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回頭望了她一眼,走過來說:“我幫你提吧。”
許崎正要喜上眉梢,石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頭,扛起了許崎的桌子,大咧咧地說:“我們狼狼才不需要死人族幫忙,陸少爺您請好吧!”
說完他扛著桌子健步如飛地朝著倉庫跑去。
“喂!”許崎氣得咬牙切齒,真想一jio把這攪屎棍踹飛。
邊邊看了看陸衍,又望望許崎,像是明白了什麼,加快步伐追上石俊:“師兄等等我!”
剩下陸衍和許崎兩個人站在風中凌亂,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陸衍想笑,又極力忍住,那模樣真是好看極了。
見許崎臉都紅了,他也不好繼續笑話她,扛著碩大的傘蓬朝倉庫走去。
許崎知道血族的人身子骨都不太好,畢竟死了幾百年了,都成幹屍了身體能好到哪裡去,所以每次學校裡有體育運動,拔得頭籌的都是狼族的人,血族的家伙最牛逼的一次也隻拿了個太極團體參與獎。
陸衍雖然看著身材挺好,不過本質上還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她追上他,不由分說,將他肩上的傘蓬接了過來。
“我來吧。”
“不必了……”
陸衍頓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樣稱呼她才好,似乎不管叫什麼,她好像都不高興。
許崎還是固執地接過了陸衍肩上的傘蓬,悶悶地說:“不用客氣,我們狼狼是很樂於助人的,你扛不了這麼重的東西。”
“那謝謝你了,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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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崎臉蛋跟燒紅的烙鐵似的:“你、你以後可以叫我名字,我叫許崎。”
“許崎。”陸衍輕輕柔柔地念著這兩個字,微笑說:“那我叫你小崎。”
許崎心髒狂跳不止,低聲說:“隨便你好啦。”
所以當石俊看著許崎這小母狼,居然熱心地在對面血研社忙來忙去,感覺相當不可思議。
她什麼時候叛1變了?
把所有擺攤招新的桌椅板凳都搬回了社聯倉庫,陸衍請許崎去喝杯水,順便謝謝她今天的幫助。
如果不是她幫忙,血研社一個個弱質纖纖的同學們想自己搞定這些重物,真夠嗆。
陸衍也邀請了邊邊一道,不過邊邊看到身後許崎一個勁兒給她甩眼色,連連擺手道:“不用了學長,我想起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好吧。”
陸衍和許崎一塊兒去了校門外的水吧。
路上,許崎欲言又止,那些她早已經在心底默默排練了無數次看似輕松從容的話題,可是因為太緊張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氣氛有些尷尬。
還是陸衍率先開口:“上次血袋的事情,後來想想,我覺得自己話說太重了,你還介意麼?”
許崎違心地搖了搖頭,非常大方地表示:“我們狼狼從不記仇,事情過了就算了。”
雖然她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蒙著頭抹過眼淚。
陸衍微笑說:“那就好了,還是謝謝你的好意,我心底很感激。”
許崎嗅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某種冷香,奇怪,以前總覺得他身上有死人味,現在……明明是這般好聞的味道。
她情不自禁抬頭看他,他的唇薄如刀鋒,有點性感,好想舔。
等等……她在想什麼!
no!no!要瘋了,她居然想舔血族,這是什麼奇怪的想法!
“你的臉為什麼這樣紅?累著了嗎?”
許崎連連後退兩步,離他遠一些:“沒事!你不要管我!”
“哦,如果你身體不舒服……”
“不不不,我沒有不舒服。”
“好吧,你不用這麼緊張,放輕松一點。”
“我緊張了嗎,我哪裡緊張了,你哪裡聞出我緊張了!”
陸衍又笑了,他似乎特別愛笑,笑起來的模樣非常溫煦,宛若照耀的初雪日光。
“狼族嗅覺敏銳,能聞出別人的情緒,我們血族做不到,但是……”
他眼角微勾,壓著低醇的嗓音說:“我能感覺到,你的血液在沸騰。”
許崎何止血液沸騰,她簡直都快爆炸了好嗎!
“走吧,我請你喝冷飲,你冷靜一下。”
陸衍說完,扯著她的手腕,帶她進了冷飲店。
他的手很冰很涼,可是許崎的皮膚卻灼燙無比,這樣的肌膚碰在一起,兩個人都感覺很奇妙。
許崎要了一杯冰凍檸檬飲,而陸衍點了一杯熱咖啡。
終於沒那麼緊張了,許崎放松下來,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慮:“為什麼他們叫你先生啊?”
陸衍想了想,回答:“可能因為我年紀比較大。”
“咦。”
她雖然知道血族肉身不滅,百年不死,僅從外貌是看不出年紀的,但她本能地就將他當成同齡人了。
她見陸衍好像並沒有告知她年齡的意思,叼著吸管愣愣問:“你比我大多少呀?”
年齡相差太過懸殊,她爸媽可能不容易接受呢。
等等……
她又在想什麼!
陸衍笑著說:“算了,不說了,可能會嚇到你。”
“你說嘛。”許崎在家裡是個被爸媽寵出來的嬌氣包,放松下來,總會有意無意地撒嬌:“你就說說嘛~”
“你真的想知道?”
“嗯!”
男生大她十幾歲,她還是能接受的,陸衍又看不出年紀,大二十歲……也沒關系吧。
陸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可能比你爺爺還要大好幾輪。”
“噗~”
許崎嘴裡的檸檬水噴了他一臉,傻了。
陸衍也傻了,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
許崎連忙扯來紙巾,慌慌張張擦拭他臉上和衣襟上的水,抱歉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把你衣服弄髒了!”
“沒事。”陸衍從包裡摸出黑色手絹,擦了擦自己的臉。
許崎看到他的手絹上印著祥雲暗紋,心說還真是精致啊,居然隨身攜帶手絹這種古老的東西。
血族真是精致,由內而外散發著某種上流社會的氣息,跟野生野長的狼族比起來,他們的確屬於貴族階層了。
“你都……這麼老了哦。”
比她爺爺還大幾輪,這得追溯到哪一年去啊,她欲哭無淚,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
陸衍懶洋洋地倚在吧臺邊,看著這隻喜怒形於色的小母狼。
“你很介意我的年齡嗎?”
許崎攥緊了衣角,訕訕地抬頭:“那你肯定娶過妻子了吧?”
陸衍眼底眸光微轉,一眼就把這心思單純的小母狼看得明明白白,透透徹徹。
他忽然笑了,笑得還挺青澀,完全不像是幾百歲的老古董,像個鄰家的哥哥。
“我沒有娶妻,因為我記得有人說過,我們血族冷淡,不愛做這些事。”他湊近了女孩,在她耳畔低聲說:“不比你們狼族,哪方面很強……”
許崎瞬間臉紅成了燒火鉗,簡直想刨個坑把自己活埋了!這種話居然都讓他知道了,她還有什麼臉苟活於世啊!
那晚許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拿著冷飲跟陸衍在花園裡散了會兒步,全程她都不敢說話,瑟縮的模樣活像隻小兔子。
分別之後,她剛走出小花園,便嗅到空氣中傳來一絲同類的氣息,若是過往她自然不予理會,但這氣息太過強大了,充滿殺機與兇戾,絕對不是學校裡任何一隻同齡狼所能散發出來的信息素。
許崎想到陸衍還在小花園裡,暗道不好,轉身跑回去,卻在路口看到了金發碧眼的勞倫斯。
壞了!
果然,顧懷璧身長玉立立於牆邊,單手掐住了陸衍的脖頸,提起來,按在了牆上。
陸衍眸光變成了血紅色,嘴角兩顆獠牙被迫長了出來,一口咬在顧懷璧的手上,咫尺之距,顧懷璧單手將他摔了出去。
他重重落地,倒在許崎面前。
陸衍被逼得露出了形態,而顧懷璧卻依舊是人形,似乎要對付他,毫無壓力,都不用變身。
不管陸衍活了幾百年,他都絕對不可能是顧懷璧的對手,許崎深知這一點。
她擋在了陸衍身前,對顧懷璧說:“爺,求您不要傷害他!”
顧懷璧看也沒看她,隻盯著陸衍,深榛色的眸子泛著兇戾的光:“其他人我不管,但是我的女人和我的族人,你不能碰。”
若是普通人便罷了,但陸衍是血族,嗜血如命,發起狂來恐怖如獸,隨時可能一口咬斷人的頸動脈。
顧懷璧絕對不會讓這樣危險的家伙靠近他身邊的人。
陸衍擦掉嘴角的一絲血跡,撐著單薄的身子站起來,固執地說:“我和誰交朋友,你管不著。”
顧懷璧回頭問勞倫斯:“我現在殺了他,有任何法律問題嗎。”
“法律上來說,沒問題,他本來就不是人,死了幾百年了,身份證都是偽造的吧。”
“那就行。”
陸衍攥緊了拳頭,全神戒備。
許崎被嚇得渾身直哆嗦,嘶聲懇求道:“您別這樣做,有話好說。”
勞倫斯呵斥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快退下。”
許崎固執地擋在陸衍面前,全身都在顫抖,她好怕他們,可是她卻沒有挪動一步。
“求您了。”許崎都快給他跪下來了:“他是個好人,真的……我給他血袋他都不要…”
顧懷璧冷冷道:“讓開。”
許崎沒有讓開,她趴在地上抖了抖,忽而間全身的衣服都崩裂了,不出半分鍾,一頭全身毛質雪白的小母狼赫然出現在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