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溫辭隨著他笑,彎起來的眼睛比月亮迷人。
音樂停止,溫辭學著那位女演員,抬腳勾住了周霧的大腿,定格。
西餐廳傳來一道很小卻很熱烈的掌聲,是一個小女孩:“好耶!”
小女孩的家長趕緊把她往回拽。
周霧笑意散漫,稍稍抬手,紳士般地對小女孩致謝,溫辭則像那位家長一樣,拽著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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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推開木門,周霧去扯溫辭擋在臉前的手。
“別擋了,看見你在笑。”他說。
在這麼多人面前跳這麼笨拙的舞,溫辭耳朵已經紅透了,後知後覺的羞恥讓她有些受不了,但她又確實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麼。
隻是單純覺得快樂。
“我為什麼沒喝醉呢?”溫辭痛苦地問。
周霧笑著去吻她。
他們今天幾乎一直在接吻,溫辭偶爾會想——炮友之間需要這麼多的親吻嗎?難道不該是下了床後裝朋友、裝陌生人?其他像他們關系的人也會這樣?
可能是她比較幸運,周霧正巧也喜歡接吻。
他們很自然地親到了床上。周霧垂眸,看著溫辭的白裙在他床上散開,像白淨漂亮的花,是他在外公家住的房間,陽臺邊盛開的那一朵。
“溫辭,當時為什麼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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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霧親著她的下巴,嗓音微啞,沒來由地問,“就因為新娘是我前女友?”
溫辭被問得一怔,過了一陣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
“不是。”
月光下,溫辭眼睛悠悠然的,她手指搭在周霧臉上,忍不住坦白,又用最後的理智不讓自己暴露,“不管新娘是誰,我都隻會找你。”
周霧還算滿意。他笑著偏過臉,親了一下溫辭的手心,然後往下親吻。
比平時都還要往下。
溫辭嚇了一跳,腰幾乎都要抖起來,慌亂無措地去抓周霧的頭發:“周霧,你,別這樣……”
然後逐漸變成潰不成軍、零零碎碎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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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又一起去洗了個澡。
想到自己剛才發出的聲音,溫辭出來時,還用浴巾捂著臉。
周霧好笑地拉開一角,禮貌詢問:“困了沒?”
溫辭微頓,搖頭。
酒勁過去,剛才又太超過,她現在清醒得可怕,好想一拳把自己打昏。
“那看部電影?”
“浴巾”點頭。
溫辭換上之前那件蕾絲睡衣,怕她冷,周霧還給她披了件外套。
還是前天的沙發上,這次隻有他們兩人,卻坐得比之前還要近。
周霧按著遙控:“看什麼?”
屏幕上的電影一一劃過,看到某個熟悉的海報,溫辭脫口:“這部……”
是高中那部鬼片。
周霧頓了一下,偏頭:“那時候你沒看?”
“沒有,在寫作業。”溫辭說完才覺得不合適,這片子太老了,“算了,不然再看看別的。”
周霧卻點開:“我也沒看。”
窗外忽然下起一場悶熱夏雨。
電影播到某個片段,溫辭心想,那天周霧進教室時就是播到這裡,馬上就要有“鬼”突臉了。
下一秒,一隻手擋到她眼前。
周霧手心很燙,溫溫熱熱地貼在她眼皮上。
周霧擋著她的眼睛,掃了眼窗外:“下雨了。”
在鬼叫聲裡,周霧嗓音懶散,與雨聲一起沉沉地響她耳邊,“還好回來得早,溫老師。”
溫辭雙手抱膝坐在沙發上,靠著周霧的肩,感覺著他掌心的溫度。
此刻是夢嗎?是的話,請不要醒來。她想。
第32章
翌日清晨,空氣悶湿潮熱,早晨十點的天空灰蒙蒙的,烏雲沉悶地籠罩在海面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暴雨傾盆。
周霧在跑步機上晨跑,手機進來一條微信。
【秦運:兄弟,聽說馬上來臺風了,我和竇以晴可能得後天才能坐船回去。】
【周霧:好的。】
【秦運:?】
【周霧:?】
秦運回了一條語音來:“不是,我還以為我發錯消息,發給了溫辭呢,搞什麼,你怎麼這種語氣啊?好的?”
最後兩個字裝腔做調,語氣很欠。
周霧嗤笑,按下語音:“滾。”
【秦運:哎,對味了。】
周霧衝完澡出來,房間門正好打開。
溫辭披著他的外套走出來,她眼皮沒什麼精神地耷拉著,唇色蒼白,見到他,溫辭正想打招呼,張嘴卻忽然扭頭,捂著臉打了兩個噴嚏。
“抱歉。”溫辭嗓音微啞,“可能昨天喝了酒,我有點難受……”
話沒說完,周霧忽然靠近,溫辭還沒反應過來,他們額頭已經相貼。
周霧剛洗完澡,皮膚冰冰涼涼的,溫辭一睡醒就頭腦昏沉,聞到他身上清涼冷冽的薄荷沐浴露,莫名感覺舒服了一點。
“不是酒的問題。”周霧說,“有點發燒,溫老師。”
“……”
溫辭下意識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試圖阻擋病毒的擴散。他們臉頰靠得太近,她的手背還貼到了周霧的鼻尖,她趕緊後退一步。
“我的問題,以後不在外面做了。”周霧不在意,伸手貼了貼她的臉頰,比額頭還燙,“桌上有早餐,去吃點,我讓人送藥過來。”
溫辭忙道:“不用,我帶了醫藥箱,裡面有藥。”
周霧點頭:“在你房間?我過去拿。”
“我自己去就行。”溫辭捂著嘴,聲音悶悶的,“我把早餐帶回去吃吧,免得傳染你。”
“要傳早傳了。”周霧沒接受她的提議,把她的手扯下來,用下巴點了點餐桌,“去吃早餐。”
溫辭發著燒沒什麼胃口,放筷時周霧正好把醫藥箱拿回來。
周霧讓她回去躺著,拿出酒店配備的全新溫度計,消毒幹淨,說:“張嘴。”
溫辭半躺在被子裡,乖乖張嘴含住。
溫辭的醫藥箱很小,但東西齊全。
周霧拿出幾盒藥,邊跟她說竇以晴後天才能回來的消息,邊看上面的功效和注意事項。
“嗯呃。”溫辭發出一道不明聲音,聽起來像是叫他的名字。
周霧抬頭,耳朵被滾燙的手指碰了一下,他臉上多了副一次性口罩。
“……”周霧失笑,“是不是戴錯人了?”
溫辭指了指自己嘴裡的溫度計,表示自己目前還不太方便。
到了時間,周霧抽出來看,38.9℃,高燒。
“不是因為昨天在外面……那個。我本身就比較容易病,可能臨時換了地方,有點水土不服。”溫辭燒得有點迷糊,遲鈍地解釋,“我吃藥睡一會就好了。”
周霧挑出幾種藥,跟熱水一起遞給她:“過兩個小時沒退燒,就去醫院。”
溫辭囫囵吃下藥,拿起口罩想拆開戴上,被周霧拿走。
“戴著呼吸不舒服,我戴就行。”周霧語氣隨意,“一個效果。”
溫辭此刻腦子轉得慢,聽起來覺得好像有點道理。
於是她又在醫藥箱裡摸索,周霧剛想問她要什麼,一包板藍根被塞進他手心。
“周霧,你泡來喝一下呢?提前預防。”溫辭吸了吸鼻子,含著鼻音含糊不清地說。
不論人還是聲音都顯得很可憐。
周霧不愛吃藥,本想拒絕,聽完又覺得喝就喝吧:“好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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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不是撒謊,她確實是易病體質,每次流感爆發她幾乎都會中招。好在影響都不大,最嚴重也就是發燒,通常睡小半天就恢復了。
不想麻煩周霧去醫院,溫辭忍著頭疼強制自己入睡,誰知沒躺多久,她媽的視頻通話就切了進來。
看清來電人,溫辭下意識掛斷,對面很快發來一條消息:【今天不是培訓班休息日嗎?】
溫辭忍著頭疼回憶了一下,好像真的是。
她看著自己對話框裡剛打好的謊話,無比慶幸自己病了,打字慢,沒來得及發出去。
溫母的視頻電話又打過來。
在床上,應該看不出什麼蹊蹺,溫辭猶豫了一下,接通。
“怎麼這個時間了還在睡?”看清溫辭這邊的背景,溫母驚訝道,“臉色怎麼這麼差,病了嗎?”
溫辭本來想掩飾一下,沒想到她媽一眼就看出來了。於是她隻能點頭:“有點感冒,已經吃過藥了,應該馬上就能好。”
“怎麼會感冒呢?我看過你那邊的天氣,挺好的呀——”溫母剛說完,外面一聲悶雷,母女倆都沉默了一下。
“那邊在下雨?”溫母疑問。
溫辭心如鼓擂,不知是病的還是心虛:“嗯,太陽雨。媽,先不跟你說了吧,我睡一會。”
“……行吧。一個培訓而已,壓力也不要太大了。明天如果還病著,就跟培訓老師請個假。”
“好。”
掛斷視頻,溫辭長舒一口氣。
“又撒謊。”周霧嗓音懶洋洋的。
溫辭一愣,這才發現周霧還在房間裡。
他坐在窗邊的辦公桌前,上面擺放著手提電腦,似乎沒有離開過,要笑不笑地看她:“溫老師,你每次這樣,搞得我們很像在偷-情。”
溫辭反問:“我們不是嗎?”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周霧沉默了一會兒,微妙地揚起一點唇角:“好像是沾點邊。”
掛了視頻,溫辭才發現竇以晴給她發了一條語音,也說了臺風回不來的事。
溫辭輕咳兩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我聽周霧說過了。那你在島上要注意安全,別靠近海邊了。”
待她放下手機,周霧問:“不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