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招的小保姆是團寵文女主。
上輩子,她踩著我的屍骨上位。
我爸寵她,我弟護她,未婚夫愛她,就連我那個性取向為男的竹馬都被她掰直。
而我則因為撞破他們五人一體的羞恥場面,被我最親愛的家人打斷骨頭,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發爛發臭。
再睜眼,我重回小保姆進門那日。
我很好奇,從十八層地獄爬回的厲鬼對上團寵光環大盛的女主,誰輸誰贏?
我死的第二十天,蛇鼠啃噬我的身體,蛆蟲在我皮肉中繁殖。
我的家人姍姍來遲,從昏暗的地下室將我鏟了出去。
他們捂著鼻子,滿臉不耐。
在蘇軟軟溫聲細語的調和下,他們把我送進火葬場,又給我找了一處墓地。
下葬前,蘇軟軟的手一抖,我的骨灰盒就被她丟到了一個臭水溝。
骨灰混著骯髒的河水,不知去處。
沒人在意我是否屍骨無存,不得安息。
他們都圍在蘇軟軟身旁。
「你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我爸摸了摸蘇軟軟的頭,無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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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石頭!害你摔倒!」
我弟把害蘇軟軟跌倒的石頭搬走,扔進臭水溝。
「上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清冷矜貴的未婚夫推了推金絲眼鏡,蹲下身,示意蘇軟軟上去。
「軟軟,你這麼善良做什麼呢,林邀月那麼惡毒,就該死無全屍,我們沒必要為她下葬。」
嘴毒的竹馬不遺餘力地詛咒我。
蘇軟軟聞言,吐了吐舌頭,露出個調皮的笑:
「林邀月是很惡毒沒錯啦!可我也不能因為她的惡毒就失去自己的善良啊!未來的日子,隻要我們好好生活,比什麼都好啦!」
陽光下,五人的影子拉長,仿佛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而我,這個他們口中蛇蠍心腸、十惡不赦的惡毒女配做錯了什麼呢?
我在我弟吐槽蘇軟軟笨手笨腳燙壞他衣服的第一天,找保姆教她做事。
在得知蘇軟軟是我爸初戀的女兒後,避免兩個人見面。
在知道蘇軟軟幼時救過未婚夫一命後,我轉給她兩百萬表示感謝。
在發現蘇軟軟暗戀竹馬那一刻,我提醒她竹馬身份特殊,兩個人絕無可能。
我的示好和擔憂卻被蘇軟軟視作踐踏她自尊的炫耀。
到後來,我爸寵她,我弟護她,未婚夫愛她,就連我那個性取向為男的竹馬都被她掰直。
她向我炫耀和他們親熱的照片,嘲笑我是個連男人都看不住的可憐蟲。
在我撞破他們五人恩愛的羞恥場面後,她羞憤撞牆。
我愚蠢的家人被這一行為激怒,合夥打斷我的骨頭,將我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我被活活餓死。
再睜眼,我重生在蘇軟軟剛踏進林家大門的這天。
身形單薄的少女一襲白裙,迎著人群,露出一個青澀又靦腆的笑。
我站在樓梯上俯視她,嘴角微勾。
2
蘇軟軟楚楚可憐,聲音糯糯,惹人憐愛。
她打著打工還債的名義來到林家,靠著自立自強的人設成功獲得男人們的好感。
可她笨手笨腳,完全看不見窮人家孩子該有的自立。
來林家第一天,她就燙壞了三件連衣裙,五件襯衫,打碎了五個瓷盞…
陳媽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這小姑娘長得好看,怎麼做起事來,笨手笨腳?她真的是過來做保姆的嗎?」
當然不是。
蘇軟軟來林家,不過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為了拿下家裡那群蠢貨。
笨手笨腳,是她的偽裝。
男人,最喜歡對弱小天真的姑娘心生憐愛。
前世,就是因為她笨手笨腳燙壞了我弟的襯衫,我讓家裡保姆教她如何做事。
她明面上沒說什麼,卻堵在我弟經常出現的假山旁小聲啜泣。
我弟是個蠢貨,被她一兩句話拿捏,相信我是因為嫉妒,故意找保姆刁難她。
一來二去,我在他心裡便成了嫉妒成性的潑婦。
我看了眼陳媽,提醒她:
「以後讓蘇軟軟專門負責少爺的衣食起居。燙壞衣服、打碎瓷器花瓶,就從她工資裡扣。別人教千遍萬遍,不如她吃虧一遍。」
陳媽深以為然。
可能是天生愚鈍,又或者是有意勾引。
自從蘇軟軟分管林子寧的衣服後,衣櫥裡那些名牌衣服不是縮水、掉色,就是被燙出個大洞。
一件兩件是這樣,三件五件是這樣,可不能件件都這樣。
林子寧終於受不了這種愚蠢的行徑,在餐桌上向我吐槽:
「蘇軟軟這麼笨手笨腳的,為什麼要招她進門?」
「你不喜歡,那就開除她呀。」
我打趣道。
對面,蘇軟軟的眸中蓄起水霧,摘下袖套,走到餐桌前。
「對不起,林少爺,是我太笨了,我這就離開林家。」
見到蘇軟軟這般動作,林子寧倒是捨不得了。
「開除,倒不至於吧?她就是人有點笨,心腸還挺好的。」
對於這個回答,我心中有數。
畢竟,蘇軟軟的小動作不傷及要害,對林子寧這個被嬌寵壞的大少爺而言,都可以算作無傷大雅的情趣。
蘇軟軟感激地抱住林子寧。
異常飽滿的少女觸感晃得林子寧心神一動。
他紅著臉,仰起頭,一副區區小事不足掛齒的模樣。
蘇軟軟紅著臉,後知後覺道歉。
卻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裡,對我挑釁一笑。
我看著她的小動作,不禁冷笑,喊來陳媽,從她那裡要來這些天蘇軟軟弄壞物品的帳單。
「說起來很抱歉,不過有一點我想請蘇小姐清楚。就算你日後從林家離職,這些天由你損壞的物品也得賠償哦。」
蘇軟軟聞言梨花帶雨,我弟連忙解圍:
「不就是幾件衣服,壞了就壞了,我不需要軟軟賠。」蘇軟軟聞言,向他報以感激涕零的微笑。
我也笑了,一巴掌將人拍遠:
「傻孩子,我什麼時候說是損壞你的東西了?這是我從拍賣行高價拍來的古董瓷盞,成交價是六百八十五萬。我手裡還有蘇小姐摔碎瓷盞的記錄,如果蘇小姐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走司法程序。」
我笑著,用投影儀播放出那段錄像。
蘇軟軟臉色發白,拳頭攥緊,期待地望向我弟,等待他的救贖。
「姐,你就看在我的分上…..」
「好弟弟,你的面子一文不值哦!」
我掐著林子寧的臉,如是說道。
力道加重,原本白皙的臉上染上紅印。
我想起林子寧上輩子斥責我的話:
「林邀月,你冷血刻薄,自以為是,沒有軟軟姐的一點溫柔善良,你自以為操持林家,就能掌控我,如果有下輩子,我才不會要你這個姐姐!」
現在,如他所願。
既然前世,我以惡毒女配的名義屈辱受死。
那這輩子,我便將惡毒之劍刺進愚者的胸膛,剜出他們的心臟。
【準備好下地獄了嗎?我親愛的家人們。】
我唇角微勾,在心裡呢喃。
4
大概是幾百萬欠款起到了震懾作用。
蘇軟軟再不敢笨手笨腳,輕易損壞家裡那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瓷盞,也不敢對林子寧衣櫥的名牌衣服痛下毒手。
我們彼此心知肚明,她賠不起。
蘇軟軟脫胎換骨,仿佛新生,勤快得連陳媽都快認不出來了。
時間一晃,來到了我和梁斯越的訂婚宴。
我在化妝時,林子寧推門而入。
開口便滿滿地斥責:
「姐,你最近怎麼這麼冷血。」
「冷血?」
我挑眉看他,示意他說下去。
果然,是因為蘇軟軟的事。
「軟軟為了這次家宴,不眠不休地清掃家裡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因為忙得太晚,一病不起。要不是因為你硬逼著她還債,她怎麼能生病。」
林子寧的話,聽得我發笑。
我不與他爭論是非對錯,隻要他給我一個結果:
「既然心疼蘇軟軟,那你就替她還清這筆債務如何?」
林子寧沉默了。
他隻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他沒這個本事還錢。
我看著他,提出來三個條件。
「當然,你要是能做到我的要求,蘇軟軟損壞我瓷盞的帳,就一筆勾銷。」
「一言為定。」
林子寧答應得輕鬆,卻在聽見我要求那一刻,愣在原地。
5
晚上六點,宴會準時開席。
在萬眾期待的眼神中,我翩翩而至。
不想,關鍵時刻,意外發生。
裙襬上的勾線意外崩斷,圓珠滾落,散落一地。
高跟鞋無意踩在這些細小的圓珠上,隨著一聲驚呼,我重重跌下二樓。
我摔倒後,本該養病的蘇軟軟卻盛裝出席,提著裙襬一路小跑到我面前:
「林小姐,沒事,那些人沒看到你的走光照!」
她狀似無意,卻將原本脫線的裙襬扯開,露出其中春色。
「咔嚓——」
人群中,不知誰在拍照。
蘇軟軟聽到聲音,配合地將我戴在頭上的面具打落。
卻在看到我面容那刻,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
「怎麼會..!
6
面具之下是林子寧那張因為劇痛拉扯而染上薄汗的臉。「林少爺,怎麼是你?」
原本喧鬧的人群在這一刻安靜下來,似乎在思考面前鬧劇的成因。
在一旁踟躕不前的梁斯越,也就是我的未婚夫見狀忙跑到林子寧面前。
「子寧,你怎麼穿上了邀月的禮服?」
他問出了橫亙在蘇軟軟心頭的疑惑。
「再撐一下,我剛打過急救電話了,醫生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撥開人群,穿著本該在林子寧身上的西服現身在這場訂婚宴上。
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這個算不上正式的訂婚宴。
我囑咐陳媽,為前來參宴的賓客送行。
回望人群,我瞥見梁斯越面色如常,沒有一絲喜事被打攪的憤怒,以及對始料未及的意外的不滿。
他甚至鬆了口氣。
我收回目光,看著林子寧。
他嘴唇發白,眸光似乎要把蘇軟軟燒穿一個洞。
「蘇軟軟,你不是在發燒嗎?為什麼會出現在宴會上?」
蘇軟軟微垂著頭,兩滴淚從眼角滑落,擠出一抹苦笑:
「林少爺,你是高高在上的豪門公子,可我出身卑微。終其一生,我都無法邁入你的圈層。我挺著病痛,抓住這個可以見識上流社會的機會,向上攀爬。有錯嗎?」
蘇軟軟不答反問。
聲音悽苦無助,像是被寒風蹂躪的小白花。
林子寧是個耳根子軟的,聽她這麼一說,心下生出幾分憐愛。
我看著蘇軟軟那身與她口中卑微出身截然不符的禮服,不由出聲提醒:
「蘇小姐今天穿得很漂亮,不過我想,當務之急應該是處理子寧的傷勢,而不是糾結其他的事。」
林子寧的眼神隨之落到蘇軟軟的衣服上。
上面的LOGO很明顯,那是釀夏時裝的最新款,也是林子寧送給蘇軟軟的衣服。
不過,當初蘇軟軟收下時,言辭篤定:
「心靈美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通過這種奢侈品牌來為自己的人生開路。」
而現在,她食言了。
林子寧眸光漸深,不知想些什麼。
蘇軟軟剛想解釋,就聽見門外響動,來接林子寧的醫生來了。
7
林子寧隨醫護人員上了救護車。臨上車前,他攥住我的手。
「姐,今天的摔倒不是意外,有人故意從後面撞了我一把。」
我安慰道:
「你安心治病,傷害過你的人,姐姐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