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把車停在一家網吧門口:
「沈弈在裡面,好好相處,把握機會知道嗎?」
我無奈地點點頭,進了網吧。
沈弈坐在包廂裡。
房間昏暗。
他指尖猩紅的煙頭閃動。
電腦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臉。
實在是一張漂亮的臉,臉部骨骼的每一處轉折都精致利落。
我在他旁邊的電腦前坐下。
他不動聲色滅了煙,有介事地看著我:
「你反復練習的東西,就會成為你的第二性格。所以,雲依,想要變得不窩囊,你需要進行一個DragonPrideSky練習。」
「什麼練習?」
[DragonPrideSky練習,也就是龍傲天練習。」
...
「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都要一比一復刻龍傲天。」
我停頓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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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個帶著笑意的紈绔少爺。
我懷疑他在整我。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背後的包廂門就被人一腳踢開,周周帶著一大群人衝了進來。
她死死瞪著我:「好啊,你果然在這。」
沈弈突然握住我的腳踝,幫我擺好一個囂張的二郎腿。
他帶著笑輕聲說:
「你盡管當龍傲天,我兜底。」
然後,他輕輕一轉我的椅子:「好好練習。」
椅子緩緩旋轉,我蹺著二郎腿面對著周周。
這個出場方式太過裝b。
我和她面面相覷,一時相顧無言。
我顫抖著打破沉默:
「呵,黏人的小貓咪,還跟來這裡。」
「你才是貓!你給我放尊重點!今天我非得讓你長長記性!」
我輕輕搖頭,十指指尖相碰,撐著下巴:
「嘖,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
周周氣急敗壞:
「雲依,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豪門小姐了?你也配?我遲早要讓你身敗名裂!」
我冷笑,把電競椅坐出了龍椅的氣勢:
「女人,你信不信在這裡,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周周說話。
她氣得跺腳,身後那群人揮著鐵棍一擁而上。
我擦,動真格啊!
系統啟動。
我膝蓋一軟,剛要滑跪。
一隻手摁住我的肩膀,強行打斷施法,把我穩穩固定在電競椅上。
沈弈手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到我的肩上。
我抬頭,他對我露出一個散漫的笑。
然後單手一撐,從椅子把手上了翻過去,一腳踢倒兩個壯漢。
看著他線條鋒利的側臉,我突然很安心。
幾分鍾後,那群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沈弈拉上包廂門,懶散地回到電腦前,點開東方麻雀牌的頁面。
他邊開牌邊說:
「以後別老窩窩囊囊畏畏縮縮的了,哥幫你找回場子。」
我大驚失色:
「什麼猥猥瑣瑣?男人,你最好不要調戲我。」
沈弈大驚失色:
「什麼調戲你?女孩子家家少說這種話!」
沈弈額頭受傷了,我去買了雙氧水和創可貼。
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靠在電競椅上睡著了。
短發凌亂,高挺鼻梁下的唇帶著一抹櫻色。
我想起姐姐說,他昨天在這個網吧通宵了。
那應該睡得很熟吧。
沈弈長得實在好看。
我忍不住湊近了看。
他突然睜眼,我們四目相對。
我看著他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呆立在原地。
他慢慢靠近。
我緊張地閉上眼,能感受到他薄荷味的呼吸。
他停在離我隻有幾毫米的地方,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你在期待什麼?」
我臉上一熱,不管不顧地親上去,笨拙地磕上他的唇角。
親歪了。
他笑出聲:
「初吻?你怎麼有膽子招惹我的?」
我又羞又氣,不小心脫口而出:
「男人,再說這種話就馬上要了你。」
空氣瞬間安靜。
他愣住了,我也是。
該死的DragonPrideSky!
看著他慢慢變紅的耳根,我趕緊後退一步,裝出有正事要做的樣子,掏出買回來
的雙氧水,像模像樣地倒在他頭上:
「額,我是來給你消毒的,並不是來要你的,我..」
我太緊張,不小心在他頭上把一整瓶都倒空了。
他頭發全湿了,淅淅瀝瀝往下滴水。
門外傳來網吧老板憂心忡忡的聲音:
「客人你在嗎?不是有人在裡面尿尿吧?」沈弈撩起上衣狠狠抹了把臉,咬牙切齒:
「雲依,這是用棉籤抹的,不是倒的。」
我愧疚極了,邊給他遞紙,邊絞盡腦汁想說些高情商的話,以此證明,雖然我做了傻b事,但我不是真的傻b。
我看著他額頭上的傷口:
「都,是勇敢的!你額頭的傷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錯!」
他似笑非笑:
「喜歡念歌詞?你也愛我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嗎?」
焯,我就說為什麼這麼順口。
我臉上發燙,奪路而逃。
沈弈在網吧一挑二十,一戰成名。
準確來說,他一戰,我成名。
沈家是首富,沈弈是唯一的繼承人。
他靠著這個身份和那張臉,早就成名了。
再也沒什麼人敢明面上欺負我,我的校園生活輕松了許多。
搞不好這次還真有希望通關。
這天晚上,有一個宴會。
富家小姐少爺們都會去。
姐姐沒時間,我一個人去。
我找出一件赫本風黑裙穿上,又挑了幾個看起來貴的首飾戴上。
剛剛下樓,就看到一輛車停在門外。
我隻看了一眼,就渾身發冷,這不是我家的車。
上上上上一世,就是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我面前。
那一次,車上跳下來幾個大漢,抓起我就走,把我拉到荒郊野嶺,狠狠凌辱。
我禁不住發抖,轉身就跑。
卻因為穿了不習慣的高跟鞋,一個踉跄,向前摔倒,我跌進一個結實的胸膛,淡淡的薄荷煙味縈繞我的鼻尖。
沈弈穩穩扶住我的手臂,幫我站好。
他沒穿西裝,寬松的黑茶色大衣平添幾分懶散斯文。
他嘴角帶笑:「你姐讓我接你去宴會,你跑什麼?」
我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他的視線落在我顫抖不停的指尖、冷汗淋漓的額角上。
他臉上的笑意消失。
他俯身,緊緊盯著我的臉,少見地嚴肅:
「雲依?你怎麼了?」
「不舒服別撐著,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
我深呼吸:
「不用,我、我那什麼葡萄過敏,剛剛不小心吃了一顆,現在都好了,我們出發吧。」
沈弈一手替我拉開車門,一手擋在我的頭頂:
「過敏還吃?別的豪門小姐喜歡玩珠寶,你喜歡玩命?」
我幹笑著上車。
沈弈坐上了駕駛位,卻沒有開車。
他看了看我:
「你這條裙子胸口已經有銀色紐扣了,如果你再戴胸針,就會有兩個視覺重點。」
我取下胸針:
「但是不戴胸針就太素了,我上樓換一下配飾吧。」
沈弈不自然地咳嗽一聲:
「不用上樓,我有。」
他遞給我一個精致的禮盒。
我打開,裡面是一對耳環,黑曜石綴著流蘇,華貴低調。
我奇怪:「你車裡怎麼會有女孩子首飾?」
沈弈發動汽車,沒有看我:
「我看成男款買錯了,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吧。」
我喜滋滋戴上:「扔了多浪費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餘光裡,沈弈臉上劃過淡淡的笑。
我和沈弈踏進宴會廳。
一個女孩迎面走來,絲綢白裙也被她穿出幾分嬌豔,姿態亭亭,弱柳扶風。
她對我熟視無睹,嬌俏地附在沈弈耳邊,說了句什麼。沈弈回頭看我:「雲依,這是白湘白小姐。」
我點點頭:「你好。」
白湘沒有說話,上下掃了我幾眼。
沈弈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是在思考什麼:
「雲依,有些生意上的事,我去去就回。」
我和誰都不熟,便找了個角落坐著打遊戲。
不多時,宴會廳的燈光熄滅,一束白光打在舞臺上。
白湘坐在一架水晶三角鋼琴旁,笑意盈盈。
主持人念完開場詞,白湘開始演奏。
琴聲如水流過,音符躍動。
臺上的女孩如雪白水仙開放在黑暗中。
有種纖細脆弱,卻又堅毅無比的美感。
沈弈還沒來找我,不會是在後臺等白湘吧?
我坐在黑暗的角落,覺得手上的遊戲索然無味。
身邊有個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和我搭話:
「白湘姐姐真是堅強,身體本就不好,卻拿下了好多世界比賽的獎項呢,還考上了國外頂尖的音樂學院。」
少女鋼琴家,世界級比賽,國外頂尖學院,萬眾矚目舞臺。
和我雲泥之別啊。
心中一陣苦澀,我操縱遊戲角色,惡狠狠地越塔強殺了三個人。
身邊那女孩見我沒反應,輕笑一聲:
「雲二小姐,沈弈哥哥和白湘姐姐可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就算有人想拆散他們,也得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就像黃金不能配大糞,你說對嗎?」
我大驚失色,想去捂住她的嘴:「閉嘴,會觸發——」
晚了。
系統啟動:
【來吧宿主,ShowTime——】
我立刻翻滾倒地,緊緊抱住她的雙腿,嚎啕大哭:
「求求你了,嗚嗚嗚嗚,不要再踐踏我的尊嚴、諷刺我的人格、侮辱我的能力了!不要再對我陰陽怪氣說我是大糞了!真的求求你了,我誰也不拆散還不行嗎?
我吊死會讓你開心一點嗎?嗚嗚嗚!」
女孩倒吸一口涼氣。
全場賓客震驚無比地回頭。
臺上的鋼琴聲被打斷,白湘被嚇得奏出一串不和諧的音符。
系統得意地叉腰:【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家伙,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
那個女孩驚慌失措。
她想把腿抽出來,卻摔了個大馬趴,風度全無。
我摸索上去,牢牢摟住她的腰,持續施法:
「這位小姐,你說句話啊!嗚嗚嗚嗚!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死?你選吧我都可以!都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活著,你才會諷刺我是大糞的,我改!我再也不活著了!全都怪我,你原諒我吧,嗚嗚嗚嗚!」
她臉色青白交加,眼中滿是絕望,拼命想擺脫我。
我聽見賓客們議論紛紛:
「這是哪家小姐?居然無緣無故諷刺別人...
「是啊,雲二小姐真可憐,我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有人哭成這樣。」
「這人怎麼說別人是大糞啊,好粗鄙..!」
她手足無措地對著賓客們解釋:
「我、我不是,不是我想諷刺她的,是因為白….」
「雲依。」
臺上的白湘走下來,打斷了那位小姐的話。
她姿態款款,笑意盈盈:
「雲依,你是不是也想上臺,表演節目?」
「啊?」
「之前就聽阿弈說過,雲二小姐很特別,不知道依依你有什麼特長?」
我脫口而出:
「額…花滑。」
白湘似乎沒想到我真有特長。
她愣了愣,然後又換上笑意:
「真厲害,我讓人送來旱冰鞋,雲依你表演給大家看看好嗎?」
我硬著頭皮補充:
「額..不是那個花滑,是..花式滑跪。」
場內傳來無數壓抑的笑聲,和憋笑的漏氣聲。
白湘掩口嬌笑,眼底一派天真:
「真的嗎?好有趣!更想看了。雲依,你可不能小氣,你都打斷了我的演奏了,那我想看你花滑不過分吧?」
她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要拉我上臺。
我能感受到許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都在等著看笑話,沒有人為我說話。
雲家的繼承人,必定是能幹的姐姐。
我隻是雲家的廢物二小姐,經商、藝術、學術,樣樣不行。
不會有人為我得罪白湘。
我一時語塞,汗湿了後背。
一道懶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白小姐,可是我也有節目想表演,怎麼辦?」
是沈弈。
白湘聽到「白小姐」這個稱呼,臉色頓時變得和她的姓一樣白。
她勉強笑道:「阿弈,沒聽說你有節目呀。」
沈弈沒有說話。
他插著口袋,冷著臉走上臺。
前排幾個女孩立刻坐直了身體,流露出含蓄的傾慕神色。
我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欲哭無淚。
我和系統哭訴:
【丟死人了,明天豪門社交圈都會談論我的花滑的,怎麼辦?】
沈弈在臺上站定。
即使漫不經心,也自帶威壓的氣場。
沈家這個唯一的繼承人很少交際。
這是個巴結他的大好機會。
在場賓客都注視著他,已經開始打腹稿,準備待會要怎麼借著節目,討好沈弈。
下一秒,舞臺上的沈弈雙手叉腰,開始原地轉圈踢腿:
「蔡徐坤、陳立農、範丞丞,黃明吳、林彥俊、朱正廷,
王子異、王琳凱、尤長靖NINEPERCENT,
蔡徐坤容顏賞心悅目是ikun信仰,
陳立農笑容有感染力是農糖希望,
承星閃耀給範承承照亮前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