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名字也叫蘭蘭。
傅清瑜含笑:“明天再來看你。”
走出公寓,傅清瑜坐上銀頂邁巴赫,郎思文坐在她旁邊,輕聲問詢,“還是回趙宅?”
“嗯,但先送你回家。”
郎思文嗲嗲道:“我何德何能才攤上這麼好的老板啊。”
傅清瑜輕瞥,“少來這套。”
“為了犒勞我的老板,給你看個好東西。”郎思文打開手機,翻了一會兒,翻到她最近剛發現的群聊,她從第一頁聊天記錄開始給傅清瑜看,“瞧,都是說你壞話的,我的高中同學在群裡,無意見看見的,我讓她把我拉進來。”
傅清瑜垂眸,平靜看著群聊。
[平城第一名媛群]
[不知道傅清瑜整天得意什麼,不就是一個替身嗎?我敢保證,要是桑榆回國,她第一時間得被趙先生踹掉。]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上趕著當替身不說,還上趕著改名,這樣的事情,我們可做不上來。]
[還有誰不知道嗎?傅清瑜在認識趙先生之前特意整容整成桑榆的模樣,呵,就算她再整,也不如桑榆萬分之一好看。]
[就是啊,桑榆可是金枝玉葉,哪裡像她一樣,不知道從哪個窮山溝裡爬出來的,眼皮子淺到這種地步,見到男人就抱住不放。]
[她快過生日了,笑死人了,以前桑榆過生日趙先生可是重金饋贈,送高珠高定的!也不知道給她送什麼禮物,不會壓根就沒禮物吧!]
[…………]
本來郎思文是想給老板看看樂子,但後來這些女人越說越難聽,她有些後悔給老板看,“她們都是沒腦子的人,隻生活在信息繭房裡,別在意她們說的話,她們就是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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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瑜當然不在意,當初趙家人罵她的話比這難聽百倍,不過是失敗者聯盟罷了。
“把我拉進群聊。”
郎思文照辦,把她拉進去,眨了下眼睛,“您這是幹嘛呀?”
傅清瑜當然是披馬甲進群聊的,身份是趙家一個一表三千裡的表小姐,曝照時發了一枚限量版百達翡麗腕表,順利通過進入名媛群的門檻。
眾人表示熱烈歡迎。
傅清瑜面不改色發了第一句話,[姐妹們,我也很討厭我那個表嫂,但我聽我媽講,今年她過生日表哥要送她遊艇,這是真的嗎?表哥以前有沒有送過桑小姐遊艇呀?(我當初在留學,不知道這些事)]
郎思文眼見群聊靜默一會兒。
然後消息開始刷屏。
[真的嗎?不可能吧,一定是她故意說謊。]
[嗯……其實也有可能,畢竟面子夫妻,趙先生還是得給她一點面子的。]
[笑死,不會真有人覺得遊艇是多麼珍貴的禮物吧!對趙家來說,買遊艇的錢就是個數字。]
[花錢買禮物算什麼?讓趙先生陪她才是本事!他倆說是夫妻,多久沒有露面了?原來兩地分居也算分居了呢!]
傅清瑜:[圖片][圖片]
傅清瑜一副無辜口吻,[我從她朋友圈截得圖,這是她昨天晚上發的,至少,昨天晚上趙先生應該是跟她在一起的。]
圖片上的人無疑是趙孟殊,還是穿著睡衣隨意翻書的趙孟殊,姿態懶散居家,透著與以往不同的溫潤。
群聊再次沉默。
傅清瑜又發一張圖片,是一張黑卡。
[表哥把黑卡也給她了,讓她隨便花錢,還有哦,我剛剛才知道,表哥跟她沒有籤婚前協議,他倆財產是共有的。]
群聊繼續沉默。
過了三分鍾,郎思文收到該群聊已被解散的消息。
郎思文:“……您至於嗎?”
傅清瑜撩了下頭發,“最起碼我的心情好多了。”她轉眸,眼波流轉,“再有這樣的群,一並推給我,我很有興致跟她們切磋切磋。”
郎思文:“……”到底該說她成熟還是說她幼稚呢?大老板有時候也是童心未泯啊。
將郎思文送回家,司機返程開往趙家老宅。
傅清瑜垂眸給趙南浔發了消息,[大哥,一會兒來松山堂吃飯,以表示你對我願意籤諒解書的感激之情。]
趙南浔:[?]
傅清瑜沒回,將手機擱在包裡,闔上眼睛補覺。
趙孟殊多疑,如果她無緣無故就諒解謝有儀,他一定會懷疑她跟趙南浔私下做了什麼交易,當然,她就是跟趙南浔做了交易,這個交易內容她永遠不想讓趙孟殊知道,所以,她必須得想法子遮掩。
司機將車子停到地下車庫,傅清瑜乘電梯直達松山堂,在電梯即將抵達那一刻,她忽然想起自己落了什麼,又重新按下下樓按鈕。
她站在陰涼幽暗的地下車庫,慢慢撥通趙孟殊電話號碼,語調溫柔,“老公,你回家了嗎?我今天回家可能有點晚哦,抱歉啦,忙到現在才想起來給你打電話。”
傅清瑜想起她忘記的事情——每日給趙孟殊匯報行程,當然,現在彌補上也不晚。
“你現在在哪裡?”趙孟殊語調淡淡,聽不出具體情緒。
傅清瑜實話實話,“老公,我在地庫,馬上上去了。”
“嗯,上來吧,我在松山堂。”
傅清瑜沒有掛電話,坐上電梯後,還是盡職盡責扮演一個好太太形象,“老公,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呀?好辛苦啊。”
趙孟殊慢條斯理反問,“提前下班還算辛苦?”
“算的。”傅清瑜從善如流回答,“在我心裡,你做什麼都很辛苦。”
接著,傅清瑜掛斷電話。
電梯到站,直接到松山堂後院,剛從正廳出來的夏嵐望見她,腳步急促朝她走過去,“先生是一個小時前回來的,一直在等您吃飯。”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提前告訴我。”討好趙孟殊是她的第一要義。
夏嵐:“先生不要我告訴您。”
傅清瑜笑容斂起,“那就按他說得做。”
走到正廳,透過一層透徹圓潤的紫玉珠鏈,傅清瑜望見隱在珠簾後的趙孟殊的影子。
男人身形修長挺拔,姿容清貴,無論哪一處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傅清瑜輕撫心口,心底平靜如水。
臉上揚起笑,她緩步撥開珠簾,溫柔道:“老公,等久了吧,我們吃飯吧。”
趙孟殊抬起眼睛,眼神清冷深邃,他淡淡看她一眼,慢條斯理問:“去做什麼了,現在才回來?”
第9章 chapter009
傅清瑜拉開椅子坐下,沒有說謊。
一般,趙孟殊問出口的問題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在這個時候說謊,無疑是自取其辱。
“去看我母親。”
桌上的菜玲瓏滿目,隻上冷盤,因為傅清瑜沒回來,熱菜還沒端上來,依舊溫在灶上,最大程度保持住食物的鮮美。
“你給阿姨找了新的房子,在哪裡?”趙孟殊夾了塊三文魚,擱在傅清瑜的餐盤裡,“我也該去阿姨的新居拜訪。”
傅清瑜目光溫柔,語調柔緩,“老公,你這麼忙,還是不要麻煩你了。”
趙孟殊:“這是我作為女婿應該做的。”
傅清瑜無言以對,隻好垂眸吃菜,順便看一眼腕表,一心等著趙南浔過來。
趙孟殊卻像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大哥今天不會過來吃飯了。”他目光直直落在傅清瑜身上,語調意味不明,“明明中午已經一起吃過飯了,怎麼晚上還要一起吃?”
瞬間,傅清瑜背脊發冷。
她敢確保,跟趙南浔一起吃飯是悄然活動,怎麼會傳到趙孟殊的耳朵裡?
纖細白皙指尖捏住筷子,若無其事回答,“老公,您跟大哥是兄弟,你們一起吃飯能聯絡感情。”
趙孟殊淡笑,“應該是跟你聯絡感情。”他意有所指,“你們的感情聯絡的不錯,你竟然願意籤諒解書放了謝夫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這下,傅清瑜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夏嵐帶著佣人們開始上主食,放在中間的是放在紫砂鍋裡咕嘟咕嘟冒白霧的三寶鴨子。
趙孟殊執起勺子,動作悠緩盛了一碗老鴨湯,遞給傅清瑜,“喝一點湯。”
傅清瑜笑了笑,“謝謝您。”
她抿唇,剛要喝,趙孟殊便慢條斯理道:“你跟趙南浔達成了什麼交易,讓他甘願來松山堂陪你演戲?”
傅清瑜放下湯匙,輕聲,“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趙孟殊微笑,笑意不達眼底,“太太,剛剛答應過我要變得乖順,這才多久,你就又食言了?”
傅清瑜還能說什麼呢?她臉上綻放不出笑意,隻是輕輕彎了彎唇,低下臉說:“抱歉,下次不會了,我會盡量把所有事情都告知您的。”
一頓飯很快吃完,傅清瑜幾乎沒吃什麼,等到夏嵐來收拾餐桌,發現那塊三文魚和那一碗老鴨湯幾乎原封不動。
傅清瑜與趙孟殊依舊坐在餐桌兩側,他們的目光互不交融,無聲分開楚河漢界,傅清瑜背脊挺直到近乎僵硬。
夏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了看傅清瑜的餐盤,幹幹淨淨的,幾乎沒夾過什麼。
她隻憑著關心道:“太太,你吃的太少了,中午沒吃什麼東西,晚上又不吃,這樣怎麼行?”
傅清瑜彎唇笑了笑,輕聲道謝,她有點疲倦道:“我有點困了,想睡一覺,睡醒再說。”
“好,睡醒給你做夜宵。”
傅清瑜朝趙孟殊輕輕頷首,客氣道:“我先去休息。”
抬步走到偏房,傅清瑜才看到裡面已經空了,那張床已經被搬走,換成一水兒的檀木辦公桌與書櫥,還有畫架和藝術雕塑,整間屋子,徹底變成辦公房。
傅清瑜揉了揉額頭,轉身往回走,經過正廳,趙孟殊還坐在餐桌後的椅子上,長腿支著,垂著眼睫,漫不經心看手機。
傅清瑜悄無聲息從他身後走過,剛要推開門,趙孟殊的聲音從背後靜靜響起來,“為什麼不吃夾的菜?”
傅清瑜平靜回答,“您也沒有吃我夾的蟹粉酥。”
“我對螃蟹過敏,你對三文魚過敏?”趙孟殊勾了勾唇,“看來我該高興,我的太太不是故意想把我送到醫院裡,而是真不知道我對什麼過敏。”
傅清瑜微徵,她轉過身,緩聲道歉,“抱歉,是我沒有記清您的喜好,下次不會了。”
趙孟殊並不覺得高興,他站起身,慢慢走近她,眼底冷清淡漠,“太太,你道歉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抬,恕我直言,我看不到你的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