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了四年的女朋友成了別人的新娘。
我一氣之下,生撲了她哥。
血虧。
養了四年的女朋友,自此成了我小姨子。
婚禮現場。
我喝了三杯白酒,大著舌頭和鄰座的男人攀談:
「新娘漂亮不?我女朋友。」
「凌晨還和我說:寶寶我今天要去參加婚禮。」
「原來是他媽自己的婚禮。」
對方看我一眼,沒說話,可能是把我當成了精神病。
我苦笑一聲,又悶了一口酒。
這酒真苦啊。
比我為了供她上學搬磚三年還要苦。
喝第四杯時,臺上新娘看見了我。
錯愕,震驚,慌亂。
然而,在我幻想著她會不會扔下新郎跑下臺來找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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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咬唇,移開了目光。
婚禮繼續。
交換對戒,互表忠貞。
司儀問她:「美麗的新娘,你是否願意和面前的男人結為夫妻,愛他,忠誠於他,無論貧窮或富有,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婚禮殿臺上,新娘緩緩看向臺下。
目光與我對上,又偏開。
她輕聲開口,「我願意。」
我再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所有人都看向我。
2
我端了杯酒,手臂高高抬起,朝著臺上舉起。
「來,我敬二位新人一杯。」
「祝二位新婚快,白頭偕,永結同,早生貴。」
臺下一片哗然。
我聽見同桌的女生低聲問她男友,「啥意思啊?這人說話怎麼隻說一半?」
男友笑著抿了一口果汁,
「這還不簡單?新婚快,沒有樂;白頭偕,不到老;永結同,沒有心;早生貴,沒有子。」
女生了然,低聲嘆道:「嘶..好狠。」
別桌也有人聽出了這話的弦外音,「這小伙子,啥愁啥怨啊?大喜的日子說這種話。」
「就是!要我看,是追新娘沒追到,因愛生恨吧。」
「現在的年輕人,真缺德啊..!」
周圍罵聲一片。
我充耳不聞,隻靜靜看著臺上。
秦思榆死死挽著身旁新郎的手臂,另一隻手遙遙指向我:
「阿誠,我不認識他...」
「保安!」
她低聲驚呼,「這人喝醉了,快把他抓走!」
話音剛落,幾名酒店保安便快步走上前來,把我「請」了出去。
「去你媽的。」
被人推操出門時,我罵了一聲,回身一拳打在了剛剛踹我腿彎的保安臉上。
然後——
我被一群保安拽去了酒店附近的小巷裡。
打的半死。
3
我趴在小巷的地上,半天爬不起身來。
疼。
身上疼,心也疼。
我和秦思榆戀愛四年,我養了她三年。
沒錢,我就兼職,服務員,送外賣,工地搬磚,隻要能掙錢,什麼兼職我都幹。
好不容易熬到畢業,本以為能終成眷屬了,結果
一通電話,她被有錢的親生父母找到,認祖歸宗,並火速和與她家門第相當的男人結了婚。
四年,我他媽都不如養條狗。
天空下起漆蒙細雨,我踉跄起身,點根煙,拔了一通電話。
「胖子,走,幫兄弟討個說法去。」
胖子是本地最大KTV一霸,仗義,人脈廣,吃的開。
包間裡,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講清了來龍去脈。
這人立馬叫了幾面包車的人,跟著我一同去了秦思榆家。
這個時間點,婚禮應該早就結束了。
車上。
胖子陪我又喝了不少酒。
人在極度失意時,喝酒是最容易上頭的。
下車時,我走路都有些打擺。
真他媽沒出息。
嘆了一聲,胖子帶著一群人,跟著我闖進了秦思榆她家。
踹開門。
我罵罵咧咧進去,「姓秦的在哪?」
客廳裡隻有一個系著圍裙的保姆在幹活,愣了會,在我身後胖子等人逼迫的注視下,指了指樓上,輕聲道:「樓上左拐第一間房..」
讓胖子帶人等在一樓,我獨自上了樓,「我想和她單獨談談。」
胖子揉了下手腕,「好,她老公要是在,你就叫我們,我揍死那孫子。」
點點頭,我推門進去。
房間拉了厚重窗簾,視線很暗。
我太陽穴瞬間突突地跳了跳,大白天的拉窗簾,這對狗男女不會現在就洞房了吧?
4
來不及細想,我快步走上前。
被子裡有人。
似乎是個男人。
腦袋一熱,我一把掀開了被子——
操。
他還沒穿衣服。
窗簾遮光效果很好,房間裡視線暗沉,我距離這麼近,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臉。
「秦思榆呢?」
我想揪他衣領,可這人隻穿了件平角內褲,我總不能拎著他褲衩吧?
他反應很快,一把扯起被子蓋住,坐起身來。
好眼熟。
頭暈沉得厲害,隻覺著似乎在哪見過他。
再仔細一想,婚禮上我不是見到臺上新郎了嗎,覺著眼熟也正常。
他冷眼看我,問,「來鬧事?」
「鬧你媽!」
氣血充頭,我一把將他按倒在床上,
「你知不知道,秦思榆是我女朋友,她他媽都和你洞房了,還沒和我提分手!」
「哦。」
男人淡淡應了一聲。
竟然沒什麼反應。
被我壓著,男人也不見惱,反倒是將我推開了些,從枕頭下摸出煙,點了一根。
火機按亮。
有點熱。
他甚至還微微挑眉,問我,「抽一根?」
「抽你..!」
「別罵娘。」
他打斷我的罵聲,淡聲道:「給你十秒鍾時間考慮,再不走,就別走了。」
我不悅皺眉,「威脅我?」
煙霧彌漫在我眼前,本就昏暗的視線,更加模糊。
看得我愈發暈了。
他指尖夾著煙,語氣漫不經心,「算是。」
我瞬間來了火氣,「你他媽...!」
「十。」
他定定看著我,甚至還探手在床外掸了下煙灰,「九..!」
這人不按套路出牌,我又喝的頭暈,這會真有點蒙。「八。」
「一。」
他笑,當著我面掐滅了煙。
「沒時間選擇了。」
說著,這人忽然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
我:??
「不是..!」
頭愈發昏沉了,我暈得厲害,「你搞什麼?」
頭頂響起對方的回應聲,語氣低沉。
「你。」
5
我他媽還沒想明白啥和啥,褲子就被人扒了。
這個姿勢,我很難反抗。
推也推不開,打也打不到。
我下意識縮緊了屁股,「不是哥們,我他媽是你老婆的前男友,你不玩她,玩我??」
對方似乎笑了聲,「糾正一下,我不是她老公。」
「我是她哥。」她哥?
我暈了兩秒,忽然想起秦思榆認祖歸宗後,這富豪家裡似乎還有個她的親生哥哥
而且。
到了這會,我這喝多了的狗腦子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兩件事來——
一,身後這人,似乎還真不是婚禮上的新郎,他他媽是坐我隔壁,被我扯著袖子告知新娘是我女朋友那哥們。
怪不得覺著他眼熟。
二來,我和胖子喝多了,他那群兄弟也特麼沒反應過來。
人家秦思榆結婚肯定是去新房洞房,我們跑她娘家來找什麼人?
真蠢啊。
深吸一口氣,我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地和對方交談。
「不是,哥們,我找錯人了。」
「掀了你的被子,不好意思了。你放我走,行吧?」
「不行。」
身後人惜字如金,動作卻很麻利。
屋內很暗,似乎還點了什麼香,有種淡淡的近似檀香的味道。
他似乎也喝了不少酒,我想起剛剛對視時他的眼神,並不算清明。
「我給過你機會。」
「是你自己不肯走。」
不是,他也沒說過不走還要被玩啊?
我也被逼出了火氣,恨聲罵著:「你他媽變態啊?」
「我兄弟們都在樓下,趕緊松開我。」
「你他媽……臥槽好疼!」
6
房間昏暗,檀香繚繞。
我罵罵又咧咧,暈暈乎乎地放棄了抵抗。
「抱歉。」
身後響起那人壓低的嗓音,他似乎是恢復了理智,按著眉心嘆,「沒忍住。」
「...」
我說不出話來。
提上褲子,張嘴想罵他,一時卻又不知道該罵些什麼。
我是來找他妹妹算賬的,結果..結果…
操。
真丟人。
我一轉身跑了。
胖子這貨,我在樓上都被這樣那樣了,他怎麼連點動靜都沒有?
我憤憤下樓時,胖子正帶著兄弟們在一樓抽煙,客廳裡擠滿了人,煙霧繚繞。
我甚至都看不清胖子的臉。
「別抽了!」
我吼了聲,「不是哥們,你咋不上去呢?我…!
後半句話,我沒好意思說。
我都快被玩死了。
胖子掐滅了煙,看樣子酒也沒醒,晃悠地走過來,勾我的肩,「啊?」
「你不是找那小娘們報仇呢嗎?」
胖子暖昧一笑,「哥們都聽見了,故意帶人下來,沒打擾你們。」
搭著我肩頭的肥手一拍,他笑,「這種事,你小子叫那麼歡做什麼?」
我:「...」
甩開胖子的手,我悶聲往外走,「走走走。」
我們一行人剛出大門,忽然迎面撞上一個姑娘。
妝容精致,神色卻頗有些鬼鬼祟祟的意味。
很面生。
撞見我們,這姑娘明顯嚇了一跳,縮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們離開。
我回頭掃了眼,這姑娘輕手輕腳,摸進了那人的房間。
呸。
那個禍害。
7
晚上。
我收到了秦思榆的電話。
老實來講,接電話前,我心裡尚還有些忐忑——
不會是來問她哥的事情吧?
咬牙接了,耳邊響起秦思榆的啜泣聲,
「江翊,我在你家樓下,我們見面聊一下,好嗎?」
一聽這話,我瞬間火氣。
沒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今天中午,我是想要找她討個說法的,但是現在。
忽然又覺著沒必要了。
幾年感情又如何?及時抽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她的電話卻一通接一通的打來。
掛斷,再打。
锲而不舍。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雨,我朝外看了眼,秦思榆站在樓下,沒撐傘,蹲在路燈下,身子縮作一團。
他媽的我還是有點心軟了。
我家在二樓,我打開窗,扔下去一把傘。
秦思榆連忙起身看我,有些驚喜,「江翊?」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