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仰的關注點被帶跑:“他為什麼陰氣重?跟體質有關?”
“負能量多。”朝簡隻說。
陳仰想到孫一行說的自己的生活,是很壓抑。
“藥膏還是要用,”
朝簡語氣平淡:“這個任務裡,我不死,你就不會死。”
陳仰一頓,試探道:“那我們做固定隊友?”
還是提議同居。
朝簡闔了眼:“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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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車室裡靜悄悄的。
不知過了多久,5檢票口的屏幕亮了起來。
上面出現一排綠色小字:K32 正在檢票……
九點二十五。
K32不是始發站,路過的,提前十分鍾檢票。
陳仰站起來,抓著朝簡的拐杖,跟他一起往檢票口那靠近一些。
其他幾個老人都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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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反應很大的是新人們。
“來了!”
“火車真的來了!”
“這回是真的火車,不是無形的,太好了……”
他們羨慕的看著老李,馬上就能逃生了,真好。
老李不安的問陳仰:“小兄弟,沒有檢票員,我要怎麼檢票?”
陳仰實話實說:“我也不清楚。”
候車室裡的氣氛變了樣。
誰也沒發出聲音。
沒人幫得了老李,他們都不是這個班次的,隻有他是。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再不去站臺,火車就要走了。
老李兩條腿打著晃,慢吞吞人工檢票口,他回頭看看其他人,眼一閉再一睜,帶著赴死的神情,奮力跑進去。
沒死,安然無恙!
眾人都松口氣。
既然老李沒事,他們到時候也能像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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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急切的向站臺奔跑,突然想起來什麼,他剎住車回頭。
“對了,一樓西邊那個報刊亭,你們千萬別去啊!”
有乘客問:“為什麼?”
老李露出害怕的表情,搓搓手臂說:“我經過那的時候,看到一個穿制服的在裡面,他是鬼!”
大家都白了臉。
“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我都要走了,怎麼可能騙你們。”
老李揮著手,大聲喊道:“我走了啊,你們一定也能像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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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扯開了嗓門,喊的很真誠。
候車室裡一時無聲,都看著他走上站臺。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跟他一樣。
真希望快一點。
人群裡忽然響起一個怯怯的疑問:“大叔說他經過報刊亭……”
“他什麼時候經過那的?”
眾人瞬間都變了臉色。
對啊,他不是一直都在二樓嗎?
“砰”
候車室門外丟進來一硬幣,掉在陳仰腳邊。
陳仰看向門口。
文青從掛在那的屍體旁進來,喘著氣:“老李死了。”
“就在一樓報刊亭,我剛確認完上來。”
而“老李”還在站臺那揮手。
“我走了啊,很快就到你們了,你們一定都能像我一樣!”
第28章 乘客朋友請注意
K32來了, 卻沒上車的人。
隻有一隻鬼。
存活的二十二人分散著站在玻璃窗裡,看著死了的老李在踏上火車的那一瞬間,灰飛煙滅。
眾人不禁感到窒息。
不能回去的, 死了變成鬼也不行。
九點三十五, K32準點發車。
轟隆聲完全消失的那一刻, 站臺的燈就滅了。
等著下一輛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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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發現無知果然無畏,候車室那個老李是鬼,外表跟常人沒區別,沒有露出死時的真實樣子, 他不知情,看不出來, 就沒有被嚇到。
還跟對方說過話。
陳仰想把掛在候車室門口的工人屍體放下來, 發現不行。
屍體跟門連一起了,拽不動。
隻能繼續掛著。
有屍體攔著,門也關不上。
偏偏第九候車室還不在最裡面, 不管從哪個候車室出來,都會看到那裡吊著個人,瘆得慌。
大家都貼著門邊,小心翼翼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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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翻了翻工人的行李,在他原來藏打火機的位置找到一把灰。
那鬼竟然已經被抹殺了。
陳仰發著愣, 不知道哪吹來一陣陰風, 吹得那灘灰往他臉上撲來。
一隻手把他拽到一邊。
灰撲在了空中,飛散而開。
陳仰心有餘悸的拍拍衣服:“老話說,你越怕鬼,鬼就越欺負你,我信了。”
“早死早超生是個出路,好死不如賴活著也有理……”
神神叨叨了會, 陳仰打起精神道:“走吧,我們去一樓看老李的屍體。”
朝簡低頭看他:“這麼想活著?”
陳仰笑:“活著。”
在康復院渾渾噩噩的沒好好想這個詞,很單薄,填充不進來東西,進來任務世界就想了,有鬥志,有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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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西邊的報刊亭裡外都是人。
新人在外面,老人在裡面。
陳仰進去的時候,文青,馮老,向東跟畫家四人都沒說話,各有所思。
老李的死狀詭異,像是生前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老李人還是活著的。”
陳仰主動拋出一個信息,接著就問他們四個:“你們昨晚在一樓的兩個報刊亭搜查吧,誰負責的這個?”
文青聳肩:“我跟馮老去的是另一個報亭。”
向東見陳仰看過來,就粗聲粗氣道:“我,畫家,我們倆來的這裡。”
“什麼時候離開的不清楚,沒看時間。”他說。
“大概呢?”
向東挑眉:“過了三點半。”
陳仰兜裡的手捏捏車票,那個時間,他們在第七候車室裡待著。
而老李應該跟過道上的人在一起,還有工人。
再後面,廁所裡的人頭就被發現了。
幾件事的時間不夠精確,陳仰沒仔細留意,隻能排出個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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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往陳仰那走近,手要搭他肩膀,忌憚那拐杖的威力,中途改成伸到後面抓自己後背。
下意識的行為,意識到的時候,向東在報刊亭裡踹了好幾腳,狂犬病發作一樣。
踹完了,若無其事的跟陳仰說:“不再問問?”
陳仰無視他的瘋狀,順勢道:“這個報刊亭裡面有異常嗎?”
向東舔舔下唇,勾了個笑:“你猜。”
一如既往的蠱惑表情,隻不過搭配的是發腫淤青的臉,不忍直視。
陳仰默默去看畫家。
“那家伙滿腦子都是車站裡哪還有一次性手套,他要是回答你,我他媽吃屎。”
向東剛狗叫完,一道渾濁的,仿佛含著一口痰的聲音響起。
“沒有。”畫家說,“沒有異常。”
向東:“……”
他衝到畫家面前,一把抓住對方風衣的領子:“你他媽故意讓老子打臉?”
畫家牽動了一下起著燎泡的唇,出去了。
“哇!”
文青海豹拍手:“直播嗎?想看。”
然後就被向東給揍了。
向東人高馬大,體格很強,拳腳都帶著腥風,他把在朝簡那受的憋屈氣全撒了出來,文青根本不是對手,基本沒還擊的機會。
“哎,文明人從來不動手,真不禮貌。”
文青鼻青臉腫的起來,理了理頭發,他咽下一口腥甜,擦掉嘴上的血跡,對向東邪笑:“下次不要這樣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