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做。”時景肆無辜的眨眨眼,補充道:“不信你問趙秘書。”
溫歲闌的視線落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趙秘書身上。
趙秘書笑容完美的抬頭:“時總的確什麼也沒做。”
他回答得鄭重且誠懇。
溫歲闌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走吧。回家。”時景肆將挽起的袖口放下,不給溫歲闌深思的機會,摁著她的腦袋往外面走。
“時景肆!”溫歲闌咬牙切齒的抓著他的手腕將這隻爪子從自己腦袋上移開,呵斥:
“你真的越來越放肆了。”
“嗯。”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時景肆忽然停下腳步,彎腰靠近了氣鼓鼓的人。
他身上的氣息驀地拉近,連這張臉也在溫歲闌面前放大數倍。
溫歲闌甚至不用抬頭就能看到他臉上的每一個細節,包括他眼角那顆小得平時幾乎看不見的黑痣。
似是察覺到她走神,時景肆的眼睛裡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有點勾人。
溫歲闌喉頭動了動,正想退後把距離拉開,然而時景肆的手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握著她的手放到頭頂,腦袋如同邀寵的貓咪一般在溫歲闌手心輕輕的蹭了蹭。
這一刻,像是無數電流從溫歲闌掌心疾速掠過,滾燙酥麻得厲害。
時景肆盯著她,一貫清冷淡薄的眸子此刻滿是能將人溺斃的溫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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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歲歲,我也讓你放肆一下,別生氣。”
他在哄她。
這個念頭從溫歲闌的腦海中冒了出來,她像是被燙了一樣將手縮了回去,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我,我沒生氣。”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時景肆“嗯”了一聲,補充道:“是我覺得你生氣了,所以哄你開心。”
他停了停,聲音繾綣,“沒生氣的話,我們回家?”
“現在不行。”溫歲闌搖搖頭。
時景肆眼底暗色一重,這便是他不敢現在就暴露自己心思的原因。
一旦溫歲闌察覺到自己的心思,她便會躲著他。
就像現在這樣,連和他處在同一個空間都會讓她抗拒。
因為剛才的接觸溫歲闌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時景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她一邊朝外面走,一邊說:“我得回我之前住的地方收拾東西,所以要晚點再去你那裡。”
她不是要離開?
時景肆眼中墨色凝滯了一下,溫歲闌見他沒跟上,疑惑的轉過身:“怎麼了?”
“沒事。”時景肆壓下心底的那點悵然,走到溫歲闌身邊,“走吧,我陪你。”
溫歲闌:“你不忙嗎?”
時景肆來Z市應當是有正事要做吧,可自己大部分時間都能見到他,這也不像是有事要忙的樣子。
“在車上也能處理。”時景肆並沒有找借口說自己不忙。
溫歲闌不是傻子,她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與其說謊讓她去猜,不如實話實說。
果然,聽到他這樣說之後,溫歲闌的表情放松了些。
但是現在有些晚了,若是讓時景肆再和自己跑一趟,也有些折磨人。
想了想,溫歲闌決定還是改天再去拿東西,正好她也有些累了。
她拍了一下時景肆的手臂,然後率先抬腳離開:“改天再去拿,我也累了,回家睡覺。”
見她神情中的確有幾分疲憊,想必白天和應付江家也沒她表現的那麼輕松。
時景肆點點頭,她想做什麼都行,回家更好。
*
本來很疲憊的兩人一回到莊園便各自回房間洗漱,時景肆換了身絲綢睡衣後便去書房開視頻會議。
而溫歲闌則去了客廳追劇,不到十二點就睡覺總感覺在浪費時間。
正好最近新上一部職場劇,男主是這幾年很火的謝遇,25歲的三金影帝,長了一張明朗俊逸的臉,演起變態來卻毫無違和感。
溫歲闌就是被他在懸疑電影裡的瘋批勁吸引,然後垂直入坑。
所以後來隻要是他出演的電視,溫歲闌都會看。
安靜的大廳中隻有電視裡男女演員的聲音在交替,溫歲闌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看得很是認真。
等時景肆和趙秘書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溫歲闌都還坐在沙發上。
趙秘書看了一眼時景肆,小聲問:“要不要提醒一下歲闌小姐,已經一點了。”
時景肆揉了揉發脹的眉心,“你去休息吧。”
說完,他自己抬腳下樓去了。
趙秘書:“……”
懂了,時總準備自己去展現貼心的一面。
“你忙完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溫歲闌的注意力才從電視上移開。
“嗯,忙完了。”時景肆應著,走到廚房從冰箱裡取出兩瓶牛奶,然後倒出來加熱。
溫歲闌看了一眼時間,這才發現已經一點了,她站起來動了動有些酸脹的脖子,坐了幾個小時感覺骨頭都朽了。
將熱好的牛奶分裝到杯子裡,時景肆才端出來遞了一杯給溫歲闌。
“小心燙。”
第26章 怕不是特意戒過色吧
溫歲闌小心翼翼的接過,彎著眼睛說:“謝謝。”
時景肆的貼心,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而且,讓一個熬夜工作的人來照顧她,還有些心虛。
溫歲闌小口小口的將牛奶喝完,然後看到時景肆喝完就趕緊狗腿的接過杯子。
“我去洗。”
時景肆看著她小跑著溜進廚房的背影,失笑的搖搖頭,倒也沒攔。
等溫歲闌將廚房收拾幹淨出來,看到時景肆還在客廳有些意外。
“你還不去睡嗎?”
“等你一起。”時景肆起身,“晚安。”
溫歲闌看著他上樓,心底微暖。
“晚安。”她低低的開口。
接下來的幾天,時景肆便忙了起來,有時候在書房一待就是一整天,就連趙秘書也很少見人影。
溫歲闌也識趣的沒有打擾,隻是偶爾會給兩人衝杯咖啡送上去。
譬如今天,溫歲闌正準備給時景肆兩人送咖啡上去,趙秘書卻先一步下樓來。
溫歲闌意外的看著她:“趙秘書要出去?”
“不是。”趙秘書回:“時總的朋友要過來暫住,我去酒店接一下他。”
“朋友?”溫歲闌好奇的看著趙秘書走遠,時景肆的朋友,會是誰?
也是B市的大佬嗎?
壓下心底的好奇,溫歲闌端著一杯咖啡上樓。
到書房門口,她敲了一下門:“時景肆,是我。”
書房內,正在聽著手底下人匯報進度的時景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才回溫歲闌:
“進來。”
“咖啡。”溫歲闌將咖啡放在桌上,就準備離開,卻被時景肆喊住。
“如果怕尷尬,可以在我這看會書。”
他怕溫歲闌見到陌生人會不自在。
溫歲闌倒沒有多怕尷尬,若真尷尬她也能回自己房間待著。
隻是……時景肆平常看的書,她會有些好奇。
溫歲闌猶豫著問:“會不會打擾你?”
“不會。”時景肆指了一旁的書架:“帶過來的書不多,看看有沒有你感興趣的。”
溫歲闌走過去挑了一本有關金融的書便捧著坐到窗邊看了起來。
書並不是新書,應當是時景肆看過的,裡面有折痕和批注。
溫歲闌看了一眼已經重新進入狀態繼續開會的時景肆,有些難以想象這樣內斂的筆鋒居然是時景肆的。
她以為,他自己的字跡應該和他的人一樣,看似清冷淡漠,實則凌厲危險,但沒想到會這樣的沉穩內斂。
但仔細想想時景肆行事的風格,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若時景肆做事不穩妥,他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壓下心底亂七八糟的想法,溫歲闌靠著椅子認真的看書。
她沒注意到的是,她坐的位置雖然已經靠邊,但也還在時景肆攝像頭的拍攝範圍內。
時景肆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沒有提醒她,而是將屏幕放大,等候手底下的人在匯報項目進度時便看著她沐浴在黃昏下乖巧柔順的面孔,眼底有了幾分暖色。
正在和時景肆匯報工作的一幹項目組長,也發現了溫歲闌的存在。
他們的視線時不時的就落在左下角的溫歲闌身上,震驚、驚嘆、嘆為觀止!
天大的八卦,時總的書房裡居然有女人!!
最重要的是,這位美女說看書就看書,期間幾乎沒看時總一眼。
簡直,清心寡欲得可怕。
時總雖然人兇殘了點,可這張臉擱那擺著,這位美女到底是怎麼做到無動於衷的。
怕不是特意戒過色吧?
書房內,兩人各自偏安一隅,雖然互不打擾卻也是難得的和諧。
而樓下,謝遇和趙秘書一同進入別墅,卻沒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當即不滿的皺起了眉。
“時景肆呢?”
趙秘書:“時總在書房開會。您要不先選個房間住,晚些時候時總會見您的。”
“行吧。”謝遇勉強的撇撇嘴,抬腳朝著一樓南邊的客房走去。
看到他走的方向,趙秘書心底咯噔一下,那麼多房間,謝影帝怎麼就看上了歲闌小姐住的房間。
他趕緊將人攔住:“謝影帝,那邊有人住了,您重新選一個吧。”
“什麼?”謝遇皺著眉,“趙秘書,這不會是時景肆不想讓我在這住,故意讓你找的借口吧?”
不然時景肆這狗都不理的脾氣,除了他誰還樂意和他住?
“當然……不是!”趙秘書一頭的冷汗,雖然謝遇猜得對,但是他不會承認的。
而且,那個房間的確有人住。
“不是最好。”謝遇哼了一聲,倒也沒有非要住那個房間不可,問了下時景肆住哪個房間,幹脆直接住到了他隔壁。
趙秘書全程笑眯眯的跟在謝遇身後,又是幫忙整理行李,又是噓寒問暖的,簡直沒有半點脾氣。
如此,謝遇不滿的心這才稍微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