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節目組是想讓我感覺害怕,躲進靳言懷裡,順勢漲一波熱度。
但他們忽略了,小龜頭隻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
在我怕得尖叫前,靳言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蹿進了刑之南懷裡。
他一開始還嚴防死守,眸光求救地看向我。
阿飄一出來,就徹底不吱聲了。
眼見著倆人越挨越緊,我偷偷摸出手機,給小靳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起時,兩人發出尖銳爆鳴,死死抱到一塊。
那表情、那姿勢。
再不嗑就不禮貌了。
於是整部電影,我一邊嗑瓜子,一邊當他倆的觀察員。
一直到早上,彈幕還在回味:
【開始的刑之南:老婆你說句話啊~
結束的刑之南:老婆你別搞了我害怕。】
【靳言:我的哥哥一開始是我的姐夫,後來變成了我的男朋友?】
【裳姐:讓我來成為你們play中的一環吧!】
【萬萬沒想到,最後裳姐成了cp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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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第二天,節目組給出的任務是互相給對方做一道菜。
以前擠在破出租屋時,這些事都是刑之南在做。
蒸炸煮燉煎,我隻有燒開水比較擅長。
我下意識瞄了眼他。
好家伙,茶都沏上了,就等著看我笑話是吧。
但沒關系。
我會百度。
我手起刀落。
彈幕也刷的飛快:
【看出來了,顧裳裳不會做飯。】
【友友們發現沒,影帝表面冷靜,其實眼睛根本沒離開過裳姐,茶溢出來了都沒發現,誰在等姐姐求他我不說。】
【刑之南:求求我求求我,老婆求求你求求我!】
【要不哥咱別等了,直接去幫忙吧,顧姐好像快把廚房炸了。】
排骨湯撲鍋,我翻箱倒櫃找東西擦。
不是我說,誰家好人把廚房用紙放最上面那格啊。
我努力踮腳,仍是還差一截。
【服個軟很難嗎?】
忽然,刑之南略顯低沉的嗓音出現在身後。
緊接著我腰上一緊,整個人都懸空起來。
溫熱的掌心握住我的手腕,牽引著我,摸到了那卷紙巾。
我突然想起有一年家裡燈泡壞了,刑之南下戲回來,非要舉著我換。
換好了,也不放開,抱著我在狹小的房間裡晃啊晃。
「姐姐,你好香。」
他貼在我頸側,聲音像江南雨巷一樣潮湿又繾綣。
「很緊張?」
一聲低笑把我的思緒拉回。
我轉身,鼻尖不經意擦過一片柔軟。
偏偏刑之南的雙臂就撐在我兩側,身子還越壓越低。
我故意不看他:「誰緊張了?」
他俯視著我,低眉淺笑:「那你躲什麼?」
剛想說我哪有,一隻大手就託住了我的後腦。
刑之南眉眼低垂,懶懶的目光定格在我臉上,故意拖著調子:
「再躲,就要撞上了。」
彈幕尖叫:
【啊啊啊啊啊終於看到破防修狗兒反殺了!!!!我圓滿了!】
【大傻子,定住七仙女你就吃個桃?】
【就是就是,手都放後腦勺了,不會往自己嘴上按嗎?】
【急得我在床上翻了個身,線不夠長又翻了回去。】
【南哥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去小孩那桌喝娃哈哈。】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靳言端著一大鍋土豆燉牛肉闖了進來,一臉震驚。
「南哥,你剛才說什麼……」
眼看著刑之南藥開口,我趕緊捂住這張吐不出象牙的嘴:「他說他是島民。」
話音剛落,靳言就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
放下鍋,一手拉起我,一手牽住刑之南。
「剛剛做飯的時候,我還一直擔心你們倆會打起來。」
「現在看來,哥,小媽,你們倆好我就安心了。」
???
你安的什麼心?
網友也相當震驚:
【擦,好和諧的一家三口。】
【我怎麼覺得,小靳也嗑孤星(顧刑)cp呢。】
【算了,你們仁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靳言:那以後我叫你哥,你叫我兒子,咱倆各論各的嘻嘻。】
10
大無語家人們。
我本來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我做的排骨湯還難吃的菜了。
但吃到靳言的土豆燉牛肉時,我流淚了。
還真有。
午餐時,節目組要求我們倆甜蜜互喂。
喂是能喂,但是甜蜜不了一點。
勉強咽下一口湯,靳言壓低了聲音:「小媽,真難喝啊。」
我硬著頭皮吃下他喂過來的鋼鐵土豆,咬牙切齒:「你的也不差啊。」
彈幕快笑瘋了:
【甜蜜沒看出來,就是感覺倆人都快吃yue了。】
【很好,你倆勾起了我的興趣,好想知道到底有多難吃,】
【家人們誰懂啊,好像我和我弟在家偷偷煮東西吃,煮壞了硬塞對方吃的樣子。】
好不容易挨過這頓飯,我捂著肚子跑去廁所。
隔間裡卻突然冒出一個熟悉的名字。
「你聽說了嗎?刑之南本來有別的戲,為了來咱們節目,竟然推掉了馮凱謀的賀歲片。」
「真的假的,那部戲的片酬可有八個零啊。」
「這麼多?那他圖啥啊?不會還喜歡…..」
我攥著紙巾的手一緊,後面話根本沒仔細聽。
八個零!
他都有本事放棄八個零了?
老天,我再也不會叫你爺了。
因為你根本沒把我當孫女!
我捶胸頓足,卻在房間門口偶遇罪魁禍首。
他抱臂倚在牆邊,無情嘲諷:【這麼多年過去,廚藝還是這麼爛?】
我氣結,狠狠剜他一眼。
路過他時,卻被抬臂攔住。
「我助理多買了一份粥,你要….」
「不要。」我打斷他。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哪知道他彎腰看著我,似笑非笑:「你說這話最不能信。」
我心裡咯噔一下,臉又燒了起來。
好你個狗賊,亂我道心。
羞到極點,我又神奇地平靜了下來。
望著他,淺淺微笑:「那你猜我廚藝為什麼沒有進步?」
他沒想到我會調轉話鋒,挑眉盯著我。
我一眯眼,努力笑出此生最甜的樣子:
「當然是因為」
「平時都是新歡在做啦。」
趁他發飆前,我腳底抹油,說溜就溜。
刑之南狠狠愣住,寒霜轉瞬席上眼眸。
半晌身後才傳來一聲怒吼:
「顧裳裳!你那個新歡到底是誰?」
哈哈。
你就猜吧。
一猜一個不吱聲。
網友笑瘋了:
【我哥的破防日常,狠狠+1。】
【笑死,你說你惹她幹嘛。】
【這哪是戀綜啊,早知道這麼好笑,就留著春晚看了。】
11
後半程,節目開闢了一小片農場。
我和靳言沒事就除除草、喂喂豬,順帶炒炒cp。
聽其他人說,有組嘉賓已經因為修羅場大打出手了。
和他們比起來,我的日子簡直清闲又自在。
等十八天一到,巨額通告費到手。
光是想想就爽死了。
我麻溜擠了幾下羊奶,不遠處,靳言正在修理雞窩。
我覺得有趣,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還是喜歡這種類型的是吧?」
刑之南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陰惻惻來了一句。
彼時,靳言發現我在看他,忽然抓起一直肥碩的老母雞,在空中畫了個圈:
「小媽你看,雞頭不動。」
「.…」
我一言難盡,扭頭看向刑之南。
結果這人也不知道是怎麼理解的,冷哼一聲,開始陰陽怪氣:「也對,年輕、氣盛、好騙,就和當初的我一樣對吧?」
他忽然彎腰,雪松的香氣襲來,讓我又想起了一切開始那天。
那時在組裡,他戲裡戲外反差很大,我總忍不住逗他。
某天我們走進同一個公交站,我轉身向他伸手。
「手好涼,可以幫我捂捂嗎?」
刑之南愣了一下,卻沒有拒絕。
「不過你的手也太涼了。」
「對….…對不起。」他支支吾吾道歉。
「沒關系,那我放這裡可以嗎?」我把手貼在他的臉上,輕輕摩挲光滑細嫩的皮膚。
「感覺也有點涼呢。」
我再次得寸進尺,從臉頰,到喉結,再到胸口。
每近一分,他的臉就紅一分。
最後我輕輕踮起腳:「嘴也有點冷,怎麼辦?」
雪花輕吻他的睫毛,路燈為他鍍上一層柔光。
他看了我一會兒,潮紅慢慢上湧。
然後低下頭,幹淨修長的手指捂住紅得快要滴血的臉頰。
過了好幾秒才鼓起勇氣抬頭。
「那姐姐,我可以吻你嗎?」
時至今日,我都記得掌心砰砰作響的跳動聲。
真誠、熾烈,一點也不像如今這個嘴硬得要死的唐老鴨。
我翻了個白眼,剛想說你現在也很好騙。
一抬頭,又想起他羞憤欲死的樣子。
昨天,助理小姐姐終於把他的2g網通上了。
他從營銷號得知了訂房真相,半夜懊悔捶床又被起來喝水的我看見了,一整個大社死。
所以今天一整天,他都跟小雞崽子似的蔫在一旁,到了傍晚才敢出來囂張。
俗話說有仇不報非君子。
我甩了甩手:「你好像在意我喜歡什麼類型啊?」
刑之南倒抽一口冷氣,張了張嘴,直到節目組喊他去做觀察採訪,才憋出一句「誰在意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
嗯,不在意。
不在意你把石子踢那麼遠幹嘛?
行程過半,隔壁頭花都扯了一溜,我還在吭哧吭哧種地。
沒別的,一拿到鋤頭,就覺得中國人骨子裡的東西覺醒了。
而且這裡種的小果子酸酸甜甜,十分對我胃口。
以前窮,吃不起,到了這我嘎嘎炫。
一不留神,就把這組搞成了親子種地綜藝。
害怕收視率下滑的,節目組又開始搞事。
把三組嘉賓匯聚在一起,搞了個大聯誼,地點就在我們的農場。
我在走廊外攔住禿子:「導演,準備那麼多人的吃的,我很難做啊。」
導演很上道,讓財務給我打了錢。
很多錢。
我顫著手指點開轉賬記錄。
一瞬間,禿子都變得慈眉善目了。
「不過,你得讓刑之南也加入。」
他若有所思。
開玩笑,這麼多別說刑之南,狗都得被我踢醒了去幹活。
我激動地說不出話,隻能布愣布楞搖頭。
結果導演以為錢不夠,又讓財務轉了一筆。
一筆又一筆。
看著支付寶裡一片明黃。
我哭了,我又哭了。
刑之南你可真值錢。
我什麼時候才能這麼值錢啊?
見我熱淚盈眶,導演還有點心虛:「怎麼了,還不夠嗎?」
我趕緊換上狗腿的笑容:「麻煩出個合同哈,要交稅的。」
該稅的稅,不該睡的不睡。
守法公民,從我做起,。
晚上,十來號人齊聚小別墅。
燒烤準備的食材很多,刑之南也被我拉來烤串兒。
起初他不願意,直言:「這是另外的價錢。」
但是無所謂,我會出手。
畢竟好漢架不住王八啊不對,美女勸。
我跑到靳言身邊,夾起嗓子:
「哇~小言言烤串的樣子也太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