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完完全全就是個門外漢,也不知道湊個什麼熱鬧。
偏偏他們的位置代表了贊助方,主持人想不點都不行。
許宴接過話筒,先是吹了一波彩虹屁,「蘇小姐真是年輕有為,我是個門外漢, 聽是聽不懂,就是好奇蘇小姐有沒有男朋友啊?」
臺下傳來一陣哄笑聲。
本來嚴肅的學術會議,倒是多了一絲輕鬆。
如果忽略旁邊面無表情的路敬的話。
我笑了笑,「私人生活,概不透露哦~」
主持人打了個圓場,我才得以從臺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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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下來之前,我在幻燈片上留了自己的微信,以供大家後續討論。
一直面無表情的路敬也掃了。
當年分開我就把他刪了,他現在竟然還想加回去?
7
不等會議結束,我就準備跑了。
但今晚還不能離開,明天還有我感興趣的課題組要做報告。
不過贊助商也不能場場都來,躲過今晚再說。
誰知才剛出會議廳,就被許宴和路敬給攔住了。
「誒——蘇妹妹,我們要出去聚聚,一起?」
我後退一步,「不了。」
許宴的笑落下去了三分,「蘇妹妹,這麼多年沒見,就算是老朋友,也該聚聚的 吧?」
這話說出來,我也冷硬了幾分,「許總,您和路總都是大人物,我還配不上和你 們一起聚。」
說完,我轉了個方向,往電梯走去。
路敬卻追上來,拉住我的手腕,「蘇櫻,我們談談。」
8
我雙手抱胸,坐在他的車上。
「說吧,你想談什麼?」
「蘇櫻,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路敬突然冷不丁問道。
「我?」我向後縮了縮脖子,不可置信地看著路敬,「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
「說吧,孩子在哪裡?」
路敬坐正了,眼神一錯不錯地看著我。
我握了握揣在兜裏的拳頭,「路敬你神經病吧!我怎麼可能給你生孩子?」
他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雖說我保護措施做得很好,但我感覺,出意外的 幾率還挺大的,而且我們時常在關鍵時期才——」
「等等——」
眼見著他要說出什麼少兒不宜的話,我連忙伸出一隻手捂住他的嘴。
我的臉已經紅透了。
路敬日常話雖少,但在床上卻是騷話不斷。
要不是體驗過,真不能把兩個路敬聯繫在一起。
我看著路敬隱藏在鏡片下的眼睛,他好像動了動唇,在我手上留下柔軟的痕跡。
這個觸感——
我連忙縮回手。
「誰跟你說那個東西出意外的幾率挺大的?」我白了他一眼,用和他一樣的眼神 掃視了他一圈,「更何況,你自己幾斤幾兩你不清楚?還想穿破那個東西?」
他卻突然湊到我的耳邊,「我的能力,蘇小姐——應該很清楚吧。」
說完,脖子一陣濡濕。
「啪——」
沒錯,我甩了他一巴掌。
路敬好像有些不敢相信,滿眼驚訝地看著我。
我仰了仰頭,「怎麼了?你個渣男,我打你一巴掌還是輕的了。」
「渣男?」
他的舌頭頂了頂被我打了一巴掌的左半邊臉,另半邊隱在陰影裏,看不清神色。
「何出此言?」
「沒有訂婚?」
我輕輕轉動酒杯,有些驚訝於聽到這句話。
打了路敬一巴掌之後,我倒是不怕。
但路敬非把我帶到他們今晚聚會的地方。
好在許宴的妹妹許蘊穎也在,當年路敬帶我出來聚,沒什麼人說話,都是許蘊穎 在旁邊和我叭叭地講這一群人的八卦。
「對啊,聽說白家和路家長輩都說好了,白佳佳那尾巴都要翹上天了。結果,路 敬死活不答應,訂婚宴之前直接出國出差,訂婚宴都直接取消了。」
「路敬這兩年,一直都沒帶女人來過我們的局。」
聽見這話,我被酒嗆了一下。
剛剛大罵的渣男好像是個笑話。 等等——
就算是他沒有未婚妻,但我們倆現在已經沒關係了,他也不能親我啊。
我都已經和他沒關係了。
想到這裏,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直在旁邊喝酒的路敬。
路敬皺了皺眉,想要站起身,又被許宴按下。
不知道許宴說了什麼,他們一群人開始哄笑。
許蘊穎也跟著笑了,「他們幾個都有人陪著,就路敬除了和你那兩年之外,寡了 二十六年,估計又在笑他呢。」
關於路敬從來沒談過戀愛這件事,我是持懷疑態度的。
路敬長得這麼帥,上學的時候能沒早戀過?
我上學的時候都談過一個,路敬估計偷摸不知道談過幾個。
「誒走走走,玩遊戲了,我們湊湊熱鬧去。」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遊戲我總是輸。
自來跟他們玩遊戲就沒贏過。
所以以前我都是躲在角落裏,現在卻被許宴和許蘊穎拉著,非得我玩。
場子熱鬧起來,再拒絕也不好。
隻是,我的手氣依舊很臭。
喝了幾杯之後,路敬直接奪過我的酒,「你明天是不是還得參加會議?我替你喝
「哎—」許宴一拍巴掌,「替人喝得喝三杯啊。」
路敬抬眸看了一眼已經臉紅的我,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到底是不好意思,輸了兩輪,我連忙擺手,拒絕他們邀我繼續玩的提議。
隻是這路敬平常酒量好得很,今天好像有些醉了。
站起身來都開始打晃。
「蘇妹妹,路敬可是替你喝才醉的,你把他送到樓上房間,不過分吧?」
確實不過分。
他們一個兩人都帶著女朋友,散的時候倒是散的很快。
眨眼間就沒人了。
剩個許蘊穎,也被許宴折回拉走了。
看著路敬晃晃悠悠的,我深吸了一口氣。
「你要是不願意送我,也沒關係的。我自己上去。」
說完,他自顧自往外面走去,踉踉蹌蹌地,嘴裏還喃喃自語,
「就是現在有點想吐,頭還疼。我看新聞,有的人喝醉了,想吐結果被嗆死。我 應該不會的吧。」
我咬了咬牙。
上去攙著路敬。
他就是吃準了,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杞人憂天。
10
「你身份證呢?」
路敬趴在我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倚在我一個弱女子身上,也不害臊。
他不答,我隻能自己翻他的兜。
翻到褲子的時候,我的手被抓住,「幹嘛對我動手動腳?」
說完,他還睜開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蘇櫻,兩年不見,變這麼饑渴?你先別 急——」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在外面說出那些虎狼之詞。
身份證找不到,我又不知道他現在住哪裡,隻能把他弄到我房間裏。
這人跟沒長骨頭似的黏在我身上。
大冬天的,等他躺好,我已經渾身是汗了。
先去洗了個澡,出來時路敬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惡向膽邊生,我給了路敬的屁股一巴掌,惡狠狠地道,「要不是今晚你是為我擋
酒,我才不惜得管你。」
他突然動了動手,嚇得我連忙後退幾步。
不過他立馬又睡過去了。
找前臺又要了一床被子,我打算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上。
本來一男一女在同一個房間怪尷尬的,但路敬睡死了,也沒有什麼顧慮了。
關了燈,他濃重的呼吸聲好像就在耳朵邊上。
迷迷糊糊即將睡過去的時候,我的身體突然騰空。
「在沙發上睡容易著涼,還是去床上吧。」
路敬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
但我即將睡著,已經渾身卸了力,根本就掙扎不動。
落在床上的時候,我還是用盡力氣滾到床的邊上。
「放心,我不對你做什麼。」
說完,他就去浴室洗澡了。
而我也睡過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再次被路敬弄醒。
他緊緊地錮著我,「醒了?」
我扭了兩下,雙腿卻被他禁錮住。
他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邊,暖昧逐漸氳滿整個房間。
他微微後退了一些,溫熱的唇開始從我的耳邊蔓延,到臉上,再….到唇上。
我閉上眼睛。
無法拒絕。
從他踏入這個房間開始,我就知道,就算事情發生了,我也無法拒絕。
當年見到他的時候,我就生了色膽。
兩年的床上關係,我也樂在其中。
正是這段或許在眾人看來都不怎麼光彩的經歷,支撐我走過了那段最難的時光。
隻是沒想到最後卻是那麼可笑….
如今,路敬對我的吸引力絲毫沒變少。
熱度漸漸攀升,我們倆好像都醉了..
「現在有男朋友嗎?」
我微微閉著眼睛,因為他的突然停下不滿。
惡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沒有!」
再次醒來的時候,路敬已經不在了。
算他識趣,知道自己上不得臺面,早早退場。
看看時間,上午的報告快開始了。
對著鏡子化妝的時候,黑眼圈已經遮不住了。
勉強聽完一天的講座,我又連夜坐飛機回了汝城。
至於路敬?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之間也算放心,又都是單身。
一夜荒唐不算什麼。
12
當年在荊城讀完書之後,我就回了老家汝城工作,這兩年一直都待在那裏。
回汝城之後,事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也是,男女之間那點事兒,我和路敬已經駕輕就熟了。
他那天申請的加微信我也沒同意,之後就再沒有聯繫了。
那一夜就好像時隔兩年的一個春~夢。
這一個月我忙著做實驗,也根本沒時間去想這件事情。
直到一個月之後才有時間歇歇。
感覺自己這一個月累得靈魂都要出竅了,以往也有連著一兩個月加班的時候,也 沒見得累成這樣。
好在連休三天,睡了一整天我就滿血復活了。
想找閨蜜江採出去逛街,卻給自己攬了個大工程。
「櫻櫻~我婆婆摔了,我在跟很重要的現場根本走不開,孩子沒人帶~」
語氣可憐兮兮的。
她家孩子小葡萄極度認人,除了家裏人之外,保姆根本看不住,隻會一直哭。
而我,是唯——個被她家娃寵倖的外人。
所以我才會在飛機上展現出驚人的帶娃天賦。
作為孩子的乾媽,在他們一家人沒時間顧上孩子的時候,我自然責無旁貸。
本來想兩天都在家裏帶孩子算了,但路上經過商場,想著很久沒給小葡萄買衣服 了,就又拐了進去。
買完了衣服,又去了娃的日用品店。
託路敬的福,我並不缺錢。
當年除了房子,路敬還給了我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我想著分手得有分手費,路敬把我當作金絲雀養著,我都沒體驗過金絲雀的待遇。
臨走之前,總得獲得金絲雀該有的待遇。
所以路敬給我的,我統統來之不拒。
而且我這人不愁吃不愁穿,家人身體健康,我又沒什麼物欲,錢自然花得慢。
一通買買買之後,這一個月以來莫名的鬱氣和勞累一掃而淨了。 買完東西,我又帶著小葡萄上她媽給她報的早教課。
現在的小孩真可憐,從一歲開始就卷起來了。
現在的家長更可憐,職場上卷自己,回家還得和孩子一起卷孩子。
「小葡萄,來把這塊積木搭上去~」
我夾著嗓子,耐心地按照老師的吩咐陪她一起玩。
但剛剛還很配合的小葡萄不動了,呆呆地盯著玻璃牆壁的外面。
周圍的寶媽也都開始悄悄議論,「好帥啊,誰家的寶爸?」
「沒見過啊。」
我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
這一看,嚇了我一跳。
路敬什麼時候站在外面了?
他雙手抱胸,眼神就那麼一錯不錯地看著我,還惡狠狠的,好想要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