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還懵『逼』著,“啊,怎,怎麼了?”
曹縈縈做完一切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回自己床鋪了,大有我睡不著們就都別想睡的。
林淼當時趕緊打圓場,“沒事沒事,就,倆剛打呼嚕來著,提醒一下。”
等回過神來那倆也不滿了,“那不能好好說嗎?又掀被子又敲床的,有病吧?”
曹縈縈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把被子一裹就翻身睡了,留他繼續調解……
“我算是發現了,曹縈縈這吶,假的很。”林淼不滿吐著槽,“她自己半夜還磨牙呢,聲音巨詭異,我早上刷牙的時候跟她提了一下,知道她說什麼?”她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她說我胡說八道,她可來沒有這種壞習慣。”
見許濃仍無動於衷,林淼打抱不平,“都不敢承認自己的問題,她還嫌棄別,她有資格嗎她?”越想越氣,“怎麼辦,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
許濃繼續翻書,說了句,“算了,就做兩個月的室友,集訓後就散了,再說我確實也有不對,還是早讀吧。”
林淼是個直腸子,朝天翻了個白眼,有也不掖藏,“反正曹縈縈就是被慣的,她表裡不一,虛與委蛇,男生喜歡她這樣的,我可不喜歡!”
早早讀是自由選擇書籍閱讀,有的看英語,有的看語文,許濃今天看的是文言文,翻頁的時候她餘光瞥見隔壁王驍歧手上的書是晃眼的一抹紅,她側目仔細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本英語詞典,原來他不是說著玩的,是真的在看。
似察覺到她的目光,他也將頭一偏,許濃像做了虧心事立馬將視線重回到自己書上繼續念自己的文言文,隻是今天她念出來的一串文言文沒有夾在任考,猶如小和尚念經一樣讀之無味,腦中總能想起她在假山亭緊抓住他手的情景,還有他站在前面朝她伸出手的模樣,他說,“別怕,過來。”
如果她當時真的過去了,會怎麼樣?
“啪嗒”一聲,曹縈縈突如來的一個動作打破了許濃的緒。
她今天來遲了些,一到位置就往王驍歧桌上放了個東西。
周邺一看是瓶旺仔牛『奶』,他看著曹縈縈問,“這是,給老王的?”
曹縈縈點點頭,“謝他昨天教我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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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邺發出了靈魂拷問,“哎不對吧,昨天的題不是請他吃過面了嗎?我也教題了啊,我怎麼啥玩兒都沒有?”
曹縈縈甜甜回之一笑,“牛『奶』我就這麼一瓶了,下課去小賣部請喝脈動好不好啊?”
她這招對男生屢試不爽,再加上周邺實就是開個玩笑,他果然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就隨便說說的。”然後對著王驍歧面前那瓶旺仔上的小學著廣告詞說,“再看,再看就把喝掉!”
誰知他們的對全被林淼聽到了,她又在許濃身邊義憤填膺,“放屁,我早上明明看到她開櫥櫃的時候裡面還有好幾瓶旺仔呢,這女的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啊。”
許濃盯著課本覺得今天念的文言文有點復雜,無心參與什麼,索兩手把耳朵堵了起來阻擋了雜音讓自己靜下心來。
林淼沒被接茬,也自顧自翻著語文書懶得再看隔壁一眼。
王驍歧把那瓶牛『奶』往周邺那兒一推,“那喝。”
周邺看看他再看看曹縈縈,很有眼力勁說,“我剛就開個玩笑。”再小心翼翼推回去,“喝,喝。”
曹縈縈這才背過身去放心坐了下來。
誰知王驍歧又把易拉罐送到了周邺那兒,不等周邺開口就被他直接堵住了嘴,“給就拿著,別bb。”
確定曹縈縈沒聽見,最後周邺像小媳『婦』一樣收下了,誰讓他以後還得找他指導數學題呢。
早讀結束,王驍歧去了趟廁所,順便在走廊上透了會兒氣,一會兒幾個男生圍了過來,都是一個宿舍的,討論著今天晚自習結束打籃球的事,周邺也在,手上拿著那瓶紅彤彤的旺仔牛『奶』,邊喝邊嘆,“老王啊老王,也忒不解風情了,這『奶』是給的。”
王驍歧瞥他一眼,“這麼,是一瓶不夠喝?”
有還煽風點火,“這『奶』是校花給的啊?”
周邺剛想點頭又被王驍歧甩來的一個眼神唬住了,他舉頭望天賞日,安靜如雞繼續喝著『奶』。
一會兒女廁所那兒回來的許濃和林淼慢慢走來,在他們面前一晃而過,在她們身後隔了一段距離還跟著幾個男生,好像是王驍歧一隔壁宿舍的,有邊走邊盯著許濃的背影“嘖”了一聲,“都說胸大無腦,許濃的存在卻是個例外啊。”完了還用雙手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
他身邊的男生們聞言立刻眉眼一挑互相撞撞肩,嘻嘻哈哈笑著來回推搡,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那幫走過去,周邺還在喝著『奶』,他身旁雙肘半撐靠在走廊的王驍歧突然問,“喝完沒?”
周邺以為他有什麼事,趕忙仰起頭把剩下的『奶』一飲而盡,還把易拉罐倒了倒給他看,“喝完了,咋了?”
王驍歧手一伸,示他把易拉罐給他。
周邺一臉茫然,“幹嘛?”
王驍歧不跟他磨嘰,直接他手裡拿過易拉罐,“扔垃圾。”
周邺:???
突然對他這麼好的嗎?王驍歧竟然會動幫他扔垃圾?!
許濃和林淼前腳剛坐回自己位置,後腳就聽到講臺上傳來“咚”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男同學的慘叫,“哎喲喂!”
許濃一抬頭就看到那男同學龇牙咧嘴捂著頭彎著腰撐靠在講臺,他腳下是一瓶紅得異常顯眼的旺仔牛『奶』空瓶易拉罐,這會兒還在上來回滾動著,一看就是被砸中了腦袋。
他極不爽叫囂著,“誰啊?是誰扔東西不眼睛?!”
而教室門口立著一道身影,正是王驍歧,他斜靠門框站著,這會兒已經出現的陽光肆無忌憚照在走廊,投在他身上整個耀眼得像鍍了層金邊,在聽到同學的不滿後他毫不否認說,“我。”並不緊不慢吐出兩個字,“手滑。”
28(濃哥)
講臺邊就是教室裡的衛生角, 掃帚,拖把,垃圾桶什麼的都擱那兒放著, 平常女生們的垃圾都會扔在自備的塑料袋裡,等滿了再集中扔到前面的垃圾桶裡,男生們就沒那麼講究, 尤其像喝完的易拉罐, 下課後他們要麼直接站在教室過道模仿貝克漢姆踢個圓月彎刀, 要麼直接站教室門口的走廊上,把手一揚投個三分球,久而久之這已經成了他們課間娛樂的活動之一, 不僅有趣還能在女生面前耍個帥, 當然, 能不能精準投中那另說。
顯然,大家都以為是王驍歧的三分球投垃圾失敗了,不巧砸中了人而已,但是他雖然承認是自己扔的,卻從頭到尾沒有一句道歉, 光一動不動站在那兒,無形之中已透著一股囂張氣焰。
被砸的人一看是他, 瞬間氣勢被滅下去了一半, 要比成績,人家第一, 要比打架,人家個高, 要比背景……
那人望著後頭正在基建的新教學大樓,終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算了,惹不起。
“那個,下次扔東西瞄準點兒。”最後他隻這麼說了一句,倉惶走下講臺,此次事件就這麼“完美”落幕。
等那人下去,王驍歧上前傾身撿起地上的易拉罐,在一個偏斜的位置對著衛生角一個抬腕。
“哐——”易拉罐穩穩落進了垃圾桶裡。
下,“是你的那瓶牛奶诶。”
曹縈縈沒說話,隻反推了同桌一下,是那種女生間表露羞澀的小動作。
許意濃正在抽下一節化學課老師要講的試卷,夾在裡面的草稿紙無意掉落,不偏不倚落在了從講臺下來的王驍歧腳邊,他順勢彎腰去撿,手指剛碰到一個角卻被人猛地一抽,先他一步地拿走了那張紙,速度快到他的指側被紙邊緣劃了一條線。
是許意濃,她撿起後直接坐回了自己座位,從頭到尾眼皮都沒抬一下,就跟沒看見他一樣,更沒說聲謝謝,隻低頭拉起筆開始自顧自刷起題來,那老死不相往來的表情仿佛又把他當做了頭號敵人,回到了一級防御狀態,早上在後湖時的模樣這會兒在她身上早已蕩然無存,態度一個天一個地,截然兩副面孔。
王驍歧坐回自己座位,也從桌內抽出做完的化學試卷替換桌面上擺放著的早讀的東西,剛剛指側被紙劃到的地方已經開出了一道小口子,隨著他的動作滲出了些血來,這種無關痛痒的小傷他直接無視了,他伸手拿過那本英漢詞典收放進書桌裡,望著那比自己血還鮮紅的封面,他突然覺得女生真是個善變的生物,莫名其妙說翻臉就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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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即逝,後面兩場選拔考來得很快,尤其最後一場,卷子異常變態,數學卷當場就把大家給考萎了,幾道壓軸大題幾乎來不及做,考試時間已經結束還有人在奮筆疾書,老師親自下來收卷,同學卻壓著卷子說,“我就差一點兒了老師!”
“我管你一點兒半點兒?你以為整個考場就你一個考生呢?讓你繼續寫還有沒有公平可言了?如果這是高考到了時間還不放筆就是違規,成績直接作廢。”老師強行收了卷,走回講臺整理試卷的時候又不近人情地拋出一句,“物競天擇,優勝劣汰,總會有二十個人要淘汰的,與其在這兒做分母,倒不如去普通班做個分子,有些人早點認清自己並不是什麼壞事,不信你們看,實踐吶永遠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他右手掌張開,用拇指食指各放在自己的左右鏡框向上推了推,“好了,下課。”然後手捧著保溫杯,胳膊夾著一疊卷子走了,走路的時候還沒聽到鑰匙搖晃的聲音,啊對,就是那種很老式鑰匙串,能勾在褲腰上的那種,這是數學老師的標志性打扮,雖然有點out,但也很符合他不苟言笑的人設。
這次考試安排在了周末,數學又是最後一門,老師一走教室裡就鬧騰了起來,打亂坐的考位大家收拾完東西各回各位,有男生站到講臺上學數學老師說話的樣子,還挺像模像樣,惹得同學們一陣笑,有幾個女生一回到自己位置就趴在了桌上,還沉浸在沒做完數學題的憂傷中,蔫了吧唧的,生怕最後淘汰的就是自己,一場考試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這次坐單排的那列留在了教室,坐雙排的去隔壁教室考試,一會兒隔壁考場的人也回來了,林淼一屁股坐下狂喝水,“考場數學都要考脫水了,壓軸題最後兩問都沒來得及做。”她問許意濃,“你做完了嗎?”
“最後一問沒寫完。”許意濃也沒能在這場數學考試幸免於難。
林淼搖搖頭,“學校為了刷人往死裡整我們,在這個班能笑到最後的都得有顆強心髒,得,大不了就去普通班,以後也落得一清淨,可惜我男朋友那慫成績進不了本部的普通班,隻能進個分部,不然還有成同班同學的可能性,現在可能性直接化為零。”她越說越失落。
她所說的本部和分部其實就是市一中公費和自費的區別,自費的錄取分數線要比公費線低到二十分,這在外界美其名曰是給中考發揮失常的學生們一個上市一中的機會,實則就是花錢買名額進高校罷了,不過師資力量跟本部普通班無異,教室也不會單獨分開,跟本部的普通班在一層,除了被叫做分部其他跟本部沒有任何區別,所以往屆高考也有不少分部的學生最後考進高校的,整體實力還是能吊打一些普高的。
可能是真被這場考試打擊到了,林淼有些生無可戀,“許意濃濃,我要是被刷去了普通班,你苟富貴,勿相忘啊,我們這同桌之情,就要緣盡於此了。”
許意濃覺得她誇張了,“又不是隻看這次考試分數,是按照三次選拔考總分加中考成績排名,你別杞人憂天了。”
兩人說著話,王驍歧褲兜裡揣著兩支筆回來了,一進教室就被圍著問答案。
林淼感嘆一聲,“估計這次數學也就隻有王驍歧把整張試卷做完了。”
許意濃問,“你怎麼知道他全做完了?”
“我們那考場都知道啊,因為他是全考場唯一一個反著做題的,從壓軸題開始往回做,監考老師發現後都說他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才。”林淼還分析了一下,“題越大分值越大,而小題隻有五分,就算最後小題來不及做,後面的分數他也已經拿穩了,比我們丟大題分要合算,看看,保帥棄卒,聰明人連考試都講戰術。”
全省的數學卷是沒有選擇題的,跑上來就是填空題,蒙都不好蒙,許意濃平常坐王驍歧隔壁,見識過他做小題的速度,對他來說從後往前做這種方法確實是很明智的,但不是人人都能效仿,數學沒點把握的用這種方法隻會適得其反。
許意濃聽完就知道自己這次衝第一又懸了,二考她也沒考過王驍歧,這最後一場考試,即使她前面做完的數學題全對,還跟他多了最後一問的差距。
“老師收完卷還問他以後有沒有興趣參加奧賽,參加省考再參加國考,以後走保送去AB大,你猜他怎麼回的?”林淼還在她耳邊嗡嗡嗡的。
許意濃像是難得感興趣了一回,“他怎麼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