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咪咪兩字,懷荊眉心一皺,發動了車子。
真是到哪兒都忘不了咪咪。
到家之後,許星空拎著一袋子食材就進了廚房。懷荊看著她興衝衝的勁,大有上次過元旦的架勢。
他跟著一起進了廚房。
廚房裡,許星空正在收拾食材,她動作雖小但卻很快。忙忙碌碌的在大大的廚房裡來回走動,燈光下女人的背影溫暖又溫柔。
許星空已經把魚收拾好放進了鍋裡,懷荊看著鍋裡的魚,眉眼一挑,問道:“今天是什麼節日?”
將切好的姜片放入魚中去腥,許星空說:“不是。我明天放假後坐當晚的火車回淮城,明晚我就不過來了。”
這算是今年兩人最後一次一起吃飯,許星空想多做點。
許星空說完後,男人那邊就沒有了動靜。她抬頭看過去,懷荊站在廚房門前也在看她。男人眸色沉沉,淺褐色的眸子裡,醞著許星空看不透的情緒。
懷荊沉默半晌,聽著鍋裡魚湯翻滾的聲音,問道:“明天一放假就走?”
“嗯。”許星空聽出他聲音有些冷,她抿了抿唇,解釋道:“我弟弟後天訂婚,我得回去幫忙。”
許星空盯著他,男人神色漸漸緩和了些。
他沒有說話,許星空也就沒有繼續說,她將視線收回,回頭繼續去忙自己的了。
大大的廚房裡,鍋碗瓢盆響著撞不碎的離別。
許星空的話,帶給懷荊的影響,在夜晚最深處的時候才顯現了出來。他顯然是不開心的,想要一次把這十幾天的在今晚都要了去。
但在結束後,臥室燈光柔軟,照得男人的眉眼都溫柔了許多。他俯身吻在她的耳畔,聲音沙啞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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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先把咪咪放在我家吧。”
提到咪咪,許星空渙散的意識重新聚攏。
回老家過春節的這些天,肯定不能帶著咪咪。她想著這幾天先把咪咪放在寄養中心裡。但春節一到,寄養中心也是最繁忙的時候。照顧上,許星空怕不如以往用心。
說起來,許星空還真有些不放心。
懷荊的提議,讓許星空有些心動。放在懷荊家裡,就算他不幫忙照看,家裡的保姆也會幫忙照看好的。畢竟,以前咪咪已經在這裡待了大半年。就是過的孤獨了點,其他倒沒什麼。
想到這裡,許星空眨了眨眼,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聲音小小地問道:“你不是不喜歡貓嗎?”
“嗯。”懷荊眼尾一挑,淡淡地承認了。他側眸看了許星空一眼,沉聲道:“放它在這兒,你晚回來一天,我就餓它一天。”
許星空驚得眉頭一跳,她著急地看著他,連聲道:“不……不可以餓著它。”
她著急的時候,會從眼眶紅到臉頰,從臉頰紅到耳垂。這麼一急,現在連下巴都帶了些嬌俏的紅意。
懷荊看著她,臉上表情淡淡,聲音像薄紗穿透了她的耳膜:“那你早點回來麼?”
男人的氣息,像觸手一樣悄無聲息地鑽入了心底。許星空聲音一顫,低聲應了一句。
“好。”
第35章
不管是學生時代還是現在上班, 放假永遠是讓人們開心的一件事。
臨放假前幾分鍾, 辦公室一片寂靜, 待時間一到,整個辦公室瞬間喧哗起來。大家收拾著東西告著別, 打卡後從辦公室內魚貫而出。
和陳婉婉分開後, 許星空打車回了家。咪咪聽到她回來,扒了兩下門。許星空一開門,咪咪仰頭看著她“喵”的叫了一聲, 蔚藍色的眼睛裡閃著喜悅。
許星空一笑,柔聲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然後將它抱了起來。
昨天懷荊說她回家的這段時間幫她照顧咪咪,但他下班時間不定, 現在沒時間過來接。許星空準備先把咪咪放在公寓對面的寵物醫院, 等他有時間了,再把它從寵物醫院接走。
許星空抱著咪咪給它收拾東西,它來她家後,許星空又給添置了不少。從懷荊家抱回來時,隻需要一個袋子就能夠裝, 現在則大包小包裝了三袋子。
許星空裝好東西後, 抱著咪咪出門。臨出門前, 突然想起什麼來。她又折回家裡,多拿了兩袋貓糧。
有了這些貓糧,應該夠咪咪吃到她回夏城,如果他不是故意不喂它的話, 咪咪應該不會挨餓。
許星空抱著咪咪站在那裡等電梯,她用那種背帶將咪咪像背寶寶一樣背在了身前。低頭看著咪咪,許星空眉眼一柔,叮囑道:“你不要和他吵架,不然他不給你吃飯怎麼辦?”
咪咪顯然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親昵的用鼻頭去碰許星空。許星空笑起來,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將咪咪順利送到寵物醫院,臨走前,咪咪顯然知道了離別,在貓籠裡可憐巴巴地看著她。許星空看得有些不忍,走回去伸手又摸了摸它的爪子,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回到家後,許星空將陽臺上的衣服收好,再將被褥折疊起來。她行李箱就攤在一邊,前幾天已經慢慢收拾齊整了。她行李不多,箱子裡大多是給母親和星遠還有童童買的東西。
這都是些小東西,春節她打算碰到合適的就買點,看不到合適的就直接給錢。給母親五萬,給星遠十萬。
她不在淮城,母親都是星遠小兩口照顧,再加上他訂婚,這些錢是應該給的。
將家裡收拾利落後,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外面夕陽被遠山吞了大半,餘暉灑滿了臥室。許星空將行李箱拉到門口,斷水斷電後出了門。
她的火車是七點開,九點到淮城。
淮城前兩天剛下了雨,空氣中都是湿漉漉的味道。剛出高鐵站,內外溫差讓許星空凍得抖了一下。許星遠站在門口,看到她後,小跑著過來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笑著叫了一聲姐。
許星遠新理了頭發,幹淨清爽,露著耳朵在外面凍得通紅。這麼冷的天,他隻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和一條牛仔褲,估計凍壞了。
見到弟弟,許星空心中先是一軟,但看到他凍成這樣,心裡又閃過一絲心疼。將圍巾摘下來給他系上,說:“你在車裡等我不就行了。”
許星遠拉著行李箱,邊走邊笑著說:“我不是怕你找不著車嘛。”
許星空笑了笑,看著走在她前面已經比她高了半個頭的許星遠,心裡有些感慨。
以前隻知道追在她身後叫她姐姐的弟弟,現在馬上就是要成家的一家之主了,時間過得真快。
兩人開車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簡陋的小區幾乎家家戶戶都滅了燈。許星空和許星遠下車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狹窄的樓道,待快到家裡那層時。家門突然打開,一點從門口泄露出來,照亮了連聲控燈都沒有的樓道。
林美慧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姐弟兩人上來。
“媽。”許星空心中一暖,笑著走了兩步到了家門前,問道:“你怎麼還沒睡?”
“不放心唄。”許星遠笑起來說:“以前不也這樣,每次都等著咱們回來了她才去睡。”
許星遠的話,讓三個人都是一笑。
林美慧將姐弟倆迎進門,室內的溫暖一下包裹了三人,林美慧問道:“餓不餓?”
“我在車上吃了。”許星空摘下手套說道。
她一說完,就看到了客廳裡擺放的一些東西。有魚有奶還有粉條,被不同的紅色包袱包著,足足有十二樣。在這十二樣禮旁邊,則放著一個紅色的行李箱,裡面應該是明天給周童童的聘禮。
許星遠有著自己的脾氣,他娶妻子,聘禮上許星空沒有幫忙。而至於以後她給的,就與這些無關了。
許星空雖說吃了飯,但林美慧還是給她盛了一碗魚湯。本來從外面回來也有些冷,許星空和許星遠一人喝了一碗。
小小的客廳燈下,一家三口坐在客廳裡,桌上是三碗熱騰騰的魚湯,這種溫馨的感覺,許星空好久沒有體會到了。
喝了口魚湯,許星空問許星遠:“明天是怎麼安排?”
和姐姐慢條斯理地喝湯不同,許星遠早就呼啦啦兩口把魚湯喝完了,他將碗放下,說:“明天我開車去接童童和她家人,咱媽、你,還有許家的人在一海閣先等著。”
一海閣是淮城唯一的五星級酒店,這不是周家要求的,是許星空讓定的。人家女兒訂一次婚,在他們有能力的情況下,肯定什麼都要按照最好的標準來。
“許家都有誰來?”許星空問道。
提到這個,許星遠眉頭一皺,說:“咱姑,姑父,二叔,二嬸,還有……許明怡。”
訂婚的時候,雙方都是請長輩過來商議,許明怡過來摻和什麼?
“她來幹什麼?”許星空問道。
“本來是沒有她的,但你奶奶說訂婚要去的人數必須是雙數,就把她也叫上了。”林美慧說道。
“奶奶怎麼不過來?”許星空問。
林美慧抿了抿唇,看了許星空一眼,輕嘆了一口氣。
“她先前給你介紹了人相親,你不是不去麼?她還在生氣拿著架子呢。”許星遠生氣地說道。
喝了最後一口魚湯,搪瓷勺子碰到了碗底,許星空低著頭沒有說話。
要不是今天提起這件事情來,許星空還忘了,因為她拒絕和他們介紹的對象相親,現在許家人都對她心裡頗有怨憤。
“姐,你別多想,她愛來不來,我還不想讓她來呢。”許星遠見許星空低著頭不說話,趕緊說了一句。
那個奶奶,他們有錢了就往前湊,沒錢了就離得他們遠遠的。當時他父親死的時候,他媽自己一人把他們姐弟拉扯大,她一點忙都不幫。
許星遠對她一點都不親,甚至如果可以,一輩子不見她都行。
許星空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嗯。”
第二天一大早,許星遠就開車去周家接人去了。許星空開車載著林美慧,帶著東西先去了一海閣。
等到了一海閣,負責他們的酒店經理就走了過來。酒店經理姓吳,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一板一眼的套裝,微微有點胖,化著精致的妝,笑起來十分和氣。
“訂婚是在二樓的恭欣廳,你們現在要上去嗎?”
酒店的已經掛起了指示牌,指示牌上寫了“許星遠和周童童訂婚宴請去二樓,預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的字樣。
牌子就在大廳的靠近電梯的柱子邊上,挺顯眼的。許星空看了一眼時間,對吳經理說:“我們還要在這裡迎接,這些東西能找人幫忙先拿上去嗎?”
“可以。”吳經理爽快地答應了。
讓林美慧拿著裝著聘禮的箱子,其他東西先讓人拿去了恭欣廳。許星空在大廳那裡找了個沙發讓林美慧坐下,在要出門去看看周家有沒有來時,聽到了一個人叫了她一聲。
“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