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就是來借個火》, 本章共3162字, 更新于: 2024-11-19 14:09:31

林城步和元午站在影城的售票機前。


他覺得在挑時間這一點上,元午跟他運氣一樣爛,想看的電影11點5分有一場,下一場在中午1點半。


然而為了安心看電影,他倆已經把午飯給吃掉了。


“再吃一頓?”林城步說。


“我真的不想再陪你去醫院打針。”元午說。


“那我們逛逛?”林城步說,“二層有個電玩城,去飚會兒車?”


“行吧。”元午點頭。


倆人一路沉默著站在電梯上往下走,林城步猶豫了很久,輕聲地問了一句:“叔啊,你煩嗎?”


“嗯?”元午轉過頭看著他,“煩什麼?”


“跟我這麼在一起。”林城步說。


“還好,”元午說,“不煩,沒什麼可煩的。”


“一直都這樣下去,會煩嗎?”林城步又問,“這應該不是你想要的狀態,對麼。”


“我根本,”元午看著前面人的腦袋,“沒想過,我想要的狀態是什麼樣的,你也不用介意這些。”


“我不需要你這樣,”林城步突然有些激動,拉著元午快步走下了電梯,到了旁邊人少的地方,“元午我不需要你這個樣子,我真的不需要你小心翼翼地什麼都順著我!我也不需要你唱!”


“唱什麼?”元午看著他。


“感恩的心——”林城步唱了一句,“感謝有你——”

Advertisement


“……要鼓掌麼?”元午拍了兩下手。


“你懂我意思,”林城步說,“我以前是說過要你以身相許,那是玩笑,你不會聽不出來吧?”


“你能不糾結這些嗎?”元午靠著牆。


“不是我在糾結這些,是……”林城步皺著眉頭,想要找到母語,“是……”


“你就是在糾結,”元午突然有些不耐煩,“我不想去琢磨這些事兒,我不想分析我倆到底該怎麼相處!為什麼在一起,要怎麼在一起!”


林城步看著他,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最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不該說,但我還是得說。”


元午看著他。


“我不要你感謝我喜歡我,我要你愛我。”林城步說。


第50章


愛。


這個字從林城步嘴裡說出來的瞬間,元午就愣在了原地。


林城步也沒再說話,從兜裡摸出一根煙,叼上之後發現他們就站在禁止吸煙的標志跟前兒,於是又把煙放回了兜裡。


過了兩秒鍾又摸了出來,又放回去。


重復了四遍之後,他有些煩亂地小聲罵了一句,拽著元午胳膊從消防通道下到一樓,出了商場側門,然後點著了煙。


“要嗎?”他問元午。


元午沒說話,隻是伸了手,林城步把煙盒放到了他手上,元午拿出一根點上了,坐到了旁邊花壇的欄杆上,視線越過林城步,看著他身後的街道。


愛。


這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字。


元午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寫過看過這個字了,也許看見了,也不會在眼睛裡停留,更不會在它和別的字一塊兒出現時單獨對它有任何印象。


除去這是一個陌生的字,它也是更陌生的一種情感。


從小到大,元午對它的定義都是迷茫的。


我愛爸爸,我愛媽媽,我愛爺爺奶奶,我愛兄弟姐妹……這些跟著書本和老師機械地重復著的內容,對於元午來說,就像我愛天安門一樣虛無飄渺。


現在林城步突然說,我要你愛我。


這句話並沒有像林城步以為的那麼重,因為元午幾乎沒有辦法把握住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喜歡林城步。


這點他可以確定,不討厭他,不煩他,很多時候他會覺得林城步挺有意思,長得帥,身材好,做飯好吃。


能注意到一個人的這麼多優點,就是喜歡。


不喜歡的人,他連續見上七八次也記不住長相,更別提其他的了。


可是,林城步說的是愛。


這讓他猛地有些混亂。


他對各種正面情感的認知遠遠不如負面情感,憤怒,煩躁,厭惡,害怕,恐懼,失望,絕望……每一種他都體會過,直至麻木。


但林城步說的是愛。


他看著林城步的臉。


背著光,因為情緒低落而顯得有些憔悴。


或者不僅僅是因為現在情緒低落,從那天在春稚吃完飯到現在,一共間隔了不到三天時間,林城步卻憔悴得厲害。


甚至比起以前在船上見到他時都要憔悴,那時勞心勞力還各種擔心受怕的林城步,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短短兩天時間,就滿臉疲憊。


這個人對他的感情,當然不僅僅是喜歡他這麼淺的程度。


光是這些年如影隨行地付出,就早已經超出了喜歡能做到的範圍。


這就是愛——


元午搖了搖頭,把撐著脖子叫的羊駝從腦海裡甩出去。


“元午,”林城步叫了他一聲,“我有補充說明,你要聽嗎?”


“啊,說吧,”元午抬起頭,突然覺得逆光站在他面前的林城步非常高大,身體一圈都泛著金光,他不得不拉了拉林城步的衣角,“能低點兒麼,看上去太偉大了。”


林城步在他面前蹲下了,叼著煙:“這樣行麼?”


“嗯。”元午點頭。


“我為你做過的所有事,都是因為我喜歡你,我……那什麼,你,”林城步說得有點兒尷尬,但是沒有太結巴,“我願意為你做這些是因為我對你的感情在這兒,但是我說我要的是你……愛我,這個有點兒肉麻……我剛怎麼說出來的……”


元午看著他沒有說話。


“該怎麼說呢,我想想,”林城步狠狠抽了口煙,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看著他,“我為你做的那些事,是因為我愛你,但是我要你愛我,並不是因為我做了那些所以你應該愛我,我說這話,隻是因為,愛都是希望得到回應的,我說的……僅僅是我希望得到的。”


元午還是看著他。


“是不是沒聽懂,我自己好像也沒聽懂,”林城步掐掉了煙,“就這麼說吧,我為你做那些,是因為我愛你,我希望你愛我,也隻是因為我愛你,跟做了什麼無關。”


“我知道。”元午說。


林城步舒出一口氣:“我這輩子都沒一氣兒說過這麼多愛你愛我的。”


“我也沒聽過這麼多。”元午說。


林城步的話有些混亂,但他還是能聽得明白,他對情感有些陌生,但邏輯並不缺失。


林城步的這種狀態,他似乎也能隱約理解一部分。


關於希望得到愛的那一部分。


他曾經體會過。


大概是的,時間太久遠,這些記憶早就已經在他身體最深處一點點地消失掉了。


他希望像元申一樣得到關心和關注,得到疼愛,得到哪怕一丁點兒的別人都有的來自親人的關愛。


差不多吧,那種感覺。


但他最後也沒有得到。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慢慢習慣了,慢慢就不再期待了?


經歷了多久的等待和失望?


最後就不再揣著這份希望了?


記不清了。


元午看著林城步。


親情和愛情不一樣。


但希望和等待是一樣的。


林城步已經等了這麼久,還能等多久?


自己這種手足無措的狀態,林城步要的愛情,他怎麼給?


他連親情都沒有概念,拿什麼來談愛情?


每一個人的愛情都是不一樣的,林城步的愛情是這樣的,江承宇的愛情是那樣的,大齊前陣兒交了個女朋友,小姑娘的愛情是每天親手給他貼一張面膜……


每一個人的愛情都不一樣,沒有可以參照的樣本,沒有可以模仿的例子,不同的人,對待愛情有不同的反應。


那屬於自己的呢?


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種煩亂而又似乎永遠理不出頭緒的思考,每次都會讓元午陷入恐慌,恐慌他異於別人並且無從彌補的缺陷。


結局往往就是煩躁不堪。


就像現在。


“還有多久。”元午問。


“什麼?”林城步一直蹲在他面前發呆。


“電影,還有多久開場。”元午說。


林城步看了看表:“還有一個多小時。”


“哦。”元午扔掉手裡早已經滅掉的煙頭,又點了根煙。


“去打電動嗎?”林城步說,“你冷不冷啊在這兒。”


“不冷,”元午抽了口煙,“你冷的話就先進去,我抽完就進。”


“我不冷,”林城步起身坐到他旁邊的欄杆上,偏過頭看著他,“其實吧,你要不想看電影,咱們就不看。”


“我沒有……不想看。”元午叼著煙看了看他。


“嗯,那就看,”林城步笑了笑,“你以前不愛看電影,我以為你還是不願意看呢。”


元午沒出聲。


突然覺得有點兒對不住林城步。


他應該想到的,林城步能記得關於他的所有事情,吃飯的口味能記住,不喜歡看電影肯定也能記得住。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拉林城步來看這個鬼電影。


也許是看到了林城步眼裡的失落,他害怕林城步會失望,他不想讓林城步失望,就像當初他不斷地失望一樣。


但做得有點兒糟糕,林城步也許更失望了。


他倆在北風裡坐了兩根煙的時間,然後到二層的電玩城裡耗到了差不多電影開場。


林城步買的票是帶套餐的,送了一桶爆米花和兩瓶飲料。


他倆捧著這些東西跟著人流慢慢往影廳走過去,身邊都是捧著爆米花的小情侶。


就是這樣吧,談戀愛,看電影,一起在黑暗裡吃著爆米花,小聲地說著話,然後電影散場之後一塊兒去吃飯,再回家滾床單。


元午皺了皺眉。


形式上沒有任何問題,但內裡卻有著巨大的差異。


這也許就是林城步失望的原因。

潛力新作

  • 恐怖遊戲boss是我哥

    我哥失蹤的第五年,我被帶進了恐怖遊戲裡。 副本裡,陰鬱狠戾的鬼宅主人頂著一張和他極其相似的臉,手段卻殘忍無比,令無數玩家聞風喪膽。 為了在這個遊戲裡活下去,我一個滑跪抱住了他的大腿。 「哥,殺了他們可就不能殺我了哦。」

    白狼的偽裝

    室友溫水是個純情大美人。 一張臉掰彎學校無數直男,我也沒能幸免。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天天借著直男身份親近溫水。 冬天怕冷,要和他擠在一張床取暖。 夏天怕熱,更要和天生體涼的溫水貼貼。 我愛死了他那副害羞臉紅的樣子。

    你也有今天

    "成瑤第一次見到錢恆,完全無法把眼前的男人和「業界毒瘤」的外號對應起來。 對方英俊高大,氣質斐然,一雙眼睛尤其迷人。 成瑤不信邪,長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毒瘤呢!"

    棄犬傚應

    我的繼弟霍厭。 矜貴疏離,高不可攀,是整個江城最桀驁不馴的小少爺。 初見時,少年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 嗤笑道:「這是哪來的野狗?也配進我霍家的門?」 可後來,不可一世的小少爺跪在我腳邊。 紅著眼顫聲道: 「哥,求你疼我。」

  • 嫁給軟柿子嫡姐她夫君的爹

    為了給軟柿子嫡姐撐腰,我和她嫁進了一家。 她嫁給了小將軍。 而我,嫁給了將軍……他爹。 婚後,小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了懷孕的小白花。 嫡姐拭去眼淚,難得強硬:「妹,我想和離。」 我:「行,你離我也離。」 誰知,和離書還沒送到小將軍手上,就聽說他被罰跪祠堂。 他爹面無表情地拿著家法,將他抽得皮開肉綻:「逆子,想讓你爹變成鰥夫就直說。」

    暴打小師妹

    宗門來了個嬌滴滴的小師妹。 可我卻知,她會單手碎我頭蓋骨。 於是重來一世。

    唸唸不忘,必有迴響

    我低血糖暈倒在校草腿邊。 他卻以為我在模倣鵝媽媽假摔…… 「喲,模倣得挺到位啊。」 我要是有意識,高低得罵他幾句。 後來校草發現我是低血糖暈倒,悔得半夜都想起來扇自己巴掌。

    母單beta也有春天

    我是個母胎單身的 beta。 A 不愛 O 不喜,俗稱雙面不粘鍋。 父母把我掛上了婚戀系統,靜等上級給我分配對象。 開學第一天,我弄臟了陌生 alpha 的衣服。 看著對方英挺昂貴的西裝,我不停地道歉。 他盯著我額前的汗珠,俯身靠近: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需要安撫嗎?」 我呆住了:「不,不用,我是beta……」 聞言,男人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嗎?可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