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整理著資料,許星空笑著說:“承陳部長吉言。你們昨晚怎麼樣?”
提到這個, 陳婉婉聳聳肩,抱怨道:“見了不少明星模特,但要籤名的時間都沒有,全程跟著產品部和推廣部的人跑做翻譯,飯都沒吃飽。”
伸手拿過訂書機,許星空笑了笑,說:“這是工作啊。”
“對啊。”陳婉婉也笑起來,總結了一句:“總的來說,除了開場懷總遲到了一會兒,其他地方都是完美!”
拿著訂書機的手一頓,許星空眨眨眼,“啪”得一聲將資料釘上了。
“你這店鋪也開業了,最近一段時間應該闲下來了吧?”陳婉婉給她把資料整理了一下,問道。
許星空小心地對著資料頁數,抬眼和陳婉婉說:“小哲沒有自己經營過店鋪,我這周還要過去幫忙。”
“嘖。”陳婉婉笑嘻嘻地說:“有你這老板真好。”
許星空笑了笑,說:“還不是為了掙錢。”
提到掙錢,陳婉婉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老詹的土豪朋友送了他兩張卿平寺的票。要不要周六的時候,咱倆去一趟,散散心順便求個財運。”
卿平寺在夏城城郊的清九山上,寺廟建於古代,香火延續千年,是個十分靈驗的寺廟。而正因為靈驗,所以求財求姻緣的人眾多。卿平寺為保護寺廟古建築,現在控制人流量開放,導致一票難求。基本上,現在能去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
林美慧信佛,家裡還供奉著佛像,許星空耳濡目染,也相信心誠則靈。
“老詹不去嗎?”許星空問道。
“他?理工男不信這些。”陳婉婉翻著白眼說。
許星空笑了笑,說:“行,那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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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約的是周六,陳婉婉開車去,到時候來她家接她。
周六這天,從許星空起床起,咪咪就一直跟著她來回跑粘著她。這段時間她忙,對咪咪也冷落了很多。許星空將咪咪抱起來,到冰箱裡給它拿了一盒罐頭,抬眼看了看日歷,揉了揉咪咪頭頂的毛發說。
“該給你打疫苗了。”
咪咪的臉追著許星空的手跑,許星空又摸了它兩把,將罐頭打開,把它放下了。
看咪咪吃得開心,許星空自己也餓了。她到冰箱前看了一眼,好久沒做飯,冰箱裡也沒什麼東西了。現在去買也來不及,許星空拿了兩片吐司塞進了嘴巴裡。
邊吃著幹巴巴的吐司,許星空心裡邊盤算著今晚要去菜市場買的菜。
一定要先買一條魚。
陳婉婉到了禾楓公寓,給許星空打了電話。許星空拿著包上了電梯,電梯剛到一樓,門一開,一個小不點“哇”得一聲從牆壁的一旁跳了出來。
好像是怕嚇到她,小不點“哇”得那一聲格外小聲。
許星空聽到聲音,已經笑了起來。
“康康。”
詹佳康站在電梯門口,笑眯眯地等著許星空出來,待她走出電梯後,小家伙張開手臂朝著她飛了過來。
“星空阿姨~”
甜甜奶奶的一聲,叫的許星空心都化了。
待許星空上了車,幫詹佳康把兒童座椅的安全帶系好,陳婉婉還在前面絮絮叨叨地抱怨。
“都怪老詹!本來康康不想跟著我的,他嘴碎說漏嘴說你也去,這熊孩子非要跟著我。卿平寺那麼大,我哪兒照顧得過來。”
“媽媽我和星空阿姨在一起。”詹佳康說著,小手迫切地過來牽住許星空的手。軟軟的五根手指和許星空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給陳婉婉演示道:“這樣,我就走不丟了。”
小家伙的手指很軟很暖,就算用力地握著,也沒多大力道。許星空握著他的手甩了甩,笑著說:“好,康康真乖。”
陳婉婉看著後面兩人和和美美,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
卿平寺在夏城的遠郊,開車要走兩個多小時,剛走了沒一會兒,等綠燈的時候陳婉婉從前面儲物盒裡拿了一本故事書來遞給許星空。
“你給他講個故事讓他睡一會兒,不然一會兒到了卿平寺他該困了。”
這本書是彩繪本,名字叫《你看上去很好吃》,是日本的一個關於恐龍的童話故事。
童話故事雖然跌宕起伏,但表達的思想都是真善美的,許星空講的時候,詹佳康一點也不害怕,還指著繪本問東問西的。
“這個小紅果子好吃嗎?”
“海水是鹹的,那海風呢?”
“它把很好吃含在嘴裡會不會咬疼它啊?”
許星空聽著童言童語,樂不可支,眼睛裡都是揉碎了的水光。她看著大恐龍含著小恐龍,笑著說:“不會啊,因為它愛它,所以不會咬疼它。”
說完這句話,許星空一愣,腦海裡一閃而過男人在她脖頸間咬下的畫面。
兩人三周不見,他咬過的咬痕都已經消失了,也沒有了痒感。
說起來,他咬人也不疼。
許星空的臉微微泛了些紅,詹佳康沒有察覺,他因為一個故事的結束,已經有些困意了。小手握著許星空的手指,詹佳康閉著眼睛打了個小哈欠。
“那星空阿姨,你會不會撿到一隻小恐龍呢?”
許星空看著繪本上的恐龍,心中微微一顫。詹佳康是希望她撿到一隻小恐龍陪伴她吧?
唇角微微牽了牽,許星空將繪本合上,溫柔地摸了摸小家伙的頭發。
真善良啊。
陳婉婉開著車,她的視線停留在中央後視鏡上。鏡子裡,許星空低眸看著詹佳康,眉目間皆是化不開的溫柔。
陳婉婉心中五味雜陳。
對許星空來說,相比婚姻,她更想要個孩子。或者說她懼怕婚姻,不願重新開始一段新戀情,也正是因為她不能生孩子。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太過殘忍了。
“你現在經期還不準麼?”陳婉婉喉頭微動,問了一句。
許星空回神,抬眼看了看前面的陳婉婉,好友的下巴繃得很緊,似乎在咬牙。
“不準,來夏城以後就沒有來過。”
陳婉婉輕嘆了一口氣,問道:“等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許星空倒是一笑,她又將繪本打開,輕聲說:“該查的都查了,沒用的。”
陳婉婉又咬緊了牙。
清九山是一座很陡峭的山崖,是夏城與隔壁文城的分界線。清九山常年水霧環繞,陡峭疊翠,前方的卿平寺就坐落在它的山腳下,一直修建到了它的山腰處。
卿平寺雖是古建築,但絲毫不亞於現在修建的亭臺樓閣。寺廟前方是碧波萬頃的九仙湖,冬日的九仙湖,水面縈繞著淡淡的水汽,從上往下看去,湖水清澈一眼見底。
不管是清九山還是九仙湖,都是夏城未開發的純自然景觀。也正是因為如此,卿平寺才能在這山湖之間,岿然屹立,仙氣縹緲。
古寺中鍾聲暈染開來,透著難以言說的莊重和虔誠。
許星空站在卿平寺的門口,聽著寺中吟誦經書的回聲,浮躁的心漸漸沉澱下來。她眉目清俊,和陳婉婉一道走進了卿平寺的大門。
卿平寺不同一般寺廟,這裡主要供僧人修行,前來祈願的香客倒是不多。
沒在院中逗留,許星空和陳婉婉牽著康康,進了寺廟大殿。
剛一進門,就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這裡香客眾多,不缺香火錢,就連香都是純正的檀香。
許星空剛一進門,寺廟的僧侶就遞了九炷香過來。
寺廟上香,三炷為自己祈福,六炷為兩輩人祈福,九炷為三代人祈福。
這僧侶可能誤認為康康是她的孩子,所以才遞了九炷香過來。許星空倒也想上九炷,可她沒有這個命。
許星空點頭謝過後,讓陳婉婉接了九炷香,自己則拿了六炷香。
正殿兩邊,有僧侶在誦經,沉沉的聲音像深山的佛鍾,敲碎了腦中的雜想。許星空閉上眼,感受著佛家的莊重,安靜地祈求。
祈求自己順順利利,祈求家人健健康康。
待上香結束,許星空舉香齊眉,後將香火插上了。
上香很快,三個人結束後,就從正殿出來了。
既然來了一趟,也不著急走,陳婉婉拉著許星空說:“後院有棵月老樹,求姻緣很靈的,咱們也去。”
“算了吧。”許星空說,她現在沒有嫁人的想法,求姻緣幹什麼。更何況,姻緣講究的是緣分,缺一不可,哪能那麼好求?
“走啦走啦!”不顧許星空的拒絕,陳婉婉拉著她去了後院。
兩人到了後院,從尼姑手裡接了紅布過來,在陳婉婉的監督下,許星空把紅布拋上了樹。待她拋上去後,陳婉婉鼓了鼓掌,拿著一根紅繩給她系在了手腕上,並且打了個死結。
“今天不準摘下來啊。”陳婉婉瞪著眼睛威脅道。
許星空:“……”
在許星空無奈的時候,陳婉婉突然緊走兩步抓住了她,神色驚奇道:“媽呀,剛有個帶發的尼姑,穿的鞋子是香奈兒的,卿平寺裡果然臥虎藏龍。”
月老樹的後院,一直綿延到後山,蓋的全是小房子。因為清九山清淨,來這裡清修的人也不少,所以有不少人都是帶發的。
聽陳婉婉這麼一說,許星空倒驚訝了一下,她剛回頭,卻隻見一個衣角掃過門邊的痕跡,人已經沒了蹤影。
許星空沒有再看,回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