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親母女也有秘密,我媽啥都不知道!
我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寂寞。
一腔心事,隻能說給系統,仿佛對牛彈琴。
系統問我:「宿主,你時間不多了,再不去攻略男主,他身邊就沒有你的位置了
我幽幽歎口氣:「怎麼就沒有我位置了?他吃豬飼料了?180平的房子都裝不下 他了唄。」
系統說我這是抬槓。
笑死,我不僅想抬槓,還想拿槓錘死它。
「要不是你出故障,我怎麼可能攻略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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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誰對誰錯沒有意義啊,宿主,你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個機會分手,然後追 求陸直。
「趁著你們都還沒有畢業,一切都來得及,等秦文洲畢業發展成大反派,你就來 不及了!」
我看了一眼秦文洲彎著腰的背影,壓下心底突然湧起的酸澀。
總歸還是得找個理由分手。
想到秦文洲在家一直裝得斯文乖巧,我咂摸出個理由。
不管怎麼說,我倆現在還在一張戶口本上,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外人看來 就是親姐弟。
姐姐怎麼能嫁給弟弟呢!
我準備找個機會,跟他說我後悔了,不想讓我媽傷心,我倆還是算了吧。
系統對此表示滿意。
8
傍晚,秦文洲幾番暗示我回學校旁邊住。
我都假裝沒看懂。
做事嘛,都講究循序漸進。
我先對秦文洲冷淡,讓他有個心理預期,要是他先我一步覺得沒意思,那就更好 了。
「姐姐不想回家麼?」
見我幾次不搭腔,秦文洲直截了當地問出聲。
我媽和秦叔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和秦文洲站在冰箱後面,他低頭在我耳邊說 話,氣息灑在耳邊,帶著溫熱,激起一排細密疙瘩。
秦文洲大膽地把手扣在我腰上,我慌張地按住他想掀開我衣襟下擺的手。
咬著牙低聲問他:「你幹嗎!
「我媽還在客廳!」
「所以,回家。」
我賭氣一樣推開他的手:「我今天不想回家。」
「不回也行。」
秦文洲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愣了一下,這麼好說話?
他突然用力把我按在懷裏:「那就在這裏吧。」
聲音危險而下流:
「我也想在這裏試試。
「姐姐在這裏長大,應該有很多回憶吧,我們去你房間好不好?床單是姐姐選 的,有粉色兔子,我很喜歡,像姐姐一樣,粉紅色,眼淚還多。
「就去那個兔子床單上——」
我面紅耳赤地捂住他的嘴,快收了神通吧!
這孩子自從開過葷以後,腦子就裝不下別的東西了。
「我不想讓我媽傷心,你別在家這樣。」
冷臉推開他,我欲蓋彌彰一樣,一路小跑坐到我媽身邊。
身後的視線灼熱,像是要在我肩膀上燙一個洞。
片刻後,秦文洲也坐過來。
貼身挨著我,臉色有些落寞,像雨夜裏被遺棄的小狗,眼神和毛髮都濕漉漉的。
「我沒帶充電線回來,姐姐跟我去便利店好不好?」
他誠懇問我。
我媽一胳膊拐在我身上:「去,跟你弟溜達溜達。
「吃完飯別老坐著,散散步。」
我根本沒有不去的理由。
但我真不想去,肯定沒好事。
9
夕陽像織錦一樣蔓延在天邊。
我自顧自走在前面,不知道為什麼一肚子火氣。
明明是我在計算著分手,但生氣的也是我,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秦文洲慢悠悠跟在我身後,終於沒忍住,抓住了我的手臂。
「姐姐為什麼不高興?」
他歪著頭,眼底是切實的疑惑。
「明明是姐姐做錯事情,還不跟我道歉,為什麼姐姐還生氣了?
「你在生什麼氣呢?」
我試圖搪塞他:「沒生氣啊。」
他勾了勾唇,卻沒有笑意。
「姐姐每次都是這樣。
「小時候你想要樹上的果子,自己夠不到,就讓我爬上去摘,害我摔斷了手臂。 你害怕也心虛,立刻裝著生氣哭起來。
「你忘記帶校服,怕老師罵你,我跟你換了衣服,被教導主任叫到主席臺前檢 討,你也是突然跟我生氣了。
「其實姐姐你不是生氣,是心虛。每次你心虛的時候,都會假裝生氣來偽裝自己。
「所以這次你在心虛什麼呢?」
我一愣。
我心虛麼?
我試圖給自己找正當理由。
人總是自私的,難道還能為了愛情不要命?
但就算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我依然不敢看秦文洲的眼睛。
有時候我也討厭自己,自私得不夠徹底,卻又稱不上是好人。
「不要再見陸直了好麼?」
人來人往,車潮擁擠。
秦文洲在路邊突然抱住我。
他身上有一股花香味,是我選的洗衣液的味道。
「姐姐,我不想你再見陸直了。
「你什麼都不需要擔心,有我在所有問題都會解決。」
我以為他在說我媽,忍不住輕輕歎口氣。
這根本不是我媽的問題好嗎!
見我沒說話,秦文洲也沉默著不肯鬆手。
直到太陽全部落下,晚霞收斂顏色,我們才假模假樣地走進便利店,隨便挑了點 東西。
都怪秦文洲白天發瘋,我晚上回臥室看到一床粉色兔子,滿腦子都是汙言穢語。
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一氣之下從床上爬起來,翻箱倒櫃找床單。
去踏馬的兔子。
門被輕輕推開,腳步聲傳來。
秦文洲低聲問:「在找什麼?」
我回手把換下來的床單扔他臉上:「都賴你!」
他抱住床單,悶聲輕笑。
「不喜歡粉兔子了?」
「喜歡個頭啊,我最討厭兔子了。」
秦文洲慢條斯理地把床單疊好,放在一邊。
我才後知後覺出一點危險。
「你半夜進我房間做什麼?」
秦文洲聳聳肩:「你什麼我沒見過,還怕我進你房間?」
「我媽看見怎麼辦?」 「那就坦白啊。」
我組織好的話被噎回去。
半晌,我垂著頭:「你回去,我不想我媽不高興。」
「本來也沒想做什麼,就是想看看你。
「姐姐當初說喜歡我,現在又把我往外推,這麼多年了,還沒想好怎麼跟家裏說 麼?」
我繼續搪塞他:「現在不是說的時候。」
「那什麼時候好呢?」
「再等等。」
秦文洲吻了吻我的脖子。
「都聽姐姐的。」
10
系統說,很快就會有新任務下來,讓我做好準備。
而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辦。
跟秦文洲分手麼?
說實話我還有點捨不得。
陸直那種人形泰迪,怎麼能跟我那純情小狗一樣的弟弟比?
哦,算了,現在秦文洲也不是純情小狗,踏馬的小黃狗。
「你都說了他是未來的大反派,我要是處理不好,豈不是死很慘?」
「你不攻略男主也會死很慘。」
我這個人很有一些趨利避害的本事,尤其是對待危險的直覺。
讓秦文洲知道我勾搭陸直,肯定沒有好下場。
但是系統發佈了新任務,我硬著頭皮也得上。
「今天陸直在籃球場比賽,你去給他加油。」
「秦文洲不去吧?」
上次在酒吧被秦文洲抓包,我已經忍受得很辛苦了,再來一次我感覺我得死。
「宿主你放心,按照劇情這個時間秦文洲不會出現的。」
我戴著棒球帽,黑框眼鏡加口罩,手裏拿著兩瓶水,一路上都左顧右盼,生怕被 人發現,硬生生把攻略任務做出了偷情的緊張感。
但是話又說回來——
我這也跟偷情沒啥區別了。
籃球場上人滿為患,陸直還有自己的專屬啦啦隊,真讓人害怕。
「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陸直啊?」
「你不覺得陸直挺帥麼?」
「我弟也很帥啊,為什麼沒有這麼多啦啦隊?」
系統沉默片刻,歎息一聲。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
什麼!
他竟然背著我有女人!
天殺的我要跟他同歸於盡!
「宿主冷靜!你也在背著他找男人!」
我冷靜不了一點。
我這是被迫的!
「他沒有別的女人!」
「你確定?」
「真的,冷靜,咱們還要攻略男主呢。」
片刻後,系統幽幽感慨:
「其實,秦文洲還挺潔身自好的,人家女生給他送吃的,他都帶回來給你吃了, 第二天還告訴人家,不要芒果味的,我女朋友過敏。」
哎,我弟真是什麼都好。
我內心油然而生一股愧疚感。
都怪這個坑爹系統,要不我至於對不起秦文洲麼!
人嘛,活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學會甩鍋。
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
陸直半場休息,系統讓我給他送水。
我歎口氣,硬著頭皮上。
陸直眼睛還挺尖。
一眼就看到我了,招了招手,讓我到休息室找他。
系統在我耳邊催促: 「宿主!機會啊!」
我猶豫著進了休息室。
不知道陸直又想做什麼。
他這個人腦子很詭異的,以我跟他有限的接觸次數裏,陸直總是突破我下限。
「給我送水?」
陸直脖子上掛了個白毛巾,頭髮沖了水,還掛著水珠兒沒幹。
嘖,人模狗樣的。
「清歡妹妹,你這是找我偷情來了麼?」
我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陸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好好說話能死麼?」
陸直聳聳肩,也不生氣,一臉笑嘻嘻。 「不能,我一見到你就想發騷。」
「你還有挺有自知之明。」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瞭解自己。」
陸直接過我的水,仰著脖子喝了半瓶。
「我喝了水,你今天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片刻,才突然意識到陸直說了什麼驚天之語。
「你說什麼!」
陸直一臉無辜:「你今天不就是來給我送水攻略我的麼?」
「你怎麼知道?」
系統在我腦海中尖叫,震得我腦袋嗡嗡響,好像十個DJ 在我腦海裏打碟。
陸直把喝完的水塞我手裏,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頭高聲道:「秦文洲,你姐的任務我幫忙做了,欠我一回你別忘了。」
我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誰?
你說誰?
內裏虛掩著的門緩緩打開,我弟站得像路邊綠化帶裏種的楊樹一樣筆直,看我的 眼神陰惻惻的。
不是?
你為什麼又在啊?
我真的綁定了攻略系統麼?
我懷疑我綁定的其實是捉奸系統。
「系統,系統你說句話啊?」
系統還沉浸於陸直帶來的震撼中,出現了短暫的bug, 無法回應我的呼喚,獨留 我一人面對風雨。
陸直給了我一個難懂的眼神,拎著毛巾轉身出去了。
屋內靜悄悄,隻有秦文洲稍微粗重的呼吸聲。
不出意外,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姐姐,我有沒有跟你說,不要再見陸直了?」
我腦子不知道搭錯哪一根筋,抬腳轉身就溜——
當然是沒溜出去,被秦文洲薅著脖子拽回來。
「阿洲,你聽我說——」
「不想聽。」
秦文洲眼中一片風雨欲來的黑沉:
「許清歡,你躲我?你為什麼躲我?
「你從來不肯信任我,我說了我會幫你解決一切,可你總是不聽話。」
我縮著脖子不敢出聲,生怕秦文洲一個衝動做出什麼讓我害怕的舉動。
「你在怕我什麼?
「我對你哪樣不是言聽計從,你要什麼我沒給你?你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我以為秦文洲會像以前一樣教訓我一通。
可他說著說著,聲音竟有些嘶啞:
「其實你根本沒愛過我對吧,你那個所謂的系統讓你攻略誰,你就去攻略誰。我 隻是一個 bug, 一個你隨意招惹、隨意拋棄的對象。」
我想回頭看看秦文洲,他卻按著我的頭不讓我轉身。
「你怎麼知道系統存在的?」
秦文洲冷笑,聲音像淬了冰。
「你希望我不知道,被蒙在鼓裏,等你隨便找個理由分開是麼?
「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我惱羞成怒,明知道應該好好跟秦文洲解釋,卻說不出口。
「離開你難道不對麼?我們是姐弟,遲早要分開。」
「姐弟?沒有哪個弟弟會跟姐姐睡一張床的,許清歡!」
他一隻手扣住我,讓我不能動彈,另一隻手拿出手機。
「你要做什麼,秦文洲!你要做什麼!」
我慌亂意識到,秦文洲估計要發癲,但我攔不住他,隻能色厲內荏地對他喊。
他撥出電話,按了免提。
手機那端很快接通,傳來我媽的聲音。
「小洲啊,怎麼啦?」
秦文洲放下手機,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
「阿姨,我要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啊,這麼鄭重其事?」
「我喜歡姐姐,我想跟她結婚。」
手機那邊傳來東西落地的響聲。
我媽的聲音有些大:「你說什麼?」
「你喜歡誰?」
「我喜歡許清歡,阿姨,我想跟她在一起。」
我媽沉默了好一會。
「你,那個,哎呀——
「你喜歡她,你跟她說啊,你跟我說有啥用啊?這可不興包辦婚姻啊。」
秦文洲眼神陰沉,聲音卻委屈:「可是,姐姐不讓我跟家裏說,她說你知道了會 生氣。」
「我管那個?跟你更好,知根知底的,左手倒右手,我和老秦還省事了呢。」
「謝謝阿姨,你不生氣就好,至於姐姐那邊,我會努力讓她相信我的。」
「哎呀,這死Y 頭,你等阿姨一會罵她啊!」
秦文洲又寒暄兩句才掛斷手機。
「聽到了嗎許清歡,沒有人會阻攔我們,那隻是你的藉口。」
他眼神執拗,眼圈微紅:「但我不會放你走的,就算你不愛我,你也得一直跟我 在一起。是你先來招惹我,你沒權利說結束。」
12
秦文洲發了一頓瘋,把我拎出休息室。
一言不發地開車把我送回家,又冷著臉走了。
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
道歉也不聽,解釋也不聽。
什麼男人這麼難哄啊?
回到家裏,等著我的還有我媽的狂風暴雨。
「我聽小洲說,你要跟他分手?還說是因為我?」
我媽保養得宜的臉上怒氣衝衝:「你可別整始亂終棄那一套!人家小洲多聽話一 孩子,平時我看他那麼照顧你就不對,沒想到你還真敢對他下手!
「你也好意思!下手就下手了,你怎麼還能不要人家呢!」
我:「???」
不是?
我還沒有提分手呢!
我現在就像是被冤枉推了甄嬛的皇後,雖然壞事做盡,但這事我真沒幹啊!
但是我沒辦法辯解,隻能蔫頭耷腦聽我媽數落我。
晚上,我媽才把我放出家門。
秦文洲也不知道去哪了,冰冷的夜,蕭瑟的窗,和我一片灰暗的未來。
我試著給秦文洲打電話,他都沒接。
系統緩慢運轉,終於能出聲了。
我問它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系統也搞不清楚。
「那現在怎麼辦?陸直和秦文洲都知道了,我還攻略個鬼啊?
「你們這個系統怎麼回事?保密工作一塌糊塗!」
找不到秦文洲,我隻能找陸直問。
但是陸直也不接我電話。
甚至還跟學校請假,說自己骨折一個月以後再來上課。
我敏銳的第六感發揮作用——
這倆人串通好躲我。
怪不得第一次在酒吧,秦文洲來得那麼快,他倆氣氛那麼古怪,搞半天我才是被 蒙在鼓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