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帝從江南帶回我的私生女》, 本章共3414字, 更新于: 2024-11-20 14:43:06

他在自己隨身攜帶的香囊、玉佩、荷包裡猶豫了許久。


最後將頭上的青玉簪送給了謝懷寂。


謝懷寂輕輕接過,問了句:「看來,她很喜歡你?」


他不甘心。


周汝臣唇角微彎:「阿鸞,她喜歡別人的時候,都是很用心的。」


謝懷寂點點頭。


裴鸞也是喜歡過他的。


她喜歡他的時候,經常跑來陪他,什麼也不做,就盯著他微微出神。


他問她在看什麼。


裴鸞支起臉來,神色頗為認真:「謝懷寂,你真好看啊,比我還好看。」


謝懷寂停下筆。


他好像才注意到,裴鸞長得好看極了。


他那時鬼迷心竅,沉迷於裴鸞的謊言,早該猜到她身份的。


謝懷寂帶著青玉簪,走了三個月,回到了幼年時長大的寺廟。


他懂得個失傳的古法,能造個回到過去的夢境,但從來沒人試過。


也不太可能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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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成與不成,施法人都得死。


謝懷寂要裴鸞的東西,就是為了這場造夢。


他不相信,裴鸞真的不愛他


他想知道,在他離宮的三個月裡,裴鸞到底發生了什麼。


鮮紅的血從手腕處湧出來,浸透了掌心的青玉簪。


他再睜開眼,已經是身在講經的高臺上。


數百人茫然抬起頭來,看向驀然停聲的謝懷寂。


裴鸞站在不遠處,臉色微微發白。


這次回來後,謝懷寂不再像前世那般,堅持不肯同裴鸞見面。


裴鸞來見他了。


「謝懷寂,我騙你了。其實我是皇後,我..


裴鸞對自己的情況還是難以啟齒。


謝懷寂注視著她,遲疑地開了口:「所以,你不能嫁給我了?」


裴鸞眸光微黯。


她低下頭,盯著腳尖,盡量平靜地說道:「我情況比較復雜。你知道的,我有位皇子,他..!」


裴鸞抬起頭,看向謝懷寂:「他是我和..!」


她狠狠掐了把大腿,心一狠,繼續道:「是我和蕭遲的孩子。」


謝懷寂聽到這句話以後,腦子裡轟的一聲,周邊瞬間安靜極了。


他短暫失聰了。


是他完全沒想過的事情。


裴鸞的皇後,竟然是這樣的。


他後悔沒真的殺了蕭遲。


裴鸞認真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話,謝懷寂,我們私奔吧。」


謝懷寂怔了怔。


他已經死了啊。


這隻是一場夢。


但在這夢裡,十七歲的裴鸞想要和他私奔,是不是代表當年裴鸞也是這麼想的?


謝懷寂胸腔裡泛起酸澀,又覺得心滿意足。


「阿鸞,我帶你走。」


謝懷寂將裴鸞擁入懷中,用足了力氣,體會失而復得的快樂。


裴鸞聽見他在重復對不起,卻不太明白,隻是用手輕撫其背。


謝懷寂閉了閉眼。


他的死,很值得。


謝懷寂給蕭家兄弟倆都下毒了,又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裴鸞帶出了宮。


馬車裡,裴鸞問他:「謝懷寂,我什麼也不會,我們能吃飽飯嗎?」


謝懷寂淡淡道:「無妨,我略通醫術,應當能養活你。」


裴鸞來了興趣,將雪白的手腕遞給他:「那你給我看看。」


謝懷寂嘴角噙笑,隨意地給她搭脈。


裴鸞便看到他臉色僵住了。


她想往回縮手,「謝懷寂,我怎麼了?」


謝懷寂眸光震驚,雙指扣著她的手腕,聲音也帶了顫音:「阿鸞,你你懷孕了。」


裴鸞聞言微怔,她往後挪了挪,用手拍著胸口。


「還好出宮了,不然我死定了,我早就不侍寢了。」


謝懷寂收回了手。


他明白了。


攝政王府上,裴鸞騙了他,她取的是皇帝的血,而陳霜的確是他的女兒。


謝懷寂側過頭去,看向後怕的裴鸞。


他伸出胳膊,將她圈在半個懷裡:「阿鸞,別怕,有我。」


他多希望,這句話,他能真的說給當年的裴鸞聽。


謝懷寂的心,好像還在,又好像已經碎掉了。


他竟然自以為是地拋下她。


讓她獨自面對絕望。


難怪她說有緣無分。


謝懷寂低下頭,將手從裴鸞的後頸,繞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裴鸞抬眸看他。


謝懷寂閉眼吻了下來。


阿鸞,我不問來處,我將沉溺此夢了。


時間過得很快,裴鸞順利生產了。


謝懷寂抱起嬰兒,眉頭緊蹙,這怎麼是個男孩?


他記得,陳霜是個女兒。


裴鸞倒是不奇怪。


當初她入宮後,服用過諸多秘藥,說是能保她生皇子。


如今卻讓她也給謝懷寂生了個兒子。


但是謝懷寂的表現,好像不是很喜歡,堅持給兒子起名謝霜。


如今謝懷寂留起了長發,用青玉簪挽著發髻,額角邊垂下兩縷碎發。


他素年著白色,氣質稍顯冷清,但抱著嬰兒,就像初春融雪般的,柔和了許多。


謝懷寂是她的夫君。


裴鸞想到這件事,心中微微蕩開漣漪。


謝霜一天天長大,謝懷寂越看越覺得,他和陳霜無甚差別。


十五歲那年,謝霜還是碰到出宮的小皇帝了。


這世的小皇帝,沒了雙親,少年老成,心性沉穩。


他沒和謝霜多作糾纏,而是回去和老師提及,他遇到了個很像母後的少年。


周汝臣手執白子,輕輕落在棋盤。


不知為何,他陷進了一個夢。


在這個夢裡,十五年前,謝懷寂帶著裴鸞逃了,先皇和蕭遲先後病逝。


他走上首輔之位,將裴鸞的孩子從奸佞手裡解救出來,匡扶社稷,看顧江山。


周汝臣也是才知道,原來當年謝懷寂沒走的話,自己的一生會是這樣的。


他決定去看看裴鸞。


看她過得是否幸福。


裴鸞推開門,神色一怔。


周汝臣知道,她早忘記自己了。


周汝臣不傷心,他溫和地提醒她,自己是周汝臣,並且告訴她皇帝是個很好的孩子。


裴鸞鄭重其事地向他施禮。


周汝臣問她過得好不好,夫君性子如何,如有難處,盡管開口。


其實謝懷寂的性子,周汝臣是知道的。


人是好人,就是性子傲,又決絕。


裴鸞聽他問謝懷寂,唇角微彎。


「他特別好,長得好看,人也能幹,脾氣也好。」


周汝臣笑了。


裴鸞沒話找話,她問他,成親了沒有。


周汝臣點了點頭,他想的是那位已經是太後的阿鸞。


「我也成親了。」


裴鸞感慨:「能嫁給你的姑娘,應當是很幸福的。」


周汝臣想了想:「是我高攀了她。」


裴鸞以為是客套話,但周汝臣還在說。


「她生得好,品性也好,處事冷靜,心思缜密,家中人事復雜,她也管得井井有條。隻是我出人頭地,來得太慢,讓她吃了好多年的苦。」


周汝臣目光出神,像是在自言自語。


裴鸞被他說得怔住了,他可是歷朝歷代最年輕的首輔了。


裴鸞抬起手來。


「周汝臣,你哭了。」


裴鸞盯著周汝臣,首輔大人夢見誰了,居然哭了。


周汝臣醒了。


他知道,剛剛那是謝懷寂的夢。


雖不知謝懷寂怎麼做到的,但大約是因為他給的簪子,所以把他也拖進夢裡了。


周汝臣抱了抱裴鸞,就起來穿衣上朝了。


裴鸞側過身看他。


他身上的東西配飾,幾乎都是自己送的。


「周汝臣,我送你的簪子呢?」


周汝臣手上一停:「我送人了。」


裴鸞神情一怔,以為他丟了,沒想到是送人了。


她轉手拂了簾子,周汝臣又立刻撩起來。


「阿鸞,別生氣,我是送給謝懷寂了。」


裴鸞能猜到是謝懷寂索要的。


「我送你的東西,以後不許送給別人。」


周汝臣說好。


他也不舍得給。


隻是看謝懷寂也挺可憐的。


裴鸞說完就起來了,從妝匣裡找出個白玉竹節簪,又送給了他。


周汝臣趁著裴鸞給他簪發,偷偷親了她的臉頰。


裴鸞一時松了手,又得重新挽發了。


她按著周汝臣坐下,和他說起事情。


「霜霜的玉牒,還有要改的。」


周汝臣已經知道了。


他在夢裡,見到謝霜時,就明白為何非得是自己認下陳霜了。


就因為陳霜名義上是蕭遲的血脈,所以裴鸞要他男扮女裝,以免蕭遲以為自己還有兒子,就不肯輕輕放手了。


周汝臣牽緊裴鸞的手:「你放心吧,交給我就好。」


裴鸞替他簪好了發。


周汝臣回了府,把諸多事宜落定,才和陳霜說,要送他出去讀書。


避上七八年的時間,等到皇帝穩重了,蕭遲也不太會有別的想法了。


如今的周霜徊,卸下釵環衣裙,換上月白錦袍,已經有三分像謝懷寂了。


恐怕蕭遲發現真相的那天,又是一場坎坷風波了。


城外送別周霜徊後,周汝臣還未走進城門,便見到了自己派去跟蹤謝懷寂的人。


那人攤開手來。


是那枚青玉簪子,被血泡得發紅。


謝懷寂死了。


來人說,他自絕於佛堂,手裡握著這簪子。


周汝臣想到了那個夢。


原來那是謝懷寂用生命,為自己和裴鸞造的美夢。


周汝臣閉了閉眼,沉痛半晌,讓人將謝懷寂和簪子合葬了。


他從不瞞裴鸞任何事。


這次他拿不準了。


周汝臣匆匆進了宮,裴鸞正坐在回廊上,傾著身子看魚。


周汝臣從身後抱住她,裴鸞嚇了一跳。


周汝臣將頭埋在裴鸞的肩膀,聲音悶得厲害。


「阿鸞,若你這一生,能按照你的心意做夢,你想做個如何的美夢?」


若是她想要的,也是謝懷寂的夢。


他就會告訴她,謝懷寂的死訊。


至少讓她知道,謝懷寂沒有怨恨她,甚至沉淪於虛幻去愛她。


裴鸞想了又想,若是能造夢的話,她這一生如此艱難,該如何改變呢?


裴鸞一直想,思緒越飄越遠。


「那我想要不進宮,就在家玩幾年,然後等你成了首輔,我就是首輔夫人。」


自小青梅竹馬的周汝臣,一朝成為位高權重的首輔,然後上門向她提親..


裴鸞隻是想著,就掩不住唇側的笑意。


周汝臣聽著裴鸞的話,心裡平靜了下來。


那也是他的夢。


他和裴鸞才是做著同個夢的人。


那隻是謝懷寂的夢。


裴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不接自己的話。


她往後側過臉,去問周汝臣:


「首輔大人,真打算一輩子不成親了嗎?」


周汝臣看向裴鸞,將她擁得更緊,沉聲說道:「我已有妻。」


我已有妻,宜室宜家。


他不打算告訴裴鸞,謝懷寂已經死了。


裴鸞聽著他的話,心裡五味雜陳。


她甚至無法怨怪這波折的命運。


因為一開始給她的,就已經是世間最好的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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