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有說話,懷荊唇角微抿,說:“我最近一段時間會很忙,可能沒時間陪你。”
心裡像是被偷走了一絲風,有點涼有點空。
許星空眨了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應了一聲說:“嗯。”
兩人鼻尖相觸,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曖昧迷離。
“你會等我麼?”
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她抬眼看著男人,喉頭微動,脫口而出。
“會。”
男人眼中的笑意加深,像是寒潭中飄了花朵,他將他的唇貼在了她的唇上,深深地吻了上去。
兩人晚上沒有做,隻是抱在一起睡了。懷裡女人的呼吸很快安穩下來,窗外海風肆虐,窗內溫暖如春。
這是他心中最後的安寧。
他現在前途未卜,不能將她卷入這紛爭之中,他現在做不了她的鎧甲,也不能讓她成為他的軟肋。
懷荊最近很忙,許星空將咪咪接回了家。沒了懷荊,一人一貓的生活似乎空蕩了很多。而她以前這樣,完全不覺得有什麼。
吃過晚飯後,許星空抱著咪咪看了會兒書,房間小而溫暖,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不適。許星空抱著咪咪,將手機拿了過來,打開了微信。
微信上沒有消息發來,她點開了朋友圈刷了一會兒。刷著刷著,刷到了陳婉婉發的一條。
一口大碗
【請問夏城有沒有好點的美術工作室介紹一下,能收5歲小孩的那種。隻要價格合理,對孩子耐心,老師長得帥(劃掉)就行。球球各位叔叔阿姨幫幫忙,給我兒子成為大藝術家指條明路(別讓他在家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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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陳婉婉的朋友圈,許星空先是一笑,隨後想起了在吾飲時看到的那家薇泉美術工作室。
許星空關掉朋友圈,到了好友界面找到了陳婉婉。
【星空:我家店對面的佳廷公寓二樓新開了一家美術工作室,我看那老師畫的不錯。】
【一口大碗:真的?那資費怎麼樣啊?裡面啥樣啊?】
【星空:我隻看了宣傳海報,其他的沒看,周六我幫你去看一看吧。】
【一口大碗:不愧是康康親媽啊,我周六有事兒沒法去,麻煩康康親媽先幫忙探探路啦。】
【星空:好。】
接了陳婉婉的委託,周六一大早,許星空就去了和平街。周六的和平街,早上人比較少,隻有一圈圈的外賣小哥扎堆等在那裡,等著店鋪開門。
和平街上的店鋪晚上營業到很晚,早上一般都是九點半以後才開。吾飲算是開得早的,許星空去的時候,看到杜一哲正在開門,皇甫壹朵和阿金就站在旁邊仰頭看著。
皇甫壹朵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惡魔蓬蓬裙,裙子的裙擺和袖口還有領口處,是大紅色的鑲邊。雖然是小惡魔裝,但是格外可愛,她頭頂上還帶著惡魔的兩個紅角,連妝容也是惡魔妝。
與她相配的阿金,背後裝了一對黑色的蝙蝠翅膀,回頭耷拉著大耳朵看許星空時,許星空才看明白,它是cos了吸血鬼。
許星空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
阿金耳朵鼻子都靈,許星空剛一過來,它就小跑著過來了。皇甫壹朵隨著它視線看過來,看到許星空時,戴著黑紅色美瞳的眼睛一亮。
“姐姐!”皇甫壹朵叫了一聲,小跑著過來抓住許星空抱住了。
許星空被她抱了個滿懷,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惡魔小角。
許星空一般是有事兒才過來,沒事兒的時候也隻是偶爾來看一眼,前兩天剛來,今天又來,估計是有什麼事情。
杜一哲問了一句,許星空才看了一眼佳廷公寓的二樓,問道:“那個薇泉美術工作室現在開門了嗎?”
“開了。”皇甫壹朵點頭說:“我經常看到一群渾身都是顏料的人從公寓的電梯出來。怎麼了姐姐?”
“我朋友的兒子想學畫畫,我過來看看這裡合適不合適。”許星空笑著說道,“有沒有小孩子啊?”
工作室剛開,或許現在隻是有其他的活兒在忙,還沒有開始招生也說不定。
“有啊。”皇甫壹朵繼續點頭道:“有一群,大大小小都有,被老師領著送出來。哎呀,那個老師真的好帥哦。”
皇甫壹朵一直在和平街,和阿金實時觀察著街上的動向,簡直像是情報局的。
“多帥?”旁邊杜一哲圍著圍裙,笑著問了一句。
皇甫壹朵回頭看著他,笑嘻嘻地說:“不管多帥在我眼裡都沒有阿哲帥。”
杜一哲眼睛一亮,心情很好,他看著皇甫壹朵,笑著說:“你帶姐姐上去看看吧,現在光說也說不出什麼來。”
想到這裡,皇甫壹朵點點頭,說:“對,姐姐,我領你上去實地考察一下!”
“好。”許星空笑著說,“謝謝。”
皇甫壹朵對和平街可以說是非常熟了,帶著許星空輕車熟路找到了公寓電梯,按了二樓。
從電梯上下來後,許星空看了一眼單頁上的房間號206B。佳廷公寓的房間,好像是有三種戶型,用ABC來代表。
B戶型是兩室一廳,房間面積七十平方,和許星空的公寓差不多大。
到了206B房間門口,許星空敲了敲門。裡面有個人喊了一聲,然後跑來開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生,長相挺清秀的,額前是長長的劉海,十分日系。
“你們好。”男生眼神動了動,看了他們一眼後,說:“你們是來……”
“我們是來考察的,我姐姐朋友家的小朋友想要學畫畫。”皇甫壹朵笑著說明了來意。
“啊,請進請進。”男生笑著打開門,起身讓她們進來,“我叫卓年,是白竹老師的學生,白竹老師有事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你們先進來看看吧。”
“好的,謝謝。”許星空道了謝後,隨著卓年一同進了工作室。
工作室主要是在客廳,客廳接著落地大陽臺,陽臺邊堆了一些畫板。
客廳是工作室裡的人做其他工作的,公寓的主臥是一個小課堂,裡面安排著畫板和桌椅,都不高。看來這裡主要招收的學生,都是和康康年紀差不多大的。
主臥和客廳是一個朝向,上午陽光很好,將房間裡都照得溫暖明亮。教學用的桌椅和畫板都挺新的,講臺有畫了幾筆畫。寥寥幾筆,可見功力深厚,能隱約看得出是一匹馬。
不知道白竹什麼時間回來,許星空讓皇甫壹朵先回去了。第一次來帶著寵物有些不禮貌,阿金就留在了店裡。現在和平街人漸漸多了,杜一哲要賣奶茶還要照顧阿金,許星空怕他應付不過來。
皇甫壹朵走後,許星空在小教室看了一會兒後,走了出去。
卓年在放她們進來後,就去客廳裡繼續畫畫了。他叫白竹老師,應該也是白竹的學生吧。
許星空走出去後,看了一眼卓年的畫。他在畫一幅素描,對面桌子上放著參照物,是一個蘋果。
男生雖然年紀不大,但畫畫功力很深,一個蘋果的素描,光影都描繪的很好。
許星空隻看了一會就沒再看,怕耽誤他畫畫。她到了陽臺邊,往下看了一眼,在陽臺這裡,能看到和平街,而且剛好是她的店。杜一哲在忙,皇甫壹朵在逗阿金玩兒,許星空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視線收回後,許星空掃了一眼陽臺上的畫板。在這一堆畫板中,有一個畫板立在那裡,上面是畫了一半的油畫。
油畫畫的是一個小女孩,手上握著蒲公英在田野裡跑著。小女孩穿著亮紅色的外套,扎著兩個小辮,手上蒲公英隨風飄散。
雖然隻畫了小女孩的一個背影,但從這背影中就能看到小女孩的純真與快樂。
許星空想起了在宣傳單頁上看到的那幅畫。
這幅畫應該也是白竹畫的。
想到這裡,許星空抬眼看了一眼剛畫完畫的卓年,問了一句:“你們白竹老師有孩子嗎?”
卓年一笑,說:“沒有,白老師還單身。”
他剛一說完,許星空視線回到畫上時,卓年突然喊了一聲。
“白老師!”
許星空視線一動,抬眼看向了門外。
門外站著一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男人,他穿著一件米色長褲,上半身是白色的低領毛衣,脖子上圍了一條淺灰色的羊絨圍巾,外面則穿了一件暗色的格子大衣。
和卓年給人的感覺差不多,他也偏向日系,頭發有點長,但沒有蓋住眉眼,看著清爽幹淨。
許星空也追過日本的明星,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有點像年輕時候的柏原崇。長相和氣質都差不多,像是漫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他的眼睛很黑,像黑曜石,此時正盯著許星空看著,眼神有些復雜。
看到他站在門口,許星空心下有些尷尬。她剛剛問他有沒有孩子的話,好像被他聽了過去。
問別人有沒有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對他怎麼樣似的。
許星空抿唇笑了笑,說:“您好,白老師,我是來問一下你們這邊教孩子畫畫的資費的事情的。”
這個白竹,氣質裡有些藝術家的清逸脫俗,看上去很是高冷。
他在她問出問題後,復雜的眼神轉瞬即逝,抬眸問了一句。
“你的孩子?”
“不是。”許星空搖了搖頭,笑著說:“我朋友的。”
聽了她的話,白竹微微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次臥,說:“來我辦公室談一下吧。”
這家工作室的資費不高,幾項課程下來的費用不說在夏城,就是在佳廷公寓這一圈的美術工作室裡,都算是低的。在夏城這麼高消費的地方,學費一年不過才兩萬塊錢。
不光許星空覺得不可思議,陳婉婉也覺得不可思議。
兩人周天約了一起去卿平寺,陳婉婉開著車,驚訝地說:“兩萬?這麼低?顏料費都不止了吧?這個工作室是為愛發電不需要盈利嗎?”
陳婉婉說這些,其實心裡是覺得有些不太靠譜的。有些美術工作室,學費低,但是雜七雜八的費用多,等最後算下來,其實比其他地方高多了。
雖然陳婉婉這樣認為,許星空卻覺得這個工作室還可以。白竹沒有孩子,就能將孩子畫的這麼傳神,可見也是很喜歡小朋友的。而且,工作室就在吾飲旁邊,康康下課後如果陳婉婉忙,還可以先在吾飲落腳等她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