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帝將他放在這個位置上,又不封康王為太子,朝堂民間早已傳出各種謠言。
虞寧初並不認為昭元帝會讓宋池做太子,既然如此,宋池越能威脅康王,就越危險。
雖然宋池已經很厲害了,畢竟還是太年輕。
宋池在她清澈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他笑了笑,捧著她的臉道:“我娶你回來是要你跟著我享福的,隻要我在,你什麼都不必擔心。香囊呢,縫好了嗎?”
虞寧初目光微轉,騙他道:“昨晚做做樣子哄你的,你還當真了啊?”
宋池看著她,忽然按平她的肩膀壓了上來:“再問一遍,香囊呢?”
若是香囊已經縫好了,虞寧初肯定會乖乖交出來,可是還沒縫好,她咬咬唇,閉上眼睛道:“沒有。”
宋池笑了:“我不信,肯定被你藏在了身上。”
說完,他開始搜身。
虞寧初捂得住領子捂不住裙帶,時不時還要被他撓個痒痒。
杏花、微雨守在灑滿夕陽的院子裡,就聽窗邊王妃一會兒笑一會兒求的,漸漸的笑聲越來越輕,換成了另一種調調。
杏花想,公主一搬出去,王爺越發肆無忌憚了。
微雨想,再有五日便又到了王妃該來月事的日子,王爺如此疼愛王妃,說不定這個月就有好消息呢。
第116章 (有孕)
虞寧初也在留意自己的月事。
宋湘這一出府,虞寧初更盼著早點懷孕了,不然一日大部分時間都闲著,確實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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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月的月事依然準時而至。
她的失望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導致宋池回來看到她那強顏歡笑的樣子,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沒什麼。”虞寧初在他懷裡掙了掙,垂著眼道:“月事來了,你別鬧我。”
這下輪到宋池失望了,不過八月下旬已經經歷過一遍,隻要她沒有不舒服,宋池不介意多等幾日。
夜裡躺下後,宋池還是忍不住抱著小王妃,親了又親。
虞寧初納悶道:“我沒懷孕,你不著急嗎?”
宋池不假思索道:“不急,咱們才成親多久,我巴不得你晚些懷。”
虞寧初小聲嘀咕道:“好色胚子。”
宋池對著她耳朵道:“我好色,最後舒坦的又是誰?”
虞寧初便去擰他。
九月下旬的晚上已經很冷了,小兩口躲在被窩裡鬧來鬧去,又不知要羨煞多少孤枕難眠的人。
既然暫且沒懷上,等身子輕松些了,虞寧初就開始籌備宋湘的嫁妝了。公主殿下為了戲弄準驸馬,曾經在徐簡面前暗示王爺哥哥手裡沒幾個錢,實際上宋池手頭寬裕著呢,也不知道是在正德帝一朝時為了做戲他故意貪了許多銀子,還是正德帝或昭元帝的賞賜積攢下來的,總之為宋湘預備一份嫁妝綽綽有餘。
沈明嵐、宋湘、二夫人、三夫人時常過來陪她,虞寧初也常去公主府、寧國公府、護國公府走動,日子竟然比她預料的充實多了,到了晚上,宋池更是生龍活虎。虞寧初盼著孩子,也很是縱著他,她被護國公親口誇過適合練武的天分反倒成全了宋池,喜得他快把一本小冊子上的招式都用遍了。
十月中旬,沈明嵐又診出了喜脈。
宋湘調侃道:“你與姐夫夠厲害的,敦哥兒下個月才要周歲,你們馬上又給他準備好了弟弟妹妹,可省著他沒伴。”
沈明嵐早已習慣了這種調侃,笑道:“你盡管編排我,明年驸馬爺進門了,看我怎麼編排你,你臉皮厚,我可聽說驸馬爺臉皮薄得很。”
宋湘立即替徐簡捏了一把汗。曹堅看似忠厚,其實很沉得住氣,不怕她的調侃,自家哥哥就不用說了,連“我敢輕薄你嫂子,你敢輕薄驸馬”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算來算去,就徐簡的臉皮薄得像紙,與虞寧初有的一比。
宋湘看向虞寧初,就見虞寧初瞧著沈明嵐的肚子,好像在出神。
宋湘笑了起來:“阿蕪是不是羨慕明嵐了,急著給我添個小侄子侄女?”
虞寧初臉上一熱,嗔她道:“你還嫌表姐一個不夠你應付是不是?”
宋湘連忙抱住她:“好嫂子,咱們倆是一伙的,你可千萬不能助紂為虐。”
沈明嵐抓起敦哥兒放在一旁的棉布老虎,輕輕地砸了宋湘一下。
虞寧初看著那個棉布老虎,心思都飛到等她懷了,她也要提前給孩子縫個布老虎上頭了。
傍晚與宋池吃飯,虞寧初分享了表姐的喜訊。
宋池總覺得在小王妃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幽怨,怨他故意不給她孩子似的。
宋池真心冤枉,自從成親以來,除了她來月事,除了她撒嬌求著想要好睡一晚的時候,他哪天沒有給過她?
“就這樣想為我生孩子?”
夜深人靜,宋池撐在虞寧初身上道。
虞寧初:“不是為你生孩子,是生咱們倆的孩子。”
第113節
她說的是那麼的認真,認真到宋池也盼著她早點懷上了,免得她幹著急,巴巴地羨慕別人。
他最受不了她露出羨慕人的情緒,她明明值得擁有一切。
“那就生,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多少。”宋池沉下來,看著她偏過頭去,緋色一直從臉上蔓延到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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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了虞寧初該來月事的日子,沒來就是好消息,隻不過偶爾也會延遲幾日,虞寧初並不敢在宋池面前露出喜色,免得他空歡喜。
一直到了月底,虞寧初不許他太重,宋池突然反應過來,問她:“這次你月事是不是遲了?”
虞寧初再難掩飾高興,像寫字寫得太好被先生誇了一樣,笑著點點頭。
宋池怔了怔,開始不知所措,擔心自己會打擾到她腹中可能已經到來的孩子。
虞寧初難得看見他這樣,柔聲道:“今天最後一次了,明日我請郎中來看看,若是真懷了,你可就要忍著了。”
宋池的神色變得更加復雜,小心翼翼地吃完了這最後一頓。
第二天宋池醒得特別早,吩咐阿默去京城最好的醫館請最擅長給婦人診脈的郎中來。
等虞寧初睡醒,郎中已經在前面等候多時。
宋池解釋道:“若沒個準信兒,我這一日都要牽掛你。”
虞寧初沒想到他平時不急著要孩子,真到了這時候反而比她還緊張。
梳妝完畢,虞寧初由宋池陪著去了前廳。
郎中先仔細詢問過虞寧初近日的身體情況,包括月事規律,然後再替虞寧初診脈,一手扣著虞寧初的手腕,一手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子。在宋池觀察犯人一樣的目光中,老郎中嘴角漸漸露出笑意來,收回手道:“雖然王妃的脈相暫且還不明顯,但八成就是喜脈了,還請王爺、王妃再耐心靜候一段時日,月中老夫再來一趟,定能給出一個確切答復。”
虞寧初先笑了出來,她有種感覺,自己就是懷上了。
宋池看到她這個無比滿足的笑,心底也湧起一股暖流,客客氣氣地對老郎中道:“那您請先回,月中還勞您再走一趟。”
除了禮遇,宋池還讓阿謹包了十兩銀子給老郎中。
老郎中知道,如果月中他能十成十的確定王妃的喜脈,端王殿下還會包更多的銀子給他。
郎中走後,虞寧初主動來到還愣著的宋池面前,抱住他的腰,靠到他懷裡。
宋池也抱住她,頭低下來,蹭蹭她的發梢:“今日不去都察院了,一整天都陪你。”
虞寧初搖搖頭,笑道:“便是真懷上了也用不著你這樣,政事要緊,你別想偷懶,傳出去人家該說我太嬌氣了。”
宋池:“管他們如何說,我就是要你嬌氣。”
有人疼有人護著的姑娘才會嬌氣,她年少的時候吃了那麼多苦,他隻恨沒能早點認識她。
最終虞寧初還是將他推出了門。
兩人一起盼了半個月,月中再請老郎中過來號脈,千真萬確就是喜脈。
宋池頓時忙了起來,先給幾家親戚報了喜訊,再吩咐阿風去搜集打探京城擅長照顧孕婦飲食起居的嬤嬤們的消息,他要提前選好嬤嬤入住王府,一心一意地伺候虞寧初。除了嬤嬤,他還要挑選一個長期住在王府的郎中,以前家裡都是年輕人很少生病用不上住府郎中,現在不一樣了,無論虞寧初懷孕期間還是生完孩子,大的小的都需要精心護理。
沈明嵐離得最近,先到,跟著是二夫人、三夫人,宋湘離得最遠,來得就遲了。
女眷們將虞寧初圍在中間,宋池隻能遠遠坐在一張椅子上,長輩們囑咐虞寧初的話,他聽得也十分認真。
宋氏過了會兒才發現侄子還在,立即撵他:“我們婦人說話,你一個爺們坐在這裡礙什麼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宋池這才走了,臨走之前看了虞寧初好幾眼。
那舍不得走的樣子,虞寧初都沒眼看。
沈明嵐感慨道:“之前阿蕪還誇曹堅好,我看池表哥才是真正的好夫君呢,像我剛懷孕的時候,曹堅什麼都不懂,也沒有早早關心過這些,都是我不舒服了,他才急著找郎中問。”
三夫人說女兒:“你就知足吧,我懷你們的時候你爹爹更傻,好好的比這個做什麼。”
她是擔心女兒羨慕宋池,回去朝女婿發小脾氣,沒事找事。
沈明嵐嗔了母親一眼。
二夫人宋氏想的卻是,長兄如父,侄子從九歲起就開始照顧妹妹,事無巨細,與父親也差不多了,當然更懂得如何疼人。
一晃眼,時間過得真快啊,曾經可憐巴巴的男孩子,如今也要做父親了。
這麼大的好消息,次日宋池進宮,去御書房稟事完畢,順便也將虞寧初有孕一事告訴了昭元帝。
隻有談及家事時,他才會稱昭元帝為伯父。
昭元帝由衷地替侄子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