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落所在的包間,燈光昏暗,茶幾上有一隻被打翻的水杯,水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滴。
他仰靠在沙發上,衣衫半敞,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能看到他劇烈起伏的胸膛,呼吸聲一下又一下地回蕩在這個空蕩蕩的包間,越來越粗重、急促。
一個漂亮男孩拿著相機推門進來,朝他走過去,剛塌下腰朝江落湊過去,就被暴起的江落一把掀翻在了地上,嘶啞暴戾的聲音響在我的耳畔:「滾!」
男孩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江落呼吸聲更重,幾乎是跪在地上,抬眼,那赤紅的眼睛仿佛能看見我,惡狠狠地念著我的名字。
「肖,旭!」
我被他那濃烈的恨意激得打了個寒戰,感覺被一條毒蛇纏住了脖頸,下一秒就要把我絞殺。
系統的機械音在這一刻響起:
「宿主,江落的恨意值滿格了。
「你想死不用等到仇家找上門,明天江落就會來要你的命了。」
「那怎麼辦?」
「你要不,睡服他?」
「這還怎麼說服,你看他能聽進去啥,況且我也不佔理啊!」
「我是說,睡,服。」
7
我罵系統的髒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它傳送到了酒吧包廂。好家伙,時空瞬移都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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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破系統這麼厲害,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它上交給國家。
我還沒回身,一個滾燙的身軀就覆蓋了上來。
江落一手掐著我的脖子,一手掐著我的腰,熾熱的呼吸撲打在我的臉上,語氣帶著要殺人般的駭意。
「肖明旭,你找死。」
我感受著脖頸上逐漸收緊的力道,在心裡默默跟系統對罵。「好啊好,說著要讓我保命,直接把我瞬移過來送死。」「宿主,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生不了一點….
我跟系統的對話還沒結束,江落掐著我脖子的手就變了味道。
他發熱的指腹磨蹭著我的喉結,時重時輕,最後腦袋往下一低,一口咬了上去。「嗷!他屬狗的嗎,不會是要把我咬死吧?」
「...」
「以我的經驗來看,我該黑屏了。」
該死的系統又下線了,我隻能孤軍奮戰地昂著脖子承受他越發狂野的啃咬。他的兩隻手都伸進了我衣服的下擺,死死禁錮住了我的腰。
「少爺的腰,很細嘛。
「不知道搖起來,會不會斷?」
什麼虎狼之穴,我剛想開口懟他,就被他咬住了嘴唇,滑膩滾燙的唇舌撬開我的牙齒,長驅直入,攻城略地,把我吃了個幹淨。
我被親得渾身發軟,伸出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頸,以免自己掉下去。
算了,睡服就睡服吧。
8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江落已經不見了。
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身上是昨天穿來的白襯衫,破破爛爛的,勉強遮體。
我罵了一聲,想站起來,沒想到腳剛落地,就跪了下去,整個身子酸得像是被拆過重組一樣,酸得發疼。
「混蛋,吃幹抹淨就跑了!」
我打了個電話讓酒吧老板給我送套衣服進來。
「二少,這U盤你還要嗎?」
他把衣服放在我的旁邊,又拿著一隻小小的U盤遞給我,那表情顯然是知道了昨天視頻裡錄的是哪兩個人。
我一把搶過來扔到地上,打算把它踩碎,可腳放到上面又想了想,撿了回來。「我自己會處理的,你先出去吧。」
我把衣服穿了一半,門又被打開了。是江落。
他折騰了我一晚上,現在他倒是精神,穿得整整齊齊的,氣色還更好了!
「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沒有,我去給你買早餐了。」
他聲音悶悶的,把手上提著的東西放到了茶幾上,是包子、油條、粉幹,還有兩個麻球。
我嫌棄地看了一眼:「我早上隻喝咖啡。」
「空腹喝咖啡不好,我這裡有豆漿,喝豆漿。」
他把一杯熱豆漿直接懟到了我面前,塑料管子冒出的熱氣直往我嘴邊竄,我屈尊降貴地叼住了。
嗯,熱熱的,還挺好喝。
「昨天那事,我覺得你要負責。」我被驚得瞪大了眼睛:「什麼?」
他越說越理直氣壯:「雖然,我是沒控制住,但歸根結底是你的錯,所以,你要負責。」
「大哥,你把我啃得渾身紅印子,我再怎麼錯也扯平了吧,怎麼就要負責了?「再說了,我們兩個男的,你要我怎麼負責啊,八抬大轎娶你嗎?」
他看了眼我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到底是有點虧心,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不用八抬大轎….
我等著他說下去,想看看他還要放什麼厥詞。
可能他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揮揮手,說著算了算了,然後伸手過來把我穿到一半的衣服嚴嚴實實扣好了,把他留下的那些罪孽的痕跡全藏了進去。
9
江落開著我的車,把我送回了我獨居的別墅。
我攀著旋轉樓梯的扶手,腿微微打戰,狠狠瞪了江落一眼,他才後知後覺走過來把我抱了上去。
其實想讓他背我來著,算了,都是上樓,都一樣。我剛躺到床上,樓下就傳來了開門聲。我和江落面面相覷,不清楚怎麼回事。直到那人上了樓梯,熟悉的腳步聲停到了我的門前,我才驚覺。
肖明笙!
他來做什麼?
捉奸?
不對不對,肯定是處理昨天我在家宴上撒潑的事兒。我從床上跳起來,把還不明所以的江落塞進了衣櫃。「你別說話,聽到什麼都別出來。」江落還想張嘴,就被我用手堵住了嘴巴。
「求你了,拜託拜託。」
他看著我,驀然愣怔了一下,耳尖泛出詭異的紅,點了點頭。我關上櫃門,把衣領子往上扯了扯,盡量遮住那些暖昧的痕跡。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哥,你怎麼來了啊。」肖明笙高大的身影幾乎籠罩了我的周身,視線率先落在了我的腳上。
「我就知道你又不會穿鞋?」
他拆開手裡的禮品袋,拿出一雙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彎腰放到我的腳邊,蹲下身,提著我的小腿穿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指尖在我小腿上暖昧地摩挲了一下。
「小旭,昨天..」
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猛地撩起我的褲腿,看到了我小腿上的一枚牙印。「你昨天去了哪裡,見了誰?」
他抬頭看我,一雙眼睛遍布血絲,而手還死死攥著我的小腿,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腿折斷。
「我沒去哪裡,這是被狗咬的….」
他當然不信我漏洞百出的解釋,起身扯開我的衣裳,把我整個上身都暴露在空氣裡。
「被狗咬的?」
他氣得眼睛都紅了,咬緊的牙槽溢出一絲冷笑。「這一身痕跡,都是狗咬的?」
雖然肖明笙平常就壓迫感十足,但像今天這麼生氣的時刻實在少有。我看著他恨不得將我扒皮剔骨的樣子,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10
「說話!
「到底是哪條好狗,敢動我的人?」
他一拳砸向我,擦著我的耳朵落到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我還不知道怎麼安撫他,櫃子裡就傳來了響動。
「呵,小旭你,還學會金屋藏嬌了?」
他說著就往衣櫃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活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冒著將對手啖血食肉般的戾氣。
我衝過去,先他一步用身體抵住了櫃門。
「她是女孩子,臉皮薄。
「哥,給我留點面子。」
我頂著他要殺人的目光,做著最後的掙扎。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黑瞳中翻騰的戾氣慢慢被壓了下去,最後隻剩下粗重的喘息,一下一下地打在我的頭頂。
「這次饒過你,別讓我知道你騙我。」
他說完後朝著櫃子盯了一會兒,發出一聲輕嗤。
「想來也不會是個男的,不然不會這麼沒血性,就敢躲在櫃子裡。」
他這話說得挑釁意味十足,好在江落不算蠢,稍微動了一下後就安靜了,沒有真的衝出來。
要不然他倆一見面,看到對方那張相似的臉,不得立馬抱頭痛哭兄弟相認啊。
那時候我這個玩弄真少爺的假少爺,不得直接被活剐了。
想想我就害怕。
11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肖明笙上車離開後,才終於把懸著的心放了下去,把江落放了出來。
江落血氣方剛的,剛剛忍著沒出來真是把他給憋壞了。
我打開櫃門的時候,發現他的拳頭攥得死緊,指尖都嵌到肉裡出血了。我看著他那不服又得憋著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麼乖啊。」
他不自然地撇過頭,躲避我的視線。
「你剛剛求我了,我聽話。」
幸好我沒在喝水,不然這話能把我嗆死。
睡了一覺而已,怎麼野狗爆改家犬了,變得這麼乖?
我沒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妄圖能從這裡揉出一雙狗耳朵來。他頂著被我揉成的亂糟糟的雞窩頭,耳尖又開始泛紅。
「別揉了,都硬了.
「什麼?」
我聽不清,湊過去仔細聽,卻被他猛地拽進了衣櫃,抵在了櫃壁上。
「我說,我硬了。」
他嘴唇幾乎貼在我的耳朵上,呼出的熱氣激得我頭皮發麻。
「聽清了嗎?」
這還能聽不清?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他,震驚三連問。
「你屬韭菜的嗎?
「昨天你可是折騰到天亮的,這過了五個小時了嗎?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他臉上染上薄紅,盯著我的那雙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活像一隻討巧賣乖的小狗。
「誰要你勾我。」天地良心,我真沒有。
他纏了我一會兒,最後還是妥協了,跑去浴室衝涼水澡。
水聲哗啦啦的。
我側身躺在床上,透過磨砂玻璃看著那個勁瘦修長的人影,可恥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些要打馬賽克的畫面。
我臉皮發燙,扯過被子蒙住腦袋,強制屏蔽。
「肖明旭..」
江落的聲音穿過水聲傳出來,帶著難以壓制的沙啞。「幹嘛?」我鬱悶地把腦袋探出來。
「幫幫我….…喊我的名字。」
我瞥了一眼浴室,看這身形,我就知道他在幹嘛。不是,他怎麼涼水都泄不了火,真韭菜精啊?
「還喊你名字,你當你是步驚雲啊?」
我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會兒,然後就聽到了江落壓抑痛苦的悶哼。
「好吧……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