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的死對頭顧晨同時陽了。
高燒第二天,我沒了意識。
再醒過來時,我就已經變成了顧晨體內的免疫系統…
我盡職盡責地在他的身體裏「嘎嘎」亂殺,我負責亂殺,他負責「嘎嘎」。
在看見那兩條槓的時候,我兩眼一翻倒在床上。
完了,陽了。
我從口袋摸出手機,給死對頭顧晨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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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對面:「嘎?」
我看了眼手機:「哪裡來的鴨子?」
顧晨:「..」
「有屁快放。」
我聽著他那略顯沙啞的嗓音,試探著開口:「陽了?」
顧晨:「昂。」
好了,我舒坦了。
三天前我剛跟他面對面對地罵了兩個小時,不戴口罩的那種。
我著了道,他沒理由躲過去。
第二天晚上,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渾身冒著熱氣。
就是說,整個人感覺快要昇華了。
午夜十二點,我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轉眼就沒了意識…
再醒過來時,一切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
我變成了顧晨體內的免疫系統。
我:??
做夢,肯定在做夢。
2
「嘎!嘎嘎!」
顧晨朝門外叫了好幾聲。
顧媽媽全副武裝地把門拉開一道縫:「喊我幹嗎?」
顧晨:「你問問程阿姨,方可怎麼樣了?」
還沒來得及嘲笑他那被刀刺過的嗓子,我就猝不及防地聽到我的名字。
這傢伙,這個時候了還在關心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實在不是我小心眼,關鍵我跟顧晨從小打到大,是天生的死對頭。
顧媽媽:「你打電話問問她不就行了?」
顧晨:「打了,沒人接。」
顧媽媽一愣:「啊?那你等會兒,我去問問你程阿姨。」
十分鐘後。
「啊呀小晨,剛剛你程阿姨說方可高燒不退,已經昏迷送到醫院去了!」
我:「唾!」
這麼嚴重!
那我現在算是什麼情況?
靈魂出竅,順便來顧晨身體裏做個兼職?
有點兒太荒謬了。
還沒想明白呢,就見顧晨艱難地翻身坐了起來。
顧媽媽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他:「去醫院,看看她。」
我愣住了。
顧媽媽:「啊呀!你現在哪兒能出去啊!」
「知道你跟可哥關係好,我回頭多打幾個電話替你問問。」
關係好嗎?
我怎麼不知道?
看顧晨坐在床邊,一邊痛苦地皺眉,一邊還在穿衣服。
我也忍不住說了一句:「逞什麼能?自己還是個小陽人呢。」
顧晨穿衣服的動作一頓。
聲音劈叉:「你說什麼?」
顧媽媽:「啊?」
我:?
對於顧晨能聽見我說話這件事,我表示,可以理解。
畢竟我現在變成了人家的免疫系統。
發生再離譜的事情我都能理解。
但顧晨好像不能理解,他呆呆地躺在床上,雙目無神。
我在他的身體裏遊蕩:「安啦,坦然接受就好啦,說不定等你轉陰了,我也就可 以出去了。」
顧晨欲哭無淚:「你讓我怎麼接受?身體裏突然多了個人,還他媽變成了我的免 疫系統,有毛病啊!」
他不好受,那我就好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飄來飄去:「你放心,今天有我在,你跟病毒必須死一個,自己扛著點兒哈。
說罷,我一揮手。
「各部門準備好哈,準備升溫。」
一個小時後。
顧晨整個人渾身冒著熱氣,雙眼開始迷離。
「嘎!嘎嘎!」
顧媽媽推開門:「怎麼啦?」
顧晨:「嘎!我要吃藥,渾身都疼。」
沒過一會兒,顧媽媽給他送來了藥。
我在他身體裏優哉悠哉地躺著。
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個小人。
我愣了一下。
「顧晨,你剛才吃了什麼?」
顧晨有氣無力:「老子快疼死了,吃顆布洛芬不行啊?」
我恍然:「我就說。」
顧晨:「怎麼?」
我:「現在有個傻大個在你身體裏挨個兒地敲門,問疼不疼。」
4
布洛芬開始起效後,顧晨眉頭舒展了一些。
看樣子好受了點兒。
我思索良久還是決定開口:「顧晨。」 顧晨:「放。」
我問他:「你剛剛,那麼著急我的情況,難不成是在擔心我嗎?」
顧晨不屑一顧:「..老子是想看你死沒死,我好提前放幾掛爆竹慶祝慶祝。」
我篤定:「你在說謊。」 顧晨:..
我:「你剛剛心臟跳得有點兒快。」 顧晨怒吼:「你他媽擱這測謊呢?」
我沉默了幾秒:「我就問問,你這麼激動幹嗎?」 也許是被我氣到了,顧晨眼睛一閉,不再理我了。 而我也沒空搭理他。
此時的我,兢兢業業地在跟他體內的病毒做著鬥爭。 各部門協調運作,有條不紊。
不錯不錯。
我抬手:「繼續升溫!」
我在顧晨體內「嘎嘎」亂殺,我負責亂殺,他負責「嘎嘎」。 他快說不出話了:「你在公報私仇嗎?」
我大驚:「被你發現了。」
5
顧晨陽了三天後。
他的情況開始好轉,而我每天的工作量肉眼可見地少了很多。
我嘚瑟地開始邀功:「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作對手。」
顧晨咬牙切齒:「那年我雙手抱頭,看見我太奶向我招手!」 我一時啞然。
「至少結果還是不錯的,哈哈,哈哈哈」 他冷哼一聲。
我又小聲地說了一句:「…誰讓你破壞我相親的?」 顧晨愣了一下,半晌沒說話。
氣氛逐漸地有些尷尬。
我思索一會兒,正要開口,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顧晨說了一句話。 「方可,你別去相親了,我..
他沒說完我就徹底地沒了意識。 淦!
等我再次醒過來時,人正躺在醫院裏。
「可哥!你醒啦?」
我媽松了好大一口氣:「醫生說你沒什麼事,但就是不醒,你擔心死我了!」 我咳了幾聲:「我沒事。」
我媽拍了拍我的手:「我去找醫生來。」 她剛站起來,口袋的手機就響了。
我媽看見來電顯示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按了接聽鍵。 「阿姨,方可呢?她怎麼樣了?她現在 ….」
顧晨略顯急切的聲音從手機傳了出來。
意識到開了免提,我媽怕打擾我,連忙捂著手機出了病房。
「小晨啊,可哥沒事,剛剛已經醒了,你怎麼樣啊?...!
我媽的聲音漸行漸遠。
我躺在床上,看著純白天花板,腦子混亂。
就像是一場夢,醒了很久還是很感動。
嗚嗚嗚,一點兒都不敢動。
這是什麼超自然現象啊!!
6
我跟顧晨一前一後地轉陰了。
至於我突然變成他體內免疫系統這件事,我倆查了好久的資料還是沒個結果。
漸漸地,這事兒便被放下了。
一個月後。
我看著微信聊天記錄陷入了沉思。
L:寶貝,吃飯了嗎?
我:沒吃..咱倆還不熟,這麼叫不合適吧?
L.遲早會熟的,先練習練習。
L:怎麼還不吃飯?你不乖哦,罰你給我50塊長長記性。
我找到通訊錄裏的某人,反手一個電話打了出去:「你給我介紹的啥人啊??」
朋友愣了一下:「啊?怎麼啦,他挺敦厚老實的啊。」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吐槽。
她卻先開了口:「小劉對你印象很好誒,對了,他說今晚在盛林餐廳等你,想跟 你見一面。」
我:「不去。」
朋友:「哎呀可哥,你就當賣我一個面子吧,去跟他見一面,他可是我一個很重 要的客戶。」
我沉默了。
我這是被人當成人情送出去了啊。
電話那頭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我聽得心煩,直接掛斷了電話。
朋友-1
「嗡嗡嗡——」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我不耐煩地接了:「我說了我不去。」 那頭:「..」
「吃炸藥了?」
我愣了一下:「顧晨??」
顧晨:「你在家嗎?我媽讓我給你送點兒菜,她自己種的。」
我:「你現在在哪兒呢?」
顧晨直接掛了電話,下一秒,他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方可!」
我拉開窗簾往下看了看。
顧晨穿著灰色衛衣,手裏拎著菜朝我晃了晃。 沒多想,我急急忙忙地穿著拖鞋就下了樓。
接過他手中的菜,顧晨有些嫌棄地看了我一眼。
「方可,見我能不能注意點兒形象啊?」
我看了眼自己的睡衣和拖鞋:「見你為什麼要注意形象?」
「你這樣小心嫁不出去。」
我額角一抽:「不勞您費心,有的是人約我。」
顧晨嗤笑:「騙鬼呢?」
我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愛信不信,我晚上還有約會,得提前去化妝了。」
「耗子尾汁,單身狗。」
說罷,我沒理會他黑成鍋底的臉色,一溜煙兒地回了家。
7
顧晨在我家樓下站著,不走了。
我急得指甲都快咬沒了。
怎麼辦?
還真要化妝換衣服去赴會啊??
顧晨抬頭看過來,我下意識地躲在了窗簾後。
嘖。
不管了。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我呼出一口氣,開始換衣服。
30分鐘後,我拎著包包,光鮮亮麗地下了樓。
顧晨看見我的時候,明顯地愣了一下。
「你真要去約會?」
我傲嬌地點頭:「嗯哼。」
他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方可,你要是單純地要面子完全沒有必要。」
「為了不讓你白白地打扮一場,我可以約你..
「嗡嗡嗡——」
手機響得非常及時。
我舉起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接聽:「喂?我剛出門呢,好的,盛林餐廳是 吧?嗯嗯好,我現在過來了。」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
顧晨的臉色由紅轉青又轉黑。
精彩極了。
我心情舒暢,意氣風發地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8
一個小時後,我坐在餐廳開始後悔。
被嘲笑就被嘲笑啊!我為什麼想不開來這受罪!
對面的油膩男還在喋喋不休。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強顏歡笑:「自由職業。」
「那挺好,以後咱倆結婚了,你可以專心地在家帶孩子。」
我 . .
我害怕我的腳趾在餐廳摳出一座夢想城堡。
在應付了他幾句之後便藉口家裏有事得回去了。
對面的男人臉色一變:「方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頓飯可不便宜。」
我頷首:「我去結賬,這頓飯算我請你的。」
我起身要走,他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你在耍我玩?」
我一愣:「沒有這個意思,我們實在是不合適。」
男人突然急了眼:「那你還他媽跟我聊sao?」
我也沉了臉:「陳先生,請你放尊重點!」
我們的爭執聲引得餐廳其他人頻頻側目。
我覺得丟臉,隻想快點兒離開。
那人卻抓著我的手不放,掙扎間,他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水往我身上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