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體型很小,最多不過顧懷璧變形之後的三分之一,身上毛質純白無暇,幾乎找不出一根雜毛。
連勞倫斯都愣住了:“半狼,居、居然也能變形,也能戰鬥?”
前所未見!
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現在是站在王的對立面!這是什麼,這是叛族!
“許崎!你在做什麼!你要叛族嗎!”
無論當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性格,或開朗或慫逼,但是變換形態之後的狼,兇悍的獸性就露出來了,她衝顧懷璧低吼了一聲,雖然沒什麼底氣,但還是帶了點小小的威懾力。
這點威懾力,在顧懷璧眼中根本沒得看,他一爪子就能把她拍牆上。
許崎絕對是鐵了心要保護陸衍,不讓任何人傷害他,王也不行。
勞倫斯捂著腦袋,非常頭痛。
顧懷璧看著面前這隻小母狼,他懂得她眼瞳裡那般堅定決絕的目光,鼓起全部的勇氣保護所愛之人,哪怕背叛全世界也在所不惜。
狼的感情更加熱忱而深摯、他們全部的忠誠都獻給所愛,至死不渝。
顧懷璧居高臨下望著陸衍,冷冷道:“如果我知道你有任何出格的行為,傷害我的族人,我會讓你重回地獄。”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
勞倫斯走的時候,恨鐵不成鋼拍了許崎腦袋一下,警示她,今天的事,她回去就等著挨揍吧。
許崎衝他低吼了一聲,待他們走遠以後,她回頭望向陸衍。
陸衍似乎也松了口氣,要是他真的跟顧懷璧槓上,多半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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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謝謝你啊。”他站起身,摸了摸白狼的耳朵,坦誠地說:“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許崎不喜歡被人摸耳朵,那裡是狼最敏感也是最脆弱的部位。
白狼眨巴眨巴眼睛,望著陸衍。
這幾百年,陸衍見過的狼至少比他吃過的飯多了,可是從來沒有見過身上全然沒有一絲雜色的白狼,她身上的毛質,仿佛山上的雪,一塵不染。
他撫摸著她柔順的毛發,發自內心地贊嘆道:“好漂亮的狼。”
許崎心髒的要炸了,她不好意思地退了退,轉身準備離開。
陸衍叫住她:“以後你不要做這樣的事了。”
她回頭,漆黑的眸子不解地望著他。
他正色道:“這樣很傻,為一個血族對抗你們的王,如果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你會被驅逐。”
的確,想想真的很險。
但是許崎知道,顧懷璧是有胸襟的人,他才不會跟她這麼個不知名的小嘍計較呢!
陸衍又道:“我會記著今天的事,等你變回來的時候,來找我,可以跟我提要求,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
這個世界上,能跟血族提要求的人不多,隻要開口,任何稀世珍寶他們都能想辦法給你搞來。
白狼想了想,忽然轉身朝他撲過來,用黑黑的鼻頭輕輕嗅了嗅他的臉。
陸衍笑著說:“你現在就要迫不及待提要求了嗎?”
白狼點點頭。
“你們女孩都喜歡珠寶首飾,我最近聽說有顆名貴的紅寶石正在拍……”
他話音未落,白狼忽然伸出舌頭,從他的嘴唇舔到了額頭,舔完就跑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給他留。
“……賣。”
陸衍斷斷續續把話說完,白狼已經消失在了樹影花叢間。
第53章
那段時間,許崎總是草木皆兵,走在路上特別容易受到驚嚇。
邊邊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許崎糾結再三,還是把她那日對抗顧懷璧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邊邊。
“我們族裡有自己的規矩,王絕對是不可冒犯的存在,可我……我居然對他呈現攻擊形態,我居然想攻擊他!”
“你舔了陸衍!”
“我完蛋了,要麼死,要麼被驅逐,嗚嗚。”
“你居然伸舌頭舔他?!”
她煩悶地抱著頭:“我覺得這幾天就會有族內的長老過來把我帶走了,嗚,我對不起老爸老媽。”
“陸衍嘴巴好不好吃?”
許崎終於炸了:“你的關注點能不能不要總放在我舔了陸衍師兄的嘴巴呀!”
邊邊眨眨眼睛,湊近了許崎,一字一頓道:“你-舔-了-陸-衍!”
許崎崩潰:“他自己讓我提要求的啊,說什麼都會滿足,我就……就……”
“他讓你提要求,指的是要送你禮物,不是要把自己送給你啊!”
“求你別提了,太羞恥了。”
邊邊拍了拍許崎的肩膀:“算了,別想了,舔就舔了吧,學校多少妹子做夢都想舔陸衍學長呢。”
“我、我才不是那樣的人,我……我對他沒有那種……”
邊邊擺手:“不想聽你解釋。”
許崎想到那天的事都,恨不得給自己一爪子。
後來上臨床課再遇到陸衍,許崎壓根都不敢看他,也不敢跟他講話,躲在邊邊身後,像隻畏畏縮縮的小貓咪。
陸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邊邊說話,也沒有看許崎。
十月初,國慶假期,狼狼社舉辦了第一次社團活動,組織社員在十一放假期間去野外求生探險。
出發的那天早上,邊邊和許崎睡過了頭,匆匆趕到校門口乘車點,等在車前的孫嘉平為難地對她們說:“大巴車沒位置了。”
許崎詫異:“怎麼會沒位置了呢,不是報名人數都沒滿嗎?”
孫嘉平無奈道:“有同學叫了室友來,咱們也不好把人家趕走不是。”
石俊像狗狗一樣蹲在路口,嘴裡叼著一根青草莖,對許崎說:“看見對面那輛吉普了嗎,那輛車也載了同學跟咱們一塊兒去蒼雲山,你們去問問車主,能不能順道捎帶你們。”
邊邊好奇地問:“那是誰啊?”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許崎拉著邊邊走過去,站在緊閉的黑色車窗邊,衝車裡人禮貌微笑道:“同學,我們大巴車沒位置了,你們能順道帶帶我們嗎?拜託拜託。”
邊邊看著黑漆漆的車窗,也不知道是哪位土豪同學,竟然自己開車一塊兒去露營。
“同學,能帶我們一道麼?”
車門鎖解開,同時後備箱門也打開了,應該是同意她們上車的意思。
於是邊邊繞到車後,將行李箱物品放進後備箱裡。
許崎拉開了副駕駛的門,看到金發的勞倫斯偏頭望了望她,嘴角微挑――
“串兒,又見面了。”
許崎猛地眼大眼,轉身就想跑。
這些日子她可一直躲著狼族的長老們,生怕被他們終極審判。
勞倫斯雖然年輕,可一直是王身邊的跟從,地位很高,他全程見證了那天的事,還能放過她麼?
“那什麼……忽然想起來我寢室衣服還沒收,我得回去收衣服了……”
她話音未落,勞倫斯側身將她拉進車裡,關上了車門:“少廢話。”
許崎戰戰兢兢給自己系好了安全帶。
車裡溫度很低,她不禁打了個寒噤。
勞倫斯在這裡,不用看也知道,車後座坐的是哪位爺。
邊邊放好了行李箱,轉身回來拉開車後座門,傻了。
後座位上,顧懷璧斜倚在靠椅上。
他穿著淺白色襯衣,幾顆扣子松松散散地敞開著,露出他脈絡分明的頸子。
邊邊的心突了突,往後退了幾步:“怎麼是你?”
他下颌微抬,反問:“怎麼不能是我。”
“打擾了。”
邊邊說完便要離開,而勞倫斯卻已經鎖上了後備箱,回頭笑道:“邊邊同學,你就這樣把你的朋友丟下了嗎?”
許崎聲音都在抖:“陳邊邊,別、別丟下我。”
邊邊猶豫片刻,終究還是無奈坐上車,與顧懷璧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顧懷璧聽見她的心跳聲,喃道:“既來之,則安之。”
邊邊心說,她安穩得很,才不害怕呢。
後視鏡裡的許崎現在是緊張得冷汗直流,邊邊甚至都擔心她暈厥過去。
很快,吉普車駛出了校門,顧懷璧還算規矩,沒有做什麼。
很快,車駛入郊區。
邊邊想要打開車窗看看外面的風景,側邊有不少按鈕,可是她不知道該按哪一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勞倫斯問:“想開窗?”
“嗯。”
勞倫斯微笑說:“問你身邊這位爺。”
邊邊偷偷瞥了顧懷璧一眼,顧懷璧正好也在望著她,眸光清冷。
“請問,我能開一下窗嗎?”
“可以。”
“那我應該按哪一個?”
邊邊話音未落,顧懷璧忽然側過身來,手環過她的腰,呈一種環抱的姿勢,圈住了她。
邊邊驚悚地看著他,屏住呼吸,腦袋一個勁兒往後仰,生怕碰到他的臉。
他是造物最完美的展現,每一寸肌膚都宛若冰雪凝結而成,白皙清冷,眉頭英挺,唇不薄也不厚,恰到好處,泛著微紅,險些與她輕擦而過。
隻聽“咔噠”一聲,車窗稍稍打開了一條縫隙,風透進來,吹亂了她額前的劉海。
顧懷璧嘴角揚了揚,問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