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二強得令,腳Y子一踩,腿一伸,規規矩矩的葉子,四仰八叉,一片狼藉。
我站在一旁,揚著下巴,眼神儘可能地蔑視著這一切。
沈斯年沒有半點波瀾,他拿起掃帚,自顧自地掃了起來,仿佛看不到我們。
小強看他這樣,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癢,心裡煩燥急了。
於是沈斯年每掃一下,他就橫叉一腳。
大強見我沒有阻攔,用蠻力搶過沈斯年的掃帚,啪的一聲,掰折了。
我剛剛還在看戲的心情霎時間沒了,損壞公物,這不得我賠錢啊。
我一巴掌拍在正在得意洋洋的大強腦門上:「你損壞的你賠啊!」
沈斯年這才掀開眼皮淡淡看了我一眼,濃密眼睫下的瞳孔毫無感情,冷得我一個激靈緩過神來。
我保持住鎮定,拽得二五八萬,用鼻孔看他:
「怎麼?姐這樣做,你不滿意?」
我狠狠碾壓腳下的一片樹葉,哼笑一聲:「沈斯年,你算個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欺負同學?」
聲音正義明媚,帶著一絲怒意。
我默默吞掉「東西」那兩個字,回頭一看,來人留著齊耳短髮,校服衣領懶散開來,白皙的小臉上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
一整個陽光青春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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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提示:「檢測到女主出現。」
白卿卿皺著秀氣的眉,擋在沈斯年面前,像個正義的天使:「你們再這樣,我就舉報給老師了!」
沒等我說話,小強就不屑一顧:「你去啊,小心我以後也欺負你!」
白卿卿臉色漲紅,卻依舊勇敢地不退後。
沈斯年在她身後,低斂神色,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冷笑。
我尋思著欺負得也差不多,剛想打道回府。遠處的教導主任叉著腰快步走來:「幹嘛呢,幹嘛呢,不打掃衛生搞聚集是吧。」
當了二十多年學生怕的就是這玩意兒,我眼疾手快地拿起一半的掃帚掃了起來。
教導主任一聲怒喝:「誰把掃帚弄斷的!學校剛換的新的!」我們都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下場就是集體去辦公室寫檢討。
考上研究生的我還怕區區一千字的檢討嗎?
我下筆如有神,套模板一會就寫完了。
懶洋洋地東看西看,最後還是把視線定在了面前的沈斯年上。
畢竟,他坐在那裡,就是一幅畫。
黑髮濃密,眉尾淺淡,明明有一雙妖嬈勾人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卻清冷如老僧入定。
微抿的唇角旁有一顆小小的紅痣,飄渺似無,我下意識想看清。身旁的大強開口:「莓姐,你咋寫這麼快?」
出聲突兀,大家都下意識地看向我,沈斯年也不例外。
而我來不及反應,眼睛正直直地看著他的……額……嘴唇……
沈斯年眼眸墨黑一片,手指微蜷,青筋微微暴起,他直直地注視著我,那種病態又淺淺開始浮現。
他是想起我強吻他的那次了,我慌張地收回視線,沒好氣地對大強說:「寫你的,事那麼多。」
再回頭看沈斯年,他已經恢復正常,眼皮下壓,看不到神情。
隻是檢討信紙那一角,被捏得不成樣子。
我忽然後悔了,這好像真的能讓他記我、恨我一輩子。
眾人寫完上交,白卿卿跟在沈斯年後面,像個暖光燈,笑得開心。
回教室的路上,我和大小強跟在他倆後面,二人的談話一清二楚。
「沈同學,你寫的字真的好好看!可以教教我嘛?」
「不行。」
白卿卿倒也不氣餒,她下意識想拉住沈斯年的衣角,卻被沈斯年不動聲色地避開。
小強納悶地說:「沈斯年這張臉怎麼那麼多女生喜歡啊。
「莓姐,你是不是也喜歡?」
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他倆聽見了。
我下意識拍打他的頭否定:「怎麼可能,閉嘴吧你。」
沈斯年微微側頭,嘴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轉身步履加快,白卿卿急得連忙跟上。
高中時期的女主真的像小太陽,讓我做惡毒女配去噁心這樣好的人....
4.
心緒翻湧時,系統開口說話:「沒關係,你馬上就要近距離噁心她了。」
「啊?」
「宿主,請在本次聯考取得優異成績,成功進入重點班。」
我不解:「你開什麼玩笑?我的人設不是混混學渣嗎?」
系統冷笑:「你不是剛考上研究生嗎?」
我:...
開學一個月,聯考如期而至。
看著發下來的成績條,我陷入了沉思。
因為我考取的是理論物理學碩士研究生,所以物理和數學還不錯,語文也可以,英語也行。
這化學生物讓我猝不及防啊,早忘完了。
憑著高中三年微薄的記憶力,我勉強擠進了重點班的末尾。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經驗值漲十。」
一月一排座,系統讓我想法設法和沈斯年做同桌。
我剛想不要臉地開口向老師說我要和沈斯年做同桌。
講臺上的老師率先開口:「男女不能坐一塊!看到一對我拆一對!」
她扶了扶眼鏡,威嚴地掃視一方,踩著高跟出了教室。
系統猶豫著說:「要不,後桌?」
我眼疾手快地阻攔了一堆靠近沈斯年的女孩子,隨後安穩地成為了他的後桌。
沈斯年坐在第一排,我第二排,白卿卿第三排。
每天盯著沈斯年圓潤的後腦勺,我發呆,他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看過我一眼。
反而是白卿卿每天不厭其煩地越過我,去找沈斯年問問題,這時系統緊急警報,要我進行阻攔。
於是就變成我每天攔著白卿卿問問題。
「所以,植物的根細胞有沒有大液泡和葉綠體呀?」
白卿卿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你已經問了我三遍了,你怎麼還記不住。」
我低下頭懊惱:「對不起嘛,真的沒記住。」
心軟如女主,她很快原諒了我,並且好像沒記起我之前欺負沈斯年的事情。
老師發下來一套物理試卷,難度異常,但是當白卿卿頂著被難題蹂虐成雞窩的發型繼續找沈斯年問題時,我還是攔住了她。
她徹底發狂,眼睛盯著我:「你為什麼這樣?老是纏著我?」
我實話實說:「不想看到你和沈斯年走得近。」
知道你喜歡沈斯年,這話夠給你添堵的吧。
白卿卿面上一紅,囁囁嚅嚅地說:「這樣啊,那要不你去問,學會了給我講?」
反應不太對啊,難道是吃醋了?不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笑眯眯地答應,輕輕拍打沈斯年的後背,他給我個側臉,薄唇微啟:「幹什麼?」
我揚了揚試卷,示意道:「沈同學,可以給講個題嗎?」
沈斯年臉上露出略微煩燥的神情,卻在看到我因為口渴舔唇的那一刻,視線一頓,他眼神晦暗不明,喉結輕微滑動,吐出:「哪道?」
他轉過身,清列的氣息撲面而來,雖沒有盯著我的臉,可是總能感覺到若有似無的視線。
我渾身不舒服,卻說不上來為什麼。
導致他講第一遍的時候我心不在焉,盯著他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指,想握住。
當我意識到我走神的時候,沈斯年正看著我,一瞬不瞬,像是盯上獵物的捕食者,帶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濃厚興趣。
我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打算抽回試卷落荒而逃。
那雙夢寐以求的手卻先我一步禁錮住我的手腕,兩根手指輕佻地搭在脈搏處,仔細摩擦,感受我生命的跳動。
他眼底的瘋狂開始肆虐生長,兩根手指越來越用力,狠狠壓在脈搏處。
我感受到痛意,那種害怕再次襲上心頭,我儘量用不顫抖的聲音說話:「沈同學,你弄疼我了。」
他好似聽不見,並以此為樂趣,我被他折磨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顫著聲,帶著哭腔:
「沈斯年。
「我痛。」
手上的桎梏被鬆開,白皙的手腕上有青紫兩片,我紅著眼圈,帶著驚慌看向他。
沈斯年眼裡閃過一絲懊惱,這是我從未見過的神情,他皺起眉,冷冷丟下一句:「你以後不要找我問問題了。」
當我轉過身找白卿卿時,她驚訝一聲:「你怎麼哭了?」
身後沒長眼睛的我,自然沒有看到沈斯年因為這句話,身體僵硬了好久。
我搖搖頭:「我太笨啦,沈同學沒教會我。」
白卿卿堪稱是用上心疼的動作抹掉我的眼淚:「怎麼這麼嬌氣呀,別哭了,怪可憐的。」
5.
課下,我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腦海裡在詢問系統:「沈斯年人設是否出現故障,他已經與書中人設嚴重不符。
系統匆匆查閱一番:「無故障,請宿主放心進行任務。」
真的假的,為什麼感覺出入好大。
雖然但是,任務該進行還是進行,最後那道物理題仍然是白卿卿覲著臉纏了沈斯年好幾遍才學會的。
短短幾天,我已經和白卿卿好得能一起吃飯了,至於那大小兩強,早就被我遺忘不知在何地。
這天在食堂,我拿著排了好久的黃燜雞正準備大口享用。
「觸發書內情節,請故意掀翻男主飯盤,令他當眾出醜。」
我:...
還能不能好好吃個飯啦。
看著白卿卿在眼前吃得不亦樂乎,我咽了咽口水,在食堂尋找著沈斯年。
一個頗為冷清的角落,他清瘦的背影顯得獨樹一幟。
我腳步囂張,走到他身旁,眼睛都沒帶眨一下,將他的飯盤扔到了地上。
飯菜四分五裂,散發出濃鬱的香味。
不小的聲響,讓周圍聞聲看來。
哄亂的食堂,小面積地安靜了下來。
我心裡害怕極了,卻仍仰著頭,用鼻孔看他:
「你配吃飯嗎?
「配和我在一個地方吃飯嗎?」
他動作未變,就那樣坐著,仿佛我掀掉的不是他的飯菜。
腦海裡仍然沒有任務完成的提醒,我開始急躁起來,這種羞辱還不夠嗎?
周圍竊竊私語:
「這個莓姐又開始欺負人了。」
「就是,不知道沈斯年怎麼著她了。」
「肯定是追求不上,惱羞成怒了唄。」
我的手在微微顫抖,這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謾罵的滋味可一點也不好受。
我咬咬牙,指著地上的飯菜:「你就應該吃地上的!你….
「錢莓莓!你幹什麼呢!」
又是那道堅韌如太陽般明亮的聲音,我轉過身,對上白卿卿失望的臉色。
此時腦海裡:「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惡毒值漲二十,經驗值漲十。」
原來如此,書內情節,就是要白卿卿美救英雄,拉近男女主心動值,促進情節發展。
可是,為什麼惡毒的人一定要是我啊….
白卿卿臉上帶著慍怒,她嘆了一口氣,拉過我,衝出人群。
「你這是幹什麼啊?你說實話,你心裡一天天怎麼想的?」
我低著頭承認錯誤,實話實說:「我不想讓你和沈斯年走得太近。」
聽完,她嘆了一口氣,把我摟在懷裡安慰:「我一直都覺得你不是個壞女孩,雖然別人都說你欺負人,可是你解題時的認真的樣子,隨手幫同學一把的善舉,你也會像我一樣溫柔地安慰別人。這就證明了你心腸不壞,所以也不要再去欺負沈斯年了,好嗎?」
我搖搖頭剛想說:不太行。
腦海裡系統講話:「恭喜宿主解鎖下一環節,減弱霸凌環節,增加舔狗機制。」
我眼睛一亮,甜甜點頭:「以後都不欺負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