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高的懸殊,他微低著頭,側臉被校門口的燈光打了一層陰影,五官愈發的深邃。白皙的膚色在黑影中尤為顯眼,她能看得清楚他凸出的眉弓,高挺的鼻梁,和上挑的唇角。
他在笑,外人眼中他笑得清冷穩重,斯文優雅,但在許星空的眼中,他的笑輕佻張揚。她對上他淺褐色的雙眸,看著他眼中那層淡淡的笑意,有些移不開眼。
許星空抬眼望著他,當看到他的笑意漸漸加深時,她眸光一顫,將視線別開。耳垂和臉頰漸漸變紅,她低下頭,雙唇微動。
“你怎麼來了?”
“你讓我來的。”男人嗓音低沉,隱入這夜色,更添一股性感。
被他的話說得有些莫名,許星空心裡一急,想了片刻她與他的通話,她絲毫沒有讓他過來的意思。
而他向來是喜歡捉弄她的,許星空悶聲悶氣地反駁道。
“我沒有。”
“沒有?”懷荊尾音一揚。
他的反問,讓許星空的心一提,重新回想了一遍後,許星空底氣十足,抬頭說:“沒有就是沒有。”
“你說你朋友被她老公接回家了。”懷荊沉聲道。
“啊?”許星空疑惑地看著懷荊,老老實實點頭承認:“這個我說過。”
男人唇角一壓,垂眸看著仰頭看他的女人,眸光一柔,說。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別的小朋友都被老公接回家了,我的老公什麼時候來接我啊’麼?”
小劇場:
許星空:我根本沒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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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少:你沒有那個意思不要緊,我覺得有那個意思就行了。
第18章
男人說這話時, 面不改色, 許星空被唬得一個愣。她仰頭看著男人眸中的笑意漸漸加深, 皺起了眉頭。她將頭低下,有些小聲地埋怨道:“你別開玩笑了。”
懷荊眼尾一挑, 他站直雙腿, 腰部微彎,低頭看著女人輕聲一笑。
“好,我說實話。”
許星空心下一動, 重新將頭抬了起來。男人的神色認真嚴肅,連輕佻的目光也變得莊重了些, 深沉如水。
他微微張了張唇,語氣鄭重。
“其實是咪咪給我打電話, 它說它餓了, 讓我來接你回家喂它。”
等最後一截話出來時,懷荊眼中的深沉被浮上來的笑意掩蓋,他唇角微揚,微笑著看著女人的反應。他以為她會紅著臉,氣急敗壞, 眼含嗔意地看著他……想到這時, 男人的心像是被小貓撓了一爪子, 痒得很。
然而許星空並未表現出他預料的模樣,她的表情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生動,反而有些呆呆的。她茫然地看著面前笑著的男人,篤定地搖了搖頭, 說:“你騙人。”
懷荊眸中的笑意一頓。
石墩上的涼氣透過衣服傳遞到身體內,許星空凍得站了起來。坐得雙腿有些僵,她還小小的踉跄了一下,最後站穩在男人的身邊。
男人盡管穿著很少,但到他身邊時,許星空隻覺得臉都被他燒得有些燙。她站在男人的面前,抬頭仰望著他,十分認真地說。
“咪咪才不會給你打電話呢,它討厭咬人的小狗。”
“咬人的小狗”這個稱呼,讓原本笑著的男人微張了張唇。他唇角一壓,低頭看著身前認真看著他的女人。她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滿意,一雙漂亮的圓眼睛裡,像是裝了整片星空。
懷荊沉聲一笑,手指順著女人溫熱的臉頰劃過,最終,捏住了她的下巴。他手指微一用力,尾音一揚。
“是麼?”
下巴被捏得又疼又痒,許星空腦子變得清醒了些。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紅暈悄悄爬上她的臉,許星空掙扎著下巴想要躲開。但她還未掙扎成功,男人卻低頭吻了下來。
懷荊吻上時,懷裡的女人動作一頓。他右邊唇角上挑,微張開嘴,牙齒在女人溫軟的唇上一咬。女人眸光一動,霎時間紅了眼眶。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壞笑著離開,舌尖舔了舔唇,竟然留下了牙印。
懷荊看著她柔軟的舌尖收回嘴裡,喉結微動,垂眸注視著她唇角上的牙印。他湊到女人耳邊,在她下意識逃跑時手扶住她的腰將她攏進了懷裡。
他在她耳邊輕笑,說:“那小狗先咬你一口。”
直到去了懷荊家,許星空才知道什麼叫“先咬一口”,這代表著未來還有好幾口要咬。許星空的酒,在被男人在床上反復做了好幾次後,才漸漸醒了。男人在做的時候,報復一樣的在她身上咬了不知道多少下。等第二天許星空去浴室洗澡時,看著身上的牙印,羞恥得差點崩潰。
他竟然在她手背上都咬了兩口,牙印很淺,但有一小片青紫,看著就像是深吻留下的,衣服袖子蓋都蓋不住。
許星空洗完澡,將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男人也起了,精神煥發,站在窗邊正在扣袖口。他的手指修長靈巧,將扣子扣上,袖子圈住了他白皙的手腕。手腕因為彎折,凸出了一小塊腕骨,精致好看。
許星空算不得一個手控,但男人的手太過漂亮,她也不禁多看了兩眼。待他將袖口扣好,略歪著頭,揚著一邊唇角看她時,許星空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要說的話。
“你以後不要咬我了。”雖然是她控訴,但許星空這話一說完,男人眼尾略一上挑,她就有些承受不住,聲音越來越小說:“我……我都遮不過來了。”
懷荊慢條斯理地將領帶打好,抬眸看著對面的女人,挑唇一笑。
“你讓我咬的。”
許星空眼皮一跳,氣血有些上湧。她看著男人的笑,覺得他血口噴人的本領愈發高超了。她皺了皺眉,搖頭否認說:“我沒有的。”
領帶微微一拉打好,懷荊拿起外套,信步走到許星空面前。
他腿長個子高,和許星空平視時需要微微彎腰。他彎腰身體前傾,靠在了許星空的耳邊,聲音低沉磁性,像是一根馬尾巴草擦過了她的心髒。
“誰昨晚說我是小狗的?嗯?”
最後一聲尾音,將許星空說的心下一懸。她昨晚雖然喝得有些迷糊,但對於昨天的事情還是有印象的。
許星空虛虛地低著頭,耳垂漸漸變紅,竟無法反駁。
懷荊見她半天沒吱聲,沉聲一笑,直立起了身體。在他離開的一瞬間,女人輕聲念叨了一句。
“那也不能說你是小狗你就咬人啊。”
男人一哂,微一低頭,問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許星空搖頭,抬頭看著他並岔開話題,“我今晚不過來了,明天要出差,得回家收拾行李。”
眼眸垂下,懷荊問:“去哪兒?”
揉了揉眼睛,許星空說:“文城。”
懷荊問:“幾天?”
提到幾天,許星空帶了笑,她抬眼看著懷荊說:“三天。”
女人的神色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開心,連眼睛都睜圓了,漆黑發亮。
懷荊定住身體,他歪頭看著許星空,皺眉問道:“你很開心?”
這點許星空倒是沒掩飾,她點頭說:“嗯,跟嘉琳姐一起去,可以學習很多。而且……”
懷荊:“嗯?”
許星空頭一低,聲音陡然變小。
“而且,這兩天可以養養被你咬的傷……”
許星空說完,臉已紅了大片。她趕緊去拿外套準備去上班,胳膊卻被男人給拽住了。
懷荊低頭看著她,神情晦暗不明。
“……我聽到了。”
許星空:“……”
翻譯的工作是隨著公司的工作展開的,既然這次公司工作的地點選在茂白溫泉,就說明了這次工作也摻雜了遊玩性質。在公司高層休息的時候,許星空她們也可以泡溫泉。她先前從沒來過溫泉,心裡還蠻期待的。
許星空和顏嘉琳是公司指派的車把她們送去文城的,文城在夏城南邊,兩個城市相距四個小時的車程。等她們到文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為了不耽誤翻譯工作,她們是提前到的,今天下午才有正式的洽談工作。
文城的茂白溫泉坐落在文城遠郊的茂白山的半山腰上,茂白山在這個季節,仍然鬱鬱蔥蔥。漫山遍野都是翠綠的竹林,遠處看去,隱於水霧之間,頗有些武俠電影中的感覺。
茂白山並不平坦,山上有泉,順著中間凹陷的山坳,泉水冒著熱氣順流而下,純白色的水花四濺,別有一番風情。
文城不愧是古城,在這山水之間,就算有茂白溫泉這樣的商業化場所,但它自帶的文化韻味,仍然能將這商業氣息給壓下去,散發著悠然恬淡之氣。
許星空站在山腳下,心漸漸地靜了下來。
茂白溫泉的裝修還是遵循了文城特點,古風古韻,大氣怡然。進大廳辦了入住手續,顏嘉琳將手上的房卡遞給了許星空。
“你住我隔壁。下午四點業務部的楊部長會帶TIE集團業務部的Felix一行人參觀文城茶藝。到時候現場翻譯由我來,你負責記錄。”
接過房卡,許星空點頭說:“知道了,嘉琳姐。”
交代完畢,顏嘉琳回了房間休息。許星空也拎著行李到了自己房間,插入房卡後將門打開了。
許星空住的房間是普通的大床房,這種房間一般是給隻泡公共溫泉的人住的。雖然是個大床房,但也比外面酒店的好很多。
房間的裝修風格和外面的裝修風格一致,透著股安然沉靜的氣息。房間裡並沒有床,因為溫泉地熱資源豐富,所以可以直接睡在地上。幹淨整潔的被褥鋪在木質地板上,許星空脫了鞋踩上去,溫暖從腳心鑽到了身體裡。
除了被褥之外,房間的陳設很是簡單。床頭有個膝蓋高的櫃子,櫃子上放著一套茶具和一個奶白色的花瓶。花瓶瓶口纏著麻繩,裡面放了一株塑料的臘梅,給略顯樸素的房間添了些色彩。
現在才下午一點,太陽光透過木窗斜斜地照了進來,在鋪陳好的被褥上倒了一個規則的方形光芒。
許星空將資料拿出來看了一會兒,陽光照得她有點懶洋洋的。不一會兒,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三點半,鬧鈴將她吵醒,許星空收拾一下出了門。出門時剛好碰到顏嘉琳,她抬眼看了看許星空,淡淡地說:“走吧。”
許星空趕緊跟了上去。
茂白溫泉的商務區和酒店是分開的,兩個地方通過一條長廊連接。待下了長廊,兩人走進了一個不寬不窄的門。而進入門之後,卻是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