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攀高枝兒》, 本章共4001字, 更新于: 2024-11-20 11:47:47

「西淮過完年就二十九了。」


「他的婚事,一直是我和他爸爸的一塊心病。」


「不久前我問過他,他仍說沒有結婚的打算。」


趙太太說到這裡,看向我:「梔梔啊,你和西淮在一起也快一年了,是不是?」


我點點頭:「是,到明年春天就一年了。」


趙太太笑道:「西淮這些年忙著工作,連戀愛都沒談過,你是他喜歡的第一個姑娘,我和他爸爸原本都以為,快要能抱上孫子了..」


我垂眸,盯著面前茶盞裡浮沉的茶葉。


放在膝上的手指,卻不知何時緊緊絞在了一起,又輕輕地顫著。


雖然我一直都很清醒,很理智。


知道我和趙西淮不會有結果。


知道我們總要分開。


但如今親耳聽到他說沒有結婚的打算。


我卻仍是可笑的有點難受。


「你是個好姑娘,阿姨知道你們家的事,也很心疼你,隻是梔梔啊。」


趙太太有些憐憫地看著我:「阿姨就是害怕,西淮會耽誤了你,畢竟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暫,很寶貴的。」


我努力保持著平靜,抬起頭看向趙太太:「阿姨,您希望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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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沒有希望你去做什麼,阿姨隻是覺得,不想耽誤了你這個好姑娘。」


「西淮沒有結婚的打算,你也不必,將時間浪費在他身上,是不是?」


「您說得很對。」


「你很聰明,梔梔,年紀輕輕,卻又清醒理智,阿姨相信,不管怎樣你都會過的很好的。」


25


從茶樓離開時,我沒有坐車,一個人走了很久很久。


冬日的風很冷,卻讓我刻骨的清醒。


趙太太是個好人,她的意思表達得很委婉。


但卻並沒有讓我覺得不舒服。


我知道我如今這樣的身份,配不上趙西淮。


可趙太太沒有去傷害我可憐的自尊。


就憑這一點,我就感激她。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


綠燈亮了,我隨著人流走過斑馬線。


路邊不知那一家商鋪在放一首蕭亞軒的歌。


我在過馬路


你人在哪裡


這條路,應該如何走下去


我忽然停了腳步,站在北京蕭瑟的冷風中,眼淚無聲無息就落了滿臉。


26


新年前夕,趙西淮卻越發忙得不可開交。


最近他出差去法國,


趙太太在微信上給我發了幾張照片。


「梔梔,你覺得這個姑娘怎麼樣?」


「她和西淮也是從小就認識的,我覺得她長的有點像你,你說西淮會不會喜歡她?」


我看著照片上容貌秀美氣質溫婉的姑娘。


隻覺得心尖都疼得顫慄。


人都是貪婪的。


在不知不覺間,我好似越來越貪婪地想要在趙西淮身上索取更多。


我無法去想,趙西淮真的和別的女人結婚。


無法去想,他親吻擁抱別的女人,和她們做最親密的事。


無法去想,他會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孕育小生命。


甚至隻是稍稍想一下,都痛苦難受得恨不得立刻死掉。


可最終,我竟還能平靜地回復趙太太信息。


「阿姨,您選的人肯定是最適合的,三哥會喜歡她的。」


「那就好,梔梔啊,你之前說想要去港城工作,這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阿姨在港城有閒置的房子,你如果去的話可以直接住進去,畢竟你一個小姑娘,安全最重要。」


「不用了阿姨,我師姐在那邊有租住的公寓,我會和她合租的。」


「那就好,那阿姨就放心了。」第二日,趙太太發了一條朋友圈。


法國巴黎的旋轉餐廳裡,穿香奈兒長裙的漂亮女孩語笑嫣然地望著對面矜貴英俊的年輕男士。


而那位男士,亦是眉眼溫潤含了淺淡的笑意。


我看著照片上的女孩,正是趙太太昨日發來照片上的那個名媛。


漂亮對於她來說隻是最微不足道的優點。


那種鬆弛和平和的淡然,百年富貴浸潤出的教養,自然地書寫在舉手投足間。


她和趙西淮看起來,當真是一對璧人。


我退出了微信。


巴黎時間的晚上十一點,趙西淮如常給我打了視頻電話。


其實我很想問問他,白日裡和他一起在餐廳用餐的那個姑娘。


是不是真的有點像我,他喜歡嗎?


但我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巴黎時間凌晨一點,趙西淮應該已經熟睡。


我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三哥,你會娶我嗎?」


27


巴黎時間早晨六點鐘,


趙西淮醒來時,方才看到昨夜許梔發來的簡訊。


他第一時間準備打電話過去,卻又想到許梔這個時間一向在午休。


他沉思片刻,回復了信息過去:「乖,等我回去。」


放下手機,趙西淮立刻叫來了秘書和助理。


原本還要一周的行程,被壓縮到兩天。


他甚至還抽出時間,親自去拍下了一枚極其稀有的裸鑽。


巴黎是時尚之都,但因為時間實在太過緊張,


定製已然來不及,趙西淮乾脆直接斥巨資買下了一套上世紀英女王曾在加冕禮上佩戴過的珠寶。


求婚這樣的事情,不該由女孩子先開口,


所以他沒有直接回復她,是,他想娶她,從一開始,他就是認真的。


隻是他一直沒能感應到她的心。


她一直遊離在這份感情之外。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試著對他袒露自己的心。


所以他不曾開過口,怕會嚇到她,反而將她推得更遠。


直到收到這條信息,他才後悔不已。


所以,就算時間再緊張,他也想儘自己所能給她一個盛大的求婚儀式。


隻是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趙西淮卻收到了許梔回復的簡訊。


「三哥,對不起,是我異想天開,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讓您為難了。」


「我已經決定去港城工作,不會再回北京。」


「近一年,承蒙三哥厚愛關照,許梔這一輩子都會銘記在心,願三哥事事順心如意,一生圓滿。」


趙西淮看著手機屏幕。


這麼幾行字,他卻看了足足十分鐘。


電話再撥過去時,號碼已然成了空號,再無法打通。


趙西淮又撥了別墅電話。


傭人的聲音戰戰兢兢:「許小姐一早就離開了..」


趙西淮掛斷了電話。


他從大衣口袋拿出一個錦盒。


內裡的紅鑽如火一般璀璨耀眼。


他想過無數次,做成求婚戒指給她戴在手指上會是多麼美麗。


可這一刻,即將得償所願的前一秒,忽然全都落空。


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趙西淮將鑽石收好,叫來秘書。


「京城那邊今日發生了什麼事,去查清楚,一字不漏地告訴我。」


28


港城的氣候和北京不同。


冬日隻是有些濕寒,並不冷。


入職兩周,我已經逐漸適應了這邊的快節奏生活。


想到之前因為那些紈絝讓我上臺跳舞,還鬧出了一場風波,


而如今為了生計,我也開始接大大小小的演出單子。


為五鬥米而折腰。


還真是世事無常。


但人活在世上,首先就是要填飽肚子。


為了謀生努力工作,並不丟人。


從京城離開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帶走。


趙西淮對我沒有半點不好。


可我從一開始就在利用他。


我沒有臉拿走他給我的一切,所以走的時候,我隻帶走了自己的東西。


但趙西淮顯然把我寵壞了。


那近一年的錦衣玉食養尊處優,讓我剛來港城住在按吹計算的小公寓時,竟頗有些不適應。


新年將至,師姐接到了一份薪水十分豐厚的私活兒。


據說維港要放整夜的煙花。


而我們會在郵輪上演出,因為酬勞數字驚人。


整個舞團的人乾脆都放棄了年假。


登上遊輪後,演出前緊張籌備的工作間隙裡。


我聽到幾個小姑娘在興奮地議論。


「聽說京城那邊來了一位十分神秘低調的大佬,他在香港買下了一座山誒!」


「我也聽說了,好像今晚維港的煙花表演也是他的手筆。」


「一整夜的煙花表演,簡直每分每秒都是在燒錢!」


「也不知道我們今晚能不能見到這位大佬…


「想什麼呢,這樣的大人物,肯定身邊都是保鏢和助理,方圓百米之內生人勿近的好不好?」


我聽著這些議論,也不過一笑置之。


有錢人的奢靡,是尋常人根本無法想像的。


「你們知道大佬買下一座山要做什麼嗎?」


「做什麼?建豪宅,私人莊園?山頂別墅?」


「大佬是不是瘋了?」


小姑娘一臉迷茫:「聽說是要種滿梔子花。」


我隻覺得心弦驀地動了一下。


整個人都有一瞬的怔仲。


那個瘋狂的念頭幾乎立時就要湧出來。


卻被我拼命地壓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一夜之間看盡了人情冷暖。


所以我下意識地就不會相信。


自己也能享盡偏愛。


可是,梔子花啊…


在我住在趙西淮那棟豪宅的數月時光裡。


園子裡不知不覺已經種滿了梔子花。


他從來不輕易去說什麼。


可正如他一開始對我承諾的那一句一樣。許梔,不管你想做什麼,我總會答應你。


29


「許梔,你快出來一下,有人找你。」


師姐忽然匆匆跑了過來,拽了我就往外走。


我身上還穿著單薄的舞衣,被師姐拽進大廳時。


正看到趙西淮擎著酒杯,與人說笑寒暄。


「趙先生斥巨資買下一座山,聽說是要種滿梔子花,鄙人能不能多嘴問一句,是有什麼緣故嗎?」


趙西淮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某一處,定住。


我的掌心濕濕黏黏的滿是細汗,心臟好像不會跳動了一般,幾乎凝滯。


「也沒什麼緣故,想要哄我喜歡的人回心轉意而已。」


滿場一片譁然。


「是哪位小姐這樣大的福氣,讓我們趙先生大費周章地哄人開心?」


「趙先生,鬥膽問一句,這位小姐在現場嗎?」


「是我有件事沒有做好,惹她生氣了。」


「是我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沒有在她需要肯定回答的時候,第一時間告訴她我的心意。」


「她在現場,隻是不知道她是不是還生我的氣,肯不肯見我。」


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四處張望找尋。


而趙西淮自始至終隻看著我,終於引得在場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我身上。


師姐輕輕推了推我:「梔梔,快過去啊。」


可我站在那裡,雙腳像被釘住了,眼淚卻漣漣往下落,無休無止。


「梔梔。」


師姐紅著眼,輕輕握了握我的手:「愛不是要掛在嘴邊的,愛是常常覺得虧欠。


「梔梔,趙先生,是真的愛你。」


我終於還是邁開腳步。


可是在我邁出第一步的時候。


趙西淮已經放下酒杯,大步向我走來。維港的夜空,煙花漫天綻放。


趙西淮將我緊緊擁在懷中,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許梔,你隻用向我走出第一步,餘下的路,我會替你走完。」


我在他懷中哭了很久,隻是哭完,還不忘問他。


「你在法國出差時,陪你吃飯的那位漂亮姑娘呢?」


「她有喜歡的人,我們那次見面,已經商量好,彼此回去和家中長輩說清楚,不要再亂彈鴛鴦譜。」


「你沒騙我?」


「許梔,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謊話。」


我忍不住笑,可笑著笑著眼淚又掉了下來:「三哥,我總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你….」


「我又壞又自私,一次一次利用你。」


「雖然我心甘情願讓你利用,但是許梔,我更希望,你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告訴我,直接找我。」


「因為不管怎樣,我總會答應你。」


「從一開始,我就對你說過。」


「許梔,隻要你對我開口,隻要是你所想,我都會答應你。」


趙西淮低頭,拂去我眼角的淚痕:「這句話,永遠算數,永遠不會變。」


而此後漫長一生,果然如此。趙西淮從不曾對我食言。


他如師姐所說的那樣,不曾將愛字掛在嘴邊。但愛意卻浸潤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之中。


但對於趙西淮來說,他好像永遠都覺得做的不夠。因為生育之苦,哺乳的心酸,他無法為我分擔。


他更是覺得虧欠於我。


豪門世家講究多子多福,我們卻隻孕育了一個孩子。他不肯再讓我再經歷一次生育,執拗的讓人動容。


而我能回報他的,是一心一意的愛。一生一世的恩愛廝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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