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對話,時景肆笑容一淡。
礙眼的東西出現了。
“你們怎麼在這?”溫歲闌問這話的時候視線是落在席律身上,顯然是在等他的回答。
席律縮了縮脖子,正準備如實回答遲淮卻向前一步擋住溫歲闌探究的視線。
他溫柔的笑著,回道:“我和席律過來吃東西,沒想到會遇到你。一起吧,我們好久沒一起吃東西了。”
“不用了,我……”
“歲歲,難道現在連和我一起吃頓飯都不願意了嗎?”遲淮眸光瞬間暗了下來,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子喪氣。
溫歲闌抿著唇,若是以前她必定不會拒絕遲淮的任何要求。
可是現在……在遲淮放下一切之前,她不想和他有太多拉扯。
那會讓她心軟,心軟的代價便是重蹈覆轍。
生出的那點不忍很快便被理智壓下,溫歲闌正準備拒絕遲淮的提議,手腕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掌圈住。
“過來。”時景肆輕輕一帶,便將人拉到自己面前。
從外人的角度看像是她整個人被身後的時景肆圈在懷中。
遲淮表情一變,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拉溫歲闌。
她怎麼能這樣乖巧的待在別的男人懷中?
然而他的手在半路就被時景肆的手擋住,車轱轆轉動的聲音轉動,服務員推著餐車從他們身邊走過,還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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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歲闌心底剛生出的那點怪異感覺消失不見,她仰頭誇時景肆:“你反應真快。”
那餐車離得近,若非時景肆拽她這一下,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撞到她身上。
他拉她隻是為了幫她避開餐車,不是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還好。”時景肆攬著她的肩,打開包間的門直接將溫歲闌推了進去。
“先想想看要吃什麼,我要吃辣的。”
“好,我看一下菜單。”溫歲闌不知道時景肆想做什麼,但因為她不想和遲淮糾纏,幹脆順著他的意思先進包廂。
門隨即又被時景肆順手關上,沒了溫歲闌在,男人的臉上再無半點暖意。
那雙厭世的下三白看向兩人時,像是一城濃厚壓抑的黑雲壓下。
“不打擾別人的約會,我想這是最基本的教養。”
對上男人冷冽的視線,席律下意識的屏息,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男人給他的壓迫感甚至比他爹還可怕。
他連抬頭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遲淮也被時景肆突然的變化驚了一下,但是想到包廂內的是溫歲闌,他便生出莫大的勇氣。
遲淮咬著牙腔調:“她是我女朋友。”
可這宣示主權的話卻隻引起時景肆的淡薄的一聲哂笑,他挑眉反問:“女朋友?”
“若是我沒記錯,遲家和江家已經決定聯姻。而江家現在的千金名字是江什麼來著……”
有些苦惱的想了一下,實在想不起江慕煙的名字,時景肆輕蔑的扯了扯唇角。
“總之,遲家未來的兒媳婦姓江不姓溫。”
時景肆說完這句話,趙秘書便極有眼力見的將包廂的門打開,躬身:“時總,請。”
時景肆餘光淡淡的從兩人身上收回,這才抬腳不緊不慢的走進包廂。
遲淮?呵……
趙秘書關上門,徹底隔絕兩人的視線。
他攔住靠近的遲淮,好心的勸誡:“二位,還是止步的好。時總脾氣一向不好,我想無論是遲家還是席家,應該都不願意二位得罪時總。”
聽著趙秘書話裡赤裸裸的威脅,席律趕緊將想強行闖進去的遲淮攔住。
“淮哥,冷靜冷靜,時景肆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說到底,他們隻是一個繼承人。
繼承人而已,遲家和席家能培養出第一個,就可以培養第二個。
覬覦這個位置,想要將他們踢出局的人比比皆是。
但是時景肆如今已經是鼎世的掌權者,鼎世要做什麼,要針對誰,隻是時景肆一句話的事。
他們得罪不起他。
雖然很憋屈,但是這是釘在鐵板上的事實。
包廂內。
溫歲闌將點菜的平板交給時景肆:“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時景肆沒接平板,就用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聲音有些沉:“溫歲歲,不要回頭。”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也沒有片刻偏移,好像隻要她露出半點猶豫,他就會惡狠狠的兇她似的。
時景肆的這張臉屬於是女娲親手捏的那一類,清冷神秘的下三白像是隨時在勾人探究的幽深古跡。
高挺立體的鼻梁下是男人因為不悅繃成一條線的唇,健康的紅色,很吸引人的視線。
但是他難得的對她露出這樣冷硬的表情,溫歲闌有些不適應。
她覺得他有些生氣了。
因為遲淮的出現打擾了他吃飯的興致?
但好像也不可能,溫歲闌有些猜不透時景肆不開心的原因,幹脆也不再想。
她嘆了一口氣,回答他剛才的忠告:“我不會回頭。”
這話不知道是說給時景肆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她隻是還會對遲淮有一點心軟,所以才會選擇逃避。
但是,她不會回頭。
她用了一年的時間,痛了無數次,才逼著自己將他放下,又怎麼會回頭。
“出去吧。”時景肆接過平板交給服務員,包廂內便隻剩下兩人。
在時景肆的視線又落在她身上時,溫歲闌下意識的想逃避他的目光,可隨即一想,自己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時景肆的事,她為什麼要躲?
第23章 聽說時景肆好像不喜歡女人
於是溫歲闌固執的抬著下巴和時景肆對視,頭頂的燈光落在她白皙的臉蛋上,就連那些細小的絨毛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
時景肆突然覺得心跳不受自己控制,他抬手直接擋住溫歲闌的視線。
慢吞吞的警告:“溫歲歲,別盯著我看。”
時景肆覺得自己真栽在她手裡了。
無論她什麼模樣,他都好喜歡。
喜歡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你也看我了。”溫歲闌嘀咕著,可心裡卻因為他神色恢復而松了一口氣。
冷臉的時景肆,真的有些讓她招架不來。
過了幾分鍾,溫歲闌收到了霜晚的消息 。
【歲歲,我到了。】
溫歲闌笑著起身,朝正在打電話的時景肆指了一下外面,無聲的說:“我去門口接霜晚。”
時景肆看懂她的意思,點了點頭,目送她開門出去才又收回視線。
電話裡傳來男人不滿的聲音:“時景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說過兩天去Z市找你。”
“滾。”時景肆賞了對面一個字,微涼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警告。
但是電話那邊的人卻絲毫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吊兒郎當的回:
“我就當你答應了,掛了。”
留下這句話,謝遇搶在時景肆之前掛斷電話,然後立刻將時景肆拉入黑名單。
眼不見為淨。
將謝遇這強買強賣的行徑放在眼底,謝寂辭有些頭疼的看著雙腿搭在茶幾上,沒骨頭似的靠著沙發,全身上下都透著懶散的謝遇。
“你自己去不行,非要招惹他做什麼?”
之前他走不開,才請的時景肆幫忙。
但現在謝遇分明有時間去Z市,也就沒必要非要再欠時景肆這個人情。
謝遇晃了晃腳:“時景肆現在住在時文玥之前花了大價錢請人設計的莊園裡,聽說那個莊園環境和安保都很好,我得去見識見識。”
“你就不怕他不讓你進門?”謝寂辭覺得自己的這個弟弟有些不靠譜,但他現在走不開,去Z市的事也隻能交給他。
想到時景肆那張冷臉,謝遇打了個冷顫,卻依舊說:“他不會,好歹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情分。”
謝寂辭搖了搖頭,時景肆那人若是講情份的,時家嫡系的人也不會死得一幹二淨了。
但謝遇這人,不撞南牆不回頭,謝寂辭也懶得多勸。
但是,他還是提醒道:“別忘了正事。”
“找了那麼多年,大哥。”謝遇的情緒忽然低落下去:“你覺得這次真的會是嘟嘟嗎?”
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但是又不能勸謝寂辭他們放棄,所以隻能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他們得到希望又失望。
然而這次,這個即將直接面對失望的人變成他了。
謝寂辭沒有回答謝遇的問題,而是堅定的說:“嘟嘟在等我們接她回家。”
所以,無論對方是不是嘟嘟,隻要有一點希望他們就得去試。
謝遇“嗯”了一聲,起身隨意扯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然後戴上墨鏡離開。
“我明天就去Z市,如果她是嘟嘟,我一定把她平安的帶回來。”
謝寂辭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相片,上面的女孩子彎著眼睛看著身邊的男孩子笑得溫柔乖巧,很是招人喜歡。
謝寂辭沒忍住抬手碰了碰她的眼睛,他記得嘟嘟剛出生的時候就很愛笑。
他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她軟得不可思議的臉蛋,她就皺著小鼻子哼唧,像是小貓咪一樣可愛。
隻是,他也隻見過她那麼一次。
嘟嘟,這次會是你嗎?
*
“歲歲。”霜晚遠遠的就看見了來接她的溫歲闌,她趕緊小跑著朝她靠近,直到將人抱在懷中。
溫歲闌笑著回抱住她,才帶著人往包廂走。
“這幾天過得怎麼樣?時總有沒有欺負你?”霜晚問。
她不敢去打擾時景肆所以都沒見到溫歲闌,心裡的擔心直到今天看見她安然無恙才放下。
“他不會欺負我。”溫歲闌任由霜晚抱著她的手臂,她比霜晚高幾釐米,所以霜晚的腦袋稍微低一點就能靠在溫歲闌的肩上。
“這麼篤定?”霜晚眯了眯眼,狐疑的盯著溫歲闌,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到破綻。
“你是不是被時總的美色俘獲了?”
“不是。”溫歲闌否認,但是腦海中還是第一時間浮現了時景肆的那張臉,有些走神。
霜晚立刻捏她的臉,調侃:“還說沒有,若是真沒有你臉紅什麼?”
“有嗎?”溫歲闌碰了一下自己的臉,好像是有些燙。
“有!”霜晚重重的點頭。
溫歲闌失笑:“我和時景肆隻是朋友,不要胡思亂想。” 梗多面肥txt+V 一3五八八四五111零