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殊被誇的臉熱,抬首將冰可樂喝光。
將孫婉送到療養院又回到沉園已經是十二點,好在第二天沒有工作,不用擔心起不來。
傅清瑜洗過澡後,烏潤長發披在腰際,穿著棉白色長裙。
她撿起文件,打算去書房徹夜研究一下趙昀和制定的那份文件。
走到門口,去樓下取紅酒的趙孟殊回來。
他垂眸看一眼文件,眼神又轉回傅清瑜臉上,“早點回來,我要過夫妻生活。”
傅清瑜:“……”
“老公,我記得,你以前好矜持的,這種話從來不說出口,要我主動去親主動去抱,你才肯配合我。”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趙孟殊道:“我演技尚可,應該能滿足你的要求。”
傅清瑜心情不錯,罕見戲謔,“喜歡透明的靈魂體,看不見摸不著,但永遠保護我。”
趙孟殊點點頭,“還可以飄在你的床頭,有時候會入你的夢,或者從你的電視機裡爬出來,你什麼時候覺得冷了,可能是他在看睡夢中的你。”
深更半夜,他語調很低,又說這種陰森森的話,傅清瑜很輕打一個寒顫。
趙孟殊微哂,“膽子那麼小,還說喜歡鬼。”他抱住她,輕輕將那份文件丟在一邊,攔腰抱起她放在床上,俯身壓下去,“乖,我來幫你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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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趙孟殊先於傅清瑜醒來。
她還睡著,姿勢很規整,雙手乖巧交疊在小腹,微微往外側著臉,他隻看到她一半皎白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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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輕撫她臉頰,心底的震顫愉悅那麼清晰明顯。
小心起身下床,走到門口,望見散落在地面上的文件袋,密封著落在木質地板上。
他隨手撿起,放在桌面上,抬步出門。
早上,沉園很安靜,廚師在輕巧在廚房備菜,趙孟殊進來時,廚師一怔。
“我要為太太煮碗粥,你指點著我。”
趙孟殊金尊玉貴長大,十指不沾陽春水,教他煮粥,廚師自覺接手一個天大的任務,“好。”聲線都緊繃起來。
好在趙孟殊學習能力很強,輕巧煮完一鍋銀耳蓮子粥。
他嘗了下,還可以,“有空教我做生滾螃蟹粥。”那是傅清瑜的最愛。
廚師提醒,“先生,您對螃蟹過敏。”
“那就吃完過敏藥再做。”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趙孟殊接起電話,“把粥盛出來,一會兒我親自給太太送上樓。”
來電人是李敏,“先生,昨天下午,太太跟董事長籤了兩份協議,一份是股權轉讓協議,董事長轉讓給太太京頤集團1%的股份,另一份是代理人協議,凡是董事長不在平城,他的一切決策由太太代為決定。”
“董事長的目的是扶持太太跟您打擂臺。”
“他太小氣一些,才給1%的股份。”趙孟殊道:“除了這些,趙昀和是不是還打算給清瑜一個下馬威?”
“是的,董事會那些老臣都不是好相處的,董事長已經交代過他的老伙計,不用給太太面子,他想打壓太太,進而控制她。”李敏道:“今天下午,容董和俞董在華府會包了場子,打算請太太吃飯,您要過去嗎?”
趙孟殊道:“太太知道吃飯這回事嗎?”
“還沒有通知她。”
趙孟殊:“我會去的。”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老不死欺負他的人。
掛了電話,粥已經放得溫熱,他端起一碗上樓,單手推開門,床上已經沒人,衣帽間敞開著,傅清瑜正坐在梳妝臺前。
她穿一件雪青色滾邊旗袍,背影窈窕纖瘦,身姿婀娜,正抬手佩戴耳鐺。
收拾完自己,走出衣帽間,便看到床邊櫃上擺放的那一碗粥,她笑了下,端起碗嘗了一口,面色僵了下。
“不好喝?”
傅清瑜彎唇笑起來,“心意難得,我做飯也不好吃,隻會煮面。”
趙孟殊坐在她身邊,很自然提要求,“我還沒吃過你煮的面。”
傅清瑜專心喝著粥,“你生日的時候我煮給你吃。”
“我明天就過生日。”
傅清瑜遲疑,“我記得,你生日在聖誕節。”
趙孟殊:“我一年過兩次生日,明天過一次,聖誕節再過一次,你要給我煮兩次面。”
傅清瑜纖長眼睫輕眨,好幼稚。
“好,記下了,明天為你煮面吃,給你慶生。”
她喝完最後一口粥,將空碗遞給趙孟殊,然後用口紅在日歷本上做了個標注——9月2日趙孟殊生日。
字跡相當漂亮秀氣。
趙孟殊指腹無聲撫摸著碗壁,目光幽深,“這麼鄭重其事啊。”
“既然答應你了,當然要貫徹到底,我一向信守承諾。”
趙孟殊想起她那個永不離婚的承諾,彎唇,輕輕道:“太太,我記住你這句話了。”
吃完早餐,傅清瑜接到李敏電話,說趙昀和的老伙計打算在華府會跟她見見面。
傅清瑜沒打算答應,想也知道,那些老家伙肯定是請她給她立規矩的,趙昀和就會使這三板斧,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再弄個下馬威威嚇,保管你老老實實聽他話。
“哪能讓長輩們請客呢?不如改日我逐個登門拜訪。”
李敏:“這事兒是趙董定的,您要是不願意得跟趙董打招呼。”
傅清瑜冷下腔調,“趙董說了,他不在平城,一切決策權歸我,當日籤合同的時候李秘也在場,您這就忘了?”
李敏笑起來,“是我錯了,我這就把您的意見轉遞給容董和俞董。”
傅清瑜淡淡道:“不用了,我會讓爸爸傳達我的意思。”
傅清瑜立刻給趙昀和打電話,直接控訴,“爸爸,您身邊的李秘書不可靠,他蓄意挑撥我跟您之間的關系。”
趙昀和剛到美國,還沒調過時差,腦子裡暈暈沉沉,“你說,我聽著。”
傅清姿就坐在他身邊,乖巧靠在他身上,趙昀和像撸貓似的,輕柔撫摸著少女柔軟的鬢發。
“李秘書講,您有意讓我見容董和俞董,但容董和俞董一直跟我不和,要是見了他們,我跟他們必定起矛盾,這不是誠心讓您身邊的人內鬥嗎?李秘書居心叵測,您不能再留他了!”她說得義憤填膺,面上卻冷冷淡淡,漫不經心修剪著桌子上的插花。
“你就不能為了我忍受忍受,不跟他們起矛盾?”
“我是您的兒媳,您看寵著我護著我,哪有為了外人委屈自家人的呀,我不答應!”她說話語調嬌嬌俏俏,擺的好一副撒嬌模樣。
趙昀和閉了閉眼,沉沉嘆氣,“隨你吧,不見就不見,我跟他們說這件事兒,不用你操心了。”
掛斷電話後,傅清姿嘟起嘴,“這又是哪位姐姐呀,聲音這麼好聽,說話這麼甜。”她是吃醋了,趙昀和對她說話都沒那麼縱容過。
“我兒媳婦,一隻漂亮的胭脂虎,慣會撒嬌,其實心狠手辣得很。”
傅清姿不喜歡他說別人漂亮,“我漂亮還是她漂亮?”
趙昀和眼也不眨,“當然你漂亮。”
傅清姿高興了,歡喜摟住他脖頸,“一會兒我想去先鋒廣場逛街,你陪我去。”
趙昀和:“那裡治安不好,讓保鏢陪你去,我年紀大了,保護不了你。”
“不,就讓你陪我去!”
趙昀和隻好答應,保鏢隨行身側,他一直緊緊牽住傅清姿的手,傅清姿任他牽了一會兒,看到奇特的人形雕塑,便像花蝴蝶一樣,湧到人潮深處去了。
變故在此時發生,身側突然傳來槍聲,人群攢動,尖叫聲此起彼伏,趙昀和微微眯眸,在混亂的人群中,已看不到傅清姿的身影。
他抬手,留下兩個保鏢繼續找傅清姿,然後被其他保鏢掩護著,順著人流離開。
他尚且不知,一街之隔,高層大樓上,狙擊手狙擊鏡已經瞄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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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昀和受傷的消息隱瞞得嚴嚴實實,但沒有瞞著傅清瑜和趙孟殊。
他後背中兩槍,此刻正在頂級私立醫院搶救。
趙昀和身邊群龍無主,急需人主導大局。
趙孟殊要留在國內穩定董事會局勢,傅清瑜便直接飛到紐約,醫院裡,趙昀和還在搶救,幽靜長廊傳出嗚嗚咽咽的哭聲。
李敏恭敬道:“是傅小姐在哭。”
“已經查清楚,是有人刻意誘引傅小姐到先鋒廣場去,目的就是對董事長下手。”
“那個人已經被控制住,是艾德曼家族動的手,京頤集團跟艾德曼家族搶佔北美市場,他們是狗急跳牆。”
傅清瑜平靜道:“我們不能親自出手,北美不比國內,小心謹慎尚且有人找茬,聯邦政府正等著抓你破綻,但也不能不出手。”她想了下,“替我約見菲利普斯家族的人。”
三天後,艾德曼家族繼承人慘死在阿拉斯加賭場,賭場兩大□□家族之間槍戰,艾德曼家族繼承人無奈成為槍下亡魂,□□家族之一便是菲利普斯家族。
傅清瑜事情做得隱秘,極少有人知道是她出錢買兇,隻有人說艾德曼家族繼承人慘死是因為惡有惡報,上帝帶走惡徒的靈魂。
因為繼承人慘死,剩下的繼承人候選人開始激烈惡戰,艾德曼家族逐漸分崩離析。
傅清瑜顧不得這些。
趙昀和醒了。
傅清姿守在病床前,瘦了好幾斤,整個人快變成一把骨頭架子,臉頰瘦小蒼白,顯得眼珠很大。
她沒認出傅清瑜,見她進門,小心翼翼站起來,愧疚低下頭,“對不起,是我害了叔叔。”
傅清瑜沒為難她,“讓李秘帶你出去吃點東西,再回別墅換身衣服,守了好幾天了,該回去歇息了。”
傅清姿舍不得走,依依看向床上的人。
趙昀和聲音虛弱,“回去吧。”
傅清姿淚眼盈盈,“我馬上回來……”
病房安靜下來之後,傅清瑜坐下來,把這半個月發生的事情告訴他,“消息一直隱瞞著,除了我跟孟殊,知道的人很少,公司內部沒有波動。”
“艾德曼家族已經開始內鬥,空下的市場我交給菲利普斯家族,算是為您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