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年,他都是這樣,連奶奶都被他騙過了,才會讓他領著保鏢送我回老屍山。
天真無邪,才是最好的掩飾!
就在鐵籠打開的瞬間,我反手抓住一條烙鐵頭,猛的從群蛇中竄出。
帶出的群蛇,將那些保鏢嚇得後退。
我奮力竄到周宜面前,一轉手,勒住他脖子,將那條烙鐵頭往他脖子上一搭。
捏著蛇七寸,將毒牙壓在他大動脈上:「都別動!」
「柳夭!」周宜看著那纏在他脖子上,一點點圈緊的蛇身:「你……怎麼?」
他以為用鐵絲綁著我手腕,就脫不掉了嗎?
以為將蛇挑開,就會見到我浮腫發黑的屍體嗎?
「宜哥哥,背我啊。」我在籠子裏關了至少七天以上,如果不是打小練龜息之術,這會早就餓死了。
就算這樣,我剛從蜷縮的鐵籠中出來,手腳也僵硬發軟。
周宜咬牙想拒絕,我捏著蛇牙往他脖子上一壓。
「別!」嚇得他尖叫一聲。
眼帶憤恨的瞪了我一眼,就算心有不甘,還是跟以前一樣,慢慢蹲下身子,扒拉著我雙腿,將我背在背上。
我還是和以前滿山跑累了一樣,圈著他脖子,軟軟的趴在他肩膀上。
隻是捏著的蛇頭壓了壓,朝保鏢道:「讓周俊豪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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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俊豪孫子挺多的,可是個老派人物,對所謂的長房長孫,最看重。
要不然,也不會讓周宜來聯姻,以取信於奶奶了。
有周宜在手,那些保鏢不敢亂動,隻得先讓開,然後打電話給周俊豪。
礦區雖大,可周俊豪開著越野,很快就來了。
我這會讓人送了水和牛奶,恢復了一點體力。
周俊豪一見我,還露出一臉詫異的樣子:「夭夭,你這是怎麼了?又和周宜玩什麼?他不是說你請假回老家了嗎?怎麼在這裏?」
轉眼又慈眉善目的朝我笑:「夭夭,乖,蛇太危險了,先放下來。有什麼委屈,和爺爺說,爺爺給你作主。」
又朝周宜怒吼:「你這死小子,怎麼又惹夭夭生氣了?還把她搞傷成這樣?等會看我抽不抽死你!」
這就是周俊豪,永遠都喜歡裝模作樣。
可我沒有力氣跟他爭辯,也沒心思去戳破他這假面。
隻是捏著蛇:「我奶奶的屍骨呢?」
「這……」周俊豪臉露難色。
朝我幽幽的道:「夭夭啊,你奶奶是為了救被困在井下的礦工,才出事的。她死得壯烈,救出來的礦工,都很感激她,要為她修墳立碑。」
「你如果想去看,我這就帶你去。」周俊豪一臉悲切。
我趴在周宜背上,沉聲道:「我不去看,你將屍骨收過來,找個司機,讓他送我和周宜去老屍山。」
老屍山情況詭異復雜,奶奶說那裏是我的地盤,隻要入了老屍山,至少我想跑,也方便了。
沒有我,他們想出來,也不可能!
「夭夭!」周俊豪還拿出一副長輩語重心長的樣子。
「帶過來!」我捏著蛇牙,往周宜脖子上一摁:「這蛇是烙鐵頭,咬的是大動脈,這樣捏著,毒囊裏的毒液會全部注入他體內。」
「這劑量進去,直沖入腦,沒幾分鐘,你這長房長孫就沒了。」我趴在周宜背上,手沾著手腕的血水一點點拂動著。
手指太過僵硬,加上動作不敢太大,所以畫符,也隻感覺慢慢來。
周俊豪見我油鹽不進,也不再掩飾,冷著臉,掏出手機打電話。
「免提!」我圈著周宜脖子的手緊了緊,手指順著往下,將符紋延長。
周俊豪打通後,隻是來了一句:「讓龍升田把屍身送過來,再準備一輛貨車,送夭夭和她奶奶回老屍山。」
我聚神聽著,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再次裝虛脫趴在周宜肩膀上,手指假裝僵痛,軟軟的滑動。
畫好符沒多久,就有輛小貨車拉著具棺材開了過來。
一個面生的中年男人下了車:「老闆,屍體在棺材裏。」
我推著周宜:「打開,我要確認一下。」
奶奶的屍身,無論如何,我都要帶走的。
屍乃一魂一魄之所藏,就算我逃了,以周俊豪這種連孫子都能拿出來當餌的人,保不準拿奶奶的屍身做什麼。
那個龍升田的掃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捏著的蛇頭上。
周俊豪點名讓他來,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我捏著蛇頭壓了壓,周宜立馬嚇得大叫:「龍叔!龍叔!」
龍升田的鷹白眼沉了沉,翻身上小貨車,將棺材蓋打開:「上來看吧。」
「上去!」我掐了周宜脖子一把。
「啊!」他嚇得立馬尖叫,生怕是被蛇咬。
周俊豪也冷哼了一聲:「他這怎麼上。」
「我不管!」我又用指甲在周宜脖子上死命掐了一下,直接掐破了皮。
血水滲出,染在剛才我用血畫的符上。
「柳夭,你別跟你奶奶一樣,不識好歹!」周俊豪徹底被惹怒。
我就知道奶奶的死,沒這麼簡單。
冷眼看著周俊豪,指甲扭掐著,生生將周宜脖子扯下一塊肉,當著周俊豪的面,丟進嘴裏。
周宜不停的慘叫:「爺爺!聽她的,聽她的。」
「你!」周俊豪冷哼一聲,朝一邊保鏢道:「扶他上去!」
「拿凳子!」我又作勢要掐周宜。
萬一保鏢來扶,突然動手,我還沒恢復體力防不勝防。
這次周俊豪倒也沒有說什麼,揮手示意。
等周宜借著擺好的凳子,爬上貨車廂,我先就是聞到了腐臭味。
瞪著龍升田看了一眼,讓他先下車,免得他突然出手,這才催著周宜上前。
入眼,就是血肉模糊到有些地方幾可見骨的屍身。
奶奶的臉,都因為曝曬脫皮乾裂。
古之巫祭,多以人牲。
她為了救礦井那些人,真的以己身為祭。
「封棺,去老屍山。」我瞥了一眼龍升田。
就這時,腐臭味撲鼻而來。
奶奶的屍身猛的從棺中竄起,帶著幹黑血痂的雙手,對著我就掐了過來。
指尖,還帶著幽幽綠光,明顯是塗了毒。
幾條顏色鮮艷到近乎詭異的蟲子,從腐爛的肉中,展翅而來。
我忙將蛇往周宜脖子上一纏,翻身要避開。
剛一動,就感覺眼前紅光一閃,跟著太陽穴一痛,渾身發僵,直接從車廂栽了下去。
「沒想到吧,我請了湘西三邪來。將你奶奶煉屍養蠱,你這就沒防備了吧。」周俊豪對著我就是一腳。
可就在這時,周宜突然也「砰」的一聲,僵倒在地。
我全身發僵不能動,眼睛卻還是帶著笑意看著周俊豪。
「她給小少爺下了同命咒。」龍升田忙接過周宜,冷身道:「小小年紀,心思這麼狠毒。」
可他們就不狠毒嗎?
奶奶為了救礦工,才以身為祭的。
到死,還要被煉屍養蠱。
那我死,也要接著周宜陪葬!
隻是,我活不到九轉之數了……
終究是天命難違背!
?
03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接著周宜一起死的時候。
龍升田突然道:「這同命咒有解法,就看周老闆同不同意了。」
我聽著猛的一怔。
同命咒,無解!
要強說解,隻有一個和奶奶讓我一歲一藏這樣瞞天過海的解法。
龍升田居然陰邪至此!
「說!」周俊豪對著我臉,又是一腳。
「找一個和小少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孩,以血為引,給少爺當替身。先殺那男孩,少爺死過一次,那同命咒立解。」龍升田陰惻惻的說著。
保鏢中,都有人低呼出聲。
我猛的抬眼看向龍升田!
他這是什麼意思?
周俊豪低頭看了我一眼,臉色猙獰憤恨,對著我臉又是重重一腳。
我痛得沒吭聲,一邊周宜卻「噗」的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
周俊豪抬著的腳,猛的收了回去。
對著我冷哼一聲:「等解了同命咒,再收拾你。她不是喜歡蛇嗎?把她放回那蛇籠子裏去!」
「我倒要看看,中了蠱,她還能再餓幾天不死!」周俊豪眼睛比那烙鐵頭還陰毒。
我再次被保鏢拖起來,丟回了蛇籠裏。
蟄中我太陽穴的蠱,很痛,我意識慢慢渙散。
昏迷前,隱約聽到周俊豪道:「讓學校把有出生年月日的花名冊調過來。」
他這是要給周宜選替身了……
蛇籠裏一條沒來得及逃走的蛇,貼著我臉遊過,冰冷的蛇鱗刮著我臉,火辣辣的生痛。
跟著蛇首擺動,沉沉的看著我。
蛇眸溫和,就好像每晚夢醒時,奶奶看著我一樣。
都說蛇毒,可哪有人心毒。
奶奶尋到的礦脈,光第一年挖出來的礦,都夠周家富甲一方了。
他們還貪心往下挖,驚動了地母。
「嘶嘶」那條蛇慢慢湊到我面前,對著我被蠱蟲蟄的太陽穴吐了吐信子。
這些蛇都是奶奶用巫血喂養過的,算得上奶奶吧。
是為了讓我活,才害了她。
可惜我意識渙散,慢慢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是身上傳來尖銳的痛意。
入眼就是周宜瘋狂猙獰的臉:「給我一節節的綁緊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赤裸,雙手高舉著,跟個稻草人一樣,被綁在一棵老柳樹上,全身都在火辣辣的生痛。
「龍叔說你自己解了蠱毒,身體肯定和常人不同。再不同,我就不信,砍了你手腳,你還能怎麼樣。」周宜惡狠狠的盯著我。
等我身上被用鋼絲繩綁緊後,接過一把小斧頭,對著我高舉的手腕就砍了過來。
「嗯!」我痛得雙眼發昏,眼前全是金光血紅。
「看看,這是什麼?」周宜拿著一隻從小臂砍斷的手,放在我面前:「你的手呢?」
「我以前還給你洗手,你吃完野果沾著汁水,這隻手還是在我衣服上擦幹凈的呢?現在都是血,呵呵!就在你自己臉上擦吧!」周宜將斷手在我臉上拍了拍。
濕黏的血水拍在我臉上,順著臉頰緩緩的流到脖子,又慢慢往下流。
小臂傳來的痛意,清晰的告訴我,這確實是我的手。
我冷冷的看著周宜,他砍了我的手,卻什麼事都沒有。
證明周俊豪真的找了個人,當他的替身,殺了來解同命咒。
「是不是想你那同命咒,為什麼沒用啊?我再試一下,嗯?這隻先喂狗!」他扭頭,噠噠幾聲。
礦上養著的一條大狼狗,立馬就跑了過來。
他直接將斷手丟了過來:「慢慢來!你惡心折磨我兩年,不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