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紅鸞跟姜綠蒲不一樣。她是繼室所出,生的也沒有姜綠蒲好,但勝在明豔動人。在皇城內也算是有名的美人。
姜紅鸞自小就跟姜綠蒲不對付,要不是姜綠蒲被賜婚於暴君,也輪不到她來嫁給顧上元。畢竟一開始,是顧上元和姜綠蒲情投意合。
不過現在,這姜綠蒲摔壞了腦子,還嫁給這半死不活的暴君,日子可要過的比她苦多了。
姜紅鸞的臉上露出快意的笑。
她倒是要看看,這姜綠蒲是怎麼死的!
……
宴正酣,眾大臣們看著面色蒼白,骨瘦如柴的暴君,臉上的表情皆十分復雜。
看來傳言這暴君命不久矣,竟是真的。他們該另謀出路了。
隻是不知,待這尚無子嗣的暴君死後,誰才會榮登這大雄寶殿。
“威猛大將軍鮑猛前來給陛下賀喜。”一道洪亮的聲音突然穿透宴會,震耳欲聾。
話音未落,殿門口突兀闖進來一個男人,身上穿戴盔甲,一身風塵僕僕,但最引人關注的還是他那身糾結的肌肉和兩米多長的身高。
果然是人如其名,暴猛。
鮑猛直愣愣的走到坐在輪椅上的陸殷衡面前,然後“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重重的磕頭,“臣,前來給陛下賀喜。”
小山似得鮑猛蜷縮在地上,說話時聲音哽咽,滿目通紅。
“起來吧。”陸殷衡啞著嗓子,說話時聲音輕緩,帶著一股明顯的虛弱感。
鮑猛抹了眼淚,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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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殷衡如今這副樣子,跟鮑猛脫不了幹系。若非鮑猛莽撞,陸殷衡也不會受到東夷部族的埋伏,斷手斷腳、性命垂危。
“陛下。”曾經意氣風發、戰無不勝的戰神陸殷衡,如今卻隻能屈居在這一方輪椅之中,還要由太監推動而行,鮑猛直覺心口鈍痛,不能自己。
若非自己,陛下哪裡會受此苦。
暴君雖暴,但頗受將士愛戴。隻因他能與九五之尊的身份地位,與將士一般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甚至每頓吃糠咽菜也毫無怨言。
坐在上位的太後看到鮑猛,面色一僵。
她怎麼把這隻東西給忘了。
“鮑將軍,你無聖上調令,居然敢擅離職守,還硬闖皇宮。你可知道,這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太後疾步從上位走下,嚴詞喝令。
鮑猛小山似得擋在陸殷衡面前,直視太後。
“陛下大婚,普天同慶,臣隻是提前休了年假回來看看陛下而已。”鮑猛雖是個四肢發達的,但腦子也挺好使。
太後被氣得不輕,指著鮑猛面色發青。
“母後。”陸殷衡突然開口,“今天是朕大婚的日子,您莫動氣。鮑將軍戍守邊疆多年,也該回家看看了。”本來嘛,休個年假也不過分。
太後原本就難看的臉色這會子更是難看了幾分。
鮑猛遠在邊疆,怎麼可能會突然回來,肯定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才會這麼著急忙慌趕回來的。
沒想到這暴君惡名在外,居然還有對他忠心耿耿的人。不過那又如何,單憑這沒腦子的鮑猛,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既如此,那就依皇帝的吧。”太後偏過頭,一臉不滿。
宴席上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悶頭不敢說話。
穿戴厚重鳳冠霞帔的蘇白月站在暴君身邊,也被鮑猛那小山似得身體擋的一幹二淨。
“皇後。”暴君突然開口。
蘇白月下意識扭頭,被鳳冠壓的直不起來的纖細脖子鈍鈍的疼。
“推朕回去吧。朕累了。”
“哦。”蘇白月應聲,走到陸殷衡身後去推輪椅。
木制的輪椅是新制的,男人穿著龍袍坐在上面,除了眼睛,連半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皇後。”陸殷衡又喊了一聲。
蘇白月使出了吃奶的勁,“你別催……”說完,蘇白月憋緊一口氣,終於感覺輪椅稍稍挪動了一點點。
陸殷衡以龜速移動。
蘇白月用盡全身力氣,半個身子都斜倚了過去,推了將近一米,在身邊太監的提醒下,才發現自己推反了方向。
蘇白月用力瞪向那個太監。
你怎麼不早說!你是制杖嗎?
太監縮了腦袋,沒敢說話。
“讓臣來吧。”鮑猛彎腰,直接就把陸殷衡帶輪椅給舉了起來。
陸殷衡霍然騰空,他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如果放在以前,陸殷衡一定會怒斥出聲,甚至狠起來直接把鮑猛砍了腦袋也說不定。
因為陸殷衡最見不得別人下他面子,讓他丟臉,畢竟曾經,他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
而如今,被人抬著輪椅像個廢人一樣的陸殷衡臉上卻是什麼表情都沒有,難道真是從鬼門關上過來,連脾性都改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出聲。
鮑猛在前面步履如風。
蘇白月趕緊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後。
……
回到寢殿,鮑猛尚未離去。
陸殷衡依舊坐在輪椅上,他單手搭著輪椅扶手,眼前是大開的窗戶,呼號寒風吹打在他的臉上,刮的面皮生疼。
陸殷衡卻是露出了笑。
疼才好啊,疼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
一旁,鮑猛跪在地上,深深叩首,“臣救駕來遲。”
寢殿內極度安靜,蘇白月也被感染,連呼吸都變的小心翼翼起來。
風越來越大。樹影婆娑,寒意襲人。
良久,陸殷衡才緩慢開口,“既然回來了,那就暫時多住一段日子吧。”
鮑猛再次深深叩頭,躬身退了出去,門神似得守在寢殿門口。
蘇白月乖巧坐在龍床上,身後是一床龍鳳喜被。
燒的正旺的喜燭發出“嗶啵”輕響,落地的琉璃燈被晚風吹得輕輕晃動。
昏黃的燈色下,小姑娘略施粉黛,穿戴鳳冠霞帔,那大大的鳳冠壓下來,罩住大半張小臉,更顯出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嬌嫩白細,像顆軟包子。
小傻子。
“皇後。”男人喚她。
蘇白月不情不願的走過去。
“替朕寬衣。”
陸殷衡雖然瘦,但這樣好好打扮了一番後,整個人依舊透出一股風姿玉朗的清冷感。尤其是斜睨著朝她看過來的時候,那股子天生的恣睢傲氣,合該是個稱霸天下的帝王。
即使現在這個帝王還爛著屁股。
“我替皇上喚宮女進來伺候。”蘇白月小心翼翼的試探。
陸殷衡微微蹙起眉,“就要你。”
蘇白月瞪著一雙眼,很不情願的上去給爛屁股脫衣裳。
男人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傷口,在顧上元給的那瓶靈藥的滋養下,雖漸漸康復,但依舊留下了猙獰痕跡。
蘇白月不忍心看,覺得害怕。
寢殿內燭火輕動。
陸殷衡微微抬眸便能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子,肌膚白細,柔軟如花,渾身上下散發出令人神往的香甜氣味。
陸殷衡忍不住輕嗅了嗅。
誰都知道,陸殷衡這個暴君跟別的暴君不一樣。他隻愛江山,更喜血腥暴力,從來對美人就沒有興趣。
隻有陸殷衡自己知道,他不是對美人沒有興趣,而是他要求極高且自制力極強。從他初懂事起,便沒有哪個女人能入得他的眼,爬上他的床。
“湊過來些。”男人的聲音變的沙啞黏膩。
蘇白月被抖的一個機靈,頓時渾身發麻,立刻遠離。
但還沒等她轉身,就隻聽到男人喚她,“姜綠蒲。”
這三個字,就跟魔咒一樣。
尚穿戴著鳳冠霞帔的小姑娘扭身過來,雙眸盈盈,身姿纖細,一副委屈巴巴的小表情。
男人身上衣衫半解,露出白皙瘦削的胸膛。
他開口,“姜綠蒲,坐朕腿上。”說完,男人的視線落到她柔軟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微滾了滾喉結。
姜綠蒲神色懵懂的盯著男人看,“為什麼要坐你腿上?”
“你忘記了嗎?妻子都是要聽丈夫話的。”男人壓低聲音,語氣突然溫柔。
整個寢殿的空氣也在此刻變得十分黏膩。
姜綠蒲看了一眼宴案上正燃燒著的紅色喜燭,小心翼翼的提裙坐了上去。
“姜綠蒲,把臉湊過來。”男人的聲音更沉幾分。
明明是個連胳膊都動不了,連站也站不起來的男人,卻偏偏想要女人。
小姑娘一臉為難又害怕的把臉湊了過去。
果然,男人一口就咬住了她的臉蛋肉。
陸殷衡發出舒服的嘆息。
這口肉他可是肖想極久了。
小姑娘被疼得一機靈,溫熱的眼淚珠子頓時就流了下來。
“好疼……”
“乖,姜綠蒲,別動。”
隻剩下一張嘴能動的男人咬著她的小臉,含糊出聲。
蘇白月一邊哭,一邊在男人“把頭扭過來的”命令聲中,送出了自己的紅唇。
住嘴,你這個傻子!
傻子姜綠蒲被欺負的極慘,即使這個男人隻用一張嘴,就將她哄騙的團團轉,不僅讓她乖巧的張了小嘴,還伸了小舌頭。
美曰其名,治病。
呸,大豬蹄子爛屁股。
寬大的輪椅上,小女人仰著脖頸,雙手撐在男人肩膀上,獻祭似得露出白皙細嫩的脖頸。奶白肌膚下,透出流動的青色經絡。
男人的嘴就抵在那裡。尖銳的牙齒真的像野獸,拿著她的細脖子,輕輕磨牙。
蘇白月能清晰感覺到一種被猛獸叼住了喉嚨的恐懼感。
現在的她弱小可憐又無助,連轉個頭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