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雅看著這個大灰狼一樣的神經病,面不改色地搖了搖頭,“你的妹妹還在享受精神魔法逼供套餐,等這事結束了吧,否則,不過萬一讓別人誤會你也和什麼異教徒或者暗裔有所牽扯就不好了。”
“嗯,”納蘭殷微微挑眉,眼中笑意未曾散去,“你誤會了嗎?”
“沒有,我相信閣下必然非常清白。”
——畢竟你對葉辰來說也算個反派。
“不過閣下應該有很多事要處理吧,”戴雅想了想,“不如等你的事情解決,譬如說查到你們家的信物究竟被什麼人‘偷’走,到時候你應該就清闲下來了,我再去作客也不遲——順便問一句,你們倆誰是你們父母撿來的?”
納蘭彤在那邊被精神魔法嚴刑拷打,他竟然就那麼走了?這也太灑脫了吧。
“有血緣關系不代表大家關系就很好,”納蘭公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和你的弟弟不也是如此嗎。”
“哦,如果你要和我比的話,那我就得換一種問法,”戴雅想起自己的“家人”就想吐,“你們倆誰是你們父親或者母親出軌的產物?”
“哈哈哈哈哈,都不是,抱歉讓你不高興了。”
納蘭殷毫不作偽地笑了兩聲,“她又不是小女孩了,該為自己的選擇承受後果,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那和我沒關系。”
他向前俯身時再次伸手。
戴雅本來以為他要摸自己的臉,正想躲避的時候,公爵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那我們再會了,小可愛。”
話音落下,納蘭殷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真的會去嗎?”
凌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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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雅小聲說,“他挺帥的,性格也不算讓人討厭,但我怕染上什麼不治之症。”
“……”
第50章
關於所謂的不治之症——
納蘭公爵的生活作風人盡皆知,所以凌旭也十分贊同。
然後他轉念一想,“不過你知道有些病是可以用聖術治療的吧。”
“你在鼓勵我去他的城堡裡‘玩玩’嗎?”
戴雅滿頭黑線,她不信凌旭不知道這其中的玩究竟是什麼意思,“我不會因為自己能治就去得那種病,除非哪天我真的缺炮友了——不,應該沒有這一天,而且我們為什麼要說這個?”
“我隻是希望你別太難受了,不過你似乎心情還不錯?”
“我不難受。”
少女仰起頭,“生活不可能像是那些電影,嗯,話劇裡那麼一帆風順,這一晚上我覺得十分漫長,但是很有意義,我不難受,因為我意識到,我做過的某些決定,會讓我今後面臨很多困境,或者麻煩,但這是我的選擇,我之所以認為一切都是意義的,就是因為我還有選擇的權力。不過現在,我隻想找人狠狠打一架。”
凌旭彎起嘴角,“那看來是命運注定讓我在這個時候來找你。”
兩人轉身離去。
“不過,我不喜歡命運。”
戴雅一邊走一邊小聲嘟囔。
然後,他們真的狠狠打了一架。
不得不說,凌旭是個十分完美的訓練者。
他將實力控制在三階四階之間的水平,讓戴雅感到十分有壓力,但又不會一個照面將對方秒殺掉。
在凌旭府邸的地下訓練場裡,中場休息的時候,戴雅癱坐在地上,把臉埋到了桃子軟乎乎的溫暖皮毛裡。
“這冰冷的世界,隻有可愛的桃子還有一絲溫暖——不,不是一絲,真的很暖。”
桃子整隻狗擠在她的身上,任由小姑娘將她從頭撸到尾巴,然後翻了個身仰面朝上,很舒服地曲起兩條前腿。
“對了,你知道那個暗精靈的身份了吧,有什麼想法嗎?”
戴雅輕輕撓著她的下巴,然後開始揉桃子的肚皮,後者哼哼唧唧地表示滿意。
“……你進步挺快的。”
凌旭一臉淡定地站在旁邊,畢竟他一點都不累,“葉辰能解開暗精靈王室專用的奴隸封印?”
按說他不該知道總殿裡的事故。
然而在總殿外面的丁香大道上,一隊聖騎士和莫名其妙的人打了起來——隸屬於京畿戰區的帝國軍衛兵也要巡夜,當時動靜並不小,驚動了附近的士兵。
凌公爵作為京畿戰區的大將,他的孩子們,除了尚未從祈願塔畢業的凌曦,另外兩人都有職務,他們自然也會得到匯報。
凌旭作為家人裡唯一和高階聖職者有私交的人,自然當仁不讓地詢問了謝伊。
後者很忙,他們的對話也很短暫,因此許多細節也不清楚。
戴雅看了他一眼,“是的,還有一位來自聖城的精通空間魔法的神官閣下,發現了葉辰留下的傳送陣——”
她把蘇朗的那番話重復一遍。
說話的期間,戴雅忘記繼續撫摸桃子。
後者伸出一隻毛絨絨的爪子,不輕不重地扒拉了一下,提示旁邊沉迷談話的人類少女。
戴雅被喚回了注意力,繼續給她揉肚子,“抱歉,親愛的。”
“是那個蘇家嗎,”凌旭看她似乎有些不解,“曜日帝國一個很有名的魔法世家。”
“他確實是來自曜日帝國,”戴雅歪了歪頭,“說起來,葉辰的母親也是這個姓氏呢,空間魔法天賦好像很罕見——但這種東西一般是遺傳吧。”
她其實不記得男主父母究竟有什麼神秘身份,但他們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身為教廷的人,不好直接說自己猜測蘇朗有撒謊的可能性——雖然可能性不大,但那個傳送起點在八百裡外的結論真的有點奇怪。
幹脆讓凌旭猜去吧,像他這種有權有勢的家伙,一旦懷疑起什麼人,必然會著手去查。
“對了,你的雙面鏡在哪買的?”
凌旭愣了一下,“這個?”
他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面有握柄的手鏡,圓形的鏡面,邊緣鑲嵌著銀白色纏枝雕花。
雙面鏡,據說是一對身處異地而互相思念的情侶發明的,兩面鏡子內嵌魔陣,可以遠距離傳輸持有者投射在鏡面上的影像——讓這個影像顯示在另一面鏡子上,並且還能傳導聲音。
就像是遠程視頻通話工具,然而隻能在一對鏡子之間使用,如果其中一面被毀掉,另一面也廢了。
“對,我知道很多店鋪都有售賣,但是聽說如果買到劣質品,就容易出現質量問題,還有的人被自己的鏡子炸傷了。”
戴雅想了一下,“祈願塔也有賣的,但是好像都早早被前輩們預訂了,而且似乎要打到黃金段位以上才有資格買——”
凌旭當然知道這東西向來供不應求,祈願塔裡的小情侶也很多,“那你去我們家的店吧,如果老板也說都被訂了,就給他看看我送你的戒指。”
他報了一個地址。
戴雅高高興興地向他道謝。
那家販售魔法道具的店坐落在帝都商業區,那地方寸土寸金,若非有些背景都很難搶到位置。
商店的老板似乎早就被通知過了,見到戴雅就頗為熱情地招呼她,店員們捧出幾個有羽絨墊的華麗長盒,每個盒子裡都有一套兩副的雙面鏡,下面還有標價。
價格都是兩位數金幣,可能是普通人十年二十年的薪酬,不過魔法道具向來昂貴,何況是這種內嵌復合型雙向法陣的物品。
“對了,”戴雅拿起一枚鏡子左右端詳,“你剛才說隻要輸入一點劍氣,另一個鏡子就會震動,然後被持有者感知——如果放在儲物空間裡怎麼辦?”
雖然說她現在沒有空間魔具,但是遲早會有的。
而且她也有點好奇,凌旭和謝伊兩個人身上都有空間裝備,謝伊卻能在凌旭聯系他的時候第一時間接到“通訊請求”?
“您想要契約鏡?”
老板愣了一下,看到少女有點迷茫,就又露出了笑容,“是這樣的,小姐,如果您和您的朋友願意將它貼身放置,那我們就推薦你用普通的雙面鏡,這樣隨時都能感應到召喚,但是如果這樣對你們來說不方便,譬如說必須放在儲物空間裡——”
他招了招手,店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外面有封印的白銀箱子。
“帶有契約的雙面鏡,會與持有者綁定,哪怕不貼身佩戴也能互相感應,卻不方便轉贈或借由他人使用,”老板輕輕地拍拍那個箱子,“這裡面除了兩副鏡子以外,還有相應的契約卷軸,需要使用者籤名生效。”
戴雅:“……”
她眼尖地瞥到箱子上面掛著的價格標籤,頓時眼前一黑。
打折大概是不能再打折了,這東西賣的極好,這家店既然質量不錯,名聲肯定也很好,若非自己認識凌旭,現在恐怕也隻能加入等待補貨的名單。
“那我要普通的吧,對了,信號……不,假如兩人相隔很遠的話,影像會受影響嗎?”
“不會的,小姐,當然如果你要進入斷層那樣的地方,”老板笑眯眯地說,他打量著身穿聖騎士制服的少女,“那裡和我們的大陸不是一個位面,通訊可能會受影響,除此之外都沒關系。”
“好的,謝謝了。”
回到祈願塔後,她就要面臨天梯賽和開學了。
開學這事倒是沒什麼好說的。
戴雅不缺上學的經驗,而且聖光之塔不存在其他學院的淘汰制度,所有的同學都是聖職者,基本上沒什麼競爭氛圍,相處起來都比較輕松。
今年新生也不過隻有兩位數,都被自己的引導者帶著去選課了。
莉莉和戴雅擠在圖書室的非靜音區角落裡,面對著長長的選課單子,狼人姑娘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這些課程究竟該不該選。
聖光之塔基本上沒有必修課,隻有一些所有人都要參與的考試項目。
而且天梯賽開賽在即——
莉莉:“總有些傻瓜,自己既不是聖職者,也不選護盾模式,受了傷就隻能等著別人治療。”
戴雅點了點頭,“我去領這個課程總綱的時候,聽到他們說,如果想練習治愈術,也可以去報名當志願者,給那些在天梯賽裡受傷的人治療。”
“是,所有聖光之塔的學生都可以,會經過一點小考試看看水平。”
莉莉攤開手,“但是,除了想賺錢的人外,一般都是想當祭祀的才會報名,因為給別人治愈和給自己總是不一樣的——並非所有人都像咱們這樣有高親和的光之力,那些想當祭祀、或者已經成為祭祀而想當大祭司的人,必須要認清自己的水平,畢竟他們以後面對的治療對象裡,什麼人都有。”
戴雅頓時懂了。
聖光之塔裡的學生們至少都是高等的光之力親和,少部分超高等,像自己這樣的聖靈體不知道有幾個,但她也未必是唯一一個。
這些人平時練習聖術,尤其是治愈類聖術,肯定都是用自己開刀,否則拿來這麼多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