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學生女生緊緊攥著手,同性情侶那對,膽大的短發女捂住膽小的長發女,反倒是帽子少年膽子挺大,聽到這裡眼睛亮了起來,岑今猜測大概是他可以通過這裡的靈異元素將精英男投出局。
縛日羅低低感嘆:“哗,好精彩。”他指著胳膊上大片雞皮疙瘩說:“我有被嚇到。”
岑今無言地看他。
精英男面無表情地環顧一圈,繼續陰冷地說:“我嚇得摔癱倒在地,滿頭冷汗中,聽到‘叮’地一聲,維修中的電梯打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女人驚訝地看著我,問我為什麼坐在她家門口。
我愣住,顫抖地問她是不是委託人。
她驚喜地看著我說事務所辦事效率高,怪不得評價優秀。
我越來越恐懼,問她難道屋裡還有其他人嗎?
她說沒有,愛人搬回其他女人那裡住了,而他們沒有孩子。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屋裡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了,眼睜睜看著委託人推開門,‘吱呀’地門響,裡屋的情狀慢慢展露在我眼前,隻見玄關盡頭靜靜放著一雙紅高跟,而客廳裡正開著電視。
此時新聞播放到一起車禍事故,是我路上遇到的那起。
委託人直勾勾盯著電視,唇角勾起一個詭秘的笑,低聲喃喃:屋裡的垃圾終於處理掉了,萬事輕松。真是lucky呢。
我聽到這句話,心裡忽然放松,非常認同。
是啊,今天真是幸運呢。”
岑今聽到這裡,眉頭已經深深皺起,沒等他先開口,縛日羅就舉手問:“所以這個故事為什麼叫手指?”
其他人都詫異地看他,學生妹妹問:“你是第一次玩故事會嗎?”
縛日羅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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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妹妹耐心解釋:“故事會有很多輪的,每個房間兩輪,中間會有交換信息的休息時間。每輪淘汰三個人,兩輪過後還留著的人,繼續前往下一個房間,將你的故事和其他房間的故事串到一起,直到找出你身份牌的這個人的故事線。”
縛日羅:“所以下一輪,他的故事還叫手指?”
學生妹妹:“當然。”
縛日羅:“好復雜。”
學生妹妹認真點頭:“不然怎麼會吸引那麼多人玩呢?”
“你還挺幸運。”紅唇女人說:“第一次、第一場,居然能選中後半段的2080房,你才是真正的‘lucky’吧。”
縛日羅撓頭:“嘿嘿,我的確運氣很好。”
岑今注意到紅唇女人跟帽子少年匆忙間交換一個眼色,頓時明了,這裡面除了他跟縛日羅,估計其他人已經結盟。
而縛日羅暴露新手身份,估計會成為集火目標,率先被合力淘汰出局。
不過,鹿死誰手不一定。
看上去傻乎乎的人,也有可能是carry全場的殺神。
岑今:“所以,你的關鍵詞是什麼?”
精英男忽然笑得溫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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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PS:印度佛教傳到中土,稱為唐密。
唐密發展出臺密(臺灣)、東密(日本,空海帶回去的,就妖貓傳裡那個人物)、藏密。
東密也稱為日本真言宗,他自稱是正宗的唐密。
第78章 故事會(3)
精英男的故事無疑很恐怖,也跟帽子少年一樣設下相同的邏輯陷阱,比如突如其來的巨響、空房間裡的腳步聲都可以用開著的電視來解釋,而紅高跟就在門後面,可以解釋成委託人擺放在門後面的。
故事裡的委託人‘推開’門,則紅高跟有可能被推到玄關盡頭,而且精英男說到紅高跟時,沒有用‘整齊’這個詞來形容,因為鞋被推開肯定擺放錯亂。
當然如果後續邏輯裡出現靈異事件,自然也可以順利圓上邏輯。
岑今現在疑惑的是帽子少年和精英男的身份牌,分別對應故事裡的司機和律師嗎?
他想了想,沒有開口問。
本以為縛日羅會問,但是意料之外,他沒有開口,大概是意識到剛才的問題招惹到其他人的‘敵視’了。
精英男的故事裡有幾處詭異的地方,按照正常邏輯,剔去靈異事件,主線很好理解:律師到委託人家裡談離婚訴訟,路上遇到車禍事件,結合委託人詭異的笑和奇怪的話,可以推斷車禍中死去的人是委託人的愛人和小三。
律師說幸運,原因是委託人打官司的對手已死亡,等於不戰而勝。
但這裡面還有說不清邏輯的一點,就是車禍現場已經發生命案,為什麼沒人報警?
這得看律師後續怎麼圓回來了。
接下來是縛日羅的故事,眾人精神抖擻地看著他,準備揪住他故事裡的邏輯漏洞讓他享受一輪遊。
岑今眼角餘光瞥著縛日羅,瞥見房頂角落裡的攝像頭,不知怎地,忽然產生一種正在被偷窺的強烈感覺,他收回目光,心想很大可能是錯覺。
監控那麼多,怎麼可能專注他們這個房間?
縛日羅爽朗一笑,他的臉挺小,是很端正對稱的方臉,這種臉型輪廓隻要五官不差,本人難看不到哪去。
眼窩深陷,鼻梁高挺,五官頗為深邃,本來是比較銳利的長相,但是厚唇+健康的偏黑膚色削減了這份銳利,反而多了幾分憨厚和健氣。
不笑時嚴肅,一笑則淳樸可親。
“我的故事叫因果。
一個月前,我應一個朋友的邀約去千島之國旅遊,走出機場,高溫曝曬,我熱得滿頭大汗,望著和機場距離還有十幾米的出租車,猶豫了好久才跑過去,一不小心撞到一個老女人。
‘哐當’聲響,我下意識低頭看,猛地嚇一大跳,原來地上是一隻風幹了的胳膊,保存很好,手指修長,中指還戴著一枚漂亮的銀戒。
但我以為遇到殺人分屍這種可怕的情況,當即大喊大叫。
機場工作人員很快被我吸引過來,沒想到的是他們沒有抓那個老女人,反而責怪我做事粗心大意,讓我趕緊向那位老女人磕頭賠罪。
什麼怪毛病?我心想,決定不慣著他們欺負外國人的臭毛病,梗著脖子就是不道歉。
‘沒關系’,那個老女人說,聲音非常沙啞難聽,像在镊子在玻璃上狠狠劃下一道,我當時渾身難受,就見老女人突然伸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我怎麼也掙脫不開。
你們知道嗎?那個老女人的手腕跟一個茶杯大小,骨瘦如柴,可我一米八高的壯漢卻掙不開。”
其他人冷漠地看著縛日羅,他最多175。
縛日羅喋喋不休,表情豐富,精英男制造出來的恐怖懸疑氛圍被他衝散不少。
“老女人抬頭看著我,臉上都是層層疊疊的皺紋,臉頰肥大,垂在兩側,見過沙皮狗嗎?她給我感覺就像一隻沙皮狗,但是沒狗可愛,眼神和氣質都陰森森的,身上是那種行將就木的氣息。
她用本地語說‘你打擾了死者的安寧,除非幫她回家,否則她不會原諒你。’
我心想她在傳播什麼迷信思想?
不耐煩地吼叫她立刻放開我,罵她勾結機場工作人員訛詐我,這件事必須找大使館解決。
老女人松開我,撿起幹屍手臂放回身後的大包裹裡,直勾勾盯著我,忽然露出一個說不上來的、讓我毛骨悚然的笑。
終於擺脫老女人的我大松一口氣,根本沒注意到整個機場的人都用冷漠的眼神看著我,並且在我靠近時,有意識地避開,連司機也不肯載我。
我隻好拖著行李在烈日下走到更遠一點的大馬路,對著十字路口破口大罵,身後一輛車忽然開過來,影子蓋在我身上,我渾身一涼,看到那輛車車上放著一個棺材,裡面坐著兩個佛僧打扮的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一直開出幾百米遠,我仍然感覺到車裡的人在看我。
我突然噤聲,埋頭走路,直到遇見一輛公交車,一言不發到朋友家。
和朋友聊起這件事,我才心有餘悸地說那輛裝棺材的車在開過我身邊的時候忽然震顫了一下。
我肯定棺材有很明顯的震顫,明明馬路平坦,也沒有突出的石頭,一個裝死人的棺材怎麼會震顫?車裡的兩個人為什麼無動於衷?
朋友聞言,表情一變,連忙把我拽出房屋,疾言厲色不準我踏進去,然後關上門,過了一會兒抱著一個泥罐從屋裡出來,從裡面掏出散發一股奇怪臭味的湿泥往我額頭、兩頰兩側和脖子抹,抹完後才松口氣讓我進去。
我這時已經有點生氣,質問為什麼這麼侮辱我。
他這才無奈解釋,說我犯了當地兩個大忌諱。
一是被喪車上的棺材影子籠罩,容易被剛過世的死者盯上,從而找上門。
二是機場撞到的老女人是當地巫師,負責幫別人看屍、運屍和走屍,聽描述,當時應該是去死者家庭走屍的日子。
當地習俗,不舍得逝世家人離去,就會請巫師幫忙,用特殊的黑魔法把屍體帶走、貯藏,等時機一到,就會帶屍體回去,在家屬面前再讓屍體行動,補償家屬的思念之情。”
學生妹妹吐槽:“就不能入土為安嗎?死者太慘了吧,死後還得表演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