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去會所臥底第三天,老大們讓我跳舞。
我穿著抹胸短裙,眼神堅定,一身正氣地擦邊。
老大們驚呆了:
「有種妲己獻媚被李逵上身的感覺…..」
「真他媽的上頭!」
「我是12號甜甜,老板們晚上好~」
在娛樂會所臥底的第三天,我終於會說話帶波浪號了。
跟我站在一起的其他五個女生自我介紹完,會所老板看向坐在正中間的一個男人
「林哥,你覺得怎麼樣?」
那人看著帥氣,神色冷峻。
我立馬提高了警惕。
我是個警察,剛報到沒多久就被派來在天使KTV做臥底。
上頭懷疑這個會所背後涉及灰色交易,讓我務必收集證據。
直覺告訴我,這個姓林的就是重要線索。
難不成是幕後老大?
他的視線輪流地在我們身上掃了一圈,修長的手指彈了下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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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個舞看看。」
老板立馬開始安排:
「聽到沒有?都站好,從左到右依次地來。」
我人傻了。
讓我打一套少林拳法我還能湊合,跳舞這東西,我隻在幼兒園跳過啊。
但我看完前面幾個女生跳的熱舞後,莫名地就生出了自信。
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動作,擦邊好像也不是很難啊…
終於輪到我,我站在茶幾前下意識地抬手敬禮。
空氣一時安靜。
我立馬害羞地翹起蘭花指,把頭發撩到耳後。
想著剛剛現學的動作,我盡量地翹起屁股,挺起胸,爭取每個動作都做到位。
隨著音樂越來越火熱,我也越跳越起勁,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直到跳完才意識到我跳的是警校搏擊操。
少的東西是雙節棍。
空氣比剛剛還安靜。
半晌,隻聽大哥們發出感慨:
「有種妲己獻媚被李逵上身的感覺。」
「這種不顧人死活的美感,真特麼上頭!」
「林哥,你看怎麼樣?」
被叫林哥的男人又抽了口煙,視線定在我身上:
「就她了。」
2
我被單獨地帶到一個房間。
林燃坐在沙發上,又審視了我一遍,點點頭:
「不錯,眼神清澈又愚蠢。」
?
根據電視劇裡演的,他這時候不應該撲上來了嗎?
我藏在口袋的手裡還捏著呼救按鍵,一旦有危險可以隨時搖人。
林燃突然開口:
「一百萬。」
我手一顫。
這一刻,我差點兒產生了背叛組織的想法。
我狠狠地唾棄自己後冷靜下來,決定先靜觀其變。
「是需要我做什麼嗎?」
林燃指了指床上,上面放了一套學生校服:「換上這個。」
我:...
變態去死吧!
在我抬腿飛踢前,林燃及時地開口:「你需要跟我一起進學校做一個月的學生,配合我查清一些事情,時間一到不管查得怎麼樣,錢都是你的。」
這發展我屬實沒料到。
一時愣住了:「要查什麼?」
林燃抽了口煙,眼神變得狠戾:「我妹妹死了。」
林燃是一家保鏢公司老板。
他妹妹叫林依雪,上個月在嶽城一中跳樓自殺。
負責這個案件的人是我師父。
闲聊時聽他說過,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說林依雪是個孤僻的人。
有時候還有自虐傾向,大家也都不敢招惹她。
上個月月考成績出來,林依雪考了班裡第二,沒能考到第一,當晚就從天臺跳了下來。
可林燃確信他妹妹的死另有隱情。
要想知道真相,隻能自己去找。
而林依雪的女生圈子他不方便,所以才在朋友這裡找到我。
3
林燃速度很快。
第二周他就來接我,跟我以轉學生的身份轉進了林依雪原來的班級。
他把頭發剪短了一點,校服一穿,活脫脫一個校草預備役。
而我,大齡留級生。
「這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兩個學生,林燃、溫恬,大家多多照顧一下。」
班主任介紹之後就給我們定位置。
林燃在最後一排。
班主任環視一圈,最後指著一個靠窗空位對我說:「你坐那兒吧。」
他說完班裡便開始竊竊私語。
我走到位子坐下,摸著闊別已久的書桌,心情很是激動。
誰懂啊,在會所臥底後又來學校臥底,碟中諜算是被我玩明白了。
直到下課,擁有三重身份的菜鳥臥底興奮得手抖。
「你沒事吧。」
同桌是個戴眼鏡的圓臉女生,大概看我半天沒動作,她好心地問了一句。
我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客氣道:「沒事,剛轉來第一天有點兒緊張。」
「我是班裡的學習委員張倩,陳老師說你住校,給你分的宿舍是其他班的,正好在我宿舍隔壁,午休的時候我帶你去認認路吧。」
「好,謝謝。」
我頓了一下,故作自然地問:「我悄悄地問你哦,前段時間我看到新聞說你們班有學生跳樓,你認識她嗎?」
張倩一愣,有點別扭地移開目光:
「是我們班的,平時比較獨來獨往。」
「哦……這樣。」
4
中午下課時,林燃跟我打了個手勢,表明要跟那些男生去打球。
我便跟著張倩去宿舍,路上飛絮太多就戴了口罩。
一路上張倩熱情地介紹著宿舍情況,有些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陳老師怎麼想的,給你安排到307宿舍。」
「307宿舍怎麼了?」
「隔壁班的女混混就是307宿舍的,在學校可霸道了,誰都不敢惹她,你在她們宿舍可要小心點啊。」
我聽著感慨萬分。
怎麼高中生都開始搞小社會了?
我妹妹也在嶽城一中,我自從畢業忙於工作都沒怎麼關心過她的身心健康。
她那個柔柔弱弱的性子,平時家裡有蟑螂都會哭唧唧地撲進我懷裡。
要在學校得罪人可怎麼辦哦。
想到這裡,我給妹妹發了條微信:
【吃飯了嗎?沒錢花了跟姐姐說,在學校有其他事也要及時地跟姐姐說啊。】
妹妹很快地回消息:
【姐姐最好啦,我剛吃完飯回班裡做題啦~】
說話間已經到了宿舍門口。
張倩進了隔壁306,我在307門口敲了兩聲門後推門進去。
嗆人的煙味撲面而來。
我拿著行李皺眉,隻見裡面坐著三個女生,各個面色不善。
離我最近的那個還染了個藍色的頭發,上下打量我:
「你特麼誰啊?」
我:「剛轉來的。」
「幾班的?」
「四班的。」
「媽的最煩四班那幾個女的,怪不得看你也不順眼,我告訴你..你幹什麼!」
我抽走她嘴上叼的煙,丟地上碾滅了。
又開窗透氣。
最後把二十度的空調調成二十六度,給穿小吊帶的女生披上一件外套。
她:...
女生一把掀了衣服,上來就要抽我。
我直接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拽進了洗手間,摘下口罩冷笑:「吃完飯在教室做題?」
溫珈小臉煞白:「姐?!」
我二話沒說,在她屁股上抽起來:「抽煙,染頭發,說髒話,當混混!」
每說一個我都要抽一巴掌。
溫珈一邊躲,一邊「哇哇」地叫。
隻聽見門外女生們拍手叫好:
「不愧是老大!給這個新來的一點教訓。」
「聽這聲音,把她揍得夠嗆。」
5
揍完後我理了理衣服,低聲地說:
「我來你們學校有任務在身,你就當我是新來的,別露餡兒了。」
溫珈兩眼發光:「臥槽!臥底!好酷!」
再出去的時候,我跟在她後面可憐兮兮地低著頭,一副剛被收拾的樣子。
但溫珈一開口我就破防了:
「你們快幫新室友把行李拿進來,以後同學間和睦相處,別搞那些有的沒的。」
說完殷勤地給我擦了擦椅子,滿臉親昵:「姐,啊不,恬恬,坐這兒!」
我:...
我就知道。
我們爸媽去世得早,溫珈是被我帶大的,從小到大都黏我黏得不得了。
她能藏住才怪。
溫珈找理由把那兩個女生支出去後,我問她:「你認識林依雪嗎?」
溫珈點頭:「不算認識,我知道她,四班的,原本就住隔壁306。」
「你為什麼說最討厭四班那幾個女生?」
「看不起她們。」
溫珈說這宿舍樓不隔音,樓梯口左邊隻有306跟307兩個宿舍,一個宿舍有動靜,另一個宿舍聽得清清楚楚。
「她們每天晚上整那些死動靜,我去敲過好幾次門,哭著求她們別再吵了。」
我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溫珈轉移目光:「咳,是舉著板凳警告她們,後來的確沒動靜了,但那個林依雪還是每天晚上哭。」
溫珈說她甚至跟宿管阿姨反映過,但阿姨讓她別管。
很顯然,林依雪在學校遭遇了霸凌。
我跟林燃說這件事的時候,他靠在角落抽煙,比我想的平靜:「嗯,我要知道更詳細的情況。」
於是我趁著晚上下課,帶他去了堆放廢棄桌椅的儲物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坐的那個空位就是你妹妹的,但那套桌椅卻是新的。一般桌椅不影響使用不太會更換,說不定能找到什麼。」
不過也可能是學校有忌諱,才把桌椅換了,根本不會有什麼線索。
隻能碰運氣了。
好消息是我們運氣不錯。
林依雪的桌椅就放在門口,很好認,因為整個桌面都寫滿了重復的一行字:林依雪賤貨。
桌面有刀痕,還有各色彩筆寫的咒罵。
桌腳被人暴力地弄壞了,椅子上還有陳舊的膠水痕跡。
林燃默默地看了很久,把這些都拍了下來後,看向貼在桌腳用來維持桌面平衡的紙張。
他蹲下來,把那張折了幾道,髒破不堪的紙抽出來展開。
隻見上面模糊不清地寫著一段字:
【不想再被關在沒有燈的儲物室。
不想再喝洗拖把的水。
不想再睡在走廊。
不想再被他們逼著拍照。
為什麼啊….…為什麼是我?好想一覺睡完,再也不要醒來。
但哥哥會傷心的吧。】
一字一句,觸目驚心。
我忍著驚駭翻過來,紙張背面寫了幾個名字,都被水筆重重地劃去。
力道之大甚至劃破了紙面,可見林依雪有多恨他們。
能依稀地看出來的名字分別是:
孟悠然、徐紅、肖澤、萬龍。
還有一個名字被磨破了,沒看清。
孟悠然跟張紅就住在306,肖澤跟萬龍是誰?
「肖澤跟萬龍應該都是高三籃球隊的。」
林燃從口袋裡又掏出煙,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點煙的時候手指卻在微微地顫抖。
我把那張紙折好收進口袋,看向林燃藏在煙霧下晦暗不明的神色,正想說什麼,外面突然傳來說話聲:
「你確定中午籃球場上,那個賊狂的轉學生在裡面?」
「好像還有個女的。」
「呦,玩刺激的?正好抓奸。」
門被一腳踹開的時候,我捧著不知道在哪裡撿的數學書,在林燃面前推了推眼鏡
「所以說證明重點在於拉格朗日插值基函數隻與插值節點有關..
然後轉頭看向門口幾人:「要加入我們刺激的學習嗎?」
為首的那人隨手從角落抽了個板凳腿,兇神惡煞地指著林燃:「就你小子白天贏走我們三個球,你特麼夠狂啊,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我就不叫萬龍!」
等等。
叫什麼?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