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怪他!》, 本章共4676字, 更新于: 2024-11-19 14:07:00

江亦沒睡覺在等他的消息,看見消息才安心:“休息好了嗎,有人接嗎?去看你媽媽。”


楊侑然:“剛落地呢還在滑行,有人接我。你怎麼不睡覺,凌晨了!”


江亦:“不放心你自己坐飛機,等你上車給我拍個照,還有車牌號。”


楊侑然:“……是我爸來接我,又不是人販子。我長大了不是小孩子。”


江亦:“在我眼裡是小孩,聽話。”


楊侑然斷網飛行這麼久,心情一直很壓抑沉重,和江亦聊天才變好,回他:“好。”


晴天裡微風拂面,從他下飛機開始,就是特殊禮遇,走特殊通道出機場,白手套的司機幫他拎行李,然後坐上車。


和他隻見過一面的親爹徐行在後座,過來擁抱他:“然然,坐飛機辛苦了,飛了多久?”


“沒太久。”楊侑然被他抱著,有那麼一點不自在,因為徐行對他而言其實還是比較陌生的存在,但徐行懷抱很寬厚,讓人有安全感,不像江亦抱他那麼深、會撫摸他,徐行隻是像父親一樣抱了他幾秒,然後說:“跟你媽媽說了,也說了當時抱錯的情況,她在醫院不方便走動,等會兒就能見到她了。在飛機上睡覺了嗎?要不要先休息下,晚點再去醫院看你媽媽?”


“睡了一會兒,不用休息我直接去醫院。”楊侑然眼下還有一點黑眼圈,說,“我可以看看媽媽的醫療報告嗎?”


“好。”徐行讓前座的助理找出來給他,然後說,“最近航空管制,你過來的飛機高秘書沒有安排好,我已經說他了,你打算待多久?什麼時候回國,這次提前給你安排好。”


楊侑然低頭看報告:“等媽媽手術後,我再回去,一共要做幾次手術?”


“這次手術後,就暫時不會做了,選擇保守的放射治療、化療或靶向治療,要等術後讓醫生評定。”徐行對他這麼關心楊婉瑜,不是第一次感到意外了。這小孩看起來挺乖的會喊他爸爸,但實際上接觸下來,還是個比較漠然的性子。


那天接到電話他都覺得出乎意料,現在見到他人,發現楊侑然真的特別擔心楊婉瑜,一直在問病情,表現得過度關心且焦慮。


四十分鍾後,轎車行駛到一棟現代化的高端醫療中心樓下。


徐行帶他進入醫院住院樓,問他:“行李有重要的東西嗎,讓司機給你送到家裡。”

Advertisement


楊侑然搖頭:“家裡?爸爸是加拿大籍嗎。”


“不是,以前放置了幾套房產。”徐行說,“我們才認識不久,你對爸爸的了解還很少。”


電梯緩緩上移,隨著數字增加變化,楊侑然心跳開始加速,一想到天人永隔的人,可能會再次、再次出現在眼前,他眼睛就控制不住地酸澀。


大約是表現得太明顯了,徐行表情怔了下,以為他是眼球摘除手術的後遺症之類的:“然然,眼睛很痛嗎?這裡就是最好的醫院,爸爸等下就帶你去見醫生!”


楊侑然低聲說不是:“我是坐飛機太累了而已,我的眼睛沒有痛。”他猜爸爸也知道,他一定查過自己。


徐行頓了頓,說:“這次是意外,爸爸以後不會讓你這麼辛苦了,一定不會。”他伸出胳膊攬住楊侑然肩膀,他和楊侑然差不多高,但因為是父親,楊侑然仍然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成熟和包容。


因為在小時候,父親就因為醉駕而癱瘓了。所以他打小就沒有擁有過父愛,楊利鳴因為和他相處時間短,實際上也沒有這樣的舉措過,楊侑然被他攬著,肩膀有些僵硬,走了幾步後,才慢慢軟化下來。


徐行感覺到了,在他胳膊上輕輕拍了兩下。


走出電梯,徐行推開房門,落地窗外是一片綠色的公園,八月裡有人在放風箏,在藍天上飄得很高。病床上的楊婉瑜原本是看著風箏的,神情安靜,聽見門的聲音,她轉過頭來,看見丈夫和楊侑然。


那是個年輕的、好看的、看上去就和她五官有很多相似點的大男孩兒,他皮膚雪白,眼睛很大,流露出一種她可能從來沒想過的強烈情緒波動,睜大著望著她在流眼淚。


她手上打著吊水,撐著坐起來了,一下就知道了:“你是侑然?”她眼睛裡有光,一瞬間被點亮了般。


“我是、是……”楊侑然腳步軟得險些跪下去,他聲音是顫抖的,大步走到病床旁,跪著和她一樣高,紅著眼眶喊,“是我,我是侑然,媽媽。”


第71章


楊侑然還沒有這樣情緒失控過。


他對這個世界很多事都保持著距離感,那是一種安靜觀察,絕不讓自己卷入是非中央的理性狀態。然而這一刻卻徹底失態,在看見楊婉瑜時他的大腦變得空白,繼而想起媽媽楊雪。


想起她拼盡所能給他的一切,瘦削纖弱扛起重擔的肩膀。眼淚奪眶而出。


楊婉瑜看見他這樣,心髒在一瞬間揪了起來,興許她隻在孩子出生那一秒見過他,可失散多年、長年累月的思念,以及見到的第一秒就知道他是誰的喜悅,看見他長得這麼好這麼高,是健康平安的欣慰……


如同一場綿延千年的暴雨,將楊婉瑜心靈的所有角落淋湿。


這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子,曾經丟失在茫茫人海中的那個無比珍貴的存在。顯而易見的,孩子這些年也在思念她,對她抱有極深的感情。


楊婉瑜的眼眶湿潤了,她的手背上還打著吊水,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楊侑然的面頰。時間凝固,隻留下母子間無言的情感交流。


雙方都沒有說話。


徐行走過來俯身扶著他:“然然,地上涼,你起來吧。”


楊侑然搖頭,臉緊緊貼著病床邊緣而狼狽抬不起頭來,努力抑制自己的哭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徐行開門,護士進來給楊婉瑜例常地摘吊瓶,徐行用一隻胳膊,把楊侑然攙起來了。


楊侑然站不太穩,眼睛腫得像核桃。


徐行沉聲道:“你媽媽今天輸液結束了,晚上要吃什麼?一塊兒出去吃,你們這麼多年沒有見,應該會有很多要說的話。”


楊侑然點頭,用沙啞的聲音說:“媽媽你身體怎麼樣?我看過病例了,也發給醫生朋友看了,他們說你的手術成功率非常高,隻要第二次手術後,就完全好了。是不是這樣?”


楊婉瑜說:“醫生也這麼講,不過你爸老是擔心我奔波,我已經幾個月沒回國了。他還一直瞞著你的事,直到昨天才告訴我,給我看你的照片,我一看啊,就知道你是我的小孩。你長這麼高了,這麼帥氣,這麼出色,會唱歌、跳舞、演戲,是個大明星……”


楊侑然聞言抿起唇來:“你不要在網上搜我的名字……”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網上名聲不好,最近又開始被熱議,而他盡管自己不大在意,但這很可能會讓喜歡他的人受傷。


楊婉瑜如果看見自己那樣被網友中傷,她會傷心吧?楊侑然難免把她想成母親,她們一模一樣,笑起來眼睛的弧度、眼裡的光、和他說話時低低的溫和的語氣,眼尾上翹柔和的褶子,兩邊耳垂的耳洞。


兩人間理所應當是有些陌生的,因為多年未見,見面孩子已經二十二歲了。可這種隔閡卻神奇地不存在他們之間。


興許是因為楊侑然和對待徐行、對待楊利鳴和陳方如都截然不同的態度,他慣常的疏離和禮貌,都消失了。


好像這一刻他隻是一個媽媽的小孩,卸下了防備,變得低矮柔順,眼睛動不動紅起來,看著並不像堅韌的性子,反而好像受了大委屈,有許多的苦要訴,但他沒有。


他更關心楊婉瑜這些年的遭遇,關心她的身體,有沒有吃苦。


而她當然是說沒有:“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的,除了我一直找尋你,找啊找,找了很多年,一直沒找到。”


楊侑然聞言怔愣,馬上想到了趙與墨。他望向徐行,徐行朝他點了下頭,然後說:“抱錯的事,你媽媽知道。我昨天就告訴她了。”


楊婉瑜有一會兒不大能接受,然後說:“侑然有養父母,在養父母的庇護下長大,這也是命運多舛裡不幸中的萬幸了。”


昨天,徐行還告訴她:“然然知道自己被抱錯後,就和養父母沒什麼來往了,獨自去外地打工,過得十分辛苦。每天戴著厚重的面罩和演出費錄制節目。”


楊婉瑜十分驚愕:“養父母找到了抱錯的孩子,就不要他了麼?”


徐行說:“倒沒有這樣不要他,隻是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丟失多年的孩子,才一個多月,心思都在自家孩子身上,就忽略了然然的心理問題。我也隻見了他一面,就匆匆回來陪你了。我看這孩子,他懂事、禮貌、看著陽光、實則有些孤僻和性格問題。然然這些年也吃了很多不必要的苦,現在能找回來,咱們要好好對待他,要讓他覺得,養父母好像沒那麼愛他了,可親生的父母永遠是最愛他的。”


楊婉瑜問了很多楊侑然的情況,也問了趙與墨的情況,得知趙與墨在父母的陪伴下,正在某個島嶼度假時,也沒有再多問什麼,隻說:“那天他被拐走時,我就在理發店裡,給一個客人染頭。他自己跑出去買糖了,我隻是一會兒,一會兒沒看……他就不見了。”


楊婉瑜心頭因此鬱結多年,現在才長舒口氣,也因為內疚,對徐行說:“等我手術成功,回國後,和侑然的養父母家裡見上一面。這孩子……也吃了很多苦。”


徐行說:“然然吃得苦比較多。”


楊婉瑜說:“任誰都是更疼自家小孩的,我對與墨,他現在是叫與墨吧?他走丟我有很大的責任,我對不起他。兩個孩子,我都對不起。侑然也是,我千辛萬苦,才把他生下來,可還沒有抱過他,一秒鍾都沒有,他就到了別的母親的懷裡。也不知道他們對他好不好……”


徐行沉默了好久,也沒有對她說楊侑然車禍的事。


徐行道:“他養父母家裡條件比普通家庭好些,供他吃穿和讀書,對他也寄予厚望去培養成繼承人,但事與願違,孩子去做了明星。並不是那麼合他們心意。不過讓然然……平平安安長大,也算是好的父母了。我有讓秘書聯系他的養父,鏈接一些合作,送他一些資源,以報答這些年對然然的養育之恩。”


肺癌患者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楊侑然比徐行還清楚,在吃晚飯時,他忍不住地管很多:“媽,甜點不要吃,高糖高脂。還有這裡面有花生,你過敏你不能吃……”


楊婉瑜捏著筷子,她在外面換下了病號服,披著白色的運動衣外套,望向楊侑然:“你知道我對什麼過敏?你爸爸說的麼?”


當然不是了!


楊侑然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但沒想到楊婉瑜真的也對花生過敏。


“……因為我對花生有些過敏,”楊侑然說,“我猜測是基因的影響。”


徐行:“還得說是母子,侑然第一次見到我,那麼禮貌,哪有這麼親呢。”


楊婉瑜笑了起來,她和楊侑然掛像,兩人笑意的模樣都是相似的,有些尖的貼面耳,尖下巴,顯得聰明。


楊侑然沒接話。他知道她的口味,替她夾菜,好幾次徐行的筷子到了半空,又放回去,最後給楊侑然夾菜,說:“別光顧著看你媽,你也吃,你瘦啊,當明星都得瘦成這樣麼?”


最後晚上八點半,司機把楊婉瑜送回醫院,楊侑然待到她睡覺的時間,方才不舍地離開。


他不想離開了,他怕自己是做了一個夢。


“然然,你媽睡了。明天一早再來看她。”徐行攬過他的肩膀走向電梯。


楊侑然還是僵了一會兒,然後緩緩放松。


徐行聲音低沉:“坐了這麼久飛機,太辛苦你了。回去好好的洗個澡,再睡個覺,調個時差。”


楊侑然點點頭,徐行:“明天,爸爸給你找了個專家教授團隊,給你會診,不著急回家吧?”


楊侑然低聲說:“不著急,我請了十天假。”他是想拒絕會診的,最後也沒有說出口,順從了,接受了這份好意。


車上,楊侑然問:“媽媽知道趙與墨的事嗎,您說了嗎?”


徐行搖頭:“又胡思亂想,你媽媽知道,她說回頭回國,看看他。不過你見到她了,你們一看就是母子,她喜歡你,心裡疼愛你,這點毋庸置疑。”


楊侑然不懷疑這個。


哪怕楊婉瑜真的對他沒什麼感情,更喜歡趙與墨,他也可以培養感情,他會付出所有對她好的,不求任何回報。


楊侑然連著三趟航班,到了也沒休息,確實是累了。車上放著鋼琴曲,他閉目休息,差點睡著了。


他握在手裡的手機屏幕亮起幾次。


徐行瞥了一眼。


備注是“江亦哥哥”。


徐行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為了快速了解楊侑然,他讓秘書把楊侑然所有的事情都查了一遍,得知他的性取向後,他沉思了很久:“一個女朋友都沒談過?”


秘書低頭看資料:“少爺有一個前男友去做變性手術了,算談過女朋友嗎?”


徐行:“……夠了。”


楊侑然在感情史上的記錄,看起來實在荒唐。


徐行忍了又忍,最後很關注他的現任,讓秘書把那個叫江亦的,查了個底朝天。


江亦的祖上三代居然都是農民,沒有一個大學生。


但江亦的其他方面,又很拿得出手,至少比楊侑然的其他前男友的資料要漂亮得多。


國際知名的年輕生物工程學家、獲得諸多生物學獎項、有望提名諾貝爾的名頭,比什麼“選秀出道第二名”、“香港離婚律師TOP5”、“變性人”還有“無所事事富二代”要好得多得多。


所以徐行看見他的微信消息備注,就知道這是誰了。


消息還挺多,一連發了好幾個,問他:

潛力新作

  • 糖葫蘆與巧克力

    大冒險輸了,男友逼我去吃貧困生碗裡的飯。 「愣什麼?快去,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他暴怒的樣子了。」 我這是,回到了十年前? 我來到了貧困生面前,夾了一塊腌蘿卜塞進了嘴裡。 他抬起頭,眸色陰冷。 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下,我將糖醋排骨、紅燒肉……全部放進了他的餐盤。 「這是吃了你蘿卜的補償,希望你不要嫌棄。」 我看著將來統治整個科技圈的大佬,笑眼盈盈。 「17歲的許洵你好,我是17歲的夢瑜。」 恰好那年你自卑,又恰好那年我明媚。

    穿成作精後被反派黏上了

    穿成男主的作精炮灰女友後。 我敬業地走著劇情。每天在床上肆意欺辱男主、在床下大筆揮霍他的錢。 隻等男主徹底厭棄我,任務就結束了。 可無論我怎麼作,男主永遠都笑得溫柔繾綣。 毫不在意地任我睡、任我撈。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掉線的系統忽然發出尖叫: 「宿主你睡錯人了,這是本書最大的瘋批反派謝懷宴啊!」 我:…… 難怪他那麼淡定。 跟他一比,我這點壞就像小貓撓爪一樣輕啊! 我嚇得轉身就要跑,可一回頭就撞見了謝懷宴。 他把我扔回床上,慢條斯理地解開衣扣: 「你欺負我那麼多次,也該讓我欺負回來一次吧?」

    早死師尊求生指南

    "我穿越成了高嶺之花的早死師尊。 謫仙合該端坐神壇,不應被人拽入泥濘之地沾染塵埃。 於是我提著刀守著他,趕走一個又一個攻略者。 卻在即將離去的深夜,被他的龍尾纏上。"

    撩你入懷

    上班路上,碰到幾個長得超好看的制服小哥哥。 沒忍住拍照發給閨蜜共賞美色。 「啊!!!快看這個小哥哥!!好帥!帥到我心坎裏去了!」 下一秒,我被人按在地上。 幾個小哥哥一臉戒備的圍著我,握著我的手機讓我解鎖。 我想到剛剛和閨蜜的對話,一臉欲哭無淚。 圖人家身子判幾年啊?

  • 穿成師尊後,我和徒弟在一起了

    穿成修真界裡面的高危職業——師尊。 為了保住屁股,我決心易容成老頭子,那樣徒弟就不會惦記我了。 可為什麼到最後徒弟看我的眼神還是不對勁啊? 不是,大哥你有戀父情結啊?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 後來我才知道徒弟是真龍後裔,法術的易容對他根本沒有用! 所以在我眼裡的慈父行為,在他眼裡就是打情罵俏嗎?

    燈火闌珊處

    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與顧嘉洛在離婚窗口前分道揚鑣。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和矛盾,不過是卡在了七年之癢這一關口。 七年的婚姻,相敬如賓平淡如水的日子,我以為我們兩個人會這樣度過一輩子。 終究敗給了時間。

    伺我入懷

    與京圈太子爺熱戀四年。 他忽然發了條朋友圈:想定下來了,今晚求婚。 我難掩激動,穿著他最愛的白裙子出席。 卻撞見他單膝跪在另一個女生面前。 那女孩問我是誰。 「她啊,我資助的一個窮學生。」 「跟她談?別逗了,門不當戶不對的。」

    舍友背著我偷偷結婚了

    我和舍友偷偷戀愛五年後,他被父母催婚了。 我正忐忑要不要向父母挑明,卻看到他在朋友圈曬了結婚證。 婚禮上我僱人假扮男友,向他賀喜。 「祝你新婚快樂,錯過你,我才遇到良人。」 他卻甩開新娘的手,抓住我的肩膀質問。 「他是誰?你騙我的對不對?」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