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冕走了之後,趙南浔勾了勾唇,提著一瓶威士忌直接去了正南面的總裁辦。
他敲了敲門,不等裡面回應,直接推門而入。
楊回舟在裡面匯報,聽到聲音,詫異回頭看一眼,望見是趙南浔,他頷首,“趙董事。”
趙南浔目光輕飄飄在他臉上掃過,而後隨意坐在一邊椅子上,微微彎了彎手指,“你們繼續,我旁聽。”
傅清瑜抬眸,對楊回舟道:“就按剛剛說得方案做,回去忙吧。”
“好。”
楊回舟出了門之後,趙南浔挑眉,“什麼方案?你們私底下商量什麼了?”
傅清瑜倒不隱瞞他,“一個恆山醫療現在滿足不了我,我還要恆山電子,如果傅冕想繼續恆山醫療的收購,那便搭上恆山電子。”
趙南浔:“你這可是獅子大張口,恆山電子幾乎是傅冕全資控股,那可是他的心肝肉寶貝疙瘩,怎麼可能賣給你?”
傅清瑜道:“恆山集團董事會會逼他賣給我們的。”
她不談這些,側臉問:“趙董來這裡有事?”
趙南浔:“剛剛傅冕來過了,他同意以低價賣掉恆山醫療,我拒絕了他,理由是—”他頓了下,抬起眼跟傅清瑜對視,“京頤集團不該接受信譽有損的公司加入。”
“你會同意的,對嗎?”
傅清瑜當然不同意,她是生意人,不會因為什麼所謂的信譽就放棄超額的利益。
她將鍋推到趙孟殊那裡,“我同意,趙孟殊恐怕不會同意,他已經在布局電子工業,恆山電子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趙南浔看著她,她今天穿一襲湖藍色長裙,依舊是收腰設計,勾勒出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長發烏潤披散著,慵懶垂在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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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彎唇,輕聲道:“如果天降大禍,趙孟殊突然消失了,我們豈不是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傅清瑜神思一轉,不動聲色,“他的身體可健康得很,我們不一定熬過他。”
“話不要說要說得太滿哦。”他淡淡笑了笑,喝了口酒,懶散離開。
他走後,傅清瑜立刻打開一份文件調查報告。
榮伯□□平資料和近幾天的行動軌跡赫然鋪陳在電腦上。
猜到什麼,她立刻給趙孟殊打電話。
倫敦是午夜,星空璀璨,冷月獨照。
趙孟殊還在看文件,直接接起,“太太,怎麼了?”
傅清瑜:“老公,你帶去倫敦的保鏢裡有沒有一個銀行賬號是625076*****,名字叫安平的人?榮伯康的一直在持續而穩定的給他匯款。”
趙孟殊含笑:“太太覺得他會害我?”
傅清瑜:“防人之心不可無,剛剛趙南浔跟我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我猜測他可能要铤而走險做什麼,你自己小心就好。”
“或許他在試探你,試探你跟不跟他一條心。”趙孟殊道:“不過我還是很開心,在我跟趙南浔之間,你選擇了我。”
傅清瑜:“……”
沉默片刻,她還是柔和道:“老公,你到底派了多少人監視我?”
趙孟殊:“說不清,總之你要小心一點,說不準什麼地方就有人是我派去監視你的。”
傅清瑜:“……”
她徹底沒有談興,“既然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那就早點休息吧,晚安。”
趙孟殊含笑制止她,“太太,我本來已經睡著,結果被你吵醒,現在徹底睡不著了。”
傅清瑜算了算時間,這個點,在家裡他確實已經睡著了,“那怎麼辦呢?總不能給你講故事吧,我隻會講黑化版的童話故事。”
“那就唱歌給我聽,你唱給阿姨的搖籃曲很好聽。”
傅清瑜心道:你既不是我孩子又不是我媽,憑什麼要給你唱搖籃曲。
她柔和道:“我在你行李箱裡裝了褪黑素,你吃一點,立刻就睡了,我要工作了,你睡吧,拜拜。”
被掛掉電話,趙孟殊收斂笑意。
他垂眸,漫不經心翻了個電話號碼出來,打過去,“他們已經開始了,那就按計劃進行。”
處理完公務,是半夜三點,他還是沒有睡意,剛好陳敏靜打電話給他。
“現在我在悉尼,有什麼事情想問我嗎?”陳敏靜嗓音含笑,“如果想讓我去看阿榆的話,轉給我三千萬,我立刻去做。”
陳敏靜一直很喜歡桑榆,反而對傅清瑜喜歡不起來,她是千嬌萬寵長大的世家千金,天然更喜歡單純不諳世事的桑榆,反倒有些看不上心思深沉的傅清瑜,不過傅清瑜也看不上她這個婆婆就是了。
“剛剛的話我當您是沒睡醒,有些話您想清楚了再跟我說。”
陳敏靜躺在陽光桑拿房裡,佣人細心為她的背脊塗著精油,她嗓音懶洋洋的,“我知道你心裡還記掛著桑榆,這沒什麼的,喜歡就去看她就是了,傅清瑜不會說什麼的,她隻看重你的權勢,才不在意你喜歡誰去看誰。”
說到這裡,她語調不免輕蔑,“沒有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會上趕著當別人的替身的,可憐她母親這樣一個單純善良的女人,有了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兒。”
“陳大小姐,先不要可憐別人了。”趙孟殊淡淡道:“你還是先可憐可憐自己生了個蛇蠍心腸兼具心狠手辣的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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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豪車俱樂部內部邀請會員聚餐會。
傅清瑜以前沒參加過這種聚會,她擔心趙孟殊弄死她。
現在他在國外,她去見見也無妨。
剛進門,俱樂部經理便各領了一排青年和姑娘站在門口任人挑選。
眾人邊進門邊點了自己鍾意的,跟傅清瑜走在一起的女總裁眼見傅清瑜身邊冷冷清清,笑道:“清瑜,不點自己喜歡的?趙董出門在外,你也該風流快活快活,別拘束自己。”
她說:“這裡私密性好的很,你看上了直接帶去隔壁開房,沒什麼的。”
傅清瑜凝神,點了個隨眼緣的年輕漂亮的青年,他靜靜跟在她身後,待傅清瑜坐下後,他也輕輕在她身邊坐下,執起她的手,輕輕按摩她微酸的腕骨。
傅清瑜身體慵懶倚在沙發上,居高臨下望著半跪在腳邊的男人,他睫毛很長,皮膚很白應該是上了粉底,身上一股甜膩的蘭花香氣。
她不喜歡男人身上有太甜的味道。
抬了抬手,叫經理過來,“換一個氣息幹淨的男人。”
身上有蘭花香的男人面色蒼白被帶走,來了一個清瘦幹淨的男人,長得不錯,隻是有些怯生生的,像兔子,這讓傅清瑜想到桑榆,倒胃口。
“再換一個,要成熟穩重的。”
這次直接來了個半老徐郎,年紀比陸望秋還大。
經理立刻看出傅清瑜不滿意,又換人。
包廂裡其他人都各自帶自己身邊的伴侶回房間了,傅清瑜還沉迷在選人中。
郎思文一臉菜色,“老板,別再挑了,差不多選一個吧!”
傅清瑜彎唇笑,“看上喜歡的你就挑一個帶走,我再看看。”
她想找一個幹淨、有學識、有氣質的年輕男人,還要成熟穩重,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郎思文聽完她的要求,真誠道:“老板,不如去頂級學府裡找,但你這標準也是校草級的,不如去找男明星?”
傅清瑜淡笑,“才不,明星不幹淨。”覺得時間差不多,她抬手讓青年出去,起身走到窗前,落地窗外,一輛豪車緩緩駛入會所隔壁的別墅裡。
這家會所建在高級別墅園區裡,不了解內情的人隻以為是富貴人住的別墅,其實裡面另有天地。
豪車駛入別墅,裡面的人緩步出來,傅清瑜淡然看著,郎思文微微瞪大眼睛,驚訝,“傅冕?他在這裡有個家?”
傅清瑜平靜望著,道:“不僅有個家,還有個三歲的兒子呢,我買通他的私人律師,他個人遺囑上白紙黑字寫著,百年之後,他的所有遺產全部都留給這個三歲的兒子。”
這才是傅清瑜來這家俱樂部的目的。
“早上,你去送禮物,宋筱竹表現得怎麼樣?”
郎思文道:“很平靜,倒像是並不意外,她很客氣請我喝茶,即使知道自己丈夫花天價拍戒指給另外的女人也依舊面不改色,好像早就知情。”
傅清瑜倒不意外,“宋家敗落,宋筱竹可依賴的就隻有傅冕,她是個聰明女人,當然知道該怎麼做。”
“再做一件事。”傅清瑜點了點窗外,淡然道:“把這間別墅的事情告訴給該知道的人,尤其是遺囑的事情。”
說完這些,她抬步出門,走到一半,胳膊被人挽住,回眸,是最後點的男人。
“姐姐,下次來還點我嗎?”
傅清瑜溫柔回眸,道:“抱歉,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
說完,她抬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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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清瑜還是回到療養院過夜。
該撥給療養院的資金早上便已經撥到位,院長卻還是在孫婉的院子裡等著她,院長掃視她一眼,“你去哪裡野了?這麼晚才回來,身上還一股野男人味。”
男模身上香水味重,傅清瑜不可避免的沾染一點,她輕笑,伸手勾過遮掩的發絲,“您也是趙孟殊派來監視我的嗎?我心裡有數的,我知道自己走在今天靠得是什麼,不會背叛他。”
院長溫和道:“那些傳聞我聽過了,你走到今天靠得是自己的實力,我也見過那位桑小姐,你們的眉眼是像的,但整個人一點也不像。”
傅清瑜含笑,“以前是像的,還沒結婚的時候,我刻意模仿過桑小姐的行為舉止穿衣打扮,結婚之後,便沒有再模仿了。”
結婚前,趙孟殊需要的是像初戀的情人,結婚後,他需要的就是可以跟他並肩作戰的隊友,她該通過能力讓他留下她,而不是僅僅通過一張相似的臉。
房間裡,孫婉已經睡了,傅清瑜輕輕為她掖了被角,而後走到隔壁浴室泡澡。
鈴聲響起,傅清瑜拿起放在擱物架上的手機,點開視頻通話,“老公,下午好。”
她隻露出臉,臉頰上是微湿的水霧,頭發松散扎成丸子,微微露出一點細膩白皙的脖頸,有泡沫粘在脖頸間。
趙孟殊:“剛回去?”
“嗯。”傅清瑜不想告訴他她今晚去了哪裡,挑開話題,“保鏢的事調查有結果了嗎?榮伯康有沒有對你下黑手?”
趙孟殊平靜道:“有事,我今天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你要不要飛過來看我?”
傅清瑜先懇切表示,“老公需要我我當然要去看你。”然後蹙眉,“怎麼會出事?你的安保團隊不止有一個內奸?”
“你先飛過來,多餘的事情過來之後我再給你解釋。”他道:“先把頭發吹幹,然後坐專機過來,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我讓陸望秋去接你。”
傅清瑜想起她好像忘記問一個重要的問題,“……你的傷,嚴重嗎?”
趙孟殊微笑道:“隻是骨折而已,平常沒有什麼大問題,可能在某些時候用某些特定姿勢的時候沒有辦法滿足你。”
傅清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