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那個老師看上去挺厲害的,有種藝術家的感覺。”許星空說。
“藝術家?”陳婉婉大眼睛一瞪,問道:“帥嗎?”
許星空有些無奈,誠實地說:“挺帥的,像柏原崇。”
“臥槽!”陳婉婉粉紅心一下冒了出來,雖然她不確定康康去不去那裡學習,但是……
“有時間我要親自去考察一下。”
許星空:“……”
因為春節剛過,過來祈福的人多,卿平寺比上次來的時候要熱鬧了很多。
許星空拿了香火,和陳婉婉一同祭拜了。在走出廟堂時,許星空抬眼看了看廟堂後方院子裡的姻緣樹。
姻緣樹在冬天,葉子依然茂密,看上去蓬勃有朝氣。
上次陳婉婉非要給她求姻緣,系了姻緣繩後被懷荊看了去,許星空才知道懷荊的母親就在這卿平寺裡清修。
下意識間,許星空朝著後方的院落走了過去。
後面給康康求了個平安符的陳婉婉,看許星空這次竟然主動去姻緣樹,趕緊追上去,問道:“你這次怎麼想來了?想找姻緣啦!”
陳婉婉聲音不小,進門時,門內正站在姻緣樹的兩人聽了她的話回了頭過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還有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女人,看模樣應該是母子。
在兩人轉頭的一瞬間,許星空看到那個男人微微一怔。而在許星空發愣的時候,後面陳婉婉一拍手,驚喜地叫了一聲。
“楊老師,白竹學長!”
陳婉婉叫的楊老師,是許星空和她大學時教高級德語的老師楊文瑜。高級德語是必修課,而且是專業課,課程排得很多,楊文瑜與當時德語班的同學都挺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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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空是認識楊文瑜老師的,也知道楊文瑜老師有個兒子,但她真不知道白竹就是楊文瑜老師的兒子。
在許星空和楊文瑜老師打過招呼發愣的時候,陳婉婉看了出來,她拍了一下許星空,有些恨鐵不成鋼。
“哎呀,白竹學長你忘了?他當時去教室等過楊老師下課,就坐在你旁邊啊。”
陳婉婉一說完,許星空面前伸過來一隻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她抬眼看向白竹,白竹垂眸看著她,黑亮的雙眸中帶著些淡淡的笑意。
“好久不見。”
第45章
昨天在工作室的時候, 白竹的表現並不像是記得她的樣子。而陳婉婉說他曾經坐在她旁邊, 他說的“好久不見”應該是出於禮貌吧。
許星空回神, 笑了笑後伸手與白竹一握,說:“好久不見。”
楊文瑜站在旁邊, 臉上帶著慈愛的笑, 當年她教許星空那一級時也已經50歲了,但看上去仍然精致年輕。不過幾年沒見,現在的楊文瑜卻顯得蒼老憔悴了許多。
她聽到了剛剛陳婉婉說的話, 看著許星空笑道:“你也想來求段姻緣?”
楊文瑜的話裡,帶著家長般充滿愛意的打趣。許星空心下一窘, 紅著臉擺手說:“沒有,老師……”
楊文瑜記得許星空以前就是個安靜內向的女孩, 學習特別認真, 年年的獎學金都落不下。她曾經以為這樣歲月靜好的女孩子,會有很多男人疼她惜她,倒沒想到她現在還是單身。
而陳婉婉則抓到了重點,大眼一瞪,透出八卦之光問道:“也?難道白竹學長也來求姻緣?”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 白竹就站在一邊。他今天穿了半高領的深灰衛衣, 外搭了一件淺色的休闲風衣。站在掛滿大紅色姻緣牌的姻緣樹下, 氣質脫俗。
他是那種典型的藝術家氣質,縱使臉上帶著笑,也有種不易親近的高潔。
聽了陳婉婉的話,白竹倒不覺得羞窘, 淡淡點了點頭說:“嗯,祈福完了過來轉轉。”
楊文瑜看了一眼兒子,笑著說:“你是沒有這個心思,還不是我拉著你過來的。”
學生對自己老師的孩子,多少都會有點印象,尤其白竹這種出類拔萃的孩子,更是讓人記憶猶新。
陳婉婉記得在上大學那會,德語專業的大群裡有人扒過白竹。說他巨厲害,大學在英國皇家美術學院念的,上學那會兒的畫就已經參展,並且上了拍賣行,在國際上都算是比較有名的青年畫家。
他一直是在國外發展的,怎麼現在回國找起了姻緣?
不光陳婉婉,許星空也注意到了,但她更多的注意到了楊文瑜。
看楊文瑜的氣色,不隻是蒼老憔悴,還帶了些大病初愈後的虛弱。她低頭看著楊文瑜鬢角的白發,問了一句。
“老師最近的身體還好吧?”
楊文瑜微微一嘆,沒有說話。旁邊白竹看了許星空一眼,說:“前段時間病了一場,剛做完手術。”
“做女人真是太苦了,就比男人多了兩個胸,還會產生癌變。唉,我說怎麼楊老師看著老了好多。”上了車,陳婉婉邊感嘆,邊系安全帶。
“等有時間了,去拜訪一下吧。”許星空現在也還在想這件事,並且提議了一句。
“嗯,應該的。楊老師以前對我們很好啊,隻是畢業後工作忙了很少關注學校的事情。要不是今天碰到,還不知道這事兒呢。”陳婉婉發動車子說道,“白竹學長也是為了陪母親才回國的吧,以後估計都在國內了,真是有孝心。說起來,乳腺癌也不是小病,得了一般家庭都會元氣大傷,也多虧了楊老師有個好兒子,賺錢多還有孝心,要是一般女人估計都被壓垮了。”
絮絮叨叨一大段,陳婉婉在說完最後那句時,語氣一頓。許星空明明沒有孩子,她還在這裡談這個,真是笨嘴。
在陳婉婉自責時,許星空倒是笑了笑,說:“我不是一般女人。”
陳婉婉聽她這麼說,懸著的心也是一放,她連忙說:“對對對,你是獨立自主的鑽石小富婆,而且我們星空這麼健康,才不會得病。”
兩人又是一笑。
笑著的時候,許星空想起薇泉美術工作室來,她和開著車的陳婉婉說:“那個薇泉美術工作室,就是白竹學長開的。說起來,也算巧了。”
“臥槽?”陳婉婉一驚,說:“白竹學長開的?他那麼牛逼都可以直接開畫廊了,現在竟然隻開了一家小小的美術工作室?還每年隻收兩萬塊?果然是為愛發電。”
“哈哈哈。”許星空笑出聲,問道:“你要不要把康康送去?”
“那必須的啊。”陳婉婉一臉那還用說的表情,“這工作室簡直是為我量身訂做的。”
許星空笑著問道:“價格低?老師喜歡孩子?老師繪畫能力強?”
“不是。”陳婉婉認真的說,“是老師長得帥。”
說到這裡,陳婉婉重新激動起來,嗷嗷兩聲說:“許親媽誠不欺我,真的太像柏原崇了!”
許星空:“……”
這個顏控沒救了。
陳婉婉嚎完以後,隨即變成八卦臉,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和白竹學長挺有緣的。大學坐你旁邊,工作室在你店附近,就連去求姻緣都能求到一起,這或許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陳婉婉那張嘴,分析起問題來,沒有影的事兒也能給你掰扯的證據確鑿。
許星空說:“你要這麼說,菜市場賣魚的大哥跟我更有緣。”
陳婉婉咯咯樂起來,看著前面的路,笑著說:“不過說實話,白竹學長這麼優質,你沒有心動嗎?”
許星空被問得一愣,她看著前方平坦的公路,笑著搖了搖頭,說:“沒有。”
許星空是個很慢熱的人,對於感情,她不相信一見鍾情,更喜歡水到渠成和細水長流。她是不會也不能一下就喜歡上一個人,她隻可能在深入的接觸後,一點點的接受到最後愛上他。
而且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現在的許星空似乎比以前更加慢熱了。她本來就小心,在傷過一次後,需要更多的時間和了解接觸,她才會一點一點地打開心房。
見許星空漸漸沒了動靜,陳婉婉知道她又想起王舜生那個渣男了,她趕緊調節氣氛換了個話題。
“我們出來的時候,我又看到了上次那個穿香奈兒的尼姑了。不過這次她是圍了一件Burberry的披肩。我也好想做這樣的尼姑啊,想買什麼買什麼,修行也阻擋不了我追逐時尚。”
許星空:“……”
如果沒有猜錯,那個Burberry披肩的尼姑應該是懷荊的母親。聽陳婉婉的描述,懷荊的母親應該是個很有趣的人。
懷荊雖然工作的時候嚴肅,但平時和她鬧的時候,卻很純真幼稚,應該是遺傳了母親吧?
許星空眉眼一柔,唇角悄悄抬了起來。
許星空和陳婉婉約了一起去看楊文瑜的當晚,陳婉婉就在群裡問了一句,誰知道楊老師現在住在哪裡。
這個群叫留夏,是德語班大學畢業後留在夏城的同學建的。當年畢業分開很不舍,大家都說在夏城要互相幫助,經常見面。而實際情況則是大家平時工作休息時間不定,很少能聚到一起。後來各自有了各自的小圈子,這個群基本上就成了外賣互助紅包群和親子比賽拉票群。
在陳婉婉問了這麼一句後,終於有點新鮮話題的死群,一下活躍了起來。
【流浪的貓:應該還在夏大老校區的教職工宿舍吧。】
【無老公:問這個幹嘛?】
【一個大碗:老師前段時間病了,我和星空想去看看她。】
【李李李子酸:星空來夏城了?她不是在老家結婚了嗎?】
【一個大碗:哎哎哎!看我,認真答題啊pong友們。】
【靜竹歸:在夏大老校區的教職工宿舍,我前些天見過。】
【一個大碗:靠譜,私聊!】
【無老公:什麼啊?這就私聊去了?】
【一個大碗:我想周六下去去看楊老師,有去的麼?】
【流浪的貓:想去哎,可是那天下午要陪我女兒去舞蹈考級。】
【李李李子酸:你女兒在哪個學校學的舞蹈?怎麼樣啊?我也想讓我女兒過去。】
話題成功被帶歪,陳婉婉就沒有在意,去找人私聊了。
幾個人聊天的時候,許星空就看著沒有說話。看他們聊天,好像大部分人都結婚生子了。她再往上拉了看消息的時候,陳婉婉的消息發了過來。
【一個大碗:施初靜要一起去,周六下午四點,咱們提前給老師打電話,問一下具體樓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