪費時間。
就是個誤導。
向東想起來還是生氣,自己竟然上當了,成了文青那小子經常掛在嘴邊的智障。
他捻根煙在煙盒上戳戳:“媽得,還是打打殺殺適合老子,煩。”
陳仰拿起登記本翻翻,沒什麼價值。
察覺到氣氛不對,他這才發現啞巴在便利貼上寫了東西給大家看。
【我這兩天晚上都聽見了一個聲音。】
啞巴竟然也有發現。
孫一行看傻眼,都好厲害啊,隻有他最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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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問道:“什麼聲音?”
啞巴的筆有點抖,雀斑小臉上是清晰的恐慌,藏到現在才說已經是她的極限。
【金屬被敲的聲音,很用力,哐哐的。】
【可是我發現其他人都聽不到。】
文青插一句:“真命天女。”
拐杖過去前,向東的佛山無影腳就送給了他。
“什麼時候了還裝逼,小啞巴,你趕緊的,別他媽再隱瞞,快點寫!”
向東心裡爽快,老子終於贏了殘腿的一回。
啞巴往陳仰那邊挪挪,快速寫。
【我不知道是哪裡發出來的,隻知道是金屬。】
幾人沉默了,車站的金屬物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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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垂眼看朝簡的拐杖,還上手摸了摸,鬼在提示啞巴?
他看了小姑娘一樣,臉頰上有很多小雀斑,長得也不醜,眼睛像小黑珠,滴溜溜的。
“敲金屬是在提示什麼?”陳仰跟朝簡耳語。
朝簡抿著的唇角沒開啟,向東就叭叭抽著煙吼:“說什麼呢說什麼呢?”
“要說話就大點聲,搞坦誠相待這套,結果又說悄悄話,幾個意思,拿我們不當人還是怎麼著?”
看不慣的酸狗臉。
文青,孫一行,啞巴全看了過來,就連犯困的馮老都把快黏到一起的眼皮給撐開了。
陳仰被這麼看著,莫名不自在,他把靠向朝簡的上半身抽離,正經道:“你們覺得敲金屬是什麼提示?”
文青興致勃勃:“聲音有規律嗎?”
啞巴想了想,搖搖頭,又遲疑的在便利貼上寫。
【我很怕,做不到英語聽力那樣認真,可能有規律,隻是我聽不出來。】
幾人:“……”
陳仰問道:“今晚呢?也聽見了嗎?”
【還沒到時間,那兩次都是凌晨三四點。】
啞巴看看四周,垂頭寫下一句。
【我聽見了就喊你們。】
“不用,我膽小。”
文青揣著袖子往牆角一窩,哈欠連天:“幾位,我先睡了,晚安。”
接著就是呼嚕聲,不是他發出來的,是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