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幫人照看小孩,偶遇了前金主。 孩子一口一個媽媽叫我。
等我上廁所回來,卻看見金主在逗孩子,「叫爸爸。」
「蘇櫻,你好大的膽子,生了我的孩子還不告訴我?」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孩子爸找來了。
因為差點遲到,我上飛機上得匆匆忙忙。 隻是剛上去,懷裏就被塞了一個小孩。
「是中國人吧?幫忙看下孩子哈。」 然後,這人就進廁所了。
而我,和孩子,還有空姐,面面相覷。
後面還有人在排隊,不好擋著路,我隻好抱著孩子先去我的座位坐下。 空姐們都在忙,也不能看孩子。
好在這個孩子很乖,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可愛極了。
幫忙看一會也沒關係。
而且我有豐富的看孩子經驗,絲毫不怵,反正就在飛機上,孩子家長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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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大概一歲多,還處於牙牙學語的階段,咿咿呀呀的。
我把他抱著站在我腿上,「小寶貝~叫姨姨~」
「啊——」
哦,這孩子不會喊姨姨。
看孩子吐著泡泡,我伸手從旁邊找紙巾想給他擦嘴。
嘴上還不忘記逗孩子,「喊媽媽~」
剛找出紙巾,身旁突然落下了一道陰影。
「蘇櫻——兩年不見,你都有孩子了?」
這道咬牙切齒的聲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果然是我的冤種前金主——路敬。
我轉身啵了一口在孩子臉上,「對啊,孩子一歲了,可愛吧?」
「來,寶貝兒,叫叔叔。」
我掐著孩子的腋下,讓他面對著路敬。
「啊——媽媽——」
孩子叫不出來叔叔,倒是【媽媽】的音還挺清楚。
我對著路敬展顏一笑,「不好意思啊路總,孩子小,隻會叫媽媽。」
眼看著路敬的臉越來越黑。
孩子還在我的腿上蹦來蹦去,不斷地叫著媽媽。
路敬往周圍看了兩圈,「看樣子你過得也不怎麼樣,孩子他爸呢?」
頭等艙就這麼幾個人,一覽無餘。
「哦,孩子他爸出差,我這不是想他爸了,專門坐飛機去找他。」
路敬的臉更黑了。
「蘇櫻,剛離開我就嫁給別人,你可真行。」
我揚揚下巴,「沒辦法,長得太漂亮太受歡迎了。」
說完,我接著逗孩子玩。
這小寶貝可真夠活躍的,蹦來蹦去也不累,關鍵還不認生。
路敬一言不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撇了一眼,哼了一聲。
今天真是不順,上來就遇到前金主。
本來想著孩子也抱不了幾分鐘,剛剛撒的謊沒多久就會被識破。
但無所謂,路敬那人,騙著玩唄。
我曾經是他的金絲雀,現在我們沒關係了,逗他玩唄。
但空姐小聲過來跟我說,孩子父母在經濟艙,現在飛機馬上起飛,建議我再幫忙 看一會。
正中下懷啊。
我抱著孩子,咿咿呀呀小聲逗他。
忽視旁邊路敬時不時探索的眼神。
「蘇櫻,你這孩子叫什麼?」
「叫——」我正想隨便起個名,餘光瞥見路敬,立馬改口,「關你什麼事?」
路敬被我噎了回去,也不往我們這邊看了,拿起檔就開始看。
我哼了一聲。
路敬這人就是個工作狂,以前一起出門,跟個柳下惠似的,無論我打扮多花枝招 展,在臥室以外的地方絕不多看我一眼。
任何時候都拿著個平板在那裏工作。
以前苦的是我,現在苦的是他未婚妻了。
隻是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路敬還在時不時往我們這邊看。
「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眼睛!」
說完,我握著孩子的胳膊,隔空撓了他一下。
路敬沉默了兩秒,然後又問,
「蘇櫻,你這孩子多大了?」
「不是說了嗎?一歲多了。」我有些不耐煩了。
路敬什麼時候這麼聒噪了。
「一歲多多少?」
「關你——」
「這孩子得十四五個月了吧,我孫子也十四個月了,和這孩子一樣大呢。」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後面一個阿姨伸出頭來打斷。
看阿姨期待的眼神,我點了點頭,「是.…是十幾個月了。」
具體多大我哪知道。
路敬的眼神突然變了。
他想說什麼,又看了看後排的阿姨,然後又轉了回去。
我低罵了一聲神經病。
隻是沒過幾分鐘,肚子突然疼起來了。
我連忙抬手召喚空姐,把孩子塞到空姐懷裏就去了廁所。
沒敢在裏面多待,大概五分鐘就出來了。
出來就看到路敬正抱著孩子。
「寶貝,叫爸爸~」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在路敬臉上看見慈祥的表情。
以及,逗孩子逗貓狗通用的喝最聲。
關鍵孩子還笑得很開心,一口一個爸爸。
「蘇小姐,路先生非說他是孩子爸爸。」
空姐站在一旁,尷尬地解釋。
路敬清了清嗓子,「蘇櫻,這孩子長得很像我。」
「啊?」
我看看路敬,再看看孩子,看不出來哪裡像了。
「而且這孩子十幾個月了。按照時間算,你是兩年前離開我的。」
「所以呢?」
他清清嗓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又迅速回落,沉聲道,
「所以,蘇櫻你好大的膽子,生了我的孩子還不告訴我?」
「你神經——」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孩子,你是?」
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走到我身旁,對著路敬問道。
路敬看看我,又看看那個男人,「蘇櫻,你懷著我的孩子嫁給別人?讓別人喜當 爹?」
3
「什麼喜當爹?」孩子爸一把將孩子奪過去,「這是我親兒子!」
說完,他還把孩子的臉湊到自己臉旁邊。
這一對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人家的兒子。
路敬緊抿著唇,瞥了我一眼之後,低聲道了聲抱歉,然後就坐回了座位上。
整個艙的人都沉默了。
莫名地,我又感覺到當年第一次見路敬時的壓抑感。
「老公,孩子找到了沒?」
一個女人也在空姐的帶領下走進來。
「老婆,這個男人讓我兒子叫他爸爸。」
女人一進來,大漢就開始告狀。
女人順著手勢看過去,就看到一臉錯愕的路敬。
應景似地,孩子還在大漢懷裏掙扎了兩下,要往路敬那邊挪,嘴裏還喊著,「粑 粑~」
女人愣了一瞬,呆滯道,「也……也不是不行。」 路敬的這張臉,優越到讓女人瞬間倒戈。
大漢臉黑了。
拉著女人,抱著自己兒子就往回走。
4
頭等艙恢復了安靜,路敬不知道在想什麼,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蓋上毯子準備睡覺,才不管他。
隻是這後面的阿姨好像閒不住的樣子來找我搭話。
「姑娘,你自己有孩子嗎?看你抱孩子哄孩子的技巧很熟練啊。」
一聽這話,路敬往這邊看來。
我的眉頭跳了跳。
連忙擺手,「不不不,沒有沒有,阿姨您看我這麼年輕,身材這麼好,怎麼可能 有孩子呢?」
「這樣啊,那是我看錯了。」
阿姨笑呵呵的,開始掏手機給我看她孫子的照片。
我被迫聽了一路的幼兒趣事。
5
飛機落地之後,我躲著路敬出去。
推著行李箱準備離開的時候,行李箱卻被奪走了。
「你去哪?我送你。」
天氣有點冷,路敬穿著一身黑色大衣,裏面是黑色的西裝。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清淩淩的。
我又把行李箱奪回來,「不勞煩您大駕。」
說完,我就踩著高跟鞋往外面走去。
以路敬的性情,絕對不會沒品地追上來。
「就算是我們分開了,但你既然來了我的地盤,我總得照顧你一些。」
我隻感覺到一陣風,行李箱就又不在我手裏了。
我錯愕地看著自己被路敬拉著的手腕子,「路敬!我們都沒關係了。」
路敬沒回答,直接把我塞到車裏。
「路——」
「哈嘍蘇妹妹~」
我一句話沒喊出來,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調笑聲。
「怎麼是你?」路敬擰著眉頭看向駕駛座。
此人正是路敬的哥們,許宴。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近十年沒見過了,當然得來接你了。」
路敬瞥了他一眼,轉頭問我,「去哪?」
「我——」
「沒訂酒店是吧,那去我那兒吧。」
「路敬!」我低吼了一聲。
「喲,人家蘇妹妹都和你劃清界線了,路敬你懂不懂分寸啊。」
「那去我當年送你的房子裏?」
許宴在前面開著車,一雙小眼睛一直往後面瞥。
「華都酒店!」我連忙道,「把我送到那裏就行。」
當年離開的時候,路敬大方得很,確實是送了我幾套房子來著。
但那時候我又沒有交過社保,房子自然是不能過戶。
路敬當時沒說什麼,鑰匙倒是給我了。
這麼多年,我連房子在哪裡都不知道,更別說現在去住了。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許宴吹了聲口哨,「蘇妹妹既然來了荊城,過兩天約一個 唄,也解解咱們路總的——」
「不了,我明晚就走了。」
我打斷了許宴的話,又拿上自己的箱子,「我先走了,謝謝你們送我過來,再見。
「嘖嘖嘖,這蘇妹妹也太無情了。」
我在前面走,就聽見許宴不正經的聲音。
打了個踉蹌,我匆匆往前走,沒再聽見後面的話。
隻是進去辦入住的時候往外面瞥了一眼,那輛車竟然還停在那裏。
路敬一手燃著一根煙,看見我看過去,他還把眼神瞥開了。
估計是有什麼事吧。
這路敬,竟然還抽起煙來了。
以前清清爽爽一個香男人,估計現在變成臭男人了。
我瞥瞥嘴,有些嫌棄。
6
我這次來荊城是參加學術會議的。
不過會議要開兩天,明天和後天。
剛剛那麼說,隻不過是不想再和路敬他們扯上什麼關係。
跟著路敬兩年,他的朋友我也見了不少。
也不知為何,路敬一個悶葫蘆,竟然有一群愛泡吧又話癆的朋友。
自從在路敬家裏遇見過一次之後,他們就非讓路敬帶著我和他們玩。
沒辦法,每次隻能充當一個不會說話的花瓶。
隻是我沒想到,在我的專業領域,竟然還能遇見路敬和許宴。 還好他們坐在前面,我一個小嘍啰,自然往後面坐。
但是——
「下麵有請和生制藥的蘇櫻來做報告。」 我忘記了,今晚還要做報告。
我站起身來,感受全場的眼神。 裏面自然也夾雜著路敬和許宴的。
尤其是許宴,那掌聲拍的,我經過他們那一排的時候,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研究生期間我讀的就是藥學專業,畢業後直接進了制藥企業做藥物研發。 今天的報告是我們最新的一些研究方向,以供大家討論。
我深吸一口氣,早就準備好的報告很流暢。
但眼神不自主就往路敬那邊看。 這倆人在那裏竊竊私語。
許宴激動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報告完之後,就是眾人的提問環節。
在場的都是相同研究領域的人,我們提出的癌症藥物研發新方向有又很多人感興 趣,問題自然多了些。
我也都——解答了。
但提問的人太多,主持人都上來控場了。
「由於時間問題,我們再問一個問題就要結束了哦。」
下麵立馬又有許多人舉手。
包括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