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音眼見那人參給龍崽送完果子便要離開,忽的低聲道,“你知道鹿藤萬徑草在哪裡嗎?”
人參腳下一頓,她的小眼睛看著顧言音,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茫然,顧言音感覺她也是魔障了,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
這到了這裡兩日了,依舊一絲頭緒都沒有,她也是傻了,她對著小人參露出了個笑容,“沒事了,你走吧!”
看著小人參離開的背影,顧言音嘆了口氣,看著梵天吟又是一臉悠闲地逗著龍崽,心裡頓時不平衡了!她當即走過去,一臉冷酷地將龍崽抱了過來,“等我什麼時候找到鹿藤萬徑草,什麼時候你才可以抱煤球!”
梵天吟抬了抬下巴,“不用這麼無情吧!”
顧言音十分無情地轉頭就走。
…………
等到了晚間,眼見天色都快暗了下來,龍崽坐在顧言音的腿上,眼巴巴地看向周圍的叢林中,像是在找些什麼,顧言音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燕祁妄,有些納悶,“那個人參呢?”
顧言音打量了四周一眼,平日裡這個時候,那人參早該帶著果子來找龍崽了,怎麼今日還不見身影?
顧言音皺了皺眉頭,那人參不會出了什麼事吧?畢竟這裡那麼多的修士,而那人參一看便是個難得的寶物,若是讓人發現,可能會有些危險。
顧言音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方向,隻見那裡幾個修士飛快地御劍而起,就在他們即將離開萬州山時,卻見一道火光驟然蔓延開來,與此同時,數道藤蔓忽地自林中飛竄而出,纏上了那幾個修士。
而後,數道慘叫聲接連響起。
與此同時,隻聽一道憤怒的嘶吼聲自叢林深處傳來。
第93章 093
顧言音微微睜大了眼睛,隻覺得耳邊隱隱作痛,那低吼聲似是在耳邊響起一般,其中帶著絲恐怖的威壓,令人有些腿軟。
那藤蔓上生著許多鋒利的尖刺,一纏繞上那些修士,瞬間便足以將他們扎成個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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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吟看著那藤蔓,紫色的眸子暗了暗,“他怎麼生氣了?”他還未來得及多說,便見顧言音已經向著那個方向跑了過去,“喂,你聽我說完啊你先別走!”
然而見顧言音已經跑遠了,他隻能跟了上去!
顧言音將龍崽揣在懷中,飛快地向那個方向跑去,隻見一路上的修士早已亂成了一團,正拼命地向外跑去,與先前森林中的熱鬧祥和不同,此刻,這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濃鬱的血腥味。
數道粗壯的藤蔓,不時自叢林間飛竄而出,幾個修士匆忙的自她的身旁跑過,面色驚駭,“那到底是什麼怪物?從哪裡來的?!”
“到底是誰惹毛了他?”
“這誰知道呢?”
“幸虧還有萬壽山的那群人攔住了那怪物,否則今日我們便要遭殃了!”
顧言音聽著他們的談論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們口中的那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而後隻見一個身穿華服的男修急匆匆地向遠處跑去。
她本來並未在意,卻見原本乖乖趴在她懷裡的龍崽忽然抬起了小腦袋,劇烈地掙扎了起來,焦急地看向從她一旁經過的那個男修,嗷嗚嗷嗚地扒拉著她的袖子,顧言音腳步一頓,隻見一截嫩綠色的葉子自他的袖間露了出來。
她記得,那胖蘿卜腦袋上便有這麼些葉子!
顧言音眯了眯眼睛,她下意識地跟了上去,目光落在了那一截嫩綠色的葉子之上,而後便見那葉子頓時抖動地更加激烈起來,一點雪白也跟著掙扎著探了出來。
龍崽頓時睜圓了眼睛,指著那隻雪白的小手,嗷嗚嗷嗚的叫著,顧言音見狀,忙跟了上去,那胖蘿卜果然是被人抓住了……
梵天吟站在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遠處跑來的那個男修與跟在他身後的顧言音,看著他袖子中露出的那幾片葉子,也有些納悶,這些人類修士命都不要了嗎?連這種開了靈智的人參娃娃都敢抓?也不怕遭天譴被雷劈。
他掀起眼皮懶洋洋的看著那個男修,在男修路過樹下時,他突然自樹上一躍而下,穩穩地擋住了他的去路,那男修避之不及,直接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而後被撞的後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男修當即怒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擋爺的去路!”
他轉過頭來,看著突然出現的梵天吟,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後,面色微變,顧言音亦追了上來,擋住了他的退路。
“你們是何人?”陸承闫看著顧言音與梵天吟,神色暗了下來,面色冰冷道,“你可知道我是誰?識相地便快些讓開!”
“你誰啊?好大的口氣。”梵天吟嗤笑了一聲。
看著身穿鬥篷的梵天吟,眼見身後那藤蔓即將追了上來,陸承闫面色微變,他有些不耐煩地從腰上扯下來一個儲物袋,砸到了看起來相對好欺負的顧言音的腳邊,濺起了些微的塵土,“想要靈石?拿到了就趕緊讓開!”
梵天吟見狀翻了個白眼,“不知死活。”
顧言音抬腳將那儲物袋踢回了他的面前,目光落在他的袖子中,“把人參給放了。”
陸承闫聽她提起人參,面色微變,見二人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模樣,陸承闫忽然低聲道,“殺了他們。”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隻見幾個黑影驟然從周圍的叢林中竄了出來,徑直襲向了氣息更強的梵天吟,這些都是他們萬壽山養著的死士,個個修為不凡。
眼見梵天吟被那群死士拖住,陸承闫冷笑了一聲,他目光粘膩地將顧言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在她的面上多停留了片刻,而後面露不屑道,“方才給你機會你不走,現在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陸承闫拔出腰間的長劍,徑直襲向了顧言音,他乃是元嬰期的修為,要擺脫一個金丹期的女修,自然是易如反掌,鋒利的長劍上折射出森冷的寒光。
陸承闫看著面前的顧言音,有些可惜,他也是愛美之人,如此美人,若是平日裡遇上,他自然是舍不得傷她的,怪隻怪,她今日來的不是時候。
這花枝人參他找了許久方才找到這一個,甚至為了抓捕她,還折損了四個死士在那個怪物手中,今日說什麼,也要將這花枝人參給帶回去!
陸承闫對自己這一劍極有信心,然而,卻見顧言音站在原地並未逃跑,她的手中反而陡然出現了一個琵琶,直直地迎向了他那一劍,那長劍劈在琵琶之上,琵琶卻是沒有出現絲毫的損傷。
陸承闫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而身後那恐怖的氣息正逐漸逼近中,陸承闫提起長劍,指尖自長劍上一掃而過,殷紅的血瞬間滑過長劍之上,劍光閃爍間,隻見一道劍陣驟然一他腳底浮現,他手中的那把長劍發出了清唳的劍鳴聲。
陸承闫看著顧言音白皙的面容,冷笑了一聲,“記住我的名字,下輩子別撞我手裡來了!”話落,數道劍光驟然自他手中的長劍中爆射而出,襲向了顧言音。
“廢話真多。”
顧言音看著那漫天的劍光,指尖落在了那琴弦之上,緩緩撥動了琴弦,隨著那琴聲緩緩地響起,隻見一道無形的聲浪驟然自她周圍爆發開來,那漫天的劍光與聲浪撞在一起,發出了一道刺耳的炸裂聲,周圍的虛空都隱隱有破碎的痕跡。
陸承闫被那靈力掀的後退了幾步,面色微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顧言音,卻見顧言音抱著那琵琶,依舊穩穩地站在原地,那古怪而又惡心的聲音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耳朵,今他幾欲作嘔!
他猛地攥緊了手中的長劍,就連另一端正與那群死士打的火熱的梵天吟都忍不住停頓了片刻,他面色有些難看。
隨著那琵琶聲緩緩響起,梵天吟當即皺起了眉頭,這聲音不論聽多少次,依舊那麼讓人惡心!
他一邊觀察著那群黑衣死士,一邊注意著顧言音那邊的情況。
與此同時,原本靜靜躺在顧言音袖中的金蛋,忽然不著痕跡地動了動。
陸承闫聽著那聲音,隻覺得越發煩躁,他低低地咒罵了一聲,而後提起長劍再度向顧言音襲去,顧言音看著那一臉猙獰的陸承闫,本要舉起的琵琶忽的又放了下來,她飛快地向後避去,而後低聲道,“煤球,噴火!”
袖中一片安靜。
那陸承闫見顧言音隻是一味的躲避著,冷笑了一聲,而後提起長劍,便再度向她襲來,顧言音見狀,隻能扛起琵琶,就在那陸承闫迅速逼近,琵琶與長劍碰撞之時,隻聽袖中傳來一道低低地嗷嗚聲。
隨即,隻見一絲黑炎忽然自她的袖中飛了出去。
陸承闫面色一變,他看到一團黑色的東西從顧言音袖中飛了出來,本還有些警惕,卻見那竟是一絲細小的黑色火星,沒飛兩步,便要滅不滅,輕飄飄地落到了他的鞋子上。
他滿不在意地冷笑了一聲,方要再度動手,而後便見那原本看起來隨時都要熄滅的火星忽然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迅速燃燒了起來,直接燒上了他的衣物,燎的他的皮膚都疼痛難忍!
陸承闫忙提起長劍,割斷了那片衣角,顧言音見狀,直接抓住機會一腳踹在陸承闫的胸口,陸承闫身形一震,當即狠狠地向後飛去,直到砸在了一棵巨樹上,方才狠狠地摔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他的氣息有些微弱,就連胸膛都凹下去了一塊。
與此同時,一隻胖乎乎的蘿卜頭順勢從他的袖子中跳了出來,連滾帶爬地跑向顧言音的身後,隻露出了腦袋上翠綠的幾片葉子,而後便可憐巴巴地搓著雪白的小手。
顧言音看向她的小手,隻見那小手上不知何時被蹭破了皮,露出了裡面雪白的皮肉,龍崽向著胖蘿卜爬了過去,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傷口,又用小腦袋蹭了蹭胖蘿卜。
陸承闫見狀,忙爬起身便要將那人參給抓回來,他憤怒地瞪大了眼睛,破口大罵道,“把人參還給我,你這個賤人!”
顧言音走到他面前,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又踢出去了老遠,“讓你嘴欠。”
陸承闫當即又是一口血給吐了出來,他死死地看著顧言音,目光怨毒,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不是這個賤人的對手!
他有些不甘心地看向那群死士,卻見梵天吟也已經將那群死士給制服,正好奇地研究著那群死士,他隨手拉下一個死士面上的黑布,而後嫌棄地翻了個白眼,隻見那死士已經被磨平了五官,神色呆滯,兩眼無光,更像是一個醜陋的人偶。
而其餘的死士還在拖住那怪物,還未趕來。
陸承闫咬了咬牙,知曉自己今日是碰上硬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