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有空間裝備嗎?”
“是啊,但也許隻是一個抽屜大小的儲物空間呢?”
“……”
最初戴雅不想使用治愈術,也是有原因的。
她的治愈術算不上很差,但也不算優秀,基本上就是一個正常新晉聖職者的應有水平,或者比那再好一點。
然而,她是聖靈體。
因此普通的治愈術在她身上效果翻倍再翻倍,哪怕是沒有了吟唱的默咒瞬發,也不會被降低多少效果,就會給旁人造成一種錯覺。
以為她能在施術速度極快的情況下——通常這都會損失效果,還能達成極為優異的治療。
這所謂的優異治療,不過因為她是聖靈體罷了。
戴雅曾經和墨瞳交手,當時她受傷多次,每次都很快愈合。
暗精靈必然以為她極其擅長治愈術,這件事葉辰恐怕也知道,而他也會這麼認為,很少有人會直接能想到聖靈體。
假如自己剛才出手給凌曦治療,除非凌曦也是聖靈體,或者至少是個超等光之力親和——可能性基本為零,因此凌曦身上的治愈效果就會很一般,自己的體質就會分分鍾暴露。
所以,她用了一個大治愈術——
這個聖術看上去和治愈術很像,吟唱的聖言截然不同,效果其實也相差很多。
大治愈術是祭祀必須掌握的中階治愈類聖術之一,極為嚴重的斷肢腰斬甚至剛剛被砍頭的人,都能被這個聖術治愈。
戴雅強行使用這種大消耗中階聖術,一瞬間耗了不少,所以甚至有段短暫的虛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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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葉辰並非聖職者,絕不可能發現那是個大治愈術而非治愈術。
他也就隻能繼續誤會自己掌握著高超的治愈術,而非是聖靈體體質導致治愈術效果翻倍了。
戴雅也說不清為什麼她要死守這個秘密,隻是直覺讓對方不知道自己的底細最好。
再說,葉辰讓她為凌曦治療,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根本沒必要。
極有可能就是為了看看她的水平。
或者說,如果她直意拒絕,興許對方還會再找機會來試探——也許更加隱晦而防不勝防,或者直接得出結論,猜測她是聖靈體,尤其是她還嘴賤地開口要了一千金幣,在對方給錢後再不治療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數日前驚天動地的祈禱儀式,也是自己進入祈願塔的時刻,或許葉辰早就懷疑了呢?
這就有點細思恐極了。
不過,假如是真是這樣,凌曦真是自作自受。
因為她看上了一個根本不值得喜歡的人,一個會將身邊每個人都利用到極點的人渣。
第55章
“待會兒我要上課,先走了——”
戴雅吃完飯和隊友們告別,“對了,如果是能控制自己的範圍魔法區分敵我,那是不是至少要七階法師才能做到?”
“不用?除非是禁咒。”
“如果是一般的四階五階群體魔法,我們也可以,最多有一點失誤。”
“就像上次我差點被你的一道風刃腰斬?”
“……”
“對了,戴雅,我們每周大概都要打一場比賽,因為導師布置的作業,所以,你有沒有興趣一起?”
說實話,戴雅不太確定這幾個大佬的真實目的。
畢竟帶著她打比賽其實沒什麼好處,雖然她也不至於特別拖後腿——但那隻是在沒遇到高手的情況下。
不過,既然他們不怕被拖累,她也願意親距離接觸各種禁咒魔法,就算是為以後的戰鬥做準備了。
如果他們有朝一日想從自己這裡取得回報,就當是帶著躺贏的報酬,那她也會盡力幫他們。
於是戴雅同意了。
“好啊,隻要你們不嫌棄我。”
很快,她就拿到了自己的課表。
聖光之塔的學生們沒有指定的必修課,不像是魔法之塔的法師們,會因為魔法史這類課程的論文和考試怨聲載道——這裡也有類似的文化課,但選擇全憑自願,不喜歡的自然不去。
她按照凌旭的要求選了一堆中高階聖術,這些課程的安排並不緊湊,有時一周一節,有的甚至一個月一節,而且最開始的學習裡並沒用太多廢話,講師們十分幹脆地告訴他們該如何練習,第一節課裡就講述了許多有助於施術的小細節,包括吟唱聖言的節奏和凝聚精神力等等。
戴雅沒再去單獨報名天梯賽,隻是每周和三個大魔法師一起完成他們的作業。
十多次四人小隊戰下來,竟然無一失敗。
因為每次連勝都會多一顆星的獎勵,戴雅在十三連勝的時候,成功晉級了青銅段位。
“……”
盡管早有很多戰鬥狂進入了黃金綠玉甚至緋紅段位。
除了每周的小隊賽之外,她就沒再參加別的項目,課表時間算不上緊張,但她多了很多可以練習的項目,除了上課就泡在聖光之塔的訓練場裡,而且隔兩天就要去總殿巡邏,或者去凌旭的私宅地下室裡繼續挨打。
年末的時候,她剛離開教室,在走廊上看到隔壁教室也下課了,狼人姑娘和其他幾個獸人走在一起,戴雅跑過去喊了她。
“莉莉!”
“嘿,”莉莉和同伴們告別,湊過來勾住她的肩膀,“剛才你們什麼課,光眠嗎?”
“……是。”
戴雅有氣無力地說,她的精神力一度損耗激烈,“我成功催眠了兩個同學,導致大家都不想和我說話,因為他們要三四個人一起才能催眠成功。”
“哈哈哈哈,”狼人姑娘笑得露出兩顆尖尖的犬牙,“那說明你周圍的人都不行嘛,當年我也可以做到,隻是成功以後太困了,就趴在桌子睡了半小時。”
莉莉的精神力似乎是超等,比超高等低了一個等級。
戴雅知道這個,“但是就很尷尬,因為他們先是來問我有什麼技巧,我說就照著導師閣下說的話做就行了,然後他們大概就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就是精神力的差距而已。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忽然經過了某個還在上課的教室。
那是一間中型階梯教室,講臺上的導師是一位有些年邁的大賢者,她身材瘦削,面容卻很和藹,外套上有著邊緣鑲金的白色聖火徽記。
聖火是淨化類聖術的終極力量象徵。
唯有賢者職階的聖徒,才有資格讓這徽記出現在制服上。
“她在講懲戒。”
莉莉也眼尖地瞥見黑板上的字,或者嚴格來說,那隻是用金色光絲串連的一行語句,“你想進去聽的話,直接去就行了。”
戴雅並沒有選懲戒這個聖術的課程。
因為她知道,懲戒需要練習對象。
魔法師們可以對著空地燃起一片火焰或者凝結一塊冰晶,因為火系或冰系元素精靈存在於附近,法師們與元素精靈溝通後即可施法。
光之力的聖術多種多樣,將近半數的聖術都可以對著自己練習——治愈也好,增益也好,它們通常都是施加某種狀態。
少部分聖術也可以對著空地練習,譬如說光劍斬那種華而不實、但是群攻效果也不錯的類型。
還有一小部分聖術,必須在特定對象存在時才能釋放。
譬如說懲戒。
懲戒這個聖術被歸類在淨化裡,它是針對暗裔種族或者虛空生物極為有效的一個攻擊性聖術,但對於普通人類——除非是有暗裔混血或者是被黑暗力量汙染的異教徒,否則沒有效果。
課堂上也並不能給學生提供練習的對象,導師們要麼綁來一個惡魔,要麼弄來一個暗精靈,這些都是違背規則的事。
不過戴雅確實對這個聖術很感興趣,畢竟倘若她會懲戒,也許就不用忌憚夜魘或者那個該死的暗精靈了。
“我進去聽一會兒,你先走吧。”
對於這種不需要導師一對一教導、僅是在講述理論的大課來說,沒有選課也可以進去聽,不用怕被趕出來,畢竟導師都未必能將下面的人認全,而且聖光之塔有數千人,一堂大課裡會出現不同屆的學生,大家彼此之間也未必都認識。
戴雅抱著自己的書和本子溜進教室,果然並沒有人再看她第二眼。
有些人的課表比較緊湊,兩節課時間緊挨著,然而教室卻不在一起,所以遲到一會兒相當正常,導師也不會計較。
她在第一排最外圍的角落裡坐下,抬頭去看黑板上那行用金色光絲拼湊的語句。
——懲戒需要的不僅是目標,還有決心。
那位大賢者閣下站在講臺上,剛才她似乎提了什麼問題,聽課的學生當中,有一個牧師少年正在發言,他並沒有站起來,隻是坐在中排,似乎也不是很擅長公眾講話,因此講得有點磕磕巴巴。
不過內容還不算無聊,因此大家都耐心聽著。
牧師少年正講述自己某一次的試煉經歷。
那發生在去年冬天,聖光之塔組織的、完全由聖職者組成的隊伍,前往新月帝國北部邊境的貧窮城鎮,幫助那裡的居民擺脫一伙異教徒的控制。
這種看似很正式的任務仿佛不該任由學生們參與,而且是在沒有導師帶隊的情況下。
然而聖光之塔與其他的地方不同,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正式的聖職者,許多聖徒早就被某地的神殿接納,聖騎士早就被錄取進騎士團成為預備役,隻等著畢業就會被分配了。
所以,倘若要求參加試煉,他們就不會被當成是學生對待。
“其實,那些異教徒是食人魔偽裝的,他們編造了許多謊言,讓當地那些愚昧的村民獻上子女。”
“我第一次使用懲戒,或者說成功使用。”
牧師少年的聲音有點顫抖,卻並非是因為緊張或者害怕,反而似乎是有些興奮。
“當我看到那個食人魔,他腰間的圍兜裡還裝著孩童的殘肢——”
少年深深吸了口氣,“我非常生氣,也非常傷心。”
顯而易見,接下來就是他成功使用了懲戒。
教室裡響起一小陣議論聲,講臺上的大賢者微微頷首,“你們交談了嗎?”
“是的,”牧師少年點了點頭,“他質問我,你們人類、獸人還有精靈,可以吃動物,為什麼他們就不可以以我們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