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
重力掌控重力漂浮重力剝奪——
“禮尚往來?!!”
散落出去的上千片羽毛刃同時‘唰’地飛回,以箭雨之勢殺向偷襲者。
偷襲者此時還有餘力嬉笑,勸說黃毛省著點別亂用超凡之力,他現在口鼻耳都在出血,眼睛充血,身體毛孔也在滲血,再硬撐下去,身體可就要爆炸了。
“我沒想現在殺你,希望你保持餘力,我們來日再見。”
岑今咧開嘴笑,雙手手掌向上,不顧大腦和身體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儼然一個戰鬥狂人,神態瘋狂,享受遊走死亡邊緣的刺激。
“哈?保存餘力?”岑今先是低笑,肩膀顫動,隨即瘋狂大笑:“誰要保存餘力?工作就要全力以赴,才能理直氣壯拒絕老板要求的加班。”
偷襲者表情奇怪,黃毛在說什麼?
“一日事一日畢,誰都不能讓我拖到明天再幹!”黃毛有些激動,幾千片羽毛刃的攻勢更是凌厲,高速到連個影子都快看不見了。
他的情緒還越來越激動:“以為我不知道最後一朵花被故意踩爛的嗎?我看見鞋印了!”
偷襲者,即白發黑膚少年:“??”
“該死的資本家!”黃毛仰天,情緒激動之餘,破口而出:“丁狗逼。”
——!
死寂般的安靜。
白發黑膚偷襲者在這瞬間明顯感覺到空氣降溫了,醒來沒一會的拘屍那羅意識突然消失,迫不及待沉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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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偷襲者猛然臉色劇變,瞪著教堂的方向,想也沒想便說道:“跑!”
話音剛落,偷襲者轉眼消失,而始終跟隨他左右的佉羅骞馱阿修羅王慢了一步,身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攔阻半空,而後被數千高速運轉的羽毛刃穿過,氣絕身亡。
黃毛臉色陰沉地瞪著姍姍來遲的丁燳青,被控住手腳,開發中的腦域也被強行壓制,意識逐漸清醒,但激蕩的情緒一時難以恢復,隻是繼續挑釁地看著丁燳青。
丁燳青隻冷冷地看他,稍一用力就掰下他掌心的兩枚羽毛刃,隨手卷成廢鐵扔掉,再拿出隨手攜帶的手帕給他擦掉汩汩流出的血。
掌心兩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耳口鼻都流血,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無數傷口,皮肉裂開、血管的位置滲出細細的血珠,連肩胛骨處還有兩個剛被燙出來的古梵文。
丁燳青氣笑,眯起眼仔仔細細辨認肩胛骨上的古梵文,確定不是詛咒,這才捏起黃毛的下巴。
“我幫你開發腦域不是讓你不知死活地逞能,長時間高耗損不說,還用溝通天地的言靈,到這裡及時止損還好,結果你還不知天高地厚,皮肉都裂開,你還強行開著30%的腦域!”
丁燳青銀白色的眼睛,兩個互相鑲嵌的銀環瞳孔裡,此刻正噴薄著怒意。
真實的怒意。
“你想死,找我說一聲就行。”
黃毛頓時滿懷疑惑,盡力往後仰,又逼近說道:“丁燳青,你在生氣?”
丁燳青手掌虎口卡著黃毛的下巴,拇指搓了搓軟軟的臉頰肉,皺眉說道:“這不是重點。”
黃毛撇嘴,有些不自在地扭動肩膀,後知後覺地感到身體無處不在的疼痛,
他把手伸到後腰掏了掏,努力好一會才掏出一朵黑金色的花,將手上、身上的鮮血蹭到金屬片,然後將這朵熱騰騰剛出鍋的花遞到丁燳青面前。
“今天還沒結束,承諾給的花。”
丁燳青沉默地看著這朵顯然是以黑金羽毛刃為素材捏造出來的玫瑰花,好半晌才露出嫌棄的表情:“你塗什麼血。”
“你要的新鮮花朵,這是我滾燙的熱血。”
丁燳青用一種看不清什麼意思的目光看著岑今,不一會兒就捏住他的後脖子冷酷說道:“少投機取巧。”
他順手拿過那朵看不出形狀的花,端詳半天才說道:“今天算你完成一半的約定,顧客守則就少一半。”
“為什麼才一半?”
“因為報復你罵我狗逼。”
“……”
捏爹丁狗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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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PS:話說在‘皮格馬利翁’這個文名出來之前,真的沒人猜到牧師的情人是天主像嗎?
前面暗示好多次了。
它的意思主要是:無望的愛,妄想虛妄的、不存在的愛人變成真的,為此茶飯不思、愈見瘋狂,然而幸運的人隻有皮格馬利翁。
第102章 現世
岑今虛軟無力,被帶回教堂,忽然想起滿目瘡痍的教堂趕緊問:“離開的通道還能用嗎?”
丁燳青:“難得你還能想起這事。”
岑今一聽就放心了,丁燳青還能懟他,說明事情不大,於是躺回教堂長椅,垂下眼皮很想睡覺。
丁燳青:“不怕長生漿液被偷了?”
岑今:“河柳護著,我相信她。”
他真的困了,從昨天下午進來奔波到現在日落黃昏,全程沒有停歇,此刻一停下來就累得手指都抬不起。
岑今昏昏欲睡,想到丁燳青就在旁邊,更加安心入睡。
丁燳青等他熟睡,冰冷的目光看向病棟所在的位置,閃身消失在教堂,約莫兩三分鍾後,他再次出現在教堂門口,左手手指垂落不小心沾到的血液。
用手帕將血液擦淨後扔掉,丁燳青跨進教堂,回到岑今的身邊。
此時臨近鬼校的戰場中心,被圖騰攔截下來的花環察覺到拘屍那羅異常,共感到另外兩個阿修羅王相繼折在裡面,當機立斷順著圖騰擊向心口的一拳飛出去,幾個後空翻穩穩落在遠處天臺。
腳下剛落地,一刻不停地轉身逃跑,花環一邊擦掉嘴角邊流出來的血液,感慨現在學生真是厲害的同時,一邊奔向病棟,途中看到院長一個小孩模樣的水屍鬼王擰斷脖子,不由嘲諷老大讓這麼個天人假扮因陀羅,真不怕墮了名聲。
他沒有停留,也不想跟水屍鬼王交鋒,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好不容易趕到病棟連接外界的通道,結果看到腹部破開一個洞的白發黑膚少年,花環不由驚詫,誰能讓他們狡詐多端的老大傷成這副德行?
白發黑膚的少年沒好氣地瞪了眼花環:“別發愣了傻逼,快背我走。”
花環搓搓手,背起老大問:“黃毛這麼厲害的嗎?我看婆稚和他養的怪物也被弄死了。”
“他的超凡之術很奇怪,可以溝通拘屍那羅殘留的佛的意志,讓佛的意志影響懸崖底下大片的水屍鬼殺死婆稚。”
“聽這話,不是他傷的您?”
“拘屍那羅有一個外來神,是他傷了我,因為我偷襲岑今。”白發黑膚的少年說起這事,表情流露興味:“很有意思,一個遠古神明怎麼這麼在乎一個人類?岑今身上有什麼獨特之處?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原因了。”
花環提醒:“老大,我們千辛萬苦煉出來的四大阿修羅王已經死了三個,您沒找到長生漿液嗎?”
“長生漿液留在我們手裡沒用。”
“……”花環沉默片刻,心態有點炸:“我們從十幾二十年前開始籌謀,投入無數精力就為了得到長生漿液,您現在跟我說沒用?”
“急什麼?留在我們手裡沒用不代表對大業沒用,那群天神煉制出來的長生漿液本來就是馴化阿修羅和天人的東西,所謂長生隻對他們天神有效。”
花環忍不住問:“那您為什麼還處心積慮要得到長生漿液?”
“我要復活三相神。”
聞言,花環一顆心猛然下沉,情緒瞬間沉甸甸,開始對所謂大業產生懷疑,究竟是為了阿修羅眾和天人重回吠陀時期的輝煌榮光,還是僅滿足後背這人的野心?
對阿修羅眾和天人而言,三相神是用卑鄙手段取代他們主神地位的背叛者,好不容易屠戮殆盡,現在又要復活他們,到底對大業有何幫助?
花環沉默地背著老大走出通道,離開拘屍那羅,全程沒有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因為他知道一旦開口就會被懷疑。
他們這個老大看似爽朗大方,不拘小節,實則陰狠疑心重,但凡有一絲質疑他或他提出來的大業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拔除。
據他所述,就是上一屆老大不夠謹慎,過於信任下屬,才會讓婆稚有機可乘,害他們白白浪費十幾年時間拿不到長生漿液。
不得不說,婆稚阿修羅王的叛逃狠狠打擊到阿修羅眾和天人,使他們內部格外防備彼此,隻信任老大一個。
花環是上一屆老大煉制出來的阿修羅王,幾乎不記得作為人類時的記憶,對阿修羅眾有比較深的歸屬感,相當信任兩屆老大,隻是偶爾會產生一些疑惑。
譬如,兩屆老大為什麼偶爾會讓他產生這是同一人的錯覺?
明明上一屆老大也還活著。
白發黑膚的少年離開之際丟下一枚重磅炸彈:“既然詭鎮想回到現實世界,那就幫他們把拘屍那羅也一塊送回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