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餚嶼竟然鎖了她!
韓辰繪立刻開始砸門:“鄭餚嶼!鄭餚嶼!!!你開門,你開門――”
鄭餚嶼背靠著房門。
韓辰繪一下又一下的砸門聲,就像一個鐵錘,在一下又一下地重擊著他的神經。
“辰繪。”
鄭餚嶼微顫著下唇,冷冷地說:“我們……都冷靜一下吧,好不好?”
韓辰繪沒有回答鄭餚嶼。
她慢慢地轉過身,走到床邊,無力地倒了下去,
事情越發展,情況越失控……
他們兩個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為什麼越喜歡他,越不快樂?
為什麼感情越好,越不幸福?
過去,她就是他“五指山”中的“小金絲猴”,任憑她怎麼翻筋鬥雲,永遠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永遠是山中的老虎,她永遠是山中的小猴子。
可這一次……
韓辰繪委屈地在床上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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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屈服!
她絕對不能屈服!
-
如果說韓辰繪是躺在床上,百般難受。
那麼守在房門外,隻能靜靜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一根接一根抽煙的鄭餚嶼,就是萬般難受。
他想對一個人好,就這麼難嗎?
他想讓韓辰繪,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生活著,她的世界裡再也沒有任何黑暗、不美好的東西,隻有他,他給她所有好東西,他要看到她每天都是有笑容的……
難道……也是錯的嗎?
那他要怎麼做,才能挽回韓辰繪?
才能讓韓辰繪收回那句“我要和你離婚”?
離婚――鄭餚嶼隻是想到這個詞語,渾身上下的血液就快要逆行了!
他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香煙,攏火點燃。
現在也隻有香煙才能勉強緩解他的緊繃。
就這樣,韓辰繪和鄭餚嶼,中間隻隔著一道房門,卻好像王母娘娘用玉釵又劃出一條嶄新的銀河――
韓辰繪在床上躺了多久,鄭餚嶼就在房門口守了多久。
他的手機響了不知道多少次。
在他的產業裡,美國的基金會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卻是意義最重大的一個。
那是他在大學時代創辦的,以前他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去美國一個月,專門處理基因會的生意,而這一次他隻呆了兩天,就飛回國內。
無數沒有處理完的工作疊壓下來,基層員工找部門經理,部門總監找部門總監,總監找秘書,秘書找大秘書,他的大秘書又來找他――
放在過去,他是一出差就兩個月的老板,他絕不允許他的生意上出現任何的紕漏。
而如今……
鄭餚嶼對那些電話充耳不聞、
不重要了。
真的,全都不重要了……
現在他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隻要韓辰繪不和他離婚,別說一個基金會,再多損失幾家公司又何妨?
他想要她!
他現在隻想要她!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鄭餚嶼除了抽煙,寸步不移。
幾個小時轉瞬即逝。
太陽西落。
天色大暗。
鄭餚嶼剛點燃起新的一支煙。
“砰――”
一聲巨大的聲響從遠處傳來。
緊接著是家政人員驚吼聲:“辰繪太太跳樓跑了――”
鄭餚嶼愣了一秒鍾,立刻解除門鎖,推開房門――
窗戶大開,兩側的月白色窗簾隨風飛揚著。
剛才那個響聲一定是韓辰繪扔行李箱!
幸虧是二樓……
鄭餚嶼跑到窗邊,望了過去――
韓辰繪一邊揉著摔痛的屁丨股,一邊拖著行李箱飛快地往外飛奔。
看著她又倔強又纖弱的背影,鄭餚嶼的指尖夾著香煙,一口都吸不進去了。
繪繪,你就這麼想從我的身邊逃開嗎?
-
韓辰繪拖著行李箱大步流星地飛奔而去。
家中的馴鳥師史華,和馴猴師,正帶著“綠毛”和“菜豆”在花園裡玩耍。
菜豆一見到韓辰繪,就揮舞著手中的核桃,“唧唧――”地跑過來。
但這一次,它在距離韓辰繪幾米之外的地方,就住了腳。
韓辰繪目視前方,眼中隻有“自由”二字,根本沒有注意到花園中的鳥和猴。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逃離這個地方!
當韓辰繪拉著行李箱達到花園大門時,幾個黑衣保鏢攔在她的面前。
韓辰繪兇巴巴地呵斥他們:“讓開!”
那些黑衣保鏢,不約而同地看向韓辰繪身旁的行李箱,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默默地為她讓出一條路。
夜晚的涼風吹過韓辰繪的臉頰,她最後看了看她住了三年的家。
幾秒鍾之後,韓辰繪便拉著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出紅葉名邸。
-
韓辰繪打車回到了“春風又綠”小區。
雖然春風又綠是鄭餚嶼的產業,但韓家在春風又綠的兩處房產,是韓辰繪嫁給鄭餚嶼之前就購買完畢的。
韓辰繪表面上故作鎮定,其實她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她坐在出租車上,呆呆地望著車窗外的京城夜景――她沒有聯系任何人,包括她的好姐妹們,和她的家人。
事先沒有和韓宗琦、孟晶他們聯系,韓辰繪不確定他們是否在家。
說不定孟晶在春風又綠,韓宗琦在郊區的院子。
韓辰繪拖著行李箱上樓去。
“叮咚――”
她按響了門鈴。
十幾秒之後,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來了……是誰啊?”
正是韓宗琦的聲音。
韓辰繪緊緊抿著唇角。
前方的門被人從內打開。
韓宗琦看到拖著行李箱、狼狽到妝都化了的韓辰繪,驚道:“辰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趕忙從韓辰繪的手中接過行李箱,“快,進來再說――”
韓辰繪走進玄關處,正要換鞋,孟晶和韓冬果從一間臥室內走了出來。
她們見到韓辰繪,也愣住了。
韓冬果先反應過來,她走上前,扶住韓辰繪的胳膊,問道:“辰繪?你怎麼……?”
孟晶緊皺著眉:“你不是前兩天才回國嗎?在國外都沒有事,回國了怎麼出事了嗎?遭賊了?餚嶼呢?他怎麼沒和你在一起?你沒找他幫忙嗎?”
韓宗琦將韓辰繪的行李箱拖進她出嫁前的臥室裡,走了出來,站到韓辰繪的面前,看了看她陪她坐在沙發上的韓冬果,又看向她,一針見血地問:
“你和鄭餚嶼吵架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是不是?”
韓辰繪扁了扁嘴,情緒再也繃不住了,眼淚一湧而出,撲進韓宗琦的懷中,委屈到不行:“爸爸,我要和他離婚……我和他過不下去了……”
在場的韓宗琦、孟晶、韓冬果全體面露驚色。
“離婚?”
“嗯……”韓辰繪哭著點了點頭,“我是認真的,他不再是我喜歡的男人,他不再是我喜歡的丈夫,他瘋了,他表面上是帶我出國玩,實際上,本質是在‘囚禁’我!”
韓宗琦的臉色鐵青。
孟晶和韓冬果異口同聲:“什麼?囚禁你?”
韓辰繪委委屈屈地“嗯!”了一聲。
“我和你們說過的,我入圍了金象獎女配角,我從出道開始,就被質疑業務能力,就被網友們各種罵來罵去,我還不容易能有這一次機會,可是他說給我除名,就除名了,還把我給封殺了……”
韓辰繪的小手捂住眼睛,絕望地大哭了起來。
“我算什麼……我的努力算什麼……我這個人算什麼……”
“…………”韓冬果立刻抽了好幾張面紙,塞給韓辰繪。
韓宗琦輕輕拍了拍韓辰繪的背脊,輕聲問:“你說他‘囚禁’你,那你是逃出來的嗎?你吃飯了嗎?”
韓辰繪哭得十分傷心,搖了搖頭。
“別哭了,把身體哭壞了不好了――”韓冬果也勸韓辰繪,“我去把晚上沒喝完的雞湯熱一熱,再給你做點小菜,先吃了飯再說。”
韓辰繪“嗯”了一下,“冬果去熱飯。”他又看向孟晶,“你再不出門就趕不上高鐵了,我和冬果在家,辰繪這邊沒事。”
“好吧。”
孟晶定了高鐵票,要回老家。
她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韓辰繪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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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冬果在廚房做飯的時候,韓辰繪已經被韓宗琦領到餐廳坐著。
韓辰繪越哭越來勁,她又哭了十幾分鍾,情緒稍微緩和,才傷心吧啦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說給韓宗琦。
“他要幹什麼?”韓宗琦面無表情地說,“他在把你當成一隻‘米蟲’養嗎?難道他不想要鮮活的老婆,卻想要一個廢物?”
韓辰繪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韓宗琦想了想,又問:“之前你們結婚兩年多,都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吧?那是從你和開晨的緋聞爆出來之後?”
韓辰繪點了點頭。
“…………”韓宗琦猶豫了一下,“辰繪,我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如果不方便,那你可以不回答――你現在喜歡的是開晨,還是餚嶼?或者你哪個都喜歡?哪個都不喜歡?”
韓辰繪注視韓宗琦的眼睛,頃刻間蓄滿了眼淚,她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喜歡餚嶼!我隻喜歡餚嶼――”
韓宗琦撇了下嘴,無奈地嘆了口氣:“冤家,都是冤家啊……”
韓辰繪難受地趴在餐桌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等到韓辰繪哭聲漸小,韓宗琦才冷靜分析了一番:“辰繪,以鄭家那樣的家庭,他們接受不了一個在娛樂圈拋頭露面的兒媳婦是很正常的,如果你還想和他有未來的話,那你一定要有取舍,你可以回來跟我一起做根雕啊,正好將來我們韓家也需要人繼承――”
韓辰繪抬起臉,微啟雙唇,還沒等她說話,韓宗琦就抬了下手,示意她先聽他說完。
“但是我們一定要弄清楚先後順序和因果關系,就算你真的辭掉娛樂圈的工作回來做根雕,那也是你的主觀決定,你想,故你做。”
“而不是他掌控下的暴丨政!你辭掉娛樂圈的工作,和他封殺掉你,這可是兩個完全截然相反的概念!”
韓辰繪紅著眼眶,認真地說:“我和他……很難有未來了……離婚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時候,韓冬果端著一盆雞湯,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吹了吹手,在韓辰繪的身邊坐了下來。
韓辰繪端起飯碗,狼吞虎咽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