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1.
查到考研成績那一刻,我演了回範進中舉,把自己高興死了。
再次睜開眼時,是一堆頭髮染著五顏六色的小混混,正在逼著一個清冷的少年下跪。
而我,是這群小混混的頭頭。
我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吐掉嘴裡叼著的毛毛草。此時,腦海裡有個類似機器人的聲音在講話:
「歡迎宿主來到虐文《難以靠近的他》,您的任務是:謹記女配法則,將惡毒進行到底,我是您的專屬系統,小草。」
我眉毛狠狠一挑,眼看少年雙膝即將著地,我兩股戰戰,先他一步跪了下去。
小跟班們眼睛瞪大:「莓姐,你這是幹啥?」
我欲哭無淚,這輩子還沒人給我下跪過呢,同齡人下跪不妥妥折我壽嘛。
身旁的混混連忙把我扶起來,順帶著又跺了一腳那個男生,男生難受地悶哼一聲,嘴角帶著冷冷的嘲諷。
「我跪完,就不準再欺負我妹妹了。」他的聲音也是涼涼的。
他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極為好看的臉,眼角帶著青紫,整個人清冷又孤傲。
Advertisement
禁錮著他的混混上來又是一拳:「怎麼說話呢,說多少遍了,和老大說話之前要加個莓姐!」
男生頭一偏,眼皮下壓,遮住眼底濃烈的嘲諷。
我連忙阻止:「好了好了,就這樣吧,那啥,以後都別欺負他妹妹哈。」
混混們鬆開他,叫囂著:「莓姐真大度。」
我鬆了口氣,正打算轉身離開,好好捋捋這個世界的進程。
腦海裡機器人出聲警示:「檢測宿主未完成書內情節,即將實行鞭答懲罰。」
「真的假的?」
小草無情道:「比普通鞭子打得更疼。」
我苦笑:「那能不能換個惡毒的法子。」
經過小草一番查閱,它重新下達指令:
「親吻男主。
我大驚失色:「這哪是惡毒啊,這不是獎勵他嗎?」
小草冷笑道:「男主患有嚴重的精神潔癖與情感潔癖,讓他親你比跪你更能噁心他一輩子。」
我:...
「那還有別的嗎?這個不太合適。」
小草:「您經驗值嚴重不足,隻有一次機會,ps還是我給你賒的帳。」
小跟班們見我一直呆愣在這裡,正打算躊躇著上前問問咋了,我一個轉身,嚇得他們退了好幾步。
我醞雲釀著臉上惡毒的表情,聲音也變得囂張跋扈:「你們倆把他給我按住!」
那倆小混混愣了一下,隨即聲音洪亮答道:「是!莓姐!」
他們一人按住一個肩膀,此時的男主有一種被蹂躪的美感,朦朧且破碎。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怎麼了,說話不算數?」
我猝不及防地上前,與他鼻尖相對。
本來想一鼓作氣完成任務的,可憐我單身二十三年,第一次親吻還是比自己小六歲的高中生,強烈的道德感在譴責我。
他漆黑的瞳孔倒映出我緊張的神情,俊秀白皙的臉因為我的靠近正在羞憤地變紅,肩膀微微顫抖,那是他在強烈抗拒我的接近。
我吞了口唾沫,越靠越近,男主咬牙切齒,眼裡含著盛怒:「你想幹什麼?」
他張口的瞬間,我親了上去,柔軟相觸,QQ彈彈,冰冰涼涼,像果凍一樣,我下意識就吸了一口,隨即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我大夢初醒般往後退。
腦海裡叮的一聲:「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惡毒值漲十,經驗值漲十。」
男主掙扎得越來越厲害,他額頭青筋暴起,眼裡蘊含著瘋狂的恨意,小草果然誠不欺我,咱這輩子沒讓人這麼噁心過。
我看到他唇上瀲灩的水光,一股熱意上湧,憋得我臉通紅。
周圍的小跟班倒吸一口涼氣,有扭頭非禮無視的,有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更有甚者沒有腦子地誇我:
「莓姐,這是你的新招數嗎?果然厲害,以前哥幾個打他一頓都沒見他這麼急的,你咬他的嘴一下,他就這樣了!」
說罷還要上前重複我的動作,身旁的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我丟臉地捏了捏眉頭:「放他走吧。」
直到少年清冷決然的身影消失在我面前,我還是忘不了他緊緊攥著的拳頭,如果他現在就有能力的話,我可能立馬就得灰飛煙滅了。
2.
我心裡直嘆氣,造孽啊,小草在我腦裡看戲補刀:「男主回家肯定得刷好幾次牙o」
我翻了個白眼,沒事吧你。
隨便找了藉口遣散了那些跟班,我才能好好思考自己的處境。
這是一篇前期校園後期都市的虐文,女主白卿卿對男主沈斯年一見鍾情,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冰山被太陽融化的那一刻,女主累了轉了學,消聲滅跡。
後來久別重逢,兩個人明裡暗裡地賭氣,各種誤會火葬場,來了一波又一波。
前期虐女主,後期虐男主,總體虐讀者。
而我穿到這本書的原因就是:書籍管理局最近檢測到本書讀者流淚頻率是之前的一半,讀者虐點上升,便需要升級書裡情節,加強虐點,我的作用就是深化女配惡毒程度,加大男女主誤會,從而提升虐點。
tmd,那怎麼不把我送到沙雕小說文裡啊!
而我的身份:本書第一惡毒女配,在男主貧窮時欺辱男主妹妹,卻又在後來愛上男主,當上了男主第一舔狗,男女主相愛路上的最大絆腳石,後來男主發達了,第一個剷除的就是我。
我原以為至少我得是個富家千金,養尊處優的主。
誰知竟隻是個暴發戶,養豬的,家裡有幾萬頭。
我媽愛吃草莓,給我取名莓莓,哦,對了我姓錢。
因為,我爸養的豬多,那些小混混家裡養的都比我少,他們怕我爸,所以喊我老大。
我這個女配仗著家裡有幾個錢,處處欺負人,手底下的也都打著我的名號欺壓同學。
男主妹妹就是其中一個,所以當我囂張好多年後,男主憑藉出色優異的成績,上了最好的大學,當時舔狗的我處處作妖,斷了他和女主的聯繫,又自我感動地偷偷給他付學費。
即使男主成了科技新貴,被眾人仰望時,他沒記得我半分好,甚至對我展開瘋狂的報復。
有年我家鬧豬瘟,到處買不到藥,後來才知道,是男主下達指令,不準賣給我家豬場,家裡的豬一個接一個上天,順帶著捎走了我爸。
我家破產了,和我名字一樣,錢沒沒….
我在腦海裡冷笑:「結局那麼慘,我還不如現在就死呢。」
小草慢條斯理地摳了下指甲:「達到本書目的後,你可以回到原世界。」
它輕輕吹了口氣:「你不是剛考上研究生嗎?」
我立馬換上狗腿般的笑:「草兒,一切聽您安排。」
按照原主的記憶回了家。
我勒個去,金碧輝煌的大門,門前的石獅子都比別人家的多含個珠子。
不對,這是石豬
上桌吃飯,烤乳豬,小炒大腸,涼拌豬耳朵,筍瓜炒豬肚,土豆爆豬心....
我保持鎮定:「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多豬肉呀?」
便宜媽笑眯眯地給我夾了個豬排:「說什麼呢,你不是最愛吃了嗎?」
便宜爸給我指了指桌子正前方,一顆金子做的豬頭擺在供案上,憨厚可掬地看著我,在它面前衍生出兩溜小豬崽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爸爸,他驕傲地撇了撇劉海,怪不得幾年後的那場豬瘟,能要了他的命。
我打算住校,再這麼吃下去我要瘋。
開學那天,我爸媽給我飯卡裡充了幾萬塊錢,生怕我吃不好。
走近校門,兩個小跟班立馬跟上來幫我掂行李,我假裝適應,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滿意點點頭:「放個假,記性不太行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拎行李的手一頓,那人眼淚巴巴地看我:「莓姐,我是小強啊。」
另一個苦哈哈地解釋:「我是大強啊!」
「你們姓啥呢?」
他們異口同聲道:「朱!」我:...
磨磨蹭蹭來到班級,正打算趴桌子上休息會兒。
有人戰戰兢兢地過來:「莓姐,有人..找.…你。」
我不耐煩地抬起頭,那人嚇得頭也不回地跑了。
走到門口,發現一個水靈靈的姑娘站在那,眼珠亮得跟葡萄一樣,眼裡蘊著水汽,怯生生的。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小妹妹找我什麼事啊?」
她顫抖著嘴唇,卻還是勇敢地開口:「你別找我哥哥麻煩,他現在高三了,很忙。
破案了。
哦,原來是男主妹妹,我剛想說,你放心我以後都不欺負你了。
腦海裡的系統發出指示:「檢測到男主在不遠處,請完成當男主面掌捆妹妹的任務。」
我:!!!
你做個人吧系統,這麼可愛的妹妹。
面前的人恐懼地看著我,淚水在眼裡打轉,因為緊張,嘴唇被咬得發白。
我於心不忍,抬起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順帶著擦掉她的眼淚。
這樣在外人眼裡就好像我扇了她一巴掌一樣。
我在腦海裡對系統說:「草兒,經驗值扣就扣吧。」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經驗值+10。」
小草勉為其難地說:「這麼可愛我也不捨得,所以我作弊了。」
小姑娘怯生生地抬起頭一臉不置信,我笑了笑:「以前是我做得不對,不能隨意欺負人,以後不會啦!」
看著她呆愣的樣子,我用此生最美的樣子轉身,腳步輕盈地回了教室。
路過樓梯口,一隻手捂住我的口鼻,把我帶到了轉角處。
我驚恐不已地拍打著他,猝不及防對上少年陰鷙的眼眸,內裡肆虐著瘋狂。
他用發涼的聲音緩緩說出:「你還敢欺負她?」
纖細的手指撫上我的脖頸,一點一點地用力,如同地獄閻羅:「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啊….
我:沒人告訴我他是這樣的男主啊!不是高冷的清貧校草嗎?怎麼還是個瘋批病嬌啊!
3.
氧氣一點點窒息,他的眼尾漸漸發紅,透露出一絲病態的快感。
我在腦海裡瘋狂叫囂:「草兒,草兒咋辦!」
系統無人應答。
我死命掙脫著,透露出一點縫隙,連忙張嘴咬住,淚水已經崩潰往下流,滴到了
他的手上。
他仿佛被燙到了一般,眼裡的病態一瞬間抽離,大掌脫離我脖頸那刻,我貪婪地呼吸著空氣。腳下一刻也不敢停留,扶著牆壁往外逃。
回到班級後,我驚魂未定,沈斯年那偏執病態的目光猶在眼前。
蒼了天了,我怎麼就招惹上了這麼一個攻略對象….
接下來系統不厭其煩地督促我:
「請宿主言語攻擊男主,讓他難堪。」
「我不敢...…下次吧。」
「請宿主放學堵住男主,進行羞辱。」
「啊….算了吧。」
「請宿主..
「不要…..我好怕。」
在我躲了沈斯年半個多月後,小草急了:
「你特麼知不知道你完成任務和我的績點有關啊,老子一天天就靠那點工資吃飯o」
聽到一個機器人被氣到破音是一種什麼感覺?我反正是笑得花枝亂顫。
小草冰冷地說:「您經驗值已扣完,請儘快完成任務。」
我連忙收住笑,哭喪著臉:「可是他真的很嚇人啊,我遇到危險你又不來救我。
「沒用的東西,你不本來就是個死人了嗎?」
我恍然大悟:「對誒。」
「檢測到男主在外值日,請進行搗亂。」
我帶著大強和小強來到沈斯年做值日的地方,那是一片寬敞的空地。
臨近深秋,葉子也開始落了。學校花池裡種滿了梧桐樹,沒一會枯葉就躺滿了空地,風一吹,刮得漫天飛舞。
沈斯年穿著潔淨的校服,風揚起他的碎發,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拿著掃帚的手,修長有力。
襯著紅牆白磚的背景,少年清瘦的身軀更讓人心頭一動。
風不聽話,葉子也搗亂,沈斯年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把它們聚攏在一起。
我站在不遠處看了好久,小強按捺不住:「莓姐,你喊俺倆來就是來看這臭小子?」
我回過神,意識到耳邊的髮絲乖巧地待在兩側,風停了,落葉也歸攏在一起,沈斯年正打算把它們裝到垃圾桶裡。
我急忙道:「快快,把那小土堆似的葉子給我揚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