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她還怎麼跟霍珏雙修啊!
霍珏抓著她手腕,雙眸微微泛紅,垂著睫羽,竭力壓制著情動。他將穆晴嵐扯過來,發狠地親吻,抵在池邊,傾身籠罩。
一雙微微發顫的手捧在她的後腦,撫摸她的側臉,卻始終沒有再過分。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什麼都藏不住,也壓抑不下去。霍珏隻能放縱自己的失控,將最真切的情動,展示給穆晴嵐看。
他被逼到慾海的邊緣,失去白紗遮蔽的雙眼,藏不住其中翻滾的情愫,連眼尾都紅成一片。
他修行多年,從未體會過這等單純來自身體的慾念。沒想到身為人,最簡單的情.欲,卻是最難自控的。
他難耐伏在穆晴嵐肩頭,弓著脊背連呼吸都帶著顫抖。並非正的不想,隻是不能。
「我們還沒結為道侶。」霍珏道。
關子石他見過了,重生蓮在湮靈仙尊手上,關子石並未帶回來。
他還沒有尋到重塑身體的重生蓮,怎能不管不顧?
「我不在乎什麼道侶之名,反正你早晚要娶我嘛!」穆晴嵐溼漉的眉眼透著興奮的薄紅,像一隻小鹿,姝麗靈動。
她溼透的長衫勾勒出曼妙的身軀,霍珏雖然碰過,卻來不及仔細感受的美妙,此刻纖毫畢現地展露著。
隻可惜這番美景,盡付一個瞎子,霍珏看不見。
他抬手,再度將穆晴嵐緊緊擁入懷中,卻不是情難自禁準備放縱自己,而是將穆晴嵐困在他懷中,不讓她再亂動。
「晴嵐,我……我也很想。」這句話從霍珏的口裡說出來,實在太艱難,可正因為艱難,也格外的真摯。
「可我還未尋回重生蓮,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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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珏有些羞恥地再摟緊一些,貼著穆晴嵐耳邊,很小聲地說:「樓下那麼多弟子,都是修行之人,若我這時候沒了初陽,他們會發現。」
門派遭難將傾,身為門中少掌門竟然沉溺情.欲,這種事情實在難堪。
穆晴嵐聽了之後頓時歇了心思。她雖然萬分期待和霍珏共赴巫山,卻絕不肯陷霍珏於難堪境地。
她遺憾地嘆息一聲,然後說:「那好吧。」
穆晴嵐手指從霍珏肩膀上滑向他胸前,無聊的在他身上打圈圈。
一圈接著一圈,好半晌她歪頭看了霍珏一眼,問他:「那你怎麼辦啊?」
「這麼久了也沒好,不難受嗎?」
霍珏嘆息一聲,喉嚨發緊。他表情有些無奈,甚至是無措,也有些羞恥。
微微蹙著眉,其實是很不能接受他竟然連自己的反應都控制不住。他從前驅邪除祟,碰到這種事情,總覺得很醜陋。
這點事到底有什麼忍不得?到底有什麼那麼吸引人?他隻覺得不堪入目,即便是不慎看了,便也是心如止水。
可現在他懷中抱著心愛的人,再怎麼念清心咒,也滿腦子都是如何與她糾纏不休的幻想。
這些幻想包括這水池,但也不限於這水池。霍珏半點不敢透露,生怕穆晴嵐知道了,要覺得他Yin.邪無恥。
他捉住穆晴嵐在他身前畫圈的手指道:「你別畫了。我一會兒就好。」
「哦。」穆晴嵐不動了,乖乖靠著霍珏肩膀。抿著唇笑,一雙眼睛水波蕩漾,比這一池的靈泉還要纏綿悱惻。
這般又是好久。
霍珏也還沒好。他覺得自己在飲鴆止渴,可是他捨不得放開穆晴嵐。
穆晴嵐更是喜歡死了這樣和霍珏貼著,緊緊摟著他。每隔一會,就會冒出一句例如「你胸膛好好靠啊」「你腰好細啊」的直白情話,要將霍珏淹沒溺斃。
霍珏忍了忍,忍了忍。忍無可忍捏住穆晴嵐的下巴,將唇覆上去。
他用唇宣洩無處施放的滿腔邪火,兇得很,將穆晴嵐的腰身壓成一張弓,上半身都躺在池邊。穆晴嵐溼漉的長髮蛇一樣攤開在池邊草地,像一隻勾人性命的妖精,哪怕霍珏看不見,也要沒了魂魄。
他知道自己在欺負她,可是穆晴嵐真的不知死活。被欺負成這樣,還在唇分的間隙誇霍珏:「別停下,繼續啊,我好喜歡你這樣。我腿都是軟的,你抱著我再緊點嘛,我要滑進水裡了……」
霍珏要瘋了。
第37章沒錯
有一個毫不羞澀的小愛侶,對意志力的考驗不亞於經年在雪原的寒冷之中磨鍊道心。
反正霍珏從前對情愛多麼的不以為意,現在深陷其中,就有多麼難以自拔。
他幾乎把畢生的自制力都用上了,才從重生池那一汪能溺死他的慾海之中爬出來。
他拉著穆晴嵐去不遠處的竹屋外面,坐在屋簷下好久,才總算平復了躁動心緒。
「你這幾天就住在這裡,要是你師尊問起來,我來跟她說。」霍珏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穆晴嵐就枕在霍珏的膝蓋上,霍珏把手放在穆晴嵐的頭上,輕輕地撫動她散落滿膝的長髮。
霍珏的心中盈滿暖泉一般的柔軟,他近乎痴迷地盯著穆晴嵐,雖然依舊是看不清楚,卻已經能夠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了。
霍珏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穆晴嵐,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穆晴嵐絲毫沒有察覺,她依戀無比枕著霍珏的腿,由衷道:「我真想一輩子就和你這樣待著,隻有我們,沒有任何人打擾。」
霍珏聞言勾了勾唇,他和穆晴嵐想的一樣。
但是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能放棄的宗門。
霍珏待到快天黑,就從重生池裡面出來了。
段琴軒最開始沒看到自己的徒兒在大廳之中,就猜到了霍珏肯定將她安置在了更好的地方。
這個當口更好的地方是哪裡,不言而喻。
入夜,天元劍派僅存的幾個仙長,到藏書閣的二樓議事。
段琴軒抽空審問了一下昨夜捉到的那些叛徒還有皇族的衛兵。
對霍珏道:「他們這一次確實是同穆家聯合,和澤長老之所以會背叛,是因為他壽數將盡,修為卻再不得寸進,穆家許諾事成之後,給他一個重生的機會。現在穆家是穆家大小姐穆婉然掌管宗門,穆老宗主據說是修煉出了岔子。」
「我派出去打探穆家的弟子送回了些零碎的消息,」段琴軒說,「我若沒猜錯,穆老宗主也是五衰將至。」
「你是說,穆家頻頻騷擾北松山,這次又與邪修合作上山奪寶,並非是穆家大小姐一意孤行。」關子石道,「是穆老宗主授意?可是為什麼皇族也摻和進來了?」
「哪個帝王不想長生不老?」霍珏開口道。
「那今天抓到的那些人,和穆家之前捉到的人,都怎麼處置?」
段琴軒問,「皇族的衛兵經不住陣法審訊,大部分都是凡人,要放回去嗎?若是不放,我們豈不是又和皇族交惡?」
「放與不放,我們都已經跟皇族交惡了。」霍珏身上披著狐裘,手中擺弄著一個精緻的小暖爐。一頭濃墨般的青絲半散在肩頭,看上去像極了一個凡塵金尊玉貴的公子,一動一靜皆可入畫。
「那些人隨師姐處置吧,事到如今,我天元劍派,已然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了。」
霍珏轉了轉手中暖爐,面上帶著暖意。
但其實他捧著的根本不是什麼暖爐,而是拘魂鼎。
是他自重生池出來之前,穆晴嵐翻了他的儲物戒找到的,在裡面布了一個小陣法,要他捧著取暖。
這藏書閣能隔絕雪原的寒涼,卻也並非是如秦妙言的戒子那樣,雪中造春。
書閣裡面還是冷的,穆晴嵐擔心霍珏受寒,才特意給他弄的小暖爐。
霍珏捧著,一路從手心燙到心底,感受著掌心熱度,他莫名其妙地就高興。
好像無論事情有多麼糟糕,隻要有手心這份溫暖,就算即將面對狂風暴雨,也沒有關係。
當夜秦妙言便進入雪原,沒費什麼勁兒,就獵到了驪鹿,第二天幫著北松山修復了大陣。
大陣再度開啟,將風雪阻隔在雪原之外,整個門派之中,重新安寧下來。
雪松院和修律院毀了,但是還有很多的院落可供弟子們棲身。弟子們傷勢也都恢復得差不多,自發地分擔門中一應事物。
門派被擾亂的秩序也在迅速恢復著。
待到秦妙言帶著獵物和傀儡準備離開雪松山的時候,是十月初十。北松山臨近雪原,即便是有大陣隔著,天上也紛紛揚揚飄著雪花。
霍珏親自送秦妙言,是站著送的。
他的腿能用上力了,自己滯澀許久的經脈,也開始恢復。他甚至久違的感覺到身上輕靈,不似五衰的時候那般笨重。
「秦谷主雪中送炭,霍珏永誌不忘。」霍珏眼覆白紗,一路上都是靠感光自己走過來的。
他對著秦妙言拱手躬身,以示感謝。
秦妙言卻道:「你都能站起來走啦?」那小美人豈不是快死了?
秦妙言手中拉著那個高壯的傀儡,朝著霍珏走了兩步,意味不明拍了下他肩膀道:「你這條命得來不易,好好珍惜吧。」
秦妙言倒也算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她臨走之前,把那幾百眾的傀儡,全都留在了北松山。
「這些傀儡沒太強的戰鬥力,不過守山門還是可以的。」秦妙言說,「雪原的驪鹿很肥,這些傀儡算是給你們北松山的報酬。」
段琴軒心中一喜,忙道:「秦谷主大善!」
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人!若不是弟子幾乎跑光了,有戰鬥力的人太少,何至於被穆家那樣的入世宗門幾次三番算計?
這些傀儡若是留在天元劍派,武力倒還是其次,最大的是震懾!
無間地至尊留下的傀儡護著天元劍派,不長眼睛的那些再想打什麼主意,總要掂量掂量。
霍珏也開口道:「日後若是無間地……」
「你可閉嘴吧。」秦妙言打斷霍珏的話,說,「我這輩子也不會落難,更用不著別人援救!你這烏鴉嘴還是少張口。」
秦妙言扯了一下高個子的傀儡說,「走吧。」
正要御劍而起的時候,她又對霍珏說:「好好陪陪你的小美人兒吧,否則要沒機會嘍!」
霍珏聞言微微蹙眉,卻沒聽懂秦妙言的意思。
送走秦妙言,幾百眾的傀儡守在北松山入口,弟子們的心都跟著安下來。大陣重啟,天元劍派恢復了往日生機。
霍珏從雪松院移到了宿霜閣去住,入夜之前,玉山長老關子石來找霍珏,對他道:「我在衡珏派住了很久,一直都沒能等到宴掌門回山。方才我收到了衡珏派的傳信靈鳥,是衡珏派刑罰殿的友臣親自傳信,說宴掌門不日回山,會親自來歸還重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