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厄後退,避開道:“不必。”
何蕊神色恍惚的歪頭,看向大開的窗子。
正是晚秋,落葉紛飛。
可她怎麼記得好像已經到冬日了?而且又好像似乎是忘記了什麼東西……
……
解決了何家的事,苦厄繼續上路,帶蘇白月回寺廟。
蘇白月穿著從何家順出來的衣裳,不舒服地擠了擠腰。
“這何家姑娘的衣裳真緊,勒得疼。”
白蓮站在旁邊,看著朱顏那副嫵媚妖娆的身姿,暗暗咬了咬牙。
她是一株白蓮,雖生得清麗動人,但在朱顏這樣的魅惑妖物面前,真真是被襯得顏色寡淡,毫無滋味可言。
白蓮暗暗攥緊手裡的劍。
這個朱顏,她是一定要殺的。
為了師兄。
“師兄,我下山的時候師傅說讓我們順路去拜會一下杜真師叔。”白蓮一邊說話,一邊朝朱顏的方向瞥了一眼。
這是一條鄉間泥濘小路。
偶有樵夫路過,看到這禍國妖姬一樣的姿色美人,連手裡的柴掉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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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放蕩!
白蓮一陣唾棄,又隱隱羨慕。
如果她有這相貌身段,師兄會不會喜歡她一些……
“嗯。”苦厄應一聲,突然感覺自己袖口一緊。
他微微側頭,胳膊肘那裡就冒出來一顆小腦袋,“和尚,這路好滑呀,人家的鞋鞋都湿了呢。”
苦厄垂眸低頭,首先看到那豐胸細腰,然後又看到女子那雙纖細白皙的小腿,下面一雙玉足套著一雙精致繡花鞋。
“前頭還有個泥潭,人家過不去呢。”
雪白的胳膊軟綿綿地勾住苦厄的脖子,蘇白月的身體跟蛇一般的直接纏了上去。
“妖女!你在幹什麼!”白蓮氣得上去就要撕她。
蘇白月牢牢的掛在苦厄身上,跟白蓮挑釁道:“和尚都沒說話,你急什麼?”
“師兄!這妖女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苦厄抬腳,掛著身上的蘇白月,慢吞吞的踩進了水窪裡。
白蓮還滾在舌尖的話,立刻就咽了回去。
師兄他……
苦厄雖看著平和,但骨子裡的淡漠就跟雪日裡的冰錐一樣,不浮於表面,直能沁入筋骨。
蘇白月晃悠著小細腿,忍住臉上的吃驚表情。
天際處壓出黑雲,似乎是要落雨。
蘇白月的腕子上掛著那串無心鈴鐺,勒在苦厄和尚脖頸間,發出輕輕的“沙沙”聲。
水窪上印出兩個人的身影。
苦厄和尚背著身上的小妖精,慢條斯理的轉著佛珠,一臉平和,一心向佛。渾身都散發出溫軟的佛光色。
他的身上,朱顏有一頭極漂亮的長發。
香香軟軟的貼著和尚的肌膚,帶著細膩的甜香。
她掛在苦厄身上,微微側頭就能親到他的臉。
苦厄生的好看。
肌膚白皙,鼻梁挺拔。雙眸狹長清明。纖細眼睫微微翹起,如扇般遮住一半眉眼。更添幾分平和之氣。
實難想象,像這樣的人,入魔之後,該是何等模樣。
不過沒關系,那朵白蓮作為女主,會替苦厄淨化身心的。
“和尚,你日後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蘇白月貼著他的耳朵,說話時聲音輕軟,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蝸上。
“普度眾生,乃我所願。”和尚聲音平靜,似乎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影響。
“我呀,就沒你那麼大的野心了。我隻想,成為你的心上人。”
女子輕輕貼上他的耳朵,咬住那軟綿綿的耳垂。
胳膊往前伸,覆上他心口,慢吞吞的繞著打圈。
沒想到這和尚看著瘦不拉幾的,居然還有胸肌耶。
蘇白月趁機多摸了幾把。
苦厄突然停住步子,“再胡言亂語……”
“知道了,會把我做成蛇羹嘛。”
“會殺了你。”平平淡淡的四個字,明明聽著沒有任何威懾力,卻讓蘇白月成功的從苦厄身上掉了下來。
她真的感覺到了這個和尚的殺意。
苦厄抬手,露出掌心白蓮,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朱顏。
女子衣衫半解,坐在汙泥地裡,肌膚雪白,身姿嬌軟。
尤其是眉眼,透出一股子不正經的妖娆媚態。
但那雙眸子裡卻幹幹淨淨的印出苦厄的模樣。
“和尚,人家摔疼了呢。”
蘇白月斂下心神,朝著苦厄伸出一隻手。
那隻手軟綿綿搭在半空中,劃出嬌軟的弧度,指尖瑩潤白皙,腕子上的鈴鐺刺眼至極。
苦厄陡然呼吸一窒,抬腳邁步往前走。
“哎,和尚!”蘇白月趴在地上喊他,“你丟了東西!”
苦厄停住腳步,站著沒動,也沒回頭。
蘇白月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被風吹亂的秀發,“你丟了我。”
苦厄再次抬腳,毫不猶豫的消失在彎曲山間小路之中。
踩著一地泥水過來的白蓮看到蘇白月的狼狽相,得意笑道:“妖女,你囂張不了多久了。”
蘇白月知道白蓮的意思。
那位傳說中的杜真師叔是專業的收妖人,對付像她這樣的妖精就跟拔蘿卜一樣簡單。
可白蓮不知道的是,她那杜真師叔有一個最大的破綻。
那就是……好色。
按照原劇情,她該去挖那杜真師叔的心練手了。
第221章
這位杜真師叔住在城外的一座山上,自個兒闢了一座道觀,每日前來參拜之人不計其數。
尤其是那些過來算姻緣的姑娘。
當苦厄帶著蘇白月和白蓮到達道觀時,守在門口的小道童還朝著他們擺手道:“今日師傅乏了,不見客。”
白蓮上前道:“你隻管說是我苦厄師兄來拜訪。”
那小道童沒聽過什麼苦厄,但當他看到落在最後頭的朱顏時,那對眼珠子立時就轉不動了。
朱顏抬手撥弄了一下自己搭在香肩上的長發,然後朝那小道童展顏一笑。
魅惑撩人,猶如世間最惑人的妖精。
小道童自出生到現在,哪裡看到過此等妖媚惑物,當即激動地連滾帶爬的往道觀裡面跑,不多時,那位杜真道長便出來了。
杜真道長看著年歲不大,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生的居然還有幾分清風道骨的味道。
不過據蘇白月了解,這位杜真道長已有一百多歲,是個老禽獸。
杜真道長裝模作樣的站在那裡與苦厄行禮,然後假裝和藹道:“怎麼突然過來了?”
苦厄依舊是那張禁欲臉,“師傅讓我拜訪一下您老人家。”
聽到“老人家”這三個字,杜真道長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顎,然後往蘇白月的方向望一眼。
“小師侄,別把我叫老了。”
“是。”苦厄面無表情的應一聲,然後轉身就要走。
“哎哎,師侄,怎麼要走?”
苦厄道:“拜訪完了。”
果真隻是拜訪一下。
杜真道長自然不依,千方百計留客,總算把人留住了。
杜真道長先是看著白蓮,上下打量,然後臉上顯出溫和笑意,“這是白蓮吧?真是越長越好看了。”
白蓮雖是一株白蓮,但哪個雌性不喜歡別人誇她好看呢。
白蓮臉紅紅得謝過杜真道長,那雙眼睛脈脈含情地瞥向苦厄。
苦厄一個人往前走,腳步不停,就像是世間最清淨高潔的存在。
“這位是……”杜真道長又轉頭看向朱顏。
朱顏穿著一套大家閨秀的衣服。明明應該是端莊溫婉的氣質,但偏偏舉手投足間皆是說不出的媚態。
杜真道長的視線從她皎若明月的肌膚落到她行走時緩慢晃動得腰肢上。
這是蛇的通病,走路的時候總喜歡跟蛇形一般扭來扭去。
而朱顏又生得胸大腰細,這樣一扭那樣一扭,更是吸足了別人的視線。
“師叔,你難道沒看出來,這是隻妖孽嗎?”白蓮一點都不客氣。
杜真道長自然看出來這是隻妖了,不過他沒看出來是隻什麼妖。
算起來,這位杜真道長捉過的妖也不計其數了。隻可惜,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姿容豔媚的妖怪。
杜真道長的視線黏在朱顏身上,怎麼都不肯放。
朱顏歪著腦袋,露出半截白皙脖頸,她稍稍伸手,扯了扯自己微微松散的衣襟,聲音軟綿綿的帶著嬌嫩,“人家哪裡會是什麼妖孽呀。白蓮姑娘可不要汙人清白。”
“你!”白蓮被氣得又變成了紅蓮。
那邊杜真道長又是一副笑盈盈的表情,“姑娘莫怕,進了我這道觀,不管是什麼妖魔鬼怪,都得現出原型。”
朱顏勾唇一笑,懶洋洋的將視線往苦厄身上瞥。
苦厄已站定在一處房廊下,他身穿素衣僧袍,微仰下顎,雙眸半垂,整個人透出一股沉靜的悠然美感。
就像是那雪山之巔的白蓮,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但蘇白月這隻小妖精不僅要近觀,更要褻玩。還要一邊褻,一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