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是在陳婉婉家吃的,下午又陪著康康玩兒了一會兒,許星空回家時已經三點了。她剛一開門,咪咪就圍了過來,仰頭衝著她綿綿的一聲“喵~”
許星空一笑,俯身將它抱了起來,臉在它的身上蹭了蹭,關上了門。
咪咪在許星空的懷裡,爪子小心地碰了一下她手上的紅繩。許星空想起陳婉婉的叮囑來,無奈地笑了笑,將手腕湊到咪咪身邊,柔聲問道。
“好看嗎?”
咪咪肉墊碰了碰紅繩,又是一聲“喵”
禾楓公寓內單身公寓居多,單身的人大多喜歡養些貓貓狗狗。所以,在禾楓公寓對面就有寵物醫院。
早上的時候,許星空就預約了疫苗,到了寵物醫院後,將咪咪送給店裡的醫生,她走到貨架前,看看要不要給咪咪添置些東西。
這家賣的東西挺齊全的,許星空看到一個逗貓棒,拿起來時小鈴鐺叮鈴鈴響。伴隨著鈴鐺的聲音,許星空的手機也響了。
許星空將手機拿出來,在看到上面的電話號碼時,放在屏幕上的拇指微微一顫。
是懷荊。
兩人有三周沒有電話聯系了,許星空看著電話號碼都有些恍惚。她滑到接聽上,輕輕地說了一聲“喂”
男人聲音沒變,依然低沉磁性,聽到她接了電話,聲調慵懶地問了一句:“在幹什麼?”
手上的逗貓棒小鈴鐺響了一下,許星空抿唇,回答道:“在寵物醫院,給咪咪打疫苗。”
聽她有時間去給貓打疫苗,男人聲音一頓,話裡帶了些笑意。
“忙完了?”
“嗯。”許星空應了一聲,“店鋪那邊都已經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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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去接你。”男人話題一轉,單刀直入。
眸光一閃,許星空雙唇微顫,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逗貓棒,輕輕的應了一聲。
“好。”
將咪咪送回家,許星空再下樓時,男人已經在車裡等著了。波爾多紅的歐陸,在馬路邊,前車窗玻璃反射著光,裡面男人的臉上鋪陳著被那光芒切碎的樹影。
許星空走過去,打開車門上了車。
現在天氣很冷了,女人穿了一件長裙,裡面是黑色的褲襪,外面套了一件褐色的大衣。長裙的領口不大,鑲著花邊,圍在了她細嫩白皙的脖頸上。她脖頸周圍的一圈皮膚都是白的,沒有任何的瑕疵,像燒得最完美的白瓷。
好久不在一起,她身上連他留下的痕跡就消失了。
懷荊見她將安全帶系好,側眸看著她,淺褐色的眸中盛著被樹葉剪碎的光。
“走麼?”
真接到她了,他倒不那麼急了。
女人脖頸微微紅了一圈,她喉頭微動,淺淺地應了一聲。
“嗯。”
現在才下午四點,夕陽已成一輪紅日,紅色的陽光傾灑在沿海公路上,像是給染了一層紅色的顏料。
車內兩人一路上沒怎麼說話,許星空覺得有些悶。她抬眼看著車窗外,紅日懸掛在山腰上,馬上就要被山峰吞下去。
在連綿的群山間,太陽倒顯得小了些,像極了小果子。
許星空想起今天給詹佳康講的故事來。
眼睛微微一抬,許星空按了車窗按鈕,向下開了一條小縫出來。
車窗一開,鹹湿的空氣吹了進來,將她的發絲都吹亂在她的臉頰上。許星空嗅著海風的味道,她眼睛被發絲打得眯了起來。她將臉頰靠近到窗邊,慢慢地探出了舌頭。
海風很涼,吹著舌頭有些酥麻感,味道倒沒有嘗到。許星空舌頭還未收回,駕駛座上就傳來男人沉沉的笑聲。
許星空將舌頭迅速收回,冰涼的舌尖在嘴中漸漸回暖,許星空皺緊了眉心,耳根悄悄變紅。
她覺得她像個傻子。
懷荊側眸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她已經將舌頭收回來了。紅暈從白皙的脖根一直延續到耳後,耳邊凌亂的發絲被風吹拂在頰邊,她整個人像被夕陽鍍了一層紅色的金光,嫻靜而柔美。
懷荊想起她剛剛悄悄伸出舌頭的模樣,紅潤的舌尖,像極了剛成熟的櫻桃。而那舌尖的味道,卻比櫻桃要甜美的多。
懷荊眸色一沉,及時地將思緒收回,輕笑一聲後,他問。
“餓了?”
許星空下颌微顫,她臉紅得厲害。
“沒……沒有。”
手打了一圈方向盤,懷荊微抬著頭,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他將手機拿出來,撥打了一個電話,耳邊白色的藍牙耳機,藍光微閃。
“喂,何媽,晚飯做兩條魚。”
男人說著,身體慵懶地後靠在了座椅上,修長的手指把著方向盤,眸色清冷。
電話那邊似乎問了一句什麼,男人手指輕敲方向盤,說。
“現在。”
問完後,他否認了一句,說:“我不餓。”
懷荊側眸過來,看著副駕駛上的許星空,女人正抬眸望他。眼中的清冷消失不見,他唇角一揚,說。
“有隻小貓餓了。”
許星空:“……”
掛了電話,懷荊重新將車子發動,在距離他家不遠處的一條支路上拐了彎。隨著小路開上去,很快車子開到了山頂。
懷荊將車停住,解開安全帶對許星空說:“晚飯還要做一會兒,晚點再回去。”
許星空有些不明所以,這裡雖是別墅區,但山頂十分空曠,嶄新的公路上鮮少有車輛經過,現在看來就隻有他們兩個。
許星空想起上次在山頂的時候來,上次好歹還是黑夜,現在太陽都還沒落山……
打開車門,懷荊從車上走了下來,俯身站在許星空的車門邊,男人微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車窗。
“下來。”
許星空手拉著安全帶,有些猶豫地看著他。
懷荊眸色裡帶著些疑惑,待看清許星空眼中的警惕時,隔著玻璃窗,男人輕聲一笑。這個笑容,沒有輕佻,反而帶著絲無奈。
在許星空還未回味過來時,懷荊打開車門,俯身落在她身上將安全帶解開,然後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放……放我下來。”身體一個騰空,許星空有些慌亂,她掙扎著要下來,掙扎得眼眶都泛了紅。
然而她的掙扎,在男人這裡絲毫沒用。懷荊垂眸望著她,淺褐色的雙眸突然蒙上了一絲深沉,看的許星空心下一怵。
在她開口要拒絕時,男人抱著她往前車蓋上一放,然後他順勢坐在了她的旁邊。懷荊指了指前方還未落山的紅日,對許星空說。
“看日落。”
柔和的紅光灑在男人深邃的臉上,像是給他蒙了一層紅紗,桃花眼微抬,男人唇角勾起,帶著他獨有的輕佻和張揚。
許星空心下一動。
他們面前並不是一望無際的,視線受了群山的遮擋,太陽的光芒穿不透那層巒疊嶂,隻從能沒有遮擋的地方,如千軍萬馬般照射而來。
現在雖是落日,但也有難言的氣魄在裡面。
今日落下,明天升起,所以太陽也不需有什麼傷風悲秋之感。就像人一樣,總歸是有重新站起來的希望的。
雙手支撐在身側,許星空望著落日,心情也漸漸舒爽了。
“去卿平寺了?”坐在一邊的懷荊突然問了一句。
許星空回頭,看著日暮下的他,點點頭,問道,
“你怎麼知道?”
懷荊垂眸,淺褐色的眸中染了紅光,指了指手腕說:“姻緣繩,我媽在卿平寺出家,我認得。”
許星空眸光一動,她想起上次聽到的八卦來,看來懷荊母親出家是真的。
她將手腕放在腿上,紅繩疊加上落日的紅,有一絲刺眼。她一個離過婚的人,竟然還相信這些,懷荊心裡應該也覺得她可笑吧。
許星空自嘲地笑了笑,說:“戴著玩兒罷了,姻緣哪有那麼容易求得到的,好男人都已經結婚了。”
“那可不一定。”男人輕聲一笑,他輕舔下唇,淡淡地說:“我這不還沒結呢。”
小劇場:
許星空:什麼小貓?我還沒說你小狗呢。
懷少:你說我是小狗,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同意我咬你了。
許星空:……
第25章
兩人回到家時, 家裡沒人, 隻是燈都開著。偌大的客廳被吊燈的光芒充盈, 浮起一層冬日的涼意。落地窗微開,輕柔的海風吹進, 卷起了垂在地板上的窗簾。
許星空聞到了伴隨著海風而來的魚香味, 她鼻頭小小的動了動。
懷荊看著她細微的動作,眼眸一抬,說:“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