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假少爺文裡的假少爺。
驕奢淫逸是我的作風,天涼王破是我的實績。
後來真少爺上門認親,我被肖家掃地出門。
沒了家族庇護,仇家當夜就把我殺人拋屍。
重來一世,我直接殺去了貧民窟,把打黑拳打到半死的真少爺救了下來。
系統以為我要抱男主大腿,欣慰地要獎勵我金手指。
沒想到我一腳踩在男主的傷口上,狠狠碾了碾。
「給你個機會,做我的狗。
「要不要?」
1
我在貧民窟找到江落的時候,他正打完一場黑拳。
昏暗的廢舊停車場,赤裸著上身的少年渾身血汙,孤零零倒在格鬥臺上,手上還緊緊攥著兩張紅鈔。
我蹲下身,撥開他湿漉漉的頭發,拍了拍他那張被打到變形的臉。他艱難地睜開一條眼縫,警惕地看向我:「你是誰?」我見他還活著,笑著站起身,一腳踩在他手臂那塊烏青上。「我知道你很缺錢。
「正好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條件是,你要做我的狗。「你做不做?」
江落還沒出聲,系統先在我耳邊炸開了鍋。
「宿主,我是讓你攻略他,討好他,不是讓你提前搞霸凌啊!」我嫌它吵,摘了人工耳蝸手動靜音,繼續低頭看著江落。他不肯說話,我隻能加重力道,朝他的傷口處狠狠碾了碾。
Advertisement
催促道:「回答我。」
他吃痛地握住我的腳踝,抬頭,用帶著血絲的眼睛看了我許久,最後青白染血的嘴唇動了動,把自己僅存的尊嚴碾碎。
我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我知道,他在說「好」。
來找他的路上,我派人查過了他的處境。
他的養父養母,也就是我的親爹親媽,早就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因肇事殺人而被關進監獄,不光如此,他們還留下一個體弱多病的妹妹給他。
為了給妹妹治病,小小年紀的江落就開始了撿垃圾、打黑工,為了幾十塊錢奔走忙碌的生活,最後還被逼著,走上了這條打黑拳的道路。
對他而言,錢比什麼都重要,因為錢,能續他妹妹的命。
2
再見是在三天後。
他裹著一身繃帶來到我家,站在客廳,頭頂是盞巨大的水晶吊燈。
我仰靠在單人沙發上,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
上次全是血汙,我沒看清,這次我倒是看清了,他長得確實很像肖家人,尤其像肖明笙,那個我名義上的兄長。
他們的眼睛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眸色很淺,眼尾上鉤,眯眼看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荒野上捕獵的老鷹。
我看著看著,突然打了個哆嗦。
這要是肖明笙,我這樣目無尊卑地直勾勾看他,估計要被他脫了褲子扔進祠堂,家規伺候。
「肖明笙!」我狠狠地磨了磨牙。
「誰?」江落不明所以,皺眉看向我。
好家伙,他這副居高臨下看我的樣子更像了!
我趁他不防備,伸腳往他的腿彎處一勾,讓他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他反應過來,掙扎著想起身,卻被站起來的我踩上肩膀。「江落,照顧我的保姆和司機今早離職了。
「你就來頂替他們的工作,給我做一日三餐,接送我上下學。
「為期半年,這段時間必須隨叫隨到。」
他抬頭,淺色的眼珠子像是一潭清澈的水,帶著點淡淡的迷茫,問道:「就這樣?」
我挑眉笑了笑,用腳尖點了點他的喉結。「明面上,是這樣的。
「如果有時候,我興致起來了,可能,就不止這樣了。」我越說越暖昧,彎腰低頭,嘴角蹭過他的臉頰。
「怎麼,不肯?」
原本垂著腦袋的他突然抬頭,幽深的目光對上我的眼睛,視線逐漸灼熱,猝不及防地朝著我的嘴巴咬了一口。
「隨時奉陪。」
我嚇了一跳,猛地推開他。
「呸呸呸..
「系統,你不說他是直男嗎?
「直男能上來就啃我一口?
「老子嘴皮都被他咬破了!」
系統裝死,不說話,留我一個人跳腳。
也許是我宕機太久,他終於忍不住問道:「肖小少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我朝他看過去。
他依舊跪著,明明是謙卑的姿態,可看向我的眼神,卻帶著莫名的挑釁。我心中鬱結,讓他滾。
他離開前回頭看了我一眼,視線落在我踩在地毯上的赤腳上,喉頭似乎滾了滾。「這兩天降溫了,你,記得穿鞋。」
我氣得砸了個煙灰缸到他腳邊。
真不愧是肖明笙的親兄弟,一個兩個的,就知道盯著別人穿不穿鞋。
死變態!
3
江落離開沒多久,天空劈下一道閃電,大雨傾盆而下。系統終於上線:「宿主,江落沒有帶傘,你可以送傘給他,增進感情。」
「做夢!」
我煩得要死,拒絕了它的提議,剛想上樓,就聽到了敲門聲。哼,肯定是江落回來了。
我故意磨蹭了會兒,才慢悠悠地走過去開了門,倚著門框做好姿勢,打算調侃上幾句。
「江…周管家?」
穿著黑西裝的中年男人彎腰,恭敬地喊了我一聲小少爺,然後側身,引我看向他的身後。
院子裡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三個月不見的肖明笙就撐著一把黑傘站在車身前,他的身姿挺拔修長,上位者獨有的氣勢縈繞在他的周身。
他大概是察覺到我的視線,黑傘微微上移,露出那張蒼白精致的臉,此刻,一張臉陰沉得跟他背後那攜風帶雨的暮色一樣。
我微微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朝他走過去,坐進了車裡。
「怎麼這麼久都不開門?」
我心虛地垂頭摸摸鼻子:「剛剛睡著了,沒聽見敲門聲。」
「是嗎?」
他轉頭,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停滯了三秒後驟然俯身,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抬了起來。
「小旭你,談戀愛了?」
他冰涼的指腹磨蹭在我嘴角的咬痕上,幾乎是懷著惡意般地揉了揉。
「小女朋友,挺野啊….」
我看著他帶有壓迫感的眼神,磕磕巴巴地解釋:「沒,沒有,是不小心磕到的。」
他松了手,眸光沉沉,不知道有沒有信我的說辭,語氣冷淡下來,轉回正題。「今天是家宴,我來接你回家。」
我嘟嘟囔囔:「家宴叫我去幹嗎,他們都不喜歡我。」
肖明笙聲音冷冷:「你整天不是泡妞就是跑吧,這樣不務正業,沒人會喜歡你。」
他第一次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肖家的子弟個個優越,他們讀書經商從政,各行各業都能闖出一片天。
肖明笙作為其中的佼佼者更是如此,自出生起就是人中龍鳳。
唯獨我不一樣,我什麼也幹不好,再努力也隻能是平庸。
現在我總算是想明白了,我根本就不是肖家的種,他們天生鑲金帶玉,而我這種垃圾即使扔進了他們肖家這樣的黃金窩,也還是個垃圾。
我在肖家,從來就是格格不入。
果然,宴會的後半程又變成了對我的批判大會。
往常肖明笙還會幫我擋回去,這次他不知道怎麼了,嘴角向下神情冷淡,一句話也不幫我說。
我在他們左一句「紈绔子弟」,又一句「不學無術」裡,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把一整杯紅酒倒懸,潑到了餐桌上。
我在他們愣怔的眼神裡摘了人工耳蝸,屏蔽了他們即將發出的噪音。
「這頓飯叔叔伯伯們先吃著,我就不奉陪了。」
肖明笙在我離席時拽住了我的手腕,似乎張口說了什麼,可惜我聽不見,直接甩開了他。
4
我醉得迷迷糊糊,一個人搖搖擺擺地走在盤山公路上,山風吹得我頭疼欲裂。
系統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線,在我耳邊叫囂:
「啊啊啊,宿主,你這樣跟肖家撕破臉,以後身份暴露了怎麼辦啊?」「大不了就是個死唄,還能比上輩子更慘嗎?」
上輩子我被暴屍荒野,靈魂圍繞在屍體旁整整七天,都沒等到一個來找我的人。他們沒一個在意我的,連肖明笙也不在乎我...「宿主,要不你試著討好一下江落,沒準他能保你一命。」
「討好?」
我往一個水窪上重重地踩了一腳,濺起好大一朵水花。
「討好不了一點。」
系統哀號一聲:
「我跟過這麼多宿主,就沒見過你這麼不惜命的人。
「你可是重生啊宿主。」
我又想扯掉人工耳蝸屏蔽他的聲音,卻發現我的耳蝸早就在宴會上扯掉了。系統見我驚訝的神情,嘿嘿一笑:
「知道你會故技重施,我直接升了個級,現在靠腦電波傳輸聲音。」
我哀嘆一聲,在他嘰嘰喳喳的勸解中敗下陣來。
「行,我去找江落,弄點保命的東西。」
我這話說得奇怪,可系統也沒多想,高高興興地閉了麥。
5
我盤腿坐到一塊山石上,掏出手機給江落打了個電話。
「江落,我喝醉了,來酒吧接我。」
那邊的人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要了具體地址,說半小時後到。系統不明所以,剛要跟我說話,我的下一通電話就打了出去。是打給酒吧老板的。
「哥們,我叫了個人去你那兒,叫江落。
「你幫我準備個MB,再搞點藥,扔到包間裡,給我拍段高清懟臉視頻。「沒什麼,就是他惹到我了,我打算整整他。
「謝啦,事成之後把我那輛新跑車送你當謝禮。」
我掛了電話,系統就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宿主,你瘋了嗎?這要是東窗事發,你會被肖家碎屍萬段的!」我不屑地搖搖頭:
「你懂什麼,肖家這樣的家族,從政從商,最重視的就是臉面。
「他們是絕對不能接受自家子弟有任何醜聞的,江落的不雅視頻,將會是我保命最大的籌碼。」
系統宕機了一會兒,最後發出絲絲的電流聲。
「可江落會恨你的。」
我冷笑一聲,拿胳膊擋住眼睛:「誰TM在乎啊。」
6
我腦子昏昏沉沉的,眯眼睡了會兒,直到一陣手機鈴聲把我吵醒。「肖明旭,我已經在酒吧等半小時了,你到底還要讓我等多久?」江落的聲音帶著一點不同往日的沙啞,明顯不正常。
我有點清醒過來,問道:「你,你喝酒了嗎?」
「沒有,但是剛剛酒吧老板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了半杯。」
..你有沒有不舒服?」
「什麼?」
他終於察覺到不對,聲音啞得更厲害:「你給我下藥了?」
我顯然沒想到他這麼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來了,下意識就把電話掐斷了。「肖家人的腦子就是好。」我感嘆。
系統無語,給我整了個江落那邊的實時直播。
「你怎麼這麼高級,還能弄這玩意兒?
「上次升級系統就全給升級了,我很智能的!」
系統的聲音還沒落下,我腦海裡的畫面已經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